《来份后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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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份后悔药-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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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听话地拉住她的手向外跑,无形中充当了盲女的眼睛。可她们一个失明,一个年幼,终究还是被火势团团围住!

    终于,哪里都没有路了,眼看她俩就要命丧火海!盲女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小姑娘,两人无助地蜷缩在火圈中央!

    分不清是幻是真的曲南休急疯了,他忽然觉得,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这一定是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可伸出手去,仍是什么都拉不到,仿佛自己只是个飘过的幽灵,又好像在看一部4d电影。一切都那么逼真,但自己无法影响任何人任何事。

    显然有人比他更急。

    混乱中飘过一袭白衣,那个人不去逃命,而是不断举起巨大的水囊,也就是旧时牛皮制的灭火器,控制住四周的火势!

    又是他!曲南休对这个玉树临风的白袍越云泽充满好奇和好感,但那人身上散发的冰山一样冷峻的气质,又让他望而生畏。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曲,还没对谁有过这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火终于被扑灭了。

    一对夫妻发疯似地四处寻找着什么,当他们看到蜷缩在盲女臂弯里的小女儿时,不禁放声痛哭。

    小姑娘的父亲千恩万谢之后,神色忽然有变,指着盲女结结巴巴说:“你,你不是那个,那个眼睛,眼睛看不见的。。。。。。”

    忽然双膝“扑通”跪倒,不顾地上的碎石咯得膝盖生疼,一个接一个地抽着自己嘴巴大哭道:“姑娘,那天我实在不该把你的竹杖给扔掉,我的良心让狗给吃了!”

    曲南休也认出来了,这就是被自己揍了一顿那家伙,为此自己还光顾了一趟警局。现实与幻境的无缝穿越,简直绝了。

    “什么?你竟对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姑娘,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那人的老婆脱下鞋,拿鞋底子狠狠抽他。盲女忙伸出手摸索着阻拦:“不要紧,大家没事就好。”

    “好闺女,大婶领着你走!”

    逃难的百姓扶老携幼向山脚下赶,曲南休发现白衣越云泽不见了,姑娘没人保护他不放心,便也跟着走。

    妇人打听盲女家里还有什么人,当听说只有孤身一人的时候,便热心地提出要给她说一门亲事。

    说到给姑娘找的男人虽然家财万贯,但已经八十多了的时候,曲南休的肺都快气炸了。

    幸好盲女将自己的手从妇人手中抽了出来:“不劳您费心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好闺女,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这时,有人在她们面前停下,抬手示意那妇人先走一步。

    妇人抬头看了一眼,惊为天人:“那你们聊着,大婶先走了,保重!”

    说着,就麻溜地扯着孩子赶着丈夫走了。

    除了自己还有谁?盲女转念一想,哎,这也许只是人家不想被自己拖累的托辞吧。

    她刚迈开一步,就被地下绕开竹杖的石头绊了一下,朝边上倒去。对于眼睛看不见的人来说,跌倒就像家常便饭。

    倒下的瞬间,有两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臂!

    这一扶,仿佛就有了璀璨的光,“吱呀”一声扯开个缝隙,照进盲女千疮百孔的心里去了。

    这一扶,也在曲南休心里掀起了波澜,令他热血上涌,不能再坐以待毙。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不顾一切地,想要推开碰盲女的白衣人!

131 十八个未接来电

    “你给我离她远点!”

    曲南休怒不可遏地上前一步,用力推开白衣人的胳臂。

    “你干什么!”

    对方也推了他一把,还不甘心地狠狠踩了他一脚。

    曲南休连疼都顾不上想了,只觉得可笑——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迷死人不偿命的云仙,居然也会用这种市井之徒的伎俩,毫无风度可言,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

    可是。。。。。。

    “小伙咂,小伙咂,你说啥呢?好好的你推人家干啥呀?你的爆米花和大米糕要不要了?”

    大叔连晃悠带喊,曲南休总算回过神来,噢,原来又是幻境搞的鬼啊!

    起到提示作用的白光,出现得越来越不明显,越来越趋向于无缝“穿越”,实在是虚实难辨,防不胜防。

    抬头看看,踩自己的哪儿是幻境里的白衣神仙啊,早就戏剧性地换成了一位膀大腰圆的大妈,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那眼神像是要跟自己拼了。

    曲南休脑子一片空白,愣了三秒钟,忽然决定以三声尴尬大笑来化解:“哈!哈!哈!不好意思啊,我是戏剧学院的学生,刚才满脑子都是剧本,太入戏,太入戏,让您见笑了!”

    这番解释没起多大作用,大妈不依不饶地指着她自己腰的部位(如果她还算有腰的话):“你刚才推我这儿了,闪着我腰了,我不能走路了,你说怎么办!”

    曲南休伸了一半的手又缩回来,自己给人家大妈揉显然不合适。

    “干嘛,你还想非礼我啊?年纪轻轻的不学好!”

    曲南休望着大妈满脸的横肉,十分委屈:“我真的没有要非礼您的意思好不好?”

    大妈中气十足:“那你带我去医院检查!要么赔我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还有名誉损失费!”

    曲南休生生咽下口水,无语凝噎,心想,您的分量把我脚趾头都快踩掉了呢。可是好男不跟女斗啊,再说吵架他真不擅长。

    “赔多少?”

    “五百!”

    “赔就赔,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曲摸摸兜,“今天我身上现金剩的不多,打对折行不?”

    大妈两手一叉腰:“好啊,你小子骂我是二百五!”

    “没没没,真没这意思,那三百,三百!”

    “成交!”

    曲南休破财消灾,给了钱,还没忘拿过爆米花和大米糕跑路。

    碰了一下一个女人,还不是美女,一秒钟三百,有人觉得他亏大了,但是他觉得,时间才是最值钱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磨嘴皮子上,不如快点摆平了,省下时间去干点有意义的事儿。

    不过这个月的餐费估计又要减肥喽。

    这时候手机又响,一看,好家伙,十八个未接来电,全是罗教授的!

    歉意顿生。

    “呵呵,教授,你预测得真准。”

    “小曲,你怎么不接电话?刚才没出什么事吧?”

    曲南休大概说了说,罗人雁十分后怕:“哎呀,要是哪天你在马路中间产生了幻觉,或者招惹了不该惹的人,那可就危险了。看来我得把其它事情放一放,赶紧想出辙来。对了,你家族有没有癫痫史?”

    “没有,这跟癫痫有关系么?”

    “癫痫是大脑神经元突发性异常放电,导致短暂的大脑功能障碍的慢性疾病,跟你这个也不是太吻合。我再研究研究。”

    回学校的路上,曲南休一直在琢磨幻境的事。与平时做梦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不同,幻境中每个情节都记得真真切切,甚至包括那个越云泽白衣上的花纹。

    曲南休一直纳闷儿,越云泽衣服上的云朵暗花,为啥能自己移动呢?

    那身衣袍就像一方苍穹,花纹就是云卷云舒,千姿百态,变幻无穷,像是什么人拍下了天上风吹云朵的变幻,然后稍稍快镜放出来一般。明明是白色的云朵吧,在光线的照射下,微微变换角度,又泛出五彩斑斓的光泽来。

    还有他腰间的挂件,形状是一朵云,同样徐徐变幻着妙曼的形状,却始终如羊脂玉似的雪白通透。玉佩旁还缀着一挂飘逸的银丝穗作为装点,两者相得益彰,美丽不可方物。

    难怪有人称他云仙,像是个美妙的仙侠故事呢。

    手机又急促地响起来,是严叔。

    “小曲,你现在忙吗?能不能回来店里一下,有事!”

    听这语气,肯定是很重要的事。虽然曲南休刚从店里离开不久,但毫不犹豫又转回去了。

    他们的手抓饼店位于小区底商,位置是最偏最不起眼的,目前全靠老客户撑着。

    严叔拄着拐杖,指给他看两百米开外的另一家店铺。

    “那儿原来不是家火锅店么?”

    “嗯,可能老板觉得生意不太好,不做了。”

    现在正在简单装修,还没有招牌,看不出来新租户要用来做什么生意,但是面积比曲南休那家大了足足五六倍。

    曲南休笑着开玩笑:“严叔,现在我手头可没有资金扩大店面呀。”

    严叔的表情很严肃:“我打听过了,有人已经租下这里,也打算卖手抓饼,这明摆着是要跟我们抢生意啊!”

    “这么巧?”曲南休愣了一下,随即安慰严叔道:“商业竞争是很正常的嘛。不过咱们的服务、卫生、口感都是一流的,加上他们面积这么大,租金比咱们高得多,饼的价格也得卖得贵才有的赚,这片小区,我看价格再高了不太容易卖出去。”

    严叔觉得有道理,但无法完全释怀,只说他会密切关注此事。

    这家店铺以极快的速度进行装修和打扫,不断有工人进进出出。

    到了第二天傍晚,已经开始往里面搬家具和设备了。

    第三天一早,挂出了金灿灿的大招牌:“老王手抓饼”!

    现在叫老王的都这么拽么?

    严叔派孙阿姨扮成普通顾客混入店内,打探价格和里面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孙阿姨垂头丧气地回来说,人家的价格是咱们的一半,开业头一周还买一增一,第二周开始赠送饮料,服务速度快,人手是咱们的一倍,好几个漂亮小姑娘,机器崭新崭新的,广告也很强势,周边数个小区都宣传到了,现在人家那店里爆满,还有好多办年卡的。

    孙阿姨是比较感性的人,说到最后都快哭了。严叔严嫂安慰了她一会儿,也都沉默了,颇为本店的前途担忧。

    果然,“曲哥手抓饼”今天冷冷清清,一单生意也没有。有的老顾客刚要进门儿,就被那边的热闹吸引走了。第二天也是如此。

    那边便宜一半还买一赠一,谁会跟钱过不去?

    第三天,孙阿姨辞职了。

    曲南休表示理解,没有挽留,只多结了工资。

    这一行的成本他已经很清楚了,纳闷儿竞争对手这么做生意,哪儿还有钱可赚?除非,他们的目的不是赚钱?

    那还能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专门为了击垮我们的店?

    有谁这么无聊,不惜人力财力物力,只为了跟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买卖作对?

    ——只有邵帅。

    没来他还愁没证据,但是分明听到那家店里的人接电话时,“邵爷邵爷”地称呼着。

    曲南休明白了。

    本来几个员工一分,自己拿到的利润每个月只有区区几百块,还得进货,还得操心,似乎坚持开下去意义不大。

    但是对严叔严嫂来说,这个店有还是没有,意义就不一样了,这小店是他们夫妻二人的全部生活来源。

    再说,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不作为,岂不是永远要被那个姓邵的踩在脚下吗?

    但是硬碰硬的话,他没有那么多资金和人家竞争,再说也不能牺牲严叔严嫂的利益呀。

    宋光明点子多,曲南休决定先跟他商量一下。

    哪知道一个电话打过去,对方比他还痛不欲生!

    宋哥一向妙语连珠、幽默搞笑,这会儿,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哭!

    曲南休有些慌了:“别别别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宋光明报了个地址。

    曲南休这一晚上净疲于奔命了。他赶到的时候,宋光明正靠在人行天桥栏杆上“咕咚咕咚”喝酒,一个人。与桥下的车水马龙一对比,显得他的身影甚为寂寥。

    一见曲南休,他就涕泪横流:“我老婆得了胰腺癌,晚期。。。。。。”

    说着抱住曲南休痛哭起来。

    曲南休耳边一个响雷。

    他记得有关癌症的课本里提到过,胰腺癌五年生存率仅4。4%,是愈后最差的恶性肿瘤之一。

    “我以前老嫌她不够丰满,难怪她那么瘦,胰腺癌的早期症状就是食欲不振、呕吐、腹泻,她能胖得了才怪!”

    小曲想起以前,宋光明是如何跟自己抱怨老婆的无趣,当时听他那语气,真恨不得有一天能离开那个“被迫娶她、没有爱情”的她。而且前不久,他还跟小蔓打得火热,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他老婆的想法。

    宋光明捶胸顿足:“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以为我一点都不在乎,可是听说她剩下的日子没多少了,我发现我还是在乎的,是爱她的!为什么命运这么残酷,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让我弄明白!我真是太后悔了!”

    每当听到别人痛彻心扉地说后悔,曲南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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