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陈立果神色淡淡,和他平日里没什么差别。
徐晓荼看着陈立果,咬牙说了句:“苏医生,谢谢你。”
陈立果道:“谢我?”
徐晓荼似乎有些说不下去,她说:“……那些消息。”
陈立果哑然,随即淡笑道:“没事,去吧,别想那么多。”
徐晓荼怎么可能不想那么多,那些消息绝不是轻易能得到的,她根本不敢去想,眼前这神色平静的医生,到底是用什么换来的。
越想越慌,徐晓荼不敢多待,告辞离去。虽然她尽力掩盖了,但陈立果还是注意到,她走的时候眼角含了点泪水。
陈立果心说姑娘别啊,你这么哭我是要心疼的。但到底是没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以苏云止的身份去安慰徐晓荼,太奇怪了。
陈立果在医院住的这几天,程行歌天天往医院跑。
一开始护士们还有些害怕他,到后来都开始向陈立果打听程行歌的事了。程行歌虽然低调,但也在媒体上面露过脸,难免有偶然看见的人认出他的身份。
陈立果还是油盐不进的态度,拒绝和程行歌说话,更拒绝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
程行歌也不急,反正这人他早就吃到嘴里了,也不怕跑掉。
陈立果身体好,伤口也恢复的快,二十多天后就准备出院。
再也不用在这花花绿绿的世界里洗眼睛,陈立果真是高兴的不得了,程行歌说要送陈立果出院,陈立果也没同意。
陈立果道:“我自己有手有脚,不用你送。”
程行歌道:“云止,你身上还有伤——”
陈立果厌恶的看了他一眼,道:“程行歌,说到底若我没有认识你,也不会受这个伤。”
程行歌脾气再好,听到这话也忍不了,他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道:“苏云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立果抿唇不语,一瘸一拐的就要出去打车。
程行歌站在陈立果身后,凉凉道:“你要是自己打车回去,今天回家我就把你操了你信不信?”
以为陈立果背对着程行歌,程行歌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他说出这话后,看见陈立果的身体微僵,还以为他是怕了。
如果程行歌此时能看见陈立果的表情,他会发现陈立果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迷之微笑。
陈立果:“还有点小期待呢。”
系统:“……”他为什么不让护士长直接把这货捅死算了。
程行歌走到陈立果身后,扶着他的肩膀,道:“你乖乖的,不要惹我生气,云止,我是真的喜欢你。”
陈立果闻言,眉宇间透出一点淡淡的哀色,没错,在程行歌的面前,他的挣扎不过是一点情趣,根本无法让程行歌动摇。
陈立果低低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程行歌说:“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不可能——”陈立果本该妥协,可在听到程行歌的要求后,他却还是咬着牙说出了拒绝的话,他说:“程行歌,你知道我有洁癖么?”
程行歌自然知道的,他皱起眉头。
“所以。”陈立果自嘲的笑了笑,一把将程行歌扶在他肩膀上的手打了下去,他说:“即便是这样的碰触,也让我感到恶心,更不用说更深一步的了。”
程行歌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拒绝他的人。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放过我吧。”陈立果语气疲惫至极,他说:“我真的没办法和你在一起……准确的说我没办法和任何人在一起,你明白么?”
程行歌道:“不明白。”
陈立果哑然失笑,他早该知道,程行歌这般自负的人,怎么可能容忍他人的拒绝。
程行歌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陈立果多做纠缠,他懒懒道:“走吧。”态度完全不容拒绝。
陈立果还是坐进了程行歌的车里。
在医院门口和人拉扯,实在是陈立果不想见到的场景,他也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然后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上,两人无言。
陈立果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精神状态也看起来不太好。
程行歌似乎在思考什么,全程也都没说话。
到了陈立果的住所,他先下了车,程行歌跟在他后面,看着缓步往前,也没有要伸手搀扶的意思——陈立果说恶心,到底是有些伤了他。
但若是陈立果没了洁癖,那程行歌还会对这个医生产生兴趣么?他当初知道陈立果,还是托了那个护士长的福。
一见倾心,大概便是这个意思。
程行歌挖来了苏云止的所有资料,他像是寻宝一般,一点点,一点点的靠近自己的宝藏,直到时机成熟,才将之挖掘了出来。
只不过他却从未想过,这份宝藏愿不愿意被他挖掘。
如果有人问陈立果愿意被程行歌挖掘么?那他大概会害羞的回答:挖,可劲儿挖,最好开挖掘机来。
但是他现在是苏云止,啧啧啧,一个有洁癖的医生,一铲子下去还没碰到估计自己就炸了。
陈立果:“……”唉,命运真是凄凉又无常啊。
程行歌跟着陈立果一起进了门。
陈立果本以为自己几十天不回来,屋里会铺上灰尘,却没想到进来之后,却发现整间屋子一层不染。
陈立果皱眉:“你让其他人进来打扫了?”
程行歌无奈道:“我哪里敢,都是我亲手做的。”他知道陈立果有洁癖,若是让一般的清洁工进来,这人恐怕会受不了。
果不其然,陈立果闻言眉头松了松,他道:“谢了。”
程行歌也不客气,直接走到陈立果那从来不给人坐的沙发上坐下,道:“云止,你知道什么叫脱敏疗法么?”
陈立果闻言心一沉:“……”他还真他娘的不知道。
于是又到了万能系统科普时间,系统:“脱敏是将不能避免的并经皮肤试验或其他方法证实或怀疑的主要抗原性物质,制成一定浓度的浸出液,以逐渐递增剂量及浓度的方法进行注射、含服、经皮渗透,通过反复给病人输入特异性抗原,促使体内产生相应的抗体,从而达到免疫耐受。”
陈立果:“……”很好,完全听不懂,但是他还是做出一副深沉的模样,道:“你想做什么?”
程行歌道:“你说,洁癖能不能也这么治?”
陈立果咬牙道:“洁癖不是病。”
程行歌道:“过度洁癖却是。”
陈立果说:“我很好,不需要改变——”
程行歌表情平静的看着陈立果,他说:“如果你接受我,你就不需要改变,如果你的洁癖成了你拒绝我的理由,就必须得改。”这人长期身居上位,说出这么一番完全没有道理的话来也是气势十足。
陈立果不由的为他的神逻辑鼓起了掌:“这兄弟脸皮和我有的一拼啊。”
系统:“……”有自知之明是有点吗?
但陈立果面上却露出愤然之色,他说:“程行歌,你这是强盗逻辑!”
程行歌说:“对啊,就是强盗逻辑,你能如何?”
陈立果咬牙道:“你就不能讲点道理么?”
程行歌居然恬不知耻的摊了摊手,故作无奈:“我和你讲道理,你就不要我了。”
他倒也清楚,如果按照常规的追求手段苏云止,就是他跑断了腿,这辈子也别想把苏云止追到手。
陈立果瞪着他,程行歌也毫不怯场的回瞪。
陈立果的伤口又开始扯着疼,他道:“我今天不想和你闹。”
程行歌道:“我也不想。”
“你走吧。”陈立果低低道,“我想休息了。”
程行歌说:“你去休息,不用管我。”
陈立果说:“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程行歌却是笑了笑,他道:“这你总得习惯的。”
陈立果一开始还没明白程行歌这句自信满满的话是什么意思,待他走到了自己衣柜,准备拿衣服洗澡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柜里居然装满了程行歌的衣服!
天啊!!自己的衣柜里装满了别人的衣服!!这对重度洁癖苏云止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整个人眩晕的差点没直接倒在地上。
陈立果怒吼道:“程行歌!!你都干了什么!!!”
70、洁癖医生的侦探剧(七)
对于一个重度洁癖来说,衣柜里突然装满了别人的衣服简直好比当头淋了一盆污水,根本无法忍受。陈立果一想到那些五颜六色的细菌蔓延到了他的整个柜子里,全身的汗毛都炸了,他直接冲出去对着程行歌大吼了一通。
看那模样若不是腹部还有伤,估计得对程行歌直接动手。
程行歌倒也没想到陈立果反应居然这么大——他把陈立果上了都不见他有这反应的。
“冷静点。”程行歌道,“我是全部清洗过一次,再放进去的。”
“那也不行,那也不行!!”第一次在程行歌面前表现出如此暴躁的一面,陈立果像个被点燃了的煤气罐,他喘着粗气,死死的瞪着程行歌,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要衣服塞进去——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有多脏?”
程行歌面色平静的看着陈立果炸毛,也不说话,等陈立果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才道:“做都做了,那怎么办?”
“拿出去啊!”陈立果说的理所当然。
“那可不行。”程行歌说,“我要住在这里,你得帮我想个法子。”
陈立果气的脸都白了。
程行歌反正已经习惯了陈立果生气,坐在沙发上就这么看着陈立果发火,既不劝说,也不回嘴。反正陈立果生气骂人也没说脏话,骂人的样子还特别好看,程行歌居然看的津津有味。
陈立果骂累了,见程行歌这个王八蛋还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眼神表情没有一点要改正的地方,顿时胸闷。
他非常不满的说:“程行歌,你就不能听我说话?”
程行歌笑眯眯的看着陈立果,那眼神露骨的吓人,也不知道脑子里又想到了什么黄暴的东西,他说:“我在听啊,宝贝你继续。”
陈立果哑然,最后咬牙道:“你这个混蛋。”
程行歌故意露出无奈的表情。
陈立果最后把衣柜里和程行歌放在一起的衣服全都取了出来,用洗衣液泡着,看来是打算全部手洗一遍。
程行歌由着陈立果,也没有要劝的意思,反正到最后妥协的不是他。
陈立果去洗澡的时候,特意将伤口用保鲜膜包裹了一下害怕沾水,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还是速战速决,很快就出来了。
陈立果从卧室里走出来,程行歌正在同人打电话。
电脑那头的人似乎心情非常不好,咆哮的声音大到陈立果竟是都能听见一二。
“我不想听你解释。”坐在客厅里的程行歌冷漠道,“你既然敢做,就别怕我报复。”
电话那头又是一通叙说。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程行歌道,“我只知道结果。”
电话那头大声骂了一句。
程行歌说:“够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在散发着浓浓的戾气,这个模样的程行歌陈立果从未见过。
他看起来充满了攻击性,简直就像一头正在争夺领地的雄狮。而程行歌在陈立果面前,即便再怎么强势,也带着几分柔软,但或许眼前模样的程行歌,才是在外人面前真正的他。
陈立果有些疲惫,洗完澡后便上床准备睡觉。
程行歌很快结束了电话,走到卧室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陈立果的额头确认他的状态,他道:“云止,我真的很抱歉。”
陈立果也不知道他是在为照片道歉,还是衣服道歉。
程行歌道:“那人是我的一个朋友……关系太好,我没想到他会把照片泄露出去。”
陈立果差点就捂着耳朵摇头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你解释了。
程行歌有点迟疑,可到底是把话说出了口,他说:“他……便是那个组织的领头人。”
陈立果心中一动,道:“那个杀人组织?”
程行歌半晌后才点点头。
“那你呢。”陈立果说,“你和那个组织也有关系么?”
程行歌慢慢道:“有些关系,但关系不大。”
陈立果说:“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程行歌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不过他既然将前面的内容告诉了陈立果,显然就代表他已经决定将这个人从他的朋友名单里除名了。
而命运之女徐晓荼在程行歌的庇护下,什么都能去查,只要她查得到。
这大概是陈立果和程行歌在一起后,对这个案件最大的帮助。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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