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把弟弟妹妹护好。”
锦儿哧地笑了一声:“可是今儿是我舅舅护住我们的,没看见你。”小全哥的嘴不由嘟起,容儿要给哥哥帮忙,绿丫伸手打小全哥一下:“都多大了,还和妹妹们争,你们乖乖待着,不许乱跑,我去瞧瞧你们秀儿姨姨。”
孩子们都乖乖点头,绿丫这才走到秀儿和榛子跟前,仔细瞧了瞧榛子才道:“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这脸色都没变过,倒是我,吓的哭了一场。”
榛子对绿丫点一点头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连累你们了,为我担惊受怕的。”绿丫哼了一声:“是啊,你不晓得,方才我吓的心都要跳出来,赶紧给我压惊。”
“张奶奶说话好生风趣,方才还吓倒了,这会儿就和人说说笑笑,不过还是秦三奶奶强,竟还又奠了一杯酒才进了孝棚,脸色都没变。”旁边的女客议论了几句,心慢慢安下,也能跟着说几句笑话,榛子淡淡一笑才道:“这种无赖,做生意难免遇到,倒是累你们受惊,太不该了。”
“能遇点事也好,免得以后全没了见识。”见榛子还能说笑,也就有人巴结地说,绿丫和秀儿相视一笑,有丫鬟走进孝棚:“地方上的官儿来了,说把这人锁进去呢,三爷方才已经问得了一份口供,这会儿在和地方官说话呢,听着,像是背后有人指使。”
没人指使才怪呢,榛子笑了笑就道:“和三爷说我知道了,还有,告诉三爷,我没事。”丫鬟抿唇笑了:“方才三爷还有些不好意思问呢,这会儿,奴婢就去说,只怕还能多得些赏钱。”说着丫鬟就走出去,绿丫和秀儿往榛子面上瞧去,榛子的脸不由一红,转过身不理他们。
把凶徒锁走,又拿了秦清问出的那份口供,这边的客人也就陆续回去。绿丫和秀儿听到榛子在那吩咐管家,等回京后,挨次往那些人家送压惊的礼物,绿丫就故意道:“哎呀,这会儿可还没见着秦三爷来问问呢。”
榛子回身瞧绿丫一眼就道:“你就会取笑我。”秀儿也在旁边笑:“果然要遇到些事,才晓得……”秀儿话没说完,就听到孝棚外传来秦清的声音:“还有人吗?”
这明知故问的,秀儿扬声道:“秦三爷,没人了,我们啊,也该带上孩子们走了。”绿丫已经去把容儿抱起,锦儿也抱了弟弟,小全哥牵了弟弟在背后,瞧见绿丫和秀儿带着孩子们出来,秦清的脸不由一红,对绿丫和秀儿拱手道:“方才的事,实在是……”
秀儿已经笑了:“别和我们说,要去和秦三奶奶说,她啊,已经等了你许久。”这话让绿丫也咕咕唧唧地笑了,秦清面上更红了,秀儿和绿丫走到马车面前,回头望去,孝棚前已经没有了秦清的身影,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坐上马车回家。
石大爷是陪秀儿一起回去,张谆已经来到马车前对绿丫道:“这还有些别事,我要等会儿才能回去,你一路上要小心。”绿丫还没说话,秀儿已经掀起马车的帘子,对张谆笑着道:“我们这么些人呢,回城不过七八里地,你担心什么?”
被说破心事,张谆脸上更红,石大爷已经道:“张兄放心,定不会让你的家眷失了半根毫毛。”张谆对石大爷打了一拱,石大爷也就放好帘子,绿丫对丈夫笑了笑,张谆瞧着这行马车离去,转身小裘掌柜就上前:“你说,谁这样胆大呢?”
那个凶徒秦清已经问过了,确实是上一任的地主,当初榛子买地时候,价格也不低,也不是强买,因这风水不错,原本只要十五两银子一亩的墓地,被那凶徒足足要了三十两,榛子也给了银子,怎么这会儿又要杀人?
张谆心里已经有了指使的人,听到小裘掌柜的问话就笑了:“这些事,自有官家去问,我们还是把这里收拾起来。”小裘掌柜往张谆面上望了眼,这才凑到张谆耳边:“其实呢,都猜到,只怕是……”
说着小裘掌柜把张谆的手拉过来,写了个沈字,张谆轻咳一声,什么都没说,小裘掌柜忍不住拍下张谆的胸:“张大掌柜果然和原来不一样了。现在想来,果真要服。”说完小裘掌柜就往另一边去,张谆也没问小裘掌柜服的是什么,只是淡淡一笑就往别处去。
榛子和秦清收拾完这里的一切,赶回京时已到关城门的时候,听到城门在背后关上,榛子才长出了一口气。秦清握住她的手:“以后能安心睡着了?”榛子对丈夫一笑:“有你在身边,什么时候不能安心睡?”
秦清笑了,榛子靠在丈夫肩上,秦清感觉到妻子的依赖才道:“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背后的人一个也别想跑,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以势压人?”
“定北侯府的三公子?不是说定北侯府已经是空壳子了?”榛子故意相问,秦清笑了,这笑容瞧在榛子眼里,竟有几分调皮:“定北侯府再是空壳子,也是很多人惹不起的。再说了,现在和原来不一样了。”
榛子嗯了一声,秦清摸着妻子的头发,榛子突然道:“还不晓得婆婆知道了这件事,又会怎样发作呢。”
秦清笑了一声就道:“你放心,不会的,娘就算再发作,也不会发作到你面前。”其实榛子是真心不怕定北侯夫人的发作,可是得到丈夫的保证还是很高兴,能这样信赖一个人,其实还是很好很好的。
到了家早有定北侯府的人等在那里,见了榛子和秦清下车,那人就急忙迎上前:“三爷三奶奶安,太太听说了,担心的不得了,特地派小的来问问情形,还带了些药材来。”
秦清让人扶了榛子进去才对管家娘子道:“我晓得了,这会儿我就跟你回去侯府给娘问安。”
“那三奶奶呢?”管家娘子来的目的,可是为了把榛子也带回去,秦清怎不明白,笑容并没到达眼底:“三奶奶受了惊,需要歇息,还是我去吧。”
管家娘子啊了一声,秦清已经重新上车:“再晚的话,就宵禁了。”管家娘子只得跟在后面。
秦清一进侯府,定北侯就迎上前:“你回来做什么?你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你这会儿不该在家里陪媳妇才对吗?哪有跑回来的道理?”
“爹娘也会担心儿子,儿子这才赶回来。”秦清一句话就把定北侯的怒火给消了,他把声音压低一些:“你娘已经怒了好久,说别家府里的儿媳们,捆一块也没惹出这样的祸事来。”
秦清对父亲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就往定北侯夫人的上房来,丫鬟打起帘子,秦清刚走进去,就见定北侯夫人坐在那垂泪。秦清上前行礼,定北侯夫人瞧见自己儿子那泪落的更凶:“你回来做什么?不是该陪你那个最好的儿媳?”
这气,只怕定北侯夫人已经从那次定北侯太夫人训斥时就压着的了。秦清起身站在自己娘身边:“儿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儿子晓得娘担心,自然也要回来先和娘问安。”
这一句就把定北侯夫人的怒气给消了不少,她让儿子坐下:“我晓得我不该怪你,可是……”
秦清已经握住自己娘的手安慰:”娘要说什么,儿子明白,可是夫妻,是祸福与共的。〃祸福与共也不是这样的,定北侯夫人还要继续反对,秦清看着自己的娘,声音还是那样平静,但话里的意思不容拒绝:”娘,儿子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第129章 缉凶
秦清的声音并不高;定北侯夫人看着儿子,秦清的眼神十分坚定;这种坚定让定北侯夫人叹气,接着定北侯夫人道:“我也晓得,说也白说,这些年来,三奶奶和你之间;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可是我只是个疼儿子的娘。”
秦清屈膝半跪下来:“娘的心,儿子十分明白;儿子已经;实实在在长大了。”这话让定北侯夫人再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道:“既如此;你今日可受到什么惊吓?”
“没有,娘,儿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说儿子,就连孩子们都只稍微受到一点惊吓,并没有哭。娘,”秦清一声声唤娘,让定北侯夫人闭了下眼,接着就点头:“以后你们行事,要记得我们俩老,千万不可……”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损之不孝。娘,儿子记得这话的。”秦清的话让定北侯夫人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早该随他们去,早该放手,而不是还心有不甘。
秦清把娘的手握的更紧,心里长舒一口气,从此之后,娘就真的能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娶妻生子的人,不再是孩子了。
“谁在外头?”门外传来很小的一声,这让秦清皱眉扬声去问,接着帘子掀起,一个婆子走进来:“太太,老太太那边遣人来问了,说三爷可受到惊吓。”
见定北侯夫人面上闪过一丝不悦,秦清忙道:“祖母疼儿子也是平常事,娘,儿子会去和祖母说。或者,我们一起去。”此刻定北侯夫人只觉得儿子十二分的贴心,就着秦清的搀扶站起来:“好,我们一起去。”
看见两母子走进来,定北侯太夫人唇边闪过一抹笑,问过秦清详情,也就让秦清回去。定北侯夫人却没有离开,定北侯太夫人看着儿媳,过了许久才道:“媳妇啊,儿孙自有儿孙福。”
“婆婆的话儿媳记住了。”定北侯太夫人竖着耳朵细细地听,这回却没听出有什么不甘,于是淡淡一笑,定北侯夫人也笑了,放下吧,彻底放下吧。
定北侯府再破落,对普通人来说,也是惹不起的人,秦清夫妻在坟上遇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京城。听说竟传到皇帝耳里,天子震怒,朗朗乾坤,哪能任由人刺杀官宦妻儿?下令彻查。
这消息让小沈觉得自家完了,这样的事,哪是普通人能扭转的?沈大掌柜倒有几分清明,见儿子失魂落魄就道:“做什么这样?要知道,这件事我们并没出头,送银子的人也好,出主意的人也好,都不是我们。”
“爹,这是抄家的罪名啊,柳家那边?”小沈已经带着哭腔,沈大掌柜冷哼一声:“不成器的东西,柳家那边可有真凭实据,来往的话,谁会没有来往?再说了,那个去做这件事的,也未必能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小沈还要再说话,小厮已经进来:“老爷,柳三爷来了。”柳三爷这会儿来,为的是什么,想都能想到,沈大掌柜鼻子里面哼出一声:“不见,就说我们不在。”
小厮应是出去,小沈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每次都强迫不了,接着就听见外头传来喧哗声,然后柳三爷跑进来,对沈家父子俩说:“现在事儿闹大了,别想着你们父子也能落个好,那种什么都要往我头上载的主意,别打。”
小沈脸色已经苍白,沈大掌柜眉一皱,就用眼神示意小厮们退出去,接着沈大掌柜对柳三爷道:“先坐下吧。这样的大事,谁不是能脱身就脱身?”
柳三爷哪是能听得进道理的人?听到沈大掌柜这明显想要开脱的话,他鼻子里哼出一声就道:“怎么,你是一家子老小,我就是一个人了?告诉你,我的爱妾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我还想等孩子叫爹呢。这件事,我顶多就是个谋划,那些银子可都是你家拿出的,别想着跑。”
这样的无赖,小沈在心里着急,当初就不该这样做,沈大掌柜脸上依旧笑眯眯,但心里的厌恶感更重了,这个柳三爷,果然志大才疏,既然都曾决定要把榛子给杀了,那现在多了一条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沈见自己爹的脸色不好瞧,心里还在抖,沈大掌柜已经让人准备酒菜,和柳三爷喝上几杯。柳三爷虽然愚笨了些,可还是有一点小聪明,怕沈家父子在酒菜里下药,并不肯动筷子,沈大掌柜脸上笑着,先动了筷子又喝了酒,柳三爷这才敢动筷子。
酒菜自然是没事的,柳三爷不由吃喝了个醉饱,沈大掌柜又拿出一包银子:“这件事你出的力多,现在这样,你先出外躲避一段时日,你爹娘那里自然是没有银子的,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花。”
柳三爷见了银子,双眼不由放光,也不客气一声就把银子收下:“就是为的这件事,你放心,我出去躲上几个月,到时候再回来。”说完柳三爷连声告辞都不说,就带着银子离去。
“爹,为何要给他银子,还有这事到底怎么处理?”小沈看不懂自己爹的所为,奇怪地问。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我没让人送他,况且快到年底了,这京城里,有些人要寻过年的银子。”沈大掌柜坐在那淡淡地说。
“爹的意思,是要借那些人的手,可是这……”做不到怎么办?小沈的心还是很忐忑,沈大掌柜毫不在意地说:“这会儿天晚了,他一个醉鬼带了这么些银子出来,哪是能逃过的,明儿啊,我们就听他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