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子现在流传很广,据说是叶王寻来交给圣上,随后才流落出来。奴婢并没有花费太多,就把这方子拿到了。只是,还有一事奴婢要禀报娘娘。”
“何事?”
“是关于秦浩秦大人的消息。之前听安公公说起。”
玖兰有些捞不准苏盼儿的心思:“说是出了意外,秦大人在被押送去琼州的路上遇到山匪,被害了性命不说,还连累押送他的四名差役身死。圣上眼下正在金銮殿上审理此事呢!”
秦浩死了?
这事发生得太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当初先帝师就闹着要用心头血祭奠他的公子,后来被圣上判了流放,也让先帝师记恨在心。想必此事,对方没少在上面做文章。
不过,眼下人都已经死了,似乎也没啥好说得。至于要不要调查出幕后凶手,估计悬了。
这边苏盼儿在听玖兰讲述秦逸的死因时,秦逸也在听秦浩的案子。
“这么说,连同秦浩带四名差役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是都死了,微臣是这么听人说起。”
前来禀报的户部侍郎满心腹诽,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怎么每次都落到他身上?可他偏偏还不能说一个不好。
只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圣上的神色:“不过微臣听下面的人说,秦大人和几位差爷都死得很惨,不但被野狼撕咬得面目全非,更是缺胳膊少腿,就没有一具完整的尸首。”
那些人心狠手辣起来,简直没有人性!连一具全尸都不肯放过。可惜了那几名差役,居然也死得这般不明不白。
最让秦逸恼火的还是秦浩的死!当初他可是下定决心想保住秦浩一命,可最后,却依然未能保下。虽然秦浩死有余辜,可这让他心头还是很难堪。
“圣上,此事您看该如何决断?”户部侍郎赶忙询问着。
案子是谁做得,大家都心知肚明。多半和先帝师有关。可在场的不管是圣上,还是户部侍郎,都闷头装不知道。
“这事有什么决断?下令户部的人立刻走一趟,去往盛京城外的义庄把人的尸首接回来。调查秦大人死因的事情,便交给你们户部办理,退下吧!”
事到如今,还想要继续追查就难了。
秦逸也知道,把这案子交给户部,多半最后都会变成一桩无头公案不了了之。
“微臣遵旨。”
得了皇命,户部侍郎一刻也不愿多呆,唯恐惹祸上身,急匆匆领命离开了。
等户部大人一走,安公公急忙上前禀报:“圣上,娘娘已经在御花园里等待多时了。”
是了!今天正是九九重阳节,盼儿一心一意要替霜儿选一个合适的夫婿,而今天,正是让那孩子亲自相看相看的日子。
想到这里,他突然来了精神:“走吧!我们也去御花园看看。”
御花园里,早已聚集了三五成群的人。
御花园的中央摆放了一整排屏风,挡住了两边的视线。两边泾渭分明,一边都是女红妆,而另一边则是俏儿郎。
这些人三个一群,五个一簇,聚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
目光时不时看向屏风另一头,尤其是那些京城里的热门人选,更是众人重点关注的对象。
苏珂和薛谦也躲在人群里。他们正和学院里的学子聚在一起,谈古论今着。
“苏珂,你看那边!”
薛谦突然用手碰了碰苏珂,朝屏风另一头撸撸嘴:“那,那位就是右相大人的嫡长女,你快看。”
透过雕花屏风的缝隙看过去,苏珂果然看见几名少女簇拥着一位身穿紫衣的少女缓缓行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发现这边有人看她,脸上飞快地飞起一片红云。
“长得确实很不错,难怪我们薛大才子红鸾星动了!”苏珂打趣着。
“胡说什么,我是让你这小子瞧瞧呢,你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薛谦作势要打,却让苏珂躲了开去。
“别别别”
他赶忙退后,一脸都是笑:“你比我年纪大,配你倒是刚刚好,我可无福消受这些。”
“什么无福消受,只要你想,就没什么不可以!”薛谦刷一下打开手中的折扇,拿在胸前不住摇晃着。
“行了,你冷不冷啊!当真是不要脸。”
苏珂抢走他的折扇:“你也不想想,我的婚事自然得由娘娘决定。我可不敢惹她生气。”
一说到皇后娘娘,薛谦的脸上带了些不自然的神色。
他顺势往苏珂耳边一靠:“最近流传那事儿,你听说了吗?”
“啥事儿?”
“你少和我打诨,你明明知道算了,我就是问问,你有什么想法?”
他有什么想法?他还能有什么想法,他自然是什么想法都没有!苏珂随手将他的折扇丢进他怀里。
第1077章 说你个大头鬼!
“多做事,少说话。难道薛大人没有教过你?”
苏珂就不信了!可他偏偏就问了,或许……是薛大人派他来探底的?
短短一啥那,苏珂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
真没想到,帝后二人的私事儿,居然能牵动这么多人的心!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无数人的视线里。所谓高处不胜寒,也不过如此吧?
“我爹自然教过,不过你我之间,哪用分个你呀我的,你说是不是?”
薛谦一脸眯眼笑,冲着苏珂不住地挤眉弄眼,半点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苏珂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脸上的郁色明显少了许多。
“咱们两兄弟……”
薛谦看了眼左右,赶忙将苏珂拉到角落处:“你给我透个底儿,今儿这场赏花宴,倒底所为何来?你说清楚了,咱们也好……啊?”
他递给苏珂一个你懂得的神色。
让苏珂险些笑出了声!
旁人不知道这场赏花宴的内幕,都纷纷猜测是不是与前几天帝后吵架之事有关。
他心里却明镜着,之所以会有这场宫宴,实则却和霜儿那丫头有莫大的关联。
想到秦霜儿,苏珂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总是喜欢和霜儿玩儿在一块儿。虽然依着四姐的关系,他实则要比霜儿高一个辈分。可抵不过他娘亲苏华氏娘家那边和秦岳氏沾亲,所以从小,他便和霜儿按平辈玩在一块儿。
严格说来,他和霜儿见面的机会,甚至比他和四姐见面的机会还要多。
正因为如此,他对霜儿的这门婚事也出乎寻常的关心,每次听见有适合人选时,总是要品头论足一番……
也不知道,今日这场相亲宴,最终会选出个什么结果来?
苏珂正胡思乱想着,旁边却突然飞过来一块小石头,虽然注意力不在那边,可还是惊动了他。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花园一角一闪而逝,让苏珂眼里一亮,抬脚便要追上去。
可旁边的薛谦却抓住了他,还在连续催促着他,让苏珂有些心烦意乱。
“还能有什么事儿?左右不过是看些花花草草什么七七八八的,这些玩意儿你在府里还没有看够?或者,干脆让圣上和娘娘赏赐你几盆?”
“我无功无绩,要什么赏赐……”
薛谦本能接口说道,又很快回过味来:“我说你小子啊!总是把我的注意力带走。我刚才问你的话呢?快说快说!”
“说你个大头鬼!”
苏珂本能接口,突然又想起这句话是某人的口头禅,赶忙闭口不言。
见薛谦依然不死心,他只得摇摇头:“你也不想想看,最近你我都同进同出,我有的你也有,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如何得知?行了,我内急,先走一步!”
他假意捂着肚子,快步跑远。
“等等!等等嗳……”
被留下的薛谦唤了两声,叫不回远去的身影,他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看来今天宴无好宴啊!
苏珂捂着肚子快走了一段路,见左右无人,这才往旁侧一拐,走上一条小道。不料路口却有两名内侍把持,劝解试图从小道路过的才子佳人们。
他暗暗低下头,将左右的地形扫视两眼,这才悄悄后退,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很快绕道一条匝道旁。他左右瞧了瞧,见无人注意这边,便突然纵身一跃,攀住一旁的石壁顺势一翻,便跃上了墙头,再纵身一跃,便落到了匝道的另一边。
周围静悄悄地,他小心翼翼沿着匝道前行,周围的欢笑声时不时传来,却让他心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走出不远,他很快便看见假山旁边有一道焦急的身影站在那里,正频频探头朝另一边望。
他松了口气,蹑手蹑脚上前,往对方的肩膀上一拍!
“吓!”
那人显然被吓了一大跳!赶忙转身回头,看见居然是他,当即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她双手并用不住扑打他:“叫你吓唬我,叫你吓唬我!看我不打死你……”
“别打别打!再打可让旁人发现了,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苏珂连连求饶,不住抬起胳膊抵挡:“好霜儿妹妹!你快些莫要再打了,再打,再打我可就喊非礼了!”
“噗哧!”
秦霜儿一下子笑出了声。
总算停了手:“你叫非礼?你觉得旁人会觉得是谁非礼谁呀?”她俏皮地眨着眼:“你说,我要是叫一声非礼,恐怕就有无数人从暗中钻出来抓你……了吧?哼!”她得意地抬起小下巴。
别看这周围安静着,指不定暗处就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
她在这后宫做长公主的伴读,对宫里的规矩自然知之甚详。别看他们二人在这里偷偷摸摸地相见,可暗里,这些人肯定对他们二人的身份都了如指掌,也肯定得到了某人的首肯。而他们没有阻止,肯定也是有人事先授意的。
“别呀!我怕了你还你成吗?我的小祖宗嗳!”
苏珂赶忙求饶,话里话外透露着的熟稔,可秦霜儿丝毫没有察觉。他的眼里带着一缕纵容的笑:“走!咱们去找一个安全的地儿在说话。”
说着,拉起霜儿的手便往前走。
“放开!莫要动手动脚的。”
秦霜儿甩开了他的桎梏。见他看来,当即得意地昂起小脑袋:“哼!要说这御花园里哪里有安全的地儿,自然要问我咯!跟我走吧。”
说着,她转过身,得意地往前领路。
苏珂纵容地一笑,也快步跟了上去。
秦霜儿沿着匝道走出不远,突然沿着假山的缝隙往上爬。可她身上的长裙却很是碍事,几次都险些踩到打跌,看得苏珂有些担忧。
“霜儿,要不让我走前面吧。顺便拉你一把。”
说着,他越过秦霜儿走到前面。
“很快的,这假山后面有一个不大的山洞。”秦霜儿有些气喘吁吁地。
苏珂牵着她的手前行,踩着崎岖的假山山石,很快地势一矮,拔开茂密的树丛,果然看见一个不大的洞口露了出来。
第1078章 争执
秦霜儿得意地看了他一眼,率先钻了进去。苏珂笑了笑,也随即跟上。
这才发现这个山洞并不大,两个人呆在这里,显得略微拥挤,彼此的呼吸就好像在耳边似的,让秦霜儿尴尬得双颊绯红。
“真想不到啊,这种地方你都知道……”
苏珂的话语里满是感慨。
这样僻静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添置假山的工匠们故意留下来,方便这些人幽会的。
“这有何难?哼,前些日子我陪着长公主玩儿躲猫猫。我找不到人,后来有一名年老的嬷嬷带着我来这里寻找过。我这便记住啦!”
秦霜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长公主最近还好吧?”
苏珂随口询问着。
“好!还能怎么不好?”
秦霜儿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也听说了什么不该说得话?”
“我还能听说什么,不过就是大家都在说,我好奇,又不能跑去问四姐,只好开口问你咯。”苏珂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问着。
“其实,他们究竟闹了什么矛盾,我也不知道。”
秦霜儿迟疑一下,还是开口说了出来:“我只是听说,那一晚他们吵得很凶。三叔他……哦,是圣上,圣上他连外衣都没有穿,就身着中衣,套着皂靴从屋子里冲了出来。随后,皇后娘娘也从殿里出来了。后来我听在门房值守的下人说起,说是,三婶儿她连鞋子都没穿,就这么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上。”
“还有这事儿!”
苏珂虽然知道帝后二人吵架了,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幕。
这便是消息滞后的缺陷了!他心头有些懊恼,又继续询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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