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世界苏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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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世界苏一遍-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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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壁月□□叨着开了门,忽地,“吱呀”一声,隔壁的门也推了开来。恰闻樱听到声音望过去,和阮玲儿一个对视。

    却见阮玲儿猛然向后一缩,转而想起这动作不妥,勉强跟闻樱一笑。闻樱和她打招呼,她只神思不属的应付了两声,就钻回了房间。

    按理,她应该比闻樱回来的早,闻樱是见她们散了伙才敢走的,这会儿见她却回来的晚一些,神情又不太对劲,不禁若有所思。

    那边厢,阮玲儿两手阖上门,神态仍有些恍惚,一不留神脚踢到了团凳,发出噪音,被同屋的人很不耐烦的斥责了一顿。她连连赔礼道歉,神色却愈发阴沉下来。

    她想起刚刚在太阴湖边发生的事。

    一开始她颇后悔当时答应了那几个秀女的要求,转而惹来这么多的麻烦。她原只是看不惯闻樱拿自己当丫鬟使,想给她点好看,没想到她小看了闻樱,自己非但没能游走在两拨人之间,反而将她们得罪个遍。那时她颇头疼的发现,她再讨好她们也不会有任何益处,但如果以为能就此撇开关系,她们也未必会答应。

    就在她两难之际,忽然发现那灌木丛里有异样。

    她自小眼力过人,能夜间视物,观察入微,所以很自然地看见了那露在繁枝茂叶外的一角裙摆,花纹依稀可见,正是闻樱今天穿的裙子。她们这些世家小姐,哪怕是裙子最边缘的地方,花纹都极尽精细。

    当时她已经将话都说尽了,明明白白道出了陷害她的人是自己的真相,眼见闻樱竟然就躲在附近,焉能不惊?她料闻樱之前磋磨自己,只是疑心自己和这帮人有牵扯,但未必知道事情就是她做的,现在全都被她听见了,由不得她不心凉。

    她知道闻樱的脾气,如果她不在背后捣鬼,她必会照拂自己,只是难伺候一些罢了。但她如今在背后使绊子,依对方的脾气,恐怕这会儿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就在她神情恍惚走在回来的路上时,没能走出多远,忽听得另一位皇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大哥,你也来看太阴的景色?”

    打招呼的人似兴致很高,回他的那人声音却淡淡的,“是啊,六弟也在。”

    这是太子殿下的声音!

    她立刻认了出来。等了这么久,原以为殿下不会来了,没想到只是她运气不好,没遇上罢了。

    如果、如果能有机会和太子殿下攀谈,能让他另眼相看……那得罪谁还重要吗?

    想到这,她的心热了起来。

    “咦,大哥这是在哪里沾上的?”六皇子从太子肩上摘下一片花瓣来,“是白梅。”

    阮玲儿如同被人拿锤子重重地敲击了一下,震在了原地。

    她没有听到太子的回答,又或者是她听见却忘了,她的全幅心神都落在了那一句“白梅”之上。太阴湖边栽种的梅树不多,白梅仅只一棵,就刚刚她们所在的地方——闻樱藏身之处的头顶上方。

    所以刚刚,闻樱并不是一个人躲在那里,她旁边还有太子?

    可太子不是……讨厌闻樱吗?

    原来她不是运气不好,而是太好了!太子早就到了,不仅到了,还将她的样子全都看见了……他和闻樱在一起,将她丑陋的样子、在背后的所作所为都听了去。太子当时表现的有多厌恶闻樱,如今就该有多厌恶自己。

    怎么会这样?!

    凭什么她一无所有,无论做什么都是错,而她哪怕做错了,男人却还是会原谅她。是因为她的家世,还是因为她的长相?!

    闻樱……

    她想到这个和自己形成鲜明对比的女人,痛苦地攥紧了指尖。

    闻樱一夜好眠,大早上还没等壁月催起床,就听得外面的秀女叽叽喳喳的直叹吴玉贞好命。

    “说是吴家小姐受皇后娘娘相邀,前去钟粹宫相陪做客,理所当然免了今日的练习。”壁月告诉她道。

    房间外面有个小凉亭,闻樱洗漱梳妆时,不免听她们聚在那儿说的话飘进来一两句,话越说越偏,还有映射她的。

    “也难怪,吴家小姐家世虽好,却不像有些人爱仗势欺人,行事端的是落落大方,为人敬佩。”

    “是了,有人妄想抢在她前头,接近太子,哪知手段下流,太子才看不上眼呢。”

    壁月生怕自家小姐一个冲动,给“仗势欺人”的名声再添上两笔,却见小姐这次格外沉得住气,像是没听见似的。见她刚上了妆粉,欲抹胭脂,便连忙递了一盒给她。

    “这是阮小姐早上送来的,说是亲手做的,若是她先前有什么得罪小姐的地方,还望小姐海涵。”壁月复述了一遍,忽觉有些不对,嘀咕了句,“我看她古里古怪的,要不还是用咱们家里带的那盒……”

    闻樱支着下巴想了想,道:“就用它了。”

    这盒胭脂倒让她想起一件事来。

    闻樱只当还要再多等两天,没想到对方一刻也等不及,像是怕时间迟了,自己反而会害了她一般。

    当天下午,结束了秀女的训练课程,秀女们三三两两在花园里闲谈玩耍。阮玲儿手里还抱着一只猫,据说是一个宫女养的,她见之可爱,便请对方借她玩一会儿。这猫长得虎头虎脑,灰白的毛,眼睛乌溜溜的睁大,果然引得众秀女争相抚摸。

    “闻小姐不来摸摸看吗?”

    这些人虽背地里讨厌她,当着面却不敢胡说,反而假模假样的笑招呼她。

    阮玲儿见状垂了眼,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猫儿的毛,细语道:“我听说闻姐姐也爱猫,不来摸摸它吗?它很温驯的。”

    此言一出,闻樱不去就显得不够合群了。

    然而就在她靠近的时候,那猫倏地有些紧绷,弓起了身蓄势待发,旁人还只待怎的,等闻樱走近了刚要蹲下身之际,却见它龇牙喊了一声,向上一蹿,那尖利的猫爪子眼看着就要往闻樱的脸上挠去!

74、重生太子の读心术(六)

    宇文泓见到她们一行人,下意识地将视线先落到了闻樱身上。

    这一段时间他已然摸清了读心术的效用,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读到,如果对方的念头多而杂,到他耳朵里便是一片模糊,似是而非,又或者并无所想的时候,那自然是没有。

    初时,他只听她心里一片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倒是她身边的女人,在太阴湖承认曾陷害闻樱的那一个,频频发出刺耳焦急的尖叫声,害的他想捂住耳朵——捂住了也没用。

    等到闻樱迈进殿的那一刻,才听她忽地感慨【不愧是皇后的宫殿,金碧辉煌,闪得人眼睛疼】,紧跟着又传来一句【啊,那个讨人厌的太子居然也在?】

    宇文泓:“……”

    其实这于她而言本是一个非常正常的想法,他们之间因他的疏远而没有太多交集,除了她因为被他踹的那一脚而留下的负面印象。如果说上辈子她同样是被人陷害所致,那么至少他们的初遇没有任何算计,他确实踹错了人。

    但看见她,就让他想起她上辈子的模样……

    不欲再往下想,他转过了视线,看向吴玉贞。她似乎有很多心事,心声颇为杂乱,他没有听清。

    队伍中,掌事女官进来后一见太子殿下也在,踌躇须臾,就听皇后道:“不必管他,你只说事便好。”这之前,她的近身宫女便将情形大略与她说了,储秀宫里险些出了人命案子,非是她们小打小闹,说不得还要牵扯朝堂之事,让太子听一听倒无妨。

    掌事女官得令道了声“是”,便将酒宴上发生的事与皇后一一分说清楚。

    底下一列跪了四人,唯有阮玲儿浑身发抖,等到宫人将酒杯呈进来,禀说“已请太医验了,并非致命□□,饮用者的脸部会出现过敏的症状”时,她先是怔住,而后猛然看向吴玉贞。

    竟不是毒死人的药?

    她的动作明显,旁人只当她看的是吴玉贞旁边所站的端着托盘的宫人。只有本就关注她的宇文泓,第一时间听见了吴玉贞心里的声音。

    【毒死人的药?嗤,杀鸡焉用牛刀,也就只有她这般愚蠢才会误认。】

    什么意思?

    宇文泓眉头蹙起,仍旧盯着她,却没再听见什么了,但她不“说话”,却有人代她说——

    皇后问阮玲儿:“纵只是过敏药,无故投放到秀女杯中,仍是居心叵测,阮氏,你有什么话说?”

    阮玲儿的眼睛早就亮了。

    【吴玉贞从没告诉我这是什么药,我才误以为这是毒/药。要不是闻樱可恶,拿话诈我,我也不至于如此失态!但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过敏药罢了,凭吴家的势力,保全我应该不难。】

    宇文泓从一开始就得知吴玉贞只是被当做一个证人带到这里,但听到此处,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却并不肯相信。

    就在阮玲儿大松一口气时,却接收到吴玉贞暗中警告的视线,她一个激灵。

    【不,我回答的时候必定不能牵扯到她,否则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刚得了这一句,宇文泓再听,果然只听她答话时将别人撇的一干二净,只说是自己嫉妒闻樱,才想作弄她一次出出气。

    他心里一沉。

    能让一个频频陷害别人的女人,说出“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她口中的那个人,该有多可怕?

    他看向吴玉贞,她仍然稳稳当当的跪在下方,恭敬而又平静的垂首。

    他不由想起上一世,她吊死在横梁的前一刻,也与现在一样平静,让人猜不透她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皇后大约得出了结论,又是一出小打小闹罢了,原只用报过来就是了,何须她来审问。她扶着额,颇有些责怪的问闻樱:“你说是毒/药,可查出来是过敏之药,如何解释?”

    闻樱自若答道:“回娘娘话,这酒我没喝,怎知是毒/药还是过敏药?”既不知道是什么药,当然是哪个厉害往哪个说,要不然还碰不上这样当堂对峙的机会。也是她运气好,她大约知道宇文泓给皇后请安的时间,但不是次次都准,今日偏巧他就在。

    读心术能看透人的内心,却只有一点不好,它有时效性。她不能指望时间过去了,吴玉贞还会无故在宇文泓面前想这些腌h事,所以非得要事发的时候才可以。

    上辈子他死后在皇宫里飘荡了一段时间,知道吴玉贞跟着他死的事,恐怕早就将她当成心里的白莲花供起来了,这无疑给任务增加了难度。

    吴玉贞这女人可是一点都不简单,他对原主上辈子给他带绿帽的行径耿耿于怀,却不知道吴玉贞在当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想到这,闻樱竟有些同情太子了。

    皇后又道:“这话说的是,你既然没喝,又怎么知道她下了药?”

    “娘娘明鉴,我与她早有嫌隙,她突然敬酒,我自然有所保留……”

    阮玲儿闻言,回想起敬酒的过程来。

    【吴玉贞早就猜到按闻樱的脾气,必定会倒了我敬的那杯酒,才让我假作饮酒的姿势,降低她的戒心,让她误以为这杯酒无害。谁知棋差一招,到了这个程度,闻樱还是不信我,且将这份怀疑摆到了台面上,竟提出了要换酒杯……】

    闻樱又道,“毒/药的说法,只是诈她而已,但说来奇怪,我不知她酒中是什么还情有可原,但她竟也不像是知道的样子。我一说她要毒死我,她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若知道是过敏药,说出来就是了,反驳一句也不会了吗……”

    阮玲儿“唰”一下冷汗直冒,很快,皇后似有探究的视线便落了下来。

    这个时候,吴玉贞说话了:“娘娘,想来她是见事迹败露,惧于闻家的威势,才会如此失态。”

    这个理儿倒是占得住跟脚,皇后容色一缓,点了点头。

    横竖有一个交代就够了,毒/药也好,过敏药也好,闻家的小姐没出事,就不必过于追究。

    到这里,这出审问算是结束了。

    阮玲儿自是剔除秀女的名额不必说,且她的所作所为并不会被隐瞒保留,而是会传出宫外,有了嫉恨同届秀女,暗地使手段的名声,她的婚嫁恐是千难万难,连家中姊妹都要带累了,未来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因为信任吴玉贞,或者说除了信任吴家没有别的办法了,阮玲儿不得不认了下来。

    而她“信赖”的吴玉贞,她在站起身后,再一次与闻樱对视。

    她支使阮玲儿做的事,都是出于“闻樱曾和太子一起夜游”的消息,左右站在背后指着人做事也是轻轻松松,毫不费力就能除掉一个潜在的敌人,何乐而不为?便是目的没达成也不要紧。

    【纵然她猜到是我又如何,抓不住我的把柄,我就仍然是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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