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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凌没反对。
黑帮占领的地方，很可能有武器，另外就是非法改造的车辆。
那栋写字楼已经是二手货，老式装修和老家具齐全，还有一个地下车库和被原房主扔在那里的几辆老爷车。
“比起这个，我们应该考虑一下刚才的尸体问题。”洛凌说道，“‘上次’的时候，我没见过我们之外的尸体。你有见到过这座城市居民的尸体吗？”
兰加默然。
她当然也没见到过，她连个活人都没见过，只见到过卡卡萨。
“情况发生变化了。”洛凌说道，拿出手机看看手机，“也可能是因为我们这次活得比较久的关系。”
兰加也看了时间。
她的确是比那个“兰加”活得久。
到底是哪里发生了变化，她们还无法确定，只能先按照小本子上的地址，去那栋写字楼看看。
从位置上来说，她们需要偏离原本的位置一些。
写字楼和城外的金矿并不在一条直线上。
拐过了两个弯，越走越是偏，周围的建筑物样式也越来越老旧。
兰加忍不住吐槽：“这地方也能有写字楼？”
“可能是以前建造的。”
洛凌并不觉得奇怪。
以金矿起家的金城最开始也就是一座乡下小城市。围绕金矿发展起来的这座城市，在最早的时候，所有建筑应该都是围绕金矿而建。所谓的写字楼，恐怕就是最早的时候，一个金矿的交易市场，外来的收购商来这里购买金矿，或者为淘金者提供生活必需品和奢侈品，贩卖货物给他们。
在洛凌苏醒的房子内，就有一些金城发展的历史资料。
那栋写字楼不在资料内，不过，类似的建筑物有被提及，还有旧照片作为佐证。
到了后来，城市发展，金矿枯竭，城市中心逐渐迁移，原本雄伟壮丽的建筑成了老房子，被人遗弃。
两人看到的写字楼就是如此。
大门紧闭，还被木板钉死了。窗户也被封闭。一层的一圈墙壁上都被人画了涂鸦。代表黑帮的骷髅头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洛凌的视线从骷髅头上一扫而过。
兰加也没留意这骷髅头和挂件的联系，急着寻找进入楼内的方法。
两人绕着这栋七八层楼的转了一圈，在后方找到了地下停车场的门。
那其实也不算门，就是个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被架了金属的栏杆。那栏杆一看就是手工焊接出来的，歪七歪八，很是丑陋，但上面有着突出来的尖刺，看起来很狰狞。
这样一道门拦着，两人要进去费了一番功夫。
“这边。”兰加没找到栏杆的开关，只找到了一段没有尖刺的空挡。
两人吃力地推动栏杆，只听那些金属尖刺和地面摩擦了一段，接着又在连接处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慢慢打开了一条缝隙。
“差不多了。”兰加说。
两人在那具尸体后，达成了某种默契。
情势发生变化，两人再要剑拔弩张，那就等着被别人渔翁得利吧。
这点头脑两人都有。
洛凌摇头，“最好完全推开。我们现在没什么紧急情况，能悠闲推这个。等进去了……待会儿可能还要开车出来。”
她没继续说，但兰加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果进去后遇到了卡卡萨，两人要逃命，只能从这条路走。
于是，两人继续推动栏杆。
两个人力气都不大，推了好一会儿，才将栏杆彻底推开。
黑洞洞的地下停车库像是一个怪物的嘴。
这种想法呆板又可笑，然而，这的确是最恰当的形容。
兰加拿出了手枪和手电。
洛凌也从背包里面拿出了手电。
这类东西在这座城市里面还是很好找的。就是汽修店和汽车店里面她们都找到了两个新手电和一些电池。
不得不说，这种类似于游戏的环境很容易让人产生懈怠的心理。尤其是他们这些人的心理素质本来就足够强，再被加以心理暗示，那就更加满不在乎了。
朵儿被扎克的死亡刺激出了紧张感。
她不断奔跑着。
塞耶尔和多米尼克没死，他们两个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是朵儿的直觉。
她没命似的奔跑，钻入了旁边的楼道。
这种公寓楼的结构很雷同。
朵儿上楼，撞开了脆弱的木门，直奔窗口。
窗外是逃生楼梯。
朵儿将背包扔出去，自己也钻出了窗户，爬下了逃生楼梯。
得继续跑。
朵儿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从狭窄的小巷中钻过去，爬过了一个肮脏的垃圾桶，她继续往前跑。
就这样，她穿过了一个街区。
对面是一家甜品店，还有美发店、小杂货铺……
朵儿喘着气，进入了甜品店。
叮铃
门口挂着的铃铛响了一下。
店内空空荡荡，柜台被人翻乱了，但小巧可爱的桌椅还整整齐齐摆放着。
朵儿走入了甜品店的后厨。
甜品店这种地方惯常会闻到的甜腻香味这里一点儿都没有，也没有食物腐坏变质的味道。
后厨的尽头是一扇门，亦如大多数的商店。
朵儿扭动门把手走出去。
这里是街道的后方，对面的建筑物和甜品店不同，和它左右的建筑物也不太一样，不是那种一层店铺、上层公寓的结构。
朵儿辨认了一下，有些恍然。
这是她“上次”来过的地方。当然，“上次”没到这里来，是进入了建筑物里面。
这是金城第四大道631号，是那栋旅馆改造的公寓楼。
他们一行人“上次”在这里遇到了洛凌、马丽娜，还有一具被一切为二的胖子尸体。
朵儿心中犹豫了几秒钟，走向了那栋公寓。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众神黄昏（28）
公寓楼有开后门，只不过后门很狭窄，就是个小门。
门上了锁。朵儿找到了后面电机房的小窗户，砸开玻璃窗，翻了进去。
电机房内的指示灯都在闪烁发光，显示正在运行的情况。
朵儿看不懂这些内容，只瞄了两眼，就开门出去。
这里连接着公寓楼的底楼值班室。值班室里面的灯关着，门也锁着。
顺着走廊出去，就能看到楼梯，再往前是电梯、邮箱和大门。
一楼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朵儿顺着楼梯往上。
她记得那个胖子的尸体在七楼，马丽娜拿的信封是405室的。
到了四楼，朵儿也没听到任何声音。
405的房间大门开着，里面也没人，但房间被人翻找过，有一本书被摊在桌上。
朵儿拿起来一看，是卡卡萨的传记。
传记作者搜集了很多有关卡卡萨的资料，除了案件相关的档案，他还找了办案的警察、卡卡萨的朋友邻居同学，以及受害人的家人朋友做采访。
整本书有五百多页，其中很多是真实的警方档案复印件。
这么厚的内容，朵儿根本不可能完全看完，只能拿着书，先扫了一遍目录。
马丽娜“上次”撕下来的几页都是总结性的内容，也就是这本书的前序。这本书还有关于卡卡萨人生的细节和他犯案的细节。
朵儿看了一些后，已经头昏脑涨。
她将书塞进了包里面，继续往楼上走。
到了七楼，她谨慎地等待了一会儿，这才走向了电梯。
电梯好端端的，门紧闭着，旁边的按键亮着，指示灯上的数字是10楼。
朵儿这才惊觉这电梯居然是在正常运行。
这和“上次”的情况可不相符。
上胖子的血导致了电梯故障吗？
朵儿没敢按电梯，她依然是犹豫不决，花了点时间才下决定去了十楼。
十楼楼道里面也很安静。整栋楼好像只有朵儿一个人。
朵儿走出来后，在平行两排的公寓走廊走了一遍。所有的门都敞开着，这里似乎被人搜索过了。
是马丽娜，还是那个胖子？
朵儿考虑着，走到了电梯前。
电梯开关就在那儿，按下，电梯门应该就会打开了。
朵儿深呼吸，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按下了电梯按键。
按键亮了一下，又恢复正常。
朵儿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奇怪地看看电梯门，又按了一下按键。
电梯没有反应。
这和“上次”真的是有了很大不同。
朵儿看看时间。她在这里呆得太久了。无论如何，都该离开了。
她转身跑向了楼梯。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楼体内回荡。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声音蓦地消失。
朵儿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听到了自己脚步声外的声音。
有人！
对方也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朵儿喉咙发干。
她现在在六楼，这高度可没地方跑。
“是谁？”楼下传来声响。
朵儿松了口气。
愿意说话，那就是愿意沟通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这是马丽娜的声音，不是塞耶尔和多米尼克。
“我是朵儿。”朵儿缓慢下楼。
脚步声又响起来。
马丽娜出现在了朵儿的视线中。
“原来是你。”马丽娜冷淡地说道。
朵儿看到了马丽娜手上的撬棍，心头一跳。
马丽娜戴着口罩，露出来的眼睛似乎是弯了一下，“放心，我不是要对你做什么。你上去过了吧？电梯打不开，我想要将它撬开来。”
朵儿挑眉。
马丽娜继续上楼，“这和‘上次’不一样，不是吗？里面应该有什么东西。那次我们也没找胖子的尸体。对了，你在这里多久了？”
马丽娜忽然停住脚步。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齐齐往楼下飞奔。
咚！
三楼响起了卡卡萨的脚步声！
马丽娜咒骂了一声，脚跟一转，连忙回到了五楼。
朵儿下意识跟着马丽娜跑。
“你有什么东西吗？”马丽娜问道。
“只有口罩、氧气瓶。”朵儿回答。
马丽娜再次骂了一句脏话，但她没跑，等在了五楼。
朵儿看着她，不明所以。
“他只在同一层面直线追击。放心，我不会推你去死的。”马丽娜勾起唇角，“一个女人在这种环境下很难生存吧？”
朵儿没吱声。
马丽娜说的是实话。
她们两人可都还记得“上次”“洛凌”说的话。“上次”“多米尼克”开车撞死了一个拿枪的拳击手。
要说起来，那应该是她们目前已知的参与者中最危险的家伙。
正面硬扛，恐怕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他。
而且那个拳击手现在也一定和他们一样，变得“与众不同”了。
朵儿和马丽娜站在了一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释放了善意。
当然，她不会告诉马丽娜，她之前和扎克联手坑了塞耶尔和多米尼克，现在已经将那两个人给得罪死了。
“掌握好速度、距离和方向，我们就能甩掉他跑下楼。”马丽娜自信说道。
朵儿没反对。
马丽娜的打扮和“上次”不同，换掉了不方便的高跟鞋和紧身裤，但朵儿相信，论速度、论体力，常年坐办公室的“马丽娜”不是“朵儿”的对手。
卡卡萨的光头出现在了楼梯口。他的脚步声和他撞碎楼梯扶手、墙壁的声音在楼道内回响。
“准备了。”马丽娜紧盯着卡卡萨，做出了要冲刺的动作。
朵儿抓紧了身上的背包。
卡卡萨跨上了通往五楼的最后一段台阶。
两人立刻冲了出去，沿着公寓楼的走廊奔跑。
卡卡萨吼了一声，挥舞着手臂追击过来。
两人已经冲到了走廊的尽头。
卡卡萨将走廊两边的墙都撞烂了，“咚咚咚”地就要追上两人。
两人一个停顿后，拐弯冲向了另一边的走廊。
哐！哗啦啦！
同样转弯的卡卡萨直接击碎了旁边的外墙玻璃窗。
“别停下！”马丽娜提醒了一句。
两人沿着走廊飞奔，又一个拐弯，从电梯前面跑过，三步并作两步，跳下了楼梯。
楼梯的扶手都被卡卡萨之前给撞烂了。
两人下楼的时候特别消息，不然这一摔下去，即使死不了，也要受伤。
卡卡萨还在后面追击着。
两人一口气跑到了一楼，冲出了玻璃大门。
“哇……”马丽娜跑得几乎要吐了。
朵儿也不好受，大口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