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泪水疯狂地涌着,她终于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将师远送到卫生所后,陈蔚杰将书页交给了罗亚森便转身离开,回到了村委会。罗亚森展开了那张书页,仔细查看着上面的内容。正面,是书籍的正文,字不多,上写:
“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同时存在,处于相反的维度,两者之间由一个平面相隔。这个平面不是地面,通过挖凿土地的方法无法进入另一个世界。”
背面,同之前的书页一样,上面有四个大字,下面有一个小字。大字是“五行助力”,小字是“水”。(未完待续。)
。。。
第1章 正文第二页
每一处水域,都埋葬着无数亡魂。
亿万年来,水,一直扮演着生命给予者的角色。
同时,它也是生命掠夺者。
水底,是另一个世界。它深邃,未知,幽暗。
进入水底,意味着开始了一段迥然不同的旅程。这过程中有多少危险?真实的答案远远超过我们所看到的和所想到的。
人类的躯体在水中晃动,下沉,或是上浮。
人类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所能承受的深度的极限,但真正的最深处,没有人到达过。
那是一个漆黑的,没有光的,压抑的世界。是一个身周随时会有形状不定的生物游遁的世界。是一个星点血花会绚烂爆开的世界。是一个,活人永远无法抵临的世界。
真正能够到达那里的,只有亡魂。
因水而生,因水而亡,这是无数生灵的宿命。不同之处仅仅在于,这宿命是自我的救赎还是残忍的剥夺。
水,温柔娴静或是汹涌可怖,都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她的脸被水撕碎,泡沫般消散,又渐渐汇聚,恢复如初。
那是她水中的倒影。
暗鸦岭村卫生所,一双眼睛艰难地睁开。
“师远哥!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屠雪儿清脆的声音传进了师远的耳朵。他睁开的双眼再次闭上,又睁开。眼睑如同这个世界的窗帘,遮挡着光,遮挡着屠雪儿的脸庞。
“雪儿……”
“师远哥你不要动,我去叫冯大夫。”
“不……”师远伸出一只手,扯住了屠雪儿的衣角,“你……还好吧?”
“我……”屠雪儿突然非常感动,“师远哥,你明明伤得这么重,还……我,我很好。”
“是吗……”
“那天,和你们从碎石镇回来后,我还有些担心。可回到家以后,我突然发现,那种可怕的感觉消失了。就好像,原本我的家很脏,然后不知道被谁打扫了,变得很干净一样。”
“太好了。”师远的语气仍然十分虚弱。
“师远哥,冯大夫说,你的伤很严重,他还说这么重的伤至少要半年才能恢复。他还说,不知道你会不会醒来……而且,你的每一个伤口附近的皮肉都变黑了,就像被什么可怕的病毒感染了一样。不过,冯大夫没说对,你的伤口愈合得很快,特别快,这才隔了一天,你的伤口就几乎全好了。他还说,这是一个奇迹。”
“看来我是一个创造奇迹的人呢。”师远说着,体力恢复了一些,坐了起来。
他现在的虚弱,与其说是由受伤导致的,不如说是太久没吃东西又一直躺在床上造成的一种类似萎缩的状态。
师远又和屠雪儿说了几句话后,便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大碍了,于是一掀被子就站了起来。他在原地活动了几下筋骨,突然浑身一僵,然后猛地大声说道:“雪儿,我昏迷了多久?”
“嗯……是前天送到这里来的。”
“前天?”师远有些诧异,翻出腕表查看了一下时间。
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我居然昏迷了这么久?
师远更加诧异。
“罗亚……”
“师远!”
罗亚森突然开门进来,看到已经生龙活虎的师远,也是吃惊不小。
“书页呢?”
“在这儿。”
罗亚森立刻拿出从陈蔚杰手里拿到的书页,递给了师远。师远一边展开那张纸,一边问道:“你应该做了分析了吧?”
“嗯。‘五行助力’,和你找我那次的‘独木难支’有些相似,我想,也许这次我们的任务是寻找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很可能像我一样,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这样才有可能和我们共同行动。至于‘水’字,大约就是如何寻找那个人的提示。”
“水……”
师远定定地看着那个字,立刻开始了思考。
“水这种东西,实在是无处不在啊。”罗亚森说。
“这个‘水’字,未必指的是真的水,说不定和你相似,是名字里有水。”
“这也是有可能的。但是,这么一想的话,可能的答案就更多了。一个不够准确的线索,其实和没有线索也差不多了。师远,你的身体恢复了?”
“差不多了。至少,现在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简直不可思议。”
师远笑笑,将书页翻了过来,读起了正文。正文的内容很少,师远一瞬间便已读完,同时皱起了眉。
“这些字……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我们这才刚刚找到书正文部分的第二页而已,真的无法想象,后面会是什么样的内容。”师远说。
见罗亚森似乎有些疑惑,师远指着书页上的字说道:“你看,这里写着,‘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同时存在’。”
说着,师远跑到背包旁翻出了第一张正文书页,继续说道:“第一页上写的是,‘那个世界’指的是死后的世界,那么很容易判断出,‘这个世界’就是我们所处的世界,也就是活人的世界。死后的世界和活人的世界是同时存在的,处于不同的维度。这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
“当然,说得简单一点就是类似于‘平行世界’。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有的,那个世界也有。活人的世界里有你,死后的世界也有你。但你们不是同一个个体。”
“应该是这样。当然,仅仅是这样,似乎还不算什么,毕竟,两个世界终究是两个世界。可是,你看后面,‘通过挖凿土地的方法无法进入另一个世界’,表面上看是说,那个世界这样是进不去的,可实际上呢?这句话隐含的意思是什么?我想,你也想到了吧?”
罗亚森原本平静的脸色,忽然变了。
“没错,这里隐含的意思就是,活人的世界和死后的世界之间的‘平面’,是可以通过别的方法突破的。活人可以到死后的世界去,死后的世界里,也会有东西到这个世界来。而那些东西,我想,我们都已经见过了。”师远说。
罗亚森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惊愕地看着师远,一把抢过书页,仿佛不相信一般反复地读着上面的文字。(未完待续。)
。。。
第2章 陈蔚杰的叙述(一)
“我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现在想来,的确是这样了。”罗亚森低声说道。
活人的世界与死后的世界之间的平面会被突破。暗鸦岭村最近的异变,难道就是由这个原因造成的吗?也就是说,在这个暗鸦岭村的某处,存在着一个被突破了的“洞口”,就像虫洞一样,连接着两个世界。那个“平面”是被一种怎样的力量突破的?那个洞口在哪里?不,不对,所谓的“平面”或许只是一种称谓罢了,它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也或许无处不在。平面也好,洞口也好,只不过是借用我们熟悉的事物的名字罢了。但不管怎样,现在,我们所知道的,仅仅只是这个谜底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而已。这本书到底有多少页?后面又会有怎样的内容?我……能进入那个世界吗?
师远不停地想着,表情有些呆滞。
只不过是一张纸,两面加起来也没有多少的文字,所带来的信息却如同汪洋大海一般,让师远和罗亚森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消化。
“现在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加快速度,尽快找到后面的书页了。我想,后面的内容会给我们答案的。”罗亚森说。
“嗯。”师远点了点头。直至此刻,他才感到了一股强烈的饥饿感。
村卫生所,办手续非常简便。师远打了个招呼,就算是出院了。刚刚走到卫生所门口,却看到了陈蔚杰和徐春辉。
“陈警官?”
“我有些事想问你,不过这里恐怕不太方便。”陈蔚杰说。
“到我家去吧。”罗亚森立刻说道。
再次走进罗亚森的家,陈蔚杰和徐春辉的心态却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师远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将近三天,两位警察却还在这暗鸦岭村,不免也产生了些许疑问。
“师远,你不是本村人吧?”坐下后,陈蔚杰开口道。
“的确不是。”
“那么,对于这个村子的异常现象,你到底有多少了解?”陈蔚杰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便问起了重要内容。
“我知道这里的异变,也经历过几次危险。仅此而已。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要如何改变,我也并无线索。”师远说。
“还有呢?”陈蔚杰的眼神中有一丝凌厉。
“还有……被鬼杀死的人,尸体会消失。”
这句话一说出,陈蔚杰立刻站了起来。师远没有意外,他早已想到,另一名警察恐怕在前天就已经被鬼杀死了。
“小陈。”徐春辉低声说道。虽然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但仍有一股威严。
陈蔚杰也察觉了自己的失态,立即坐了下来,但表情仍然带有一些焦躁和难以置信。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另外一名警察的尸体,消失了,对吧?”师远平静地说。
陈蔚杰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不过,这并不是你们两位特地来找我们的原因。到目前为止,你们到这个村子来已经有四天了吧?不管怎么说,这时间也有些太长了。所以,我判断,你们是无法离开这里,没错吧?”
“的确。”
“很抱歉,你们找错人了。我,也是无法离开这里的。如果你们想从我这里找到离开暗鸦岭村的方法的话,你们只能失望而归了。”
“你说什么?”陈蔚杰再次站了起来。
“其实,陈警官,你也应该想到的吧?毕竟,这么恐怖的地方,谁会愿意一直留在这里呢?你也知道,我不是本村人。”
陈蔚杰颓然坐了下去,目光有些呆滞。良久,才低声道:“你说的对,我早该想到的。”
“陈警官,能否请你告诉我,你们是怎样无法离开的吗?”师远问。
“这件事情,还是要从前天的拍照任务完成后说起。”陈蔚杰的表情仍然有些呆滞。
七月十五日凌晨。
离开卫生所的陈蔚杰没有耽搁,立刻向村委会走去。朋友惨死的悲痛还在心中没有散去,再加上刚刚参与的那个匪夷所思的任务,让他大脑疲惫不堪。他无法相信自己经历的事情,但眼下,他却没有任何办法。不愿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他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其它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忽视这个村委会办公楼的异常了。
走进办公楼,里面只有一片阴暗。陈蔚杰几乎是机械地迈动着脚步,向着那个大办公室走去。一想到尸首分离的刘昀赫,他就心痛不已。身为警察,并不是没有见识过危险和死亡,但像这样的惨死,也实在无法接受。更何况,这一次,他根本就没有将犯人绳之以法的机会,因为那个犯人,根本就不是人。
走到办公室门口,陈蔚杰停下了脚步。他的手已经放到了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推开。
自己还要再次看到那种惨象吗?
陈蔚杰的手上似乎加大了力量,却仍然没有推动半分。
突然,一声响动传来,似乎是老旧沙发的声音。他心下一凛,再无犹豫,一下子推开了门。
他看到的,是惊异地站在原地的徐春辉,还有,一张空空如也的床。
陈蔚杰猛地跑到了床边,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的一切。
没有。什么也没有。没有刘昀赫的尸体,没有血迹,甚至,连放过尸体的凹痕都没有。
“徐队,这是怎么回事?”此刻的陈蔚杰已经连身份都顾不上了,他大声地对徐春辉喊着,“徐队!徐队?”
徐春辉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从陈蔚杰进入这里那一刻起,就一直保持着惊愕的表情。因为他无法相信,刘昀赫的尸体,他的所有一切,竟然在他眼前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徐春辉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句话,不断地循环。
“小陈,立刻准备回所里。”徐春辉突然说。
陈蔚杰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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