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亚森小声对师远说道:“我觉得,那个马戏团的网站,十分需要注意,尤其是最新的那张照片。”
“你指哪方面?”
“下面的文字,‘无人可破解的谜团’。从这几个字里,你读出了什么?”
“自负?等下,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现在,电脑打不开,手机上又”
师远的话停在了这里。
他突然想起,手机网站和电脑网站相比少了什么了。
那个写着“问题提交”的浮动的小窗口。
莫非这次任务的破解方法是在“问题提交”中写出这个魔术的秘密?可是现在,电脑明显是在某种力量的影响下无法开机,手机又没有那个窗口,这岂不是等于无解?
杨建琴已经连站都站不住,瘫倒在地,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浑身颤抖。
她的右手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不仅如此,众人都是看到,她的脖子也开始迅速变黑,并且急剧向头部蔓延。
她恐怕很快就会死。
师远看向舞台,看到魔术师已经将杨撷樱的双耳刺出了六处血孔,正在用手术刀划向她的手臂。
几个词在师远的脑海中闪烁。
自负。魔术。秘密。破解。
让一场魔术表演停下来,需要做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地,师远突然向魔术师大声喊道:“你这个魔术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
魔术师的手只是略微顿了顿,又继续着刚刚的动作。
他手部的停顿让师远明白,自己的方法是对的。
他继续喊道:“什么最成功的魔术?不就是用双胞胎来骗人吗?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
魔术师的手悬停在了空中,他那张从始至终都看不清的脸转向了师远。
师远记得之前观察魔术师时产生了被吸入某个异空间似的幻觉,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视线,尽管他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
魔术师的脸还是一片模糊,宛如罩了一层黑雾。
但是,师远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好好地看看他,看看他的脸上是否真的有什么线索。
看到魔术师看向自己,师远调整了一下紧张的呼吸,继续大声说道:“魔术的秘密很简单,你所伤害并杀死的少女,的确是死了,最后出现的所谓复活的少女,其实是死去少女的孪生姐妹。还有,今天的魔术师,和昨天的,以及在白天看到的那个人,其实,是三个人!”
第25章 并未消失
帐篷里陷入了一片死寂,连杨建琴的闷哼声和杨撷樱的尖叫也都已停止。
师远的皮肤一阵阵发紧,紧张地看向魔术师。
他能感知到,魔术师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异常气息,而且从第一次远远地见到那个高瘦男子开始,这种气息就没有变过。
但是,师远却发现了,今天的魔术师与昨天,似乎有着些微的不同。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他看不到魔术师的脸。但是,某种细微的差别却让他十分确定,今天的魔术师,肯定不是昨天的那个人。
那种差别不是异常气息上的,而是视觉上的。
魔术师的动作停止,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师远紧张地等待着,他觉得他应该会说些什么。
然而,魔术师却仿佛真的变成了雕像一般,整整五分钟过去,仍然是纹丝不动。
杨撷樱依旧惊恐地看向魔术师。剧烈的疼痛并未消失,但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她强忍着这种疼痛,惊恐地看着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突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段十分熟悉的音乐。
那是电脑开机的音乐片段。
师远立刻从背包中再次取出电脑,掀开,看向屏幕。
电脑竟然自己开机了。
还不待他做出任何操作,又是一段熟悉的声音飘来。
丧钟声。
众人用更快的速度迅速取出手机,查看新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只有四个字:“任务完成。”
完成了?
众人依旧是惊魂未定,每个人都是面色惶惑地看向旁边的人。
“撷樱!”
杨研启突然的一声大喊打破了眼前的寂静。众人这才发现,魔术师已经消失不见。
杨研启立刻疾步冲上了舞台,扶起已经倒在地上的杨撷樱。
“哥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我好害怕……我的耳朵,好痛……”
杨撷樱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已经过去,顷刻放松下来的心态却让她瞬间泪流满面。
“我们快离开这里!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师远大声提醒众人,同时收好电脑和手机,快速向外跑去。
他可以真切地感知到,“刘悦涵”并没有随着任务的完成而消失。
它,还在这个帐篷里。
“快!快离开这里!”刘潋也大声地喊道。
众人用最快的速度拼命飞奔,极速地向山下跑去。
“撷樱!快,你的腿没有受伤吧?”
“没有。”
“好,快跑,快跟我离开这儿!”
杨研启拉着杨撷樱的手腕,疯狂地冲了出去。
就在最后一个人跑出帐篷时,浑身血肉模糊的厉鬼再次出现。它的一双没有了瞳孔的眼眸闪着寒光,死死地盯着众人的背影。
突然,它的身形一晃,从原地消失。
山下,暗鸦岭村的居民区,没有半点光亮。所有人都已经沉沉睡去。
十几个人用尽全身力气跑着,虽然身后什么也没有。
钱赵军跑在人群中,脸色惊恐至极。
刚才,陈耀刚在他眼前被莫名其妙地杀死,连头都滚到了地上,他却根本没有看到他是怎么死的。而且,在那之后不久,陈耀刚的尸体和头颅竟然突然消失,那一刻他吓得几乎快要尖叫出来。
这个村子,还有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拼命地跑着,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强烈的恐惧几乎要将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已经是后半夜,这个偏僻的小村此刻是一片漆黑。纵然知道山下是居民区,可是单凭眼睛看,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任何人类存在的迹象。山下,只不过也就是另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罢了。
好几个人都打开了手电,借着一根根手电光,众人保持着正确的方向。
钱赵军没有手电,他只能勉强借助别人的手电去看。
因为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再加上又没有得到师远等人的引导介绍,他根本搞不清状况,再加上本来就胆小,现在他的恐惧几乎是所有人中最强烈的。他一边跑,一边不住地看向各个方向,生怕突然冒出什么东西来。
某一次的回头,看到身后和刚才一样空无一物,他便将头转回,看向前方。
突然,他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东西,正是刚才那个血肉模糊的厉鬼。
“啊啊啊啊——!!”
钱赵军猛地停下脚步,但惯性仍然牵着他向前移动着。强烈的恐惧让他失去了控制平衡的能力,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他立刻转过身,连滚带爬地想要向回跑。
就在他以爬行的姿势向山上移动时,他却感到,自己的脚踝被一双手抓住,疾速地向山下拖动。
“救命!!救命!!!”
钱赵军两只手拼命地想要扒住地面,但却只是带出了几道细细的沟壑。
“不!不!!救命啊!!!”
他声嘶力竭地吼着,四肢不住地挣扎扭动。
他的身边,一张张脸漠然地后退着,仿佛根本看不到他一样。
“救我!!救我啊!!!师远!你救救我啊……”
虽然是一个大男人,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了,拼命地求救,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混作一团,极为凄惨。
然而,那一张张冷漠的脸让他的心彻底寒了下来。
为什么?就因为我曾经做了一件坏事吗?
他停止了挣扎,停止了呼救,瞪大不甘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渐渐远去的众人。
刘潋正在拼命地向山下跑,却发现前面的钱赵军出现了极为怪异的动作。他突然扑倒在地,而后两只手在地面乱抓,两只脚也是乱蹬乱踢。
情况紧急,时间不容她多想,她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衣服向山下拽。她的手上还贴着贴纸,并没觉得费力。只是,他在某一刻突然停止了挣扎,倒是让刘潋略微惊讶了一下。她起初是觉得钱赵军可能是被鬼杀死了,但当她看到他的脸时,她知道,他或许是产生了什么幻觉,因为他的眼神茫然空洞,但又似乎透着些许不甘。
刘潋不再看他,集中精神向山下跑。
但是,跑着跑着,她却发现,自己手上耗费的力气似乎越来越小了。
怎么回事?钱赵军不可能变轻的啊!
刘潋回头看去,然而这一看之下,却是险些晕厥。
她手里拉着的根本就不是钱赵军,而是一个全身皮翻肉绽的恶鬼!
第26章 下山途中
刘潋猛地松开手,死命地甩动着。
她扯着的是那个恶鬼的手,而那手早已乱作一团,只能勉强分出五根手指,至于皮肤和肉,早就已经破碎,并且附着着大量的血,腥黏至极。
刘潋拼命地甩着,但那只手死死地抓住她的手,根本无法挣脱。
恐惧在这一刻提升到了极限,刘潋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师远!”她终于尖叫出来,“救命!救我!”
尽管知道没有用,她还是继续甩着手,那黏腻的鬼手实在是让人无法不恐惧。
几秒钟后,她感觉到了不对。
为什么师远没有任何回应?
她惊恐地向前方望去,望向师远的背影。
他的背影依旧清晰,只是,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喊声。
难道我的声音太小了?
刘潋骇然地想着,再次拼命喊道:“师远!罗亚森!救我!”
师远和罗亚森的身影还在前方跑着,速度飞快。而她,在鬼的拉扯下,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快要停滞。
照这样下去,她会落单,并且必然会被鬼杀死。
不,绝对不能就这么死去!已经经过了那么多次任务,目睹了至交好友的死亡,失去了父母,绝对不能,就这么死去!
刘潋的双眼盈满泪水,拼尽全力嘶喊道:“救——我——!!!”
师远似乎终于听到了,全力奔跑的身影顿了一顿。
然而,也只是顿了一顿罢了,他并没有停下来,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怎么会这样?
刘潋感觉自己的大脑轰地一声响,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快要崩塌。
突然,她意识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事实。
明明师远和罗亚森都在全力奔跑,而她却在鬼的拉扯下越来越慢,可她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一直保持着原样。
怎么可能?
刘潋终于停了下来,满面惶遽地再次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厉鬼。
但她看到的,只有一只握着她的血手,而那厉鬼的身躯,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恐惧的尖叫,用另一只手去撕扯那只手,想要将其扯开。
她没有发现,她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一片黑暗。
众人拼命跑着。刚刚杨建琴喝下了一些疗伤的矿泉水,已经恢复了。不过,由于本身的体能很差,她依旧是跑在所有人的后面。
“快跑!快点啊!”张善极为焦急,不住在前方回头向她喊道。
杨建琴已经气喘吁吁,但还是不敢有任何懈怠,拼命地跑。
但是,她与前面的人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拉越大。
终于,她忍不住了,费力地喊道:“你们等……等等我……”
“快跑!快点啊!”张善还是每跑十几步就回头看一眼,同时大声喊着快跑,好像是在给她加油打气,又好像是怕她扯了后腿。
“你净说……废话……我知道要……快跑……”杨建琴的心情很糟,她费力地说着,速度却无法控制地慢了下去。
“快跑!快点啊!”
张善的行动很有规律,跑十几步,转头,喊五个字。再跑十几步,再转头,再喊五个字。
杨建琴埋怨了几句后,彻底没了力气。她不再说话,而是充满怨怒地瞪了张善几眼。
但是,如此反复了几次后,杨建琴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慌。
咋回事?咋觉得这么不对劲儿呢?
杨建琴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她是跑在最后的一个,所有人都在她的前面。从她的位置可以看到其他人,包括跑在最前面的师远和罗亚森。
每个人都在拼命地跑,但是,除了张善时不时地回过头喊那五个字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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