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开始,司机离开村子后,罗亚森和方异圣都用各自的方式进行了感知,确定了活人的数量——一共有十七个活人。
但是现在,方异圣现,这里的活人数量已经减少为了十五个。
是有两个人死去了,还是离开了山顶范围?
现在,四个人都完全确定罗亚森已经死了,至于另一个死亡的人,有人觉得是加特森,还有人觉得是那个家长许腾海。几人讨论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得出一个让四人都信服的结论。
不过,他们却在行动方面达成了共识,即,整个夜晚,都绝对不能分开,必须共同行动。好在他们这里恰好是两男两女,即便要去上厕所,也可以由另一个人陪同。
有一件令方异圣十分在意的事情,那就是,那枚耳钉也随着罗亚森的死亡而遗失了。耳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方异圣很多次都希望自己能够戴上耳钉,拥有别人的能力,从而避免死亡的命运。这一次,罗亚森死亡,耳钉遗失,一下子损失了两大保命手段,对所有人来说都无疑是极大的遗憾,无形中将会降低执行者们的生存率。要知道,罗亚森是唯一一个具有“起死回生”能力的人,任何人和他同时佩戴耳钉,都等于拥有了好几条命。现在,罗亚森和耳钉都没了,方异圣有一种极为痛心的感觉。
师远啊师远,如果你不是将耳钉交给罗亚森,而是交给我该有多好。
方异圣想。
另一边,罗亚森家。
夜已经很深了,但师远却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一次的任务没有他,但他却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
这次的任务有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就是齐岫鸳。师远无法确定她究竟什么时候会转换成鬼,转换成鬼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征兆。任务本身已经足够危险,再加上这个不确定因素,罗亚森和方异圣面临的压力会更大。好在两人都有一定的特殊能力,生存的概率比普通人要高一些。
想到这里,师远的紧张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突然,他猛地坐了起来,双眼圆睁,看着空中不知什么位置。
三位执行者,除了如同定时炸弹一般的齐岫鸳以外,另外两人都具有特殊能力,这是巧合吗?为什么这次没有我和刘潋?说起来,这次的任务地点限制在山顶区域,对罗亚森的能力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限制,也就是说他即使马上面临死亡,瞬间回到半小时前的位置,好像也没什么用,因为还是在那个很小的范围内,根本起不到逃离危险的作用。这也就意味着,罗亚森的能力几乎相当于没有。这么一想的话,两个具有特殊能力的人,无形中就减少了一个。
第27章 齐岫鸳的记忆
师远继续分析着任务的情况。
真的是这样吗?有没有可能,任务同时限制了罗亚森和方异圣两个人的能力呢?可是,要如何限制方异圣的能力?他的能力是感知活人的数量,对鬼没有任何作用。当然,如果他的面前有一个人,他想判断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活人,只能自己限定一个很小的范围,然后去感知活人数量,从而反推面前的人是否是活人。但是如果,这种能力也被限制了呢?比方说,他没有办法通过刚才的那种方法去反推身边的究竟是不是活人,可是要造成这样一种效果,该通过何种机制来实现?
师远用一只手撑住头,而后向窗外看了一眼。
室内的灯光是亮着的,衬托得窗外愈加黑暗。
要给他们打个电话吗?
这样一个念头在师远脑海中浮现。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这样做,而是重新躺了下来。
山顶。
齐岫鸳的思维陷入了混乱的状态。
她亲眼看着罗亚森将艾雨曦送回了帐篷又出来,但在那之后他竟然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头颅滚落,鲜血涌出。她看到那一幕,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随后便不知方向地疯跑了起来。
她一边跑,一边在无声地喊着,师远,你为什么不在这里?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我为什么要想刚才那句话?的确,师远具有对异常气息的感知能力,并且十分聪明,很多次救了其他人的命,隐隐地被当成救世主也是很容易理解的。可是,自己刚刚想的那句话,与其说是因为担心死亡而在呼唤拥有过人智慧的师远的话,倒不如说,很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在危机状态下呼唤自己所爱的人。怎么会这样?
黑暗中,齐岫鸳瞪大了双眼。
直至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很有问题。她发现,自己的所思所想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了,不自觉地在想些自己本来没有意愿去想的东西。对于师远,她的确是很佩服,同时心怀感激,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如果说她对他有什么其它的念头,那无疑是十分荒唐的。首先,她是一个容貌极为出众的偶像明星,其次,师远比她年龄小了好几岁,还没有成年。这样的一个男生,就算再优秀,也很难让她产生类似爱情的那种感觉,顶多是欣赏。
齐岫鸳继续思索下去,渐渐发现,自己的记忆链条好像是出现了一些怪异的片段。例如,在回忆某些时刻的事情时,她若是不仔细地去想,会感觉没什么问题,自己一直在正常地做着一些事情。但是若仔细推敲就会发现,那些片段似乎十分模糊,很不具体。比方说,回忆起之前的某次任务之后,她很想感谢一些师远,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感谢了他还是没有感谢,如果感谢了的话,她做了什么。对她来说,那段回忆仿佛出现了一个断层。
当他继续思考下去时,她发现断层似乎有好几处,甚至包括任务当中的一些时候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
齐岫鸳浑身僵硬,只觉得心悸胆寒。
一阵沙沙声从旁边传来。她一惊,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这才惊恐地发现,自己刚才因为害怕只顾着跑,却没注意,一不小心跑出了山顶的范围,进入了树林。
“糟了!”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立刻转身,想要回到山顶范围。
她刚刚转过身,就看到了一个人影。她吓了一跳,立刻发出了一声惊呼。但是,当她仔细看去时,却发现眼前的是夏令营的一个孩子。
“老师……”那孩子怯生生地说。
齐岫鸳稳了稳情绪,说:“你怎么了?是不是迷路了?”
那孩子摇了摇头,抿着嘴不说话。
齐岫鸳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沈凌菲。”那小女孩说。
“沈凌菲,这么晚了,你不在帐篷里睡觉,为什么跑出来了呢?这里离帐篷应该很远了吧?”
“老师,我……我害怕……”沈凌菲说着说着,两只手捂住眼睛哭了。
“害怕?为什么?”齐岫鸳感觉心脏颤了一下。
这孩子感觉害怕,肯定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会不会是看到了鬼?
“我刚才看到……陈老师和那个外教,把……把一个家长杀死了。”沈凌菲抽噎着说。
“你说什么?”齐岫鸳大惊失色。
“是真的,”沈凌菲继续哭着说,“她们把那个家长叫到帐篷外,我那个时候刚好出去上厕所,结果就看到,她们两个人一起杀死了他。”
“外教?是那个叫加特森的男外教吗?”
“不是的,”沈凌菲摇了摇头,“是女外教希迪丝。”
“什么?”齐岫鸳感觉既是疑惑,又是惊恐。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陈兰香还有美女外教希迪丝竟然会是杀人凶手。
不过,纵然如此,齐岫鸳也不打算搀和进入。如今的形势十分危急,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再说,就算自己不是处在任务当中,又能如何?至多只能打电话报警罢了。
齐岫鸳很快说道:“沈凌菲,你不要害怕,可能是你看错了吧。来,跟着老师回去。现在这么黑,不要一个人在树林里乱跑,很危险的。”
说完,她就拉着沈凌菲的手,打算回到山顶范围内。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沈凌菲竟然拉着她的手,将她向相反的方向拉去,同时说道:“老师,你和我去看看好不好?我刚才看到,陈老师和外教把那个家长的尸体扔到树林里了。老师,你说那个家长会不会还没有死啊?我们去找找看,说不定可以救他呢。老师,你说好不好?”
齐岫鸳愣了一下,但随之又十分坚决地说:“你听我说,我不会允许你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听话,和我回去。”
“不,老师,你和我去看看,就看看,好不好?”沈凌菲非常执拗地说。
齐岫鸳有些生气了,感觉很烦躁。现在不是陪孩子任性的时候,自己已经脱离了山顶范围不知多久,再这么等下去肯定会有危险。
她用力地甩了一下手,说:“那你自己去看吧,我不管你……了……”
第29章 蜡像
陈兰香急促地呼吸着,终于爆出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
一阵凉风吹来,她清醒了一些,立刻疯狂地飞奔起来。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真的是夏令营的孩子们吗?为什么他们的脸融化了?还有刚才的希迪丝,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对,不对,刚才的那个,真的是希迪丝吗?如果不是,真正的希迪丝去了哪里?
陈兰香如同没头苍蝇一样胡乱地跑着,很快就跑进了树林中。
很快,她回忆起了刚才在尝试睡眠时听到的那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想在回想起来,那莫非就是某个人将真正的希迪丝带走,将她的蜡像放在了那里所产生的声音吗?可是,如果是一个蜡像,怎么可能连骨头和内脏都那么完整?
陈兰香的心脏狂跳不止。她不愿去想,但却想不出另外的可能。
刚才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什么蜡像,就是希迪丝本身!
但是,她为什么融化了?
陈兰香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只是一次普通的夏令营,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怪异而可怕的情况?其他人呢?
突然,她停了下来,掏出手机,疯一样地翻出短信的收件箱。
她明明已经删掉了那条短信,但心里却莫名地还是怀着一丝希望。
收件箱里并没有那条短信。
但那条短信却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应该怎么做,相信你们会明白的。’应该怎么做?我……我应该怎么做?”陈兰香无意识地重复着。
罗亚森三人的照片又挤进了她的大脑,如同三张狰狞的鬼面一般,吓得她心惊胆战。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他们三个搞的鬼?他们是罪犯,肯定是穷凶极恶,心狠手辣,完全不会顾及他人的死活。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杀我呢?”
陈兰香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炸了,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
突然,短信中的两个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情报。
“他们在找情报?什么情报?”
陈兰香感觉自己找对了路,不断地顺着这一思路分析下去。
最终,她得出了结论——只要找到那个情报,然后交给警方,就可以把他们三个“罪犯”解决。
当然,这么一来,夏令营的工作可能要受一些影响,但是怎么也要比任由他们三人胡来要好得多。
但是……
陈兰香刚刚为自己想出了绝妙的主意而略微放松了一些,就猛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是疏漏了什么。
疏漏了什么?
她想不出,但她却本能地觉得,这一点绝对是致命的。
她陷入了沉思,却没有现,身后,一个黑影正在慢慢靠近。
师远依旧很清醒。
在刚刚分析了任务的情况之后,他曾经考虑过要不要给执行任务的罗亚森等人打个电话,但他最终放弃了。不是由于他不在意他们的死活,而是因为他知道,任务当中情况瞬息万变,处在任务之外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执行者当时所处的环境。如果他贸然打电话,说不定恰恰会将他们置于危险的境地。
但是,他又实在是放心不下。他现了一些端倪,他觉得自己应该把现的东西告诉那三个人。
不过,他没有选择拨打电话,而是群了一条短信,询问三人的情况。
第一个回复的人是齐岫鸳。
“师远,果然到了晚上就更加危险了。我们刚刚都遇到了非常可怕的情况,然后我们都分散开了。罗亚森他……他好像是已经……”
虽然是短信,但齐岫鸳似乎也由于考虑到了师远的心情而没有直接说罗亚森已经死了,而是委婉地用省略号来表示。
师远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又平复了下来。
他知道罗亚森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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