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想象中,那头巾里是一个黑洞洞的空间,其内部远远大于外面所看到的大小。如果这时候有人把手伸向那张脸的位置,可以把手一直伸进去,直到整条手臂都被吞没。
张善感觉到一阵凉意,尽管今天艳阳高照,尽管这里人声鼎沸。
他抬头看了看天,感觉阳光有些晃眼。他又把头低下,向原来的位置看去。
那个老太太不见了。
他感觉头皮抖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现,他是转了个方向。
他转过身,看向步行街的另一侧。
那个老太太还在,还是那个姿势,一动没动。
他傻呆呆地站在路中间,他觉得别人一定会觉得他很奇怪。不过,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没有人真的留意他。
一股与这条步行街格格不入的感觉在他心底涌了出来。
孤独。
人群中的孤独。
这孤独比那个没有手机卡却能收到短信的手机、烫了卷儿的老太太后脑勺、不知道有没有脸的老太太都要可怕。
“庆雪!”他突然慌张地喊了一声,转身就往家跑。
他跑回家,他的妻子好端端地在做家务,脸上的表情还是有几分痛苦。
“庆雪啊,后天咱们就去乡下散散心,你也别太难过了。”张善对妻子说。
黄庆雪没多想,点了点头,继续做家务。
张善本以为到了家,刚才那种孤独感会消失。但是他错了,孤独感依旧很强烈。
为了杀灭这种孤独感,他继续和妻子说话。
“到了乡下,天空云淡,视野开阔,不像城里这么憋屈。你看看咱们碎石镇,要啥没啥,还净是灰秃秃的房子,怎么看怎么压抑。等到了暗鸦岭村,咱们找个旅店住下来,白天去爬山,到湖里游泳,晚上就在旅店里聊天打牌,那该多美好,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你说是不是?”
黄庆雪叹了口气,说:“小村庄,能有旅店吗?”
“怎么没有?”张善说着,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你看,这不是吗?‘暗鸦岭村新任村长贺锦戎继承前任村长遗志,全力打造旅游村,积极开乡村经济,现已率领村民建成豪华宾馆、度假山庄、室外游泳池等设施。’你就放心吧。”
黄庆雪停下了手里的家务,看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
夜幕降临了。师远等人拿好工具,来到了白天看好的那个地点。
虽然师远将位置判断得已经算是相当精确,但范围还是不小。好在他们有好几个人,同时挖掘,应该不会耗费太多时间。他们只需要小心一些,不要惊动村民。
师远先是将一根削尖了的木棍插在陈玉华的尸体躺过的位置,作为标记,向东数了两米,开始分配任务。
“大家小心,尽量不要出太大声音。”
众人点头答应,而后各自拿好铁锹,开始挖地。
暗鸦岭村里面没有修过像样的公路,只有非常原始的土路,土质不算硬,这给大家这次的挖掘行动提供了方便。
在挖掘之前,众人仔细观察,借着手电光,他们隐约看到地面上好像有一些毛。不像是人的头,有点像猫毛,黑的白的黄的,各种颜色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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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郝玖的尸体
但是,没有现血迹,也没现其它任何可疑的东西。。
他们始终没有从丁丽英口中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知道她一直在说“猫”和“别杀我”。她彻底疯了,一直处于惊恐之中,原本较为肥胖的身躯也瘦了下去,脸色蜡黄,双眼布满血丝。
几个人挖了一会儿,大概都挖了十多厘米的土,还是什么也没看见。
“师远,是不是你判断错了啊?这里不像埋了尸体的样子啊。”弥啸粼说。
“不要这么沉不住气,再继续挖深一些试一试。”
师远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他从一旁地上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枚贴纸,贴在了手臂上。如此一来,他挖土的度加快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转眼间就挖了几米深。
“不是这里。”师远自言自语着,来到了旁边刘潋的位置,继续挖。
直到他移到了距离木棍十米的位置时,他的铁锹终于碰到了一个明显与泥土不同的东西。
“就是这里!”师远再次加快了度。
看到里面埋的东西,众人都感到一阵悚然。
那是一具尸体,已经埋在地下至少两天了。虽然尸体还没有腐烂,但也近乎面目全非,血肉与泥土混作一团。他的脸颊两侧被划出了对称的几条血沟,看上去如同猫的胡须。
看着那张已经变形的脸,师远的脑中再次浮现出了那几个字。
好久不见。猫。
“就是他。我们快找一下,看看他的身上有没有扑克牌。”
郝玖身上的衣服穿得还是比较整齐,师远和罗亚森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搜索了一番,没有任何收获。
师远回忆起之前的任务中的一些片段,忍不住想,该不会要把他的肚子剖开吧?
在木屋酒吧任务中,他们必须剖开那些人偶的肚子,来寻找到底谁才是任务要求的那一个。不过,那些也都只不过是人偶而已,就算再怎么逼真,也只是人偶。但现在的这个,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
“从某个人的尸体上找到扑克牌……”罗亚森默念着任务短信中的话,手已经握住了砍刀的刀柄。
“等一下,罗亚森,”师远伸手阻拦住了罗亚森的动作,“再好好想一想,扑克牌会在哪里。”
“衣兜和裤兜我们都找遍了,没有现扑克牌,而且……”罗亚森直视着师远说道,“而且,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知道。不过,还是再分析一下吧。”
说着,师远的目光落在了郝玖的脸上。
他的脸上有几道血痕,形成了猫的胡须的形状。
那仅仅是为了和“猫”这个字产生关联,还是有什么别的作用?
师远稍微离近了一些,更加仔细地观察。
手电筒的光很亮,将郝玖的脸照得比白天看得还要清楚。
那几道“胡须”,好像还在渗血。
师远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邮筒的形象。
“扑克牌或许在他嘴里。”师远说。
罗亚森看了郝玖的脸一眼,伸出手将郝玖的嘴掰开。
一张被血染红的扑克牌就在其中。
“果然在这里。”罗亚森说着,取出了扑克牌。
“我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弥啸粼呲牙咧嘴地说。
“郝玖的尸体不能就这样放在这里。”师远说。
“那你想怎么办?再埋回去吗?”弥啸粼问。
“对。为了避免麻烦,暂时只能这样了。”
师远说完,拿起铁锹,很快便将地面恢复了原样。
这里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不会有人想到,这里的地下埋着一具尸体,更不会有人想到,这具尸体被人挖出来过。
回到罗亚森家,众人都看了一遍那张扑克牌,将上面的内容拍了下来。
扑克牌的正面是一只黑猫,两只眼睛很圆很大很亮,但却是红色的,两个对角写着joker,和普通的扑克牌一样。背面绘着淡红色的细密纹路,上面印着这样两句话:“苦命之人来到皇宫,却未必是真正的幸运。亡者之地埋藏秘密,那是生命的引路灯。”
师远说:“任务短信中说,我们要根据扑克牌上的这两句话,进入某座建筑。这里面涉及到地点的,只有‘皇宫’和‘亡者之地’。或许,地点信息就在这里。”
“可是,暗鸦岭村哪有什么皇宫?这只是个小村子罢了。‘亡者之地’指的很可能是墓地。”刘潋说。
“不一定是真正的皇宫。而且,你要知道,墓地不算是一座建筑。”
“墓地应该有守墓人休息的房子吧?说不定正是那里。”弥啸粼说道。
“但是,那个房子太小,我们现在已经有六个人了,短信说要找到七个人,那么一共就有十三个人,那个房子的面积不够。我认为,‘亡者之地’不是我们要进入的建筑。大家看,后面说,‘亡者之地埋藏秘密,那是生命的引路灯’,这句话应该不是任务地点,而是破解谜底的线索。”
众人又仔细读了一遍那两句话,都非常赞同师远的分析。
“也就是说,这两句话,第一句是任务地点提示,第二句是谜底线索,是吗?”刘潋问。
“对,就是这样,”师远点了点头,“线索在任务真正开始前就给出,这种情况之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而且,说起亡者之地,我们很容易想到墓地。如果任务开始了,我们进入了指定建筑之后才出现这条线索的话,那线索也就没有用了,因为我们在任务进行的那三个小时期间根本不能离开那座建筑。”
“也就是说,我们要提前去墓地进行查探,看看是否能够现可以让我们从那座建筑逃生的方法或者线索?”刘潋说。
“对。今天是十一号,任务是十四号零点开始,实际上也就相当于十三号晚上,我们还有两个白天的时间。现在去墓地,太过危险。当然,在暗鸦岭,即使是白天到墓地去,也很危险,我们只能小心行事。这样,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墓地寻找线索。”师远说。
回到自己房间,看着那张扑克牌,师远陷入了沉思。他仔细地观察,不漏过任何一个细节,期望着能通过扑克牌本身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第16章 进入墓地
joker,开玩笑的人,这是否说明这张扑克牌并不是真正的任务线索呢?黑猫,红色的眼睛,会不会是任务线索的提示?“苦命之人”应该指的是任务短信中说的那七个人,“未必是真正的幸运”这几个字,倒是很好理解,指的是这七个人在这个地方会遭遇不幸。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毕竟,任何卷入任务的人,无论是不是任务执行者,都有极大的生命危险。
师远将扑克牌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最终将扑克牌放在了背包里。
第二天清晨,众人6续起床,早饭后一起来到了墓地入口处。
“如果你们当中有谁不愿意进入墓地,我也绝对不会勉强你们,你们自己选择吧。觉得害怕的话,就在外面等着我们。”师远说。
大家互相看了看,没有人说话。
“那好,那我们六个人就分成三组,每两人一组,相互照应着。如果现任何异常,立刻出信号,我们就尽快离开墓地。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尽量保证安全。进入墓地后,我和弥啸粼走到最里端,负责在那一片区域寻找线索。中部由罗亚森和方异圣负责,靠近大门的那部分就交给刘潋和齐岫鸳。”师远说。
弥啸粼听师远说完分组,立刻就站到了他身边。刘潋和齐岫鸳都是女孩,原本就很自然地站到了一起。剩下的便是罗亚森和方异圣。
很快,六个人便进入了墓地的大门。
墓地的大门现在是长期开放的。这里是墓地,不是什么居民区,更不是娱乐场所,除了死尸就是墓碑,没有什么怕丢的。守墓人这个职位,自从上一个守墓人死后也就不再设置了。反正暗鸦岭村很小,每户人家只要管好自己家的小孩,就不会有人跑到这里来,来的都是来祭拜的,不会造成什么麻烦。
师远一直很在意扑克牌上的“埋藏”那两个字。他想,无论是什么样的线索,会不会被埋在了地下?可是,这里毕竟是墓地,是亡灵长眠之处,就算不是挖坟,而是在坟周围挖,也是相当怪异的。可是,眼下似乎也没别的办法,师远一进入大门就紧紧地握住了铁锹的木柄。
刘潋和齐岫鸳两个女孩自从进了大门,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有点微妙。齐岫鸳似乎是有意放慢了度,总是走在刘潋身后。刘潋也察觉到了不对,也慢了下来,与齐岫鸳并排行走。
刘潋看了一眼齐岫鸳,说道:“岫鸳,你是不是现了什么?”
“没有啊,我什么也没现。”齐岫鸳立刻说道。
齐岫鸳本来是个歌手,也曾经参与过几部影视剧和广告的演出,演技方面要出普通人一大截。她虽然心里有鬼,但表现得却非常自然。
“是吗?”刘潋还是有些怀疑,于是换了个问题,“如果你不是现了什么,那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齐岫鸳感到十分惊讶,眼睛也不自觉地睁大了一点,但她立刻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微笑了一下说道:“刘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其实你也很清楚,对吧?”
刘潋以问句来回答问句,这让齐岫鸳的恨意更浓。
齐岫鸳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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