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上班快迟到了,下班以后再吧。”刘玉萍着,拉了拉姜佑兵,二人便下了楼。
下班后,二人感到十分疲惫,将那张纸的事情忘记了。
晚上,二人和孩子玩起了别的游戏,孩子照旧跑来跑去。
第三天早上,姜佑兵夫妇在门上又现了一张纸,纸上还是那几个大字:“管好你们家孩子”。这一次,字号更大,后面的感叹号变成了两个。下方用字写道,你们家孩跑动的声音太大了,影响我写作。
“什么人啊!”刘玉萍生气地大声道,“有本事当面啊,偷偷摸摸贴纸算什么本事!”
她是故意大声,就是想让四楼的住户听见。
他们并不知道四楼住的是什么人,没敢贸然去敲门。
这天回家,夫妇二人都带了报复之心,买了一根跳绳和一个毽子,和孩子在客厅里跳绳踢毽子。
第四天早上,门上照旧被贴了一张纸,照旧写着“管好你们家孩子”几个大字,后面的感叹号变成了三个,并且字号又变大了。下面的字写的是:你们家养的到底是孩子还是大象?
第20章 楼下的住户
看着那张纸下方的字,夫妻俩更生气了。
“什么叫大象?有这么孩子的吗?”走到四楼,姜佑兵故意大喊。
想到四楼的住户可能是个有社交焦虑障碍的宅男,夫妻二人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反倒有些暗爽,心想,震死你!让你贴纸!
下班后夫妻俩也照旧和孩子玩各种跑来跑去的游戏,不但丝毫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夫妻二人分别站在客厅两端,这个喊:“保住!到妈妈这来!”,那个喊:“保住!过来!爸爸给你买糖吃!”孩子什么也不懂,谁喊他就跑到谁身边,一边跑一边笑。
第五天早上,门上还是被贴了一张纸,几个大字没变,只是又变大了点。下方的字写的是:如果你们管不好孩子,我来替你们管。
“哎哟!”刘玉萍故意阴阳怪气地大声,“你管孩子?你会管吗?管好你自己就好不错了!只怕你连孩子都没有吧?这辈子怕是只能当个缩头乌龟喽!”
夫妻二人一边冷嘲热讽,一边故意用力跺脚向楼下走。
四楼的住户没有一点动静,不知是被两人吓到了,还是在继续忍耐。
这天下班后,两人还是在客厅和孩子玩。
这一次,在孩子跑动的过程中,夫妻二人清晰地听到,楼下的人在用棍子敲天花板(他们家的地板)。
咚咚咚!
声音很响。
听到这声音,刘玉萍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忍不了了?”
姜佑兵也立刻帮腔道:“就是!骂孩子是大象的时候怎么不敲呢?现在敲?吓唬谁呢?有本事你拿着棍子上来打我们啊!”
他们不知道喊声会不会被楼下的住户听到,只是一个劲儿地大声喊大声笑。
敲楼板的声音停止了。紧接着,夫妻二人听到楼下传来了开门声和关门声。
两人突然静止了,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楼下的人莫非真的受不了了,来找我们打架来了?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天赐不知道爸妈为什么突然不话也不和他玩了,开始大喊大叫。
“保住!保住!先别喊!”姜佑兵有点着急,立刻道。
姜天赐哪管那个,他只想玩,叫的声音更大了。
“哎,保住!你看,这是什么?”刘玉萍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放在了沙上。
看到平板电脑,姜天赐不喊了,开始玩游戏。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非常沉重,听起来似乎是个很重的人。这个人要么很高,要么很胖。
那脚步声听起来和刚才敲楼板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夫妻二人的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画面——刚才,楼下的那个人并不是用棍子敲楼板,而是倒着站在天花板上,在跺脚。
两人更加紧张,脸色也变了,慢慢走到了门口,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透过猫眼,刘玉萍只能看到黑乎乎的楼道,其它的,什么也看不到。
姜天赐突然尖声喊道:“妈妈,有鬼!”
夫妻二人猛地一惊,眼睛瞪得老大,转头看去,现姜天赐是在玩一个打怪物的游戏,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玉萍把眼睛凑到猫眼上继续观察。
脚步声似乎已经来到了他们家门口。但是,她没有看见人。
脚步声很沉重,声音很大,刘玉萍觉得自己不可能听错。但是,她又确实没有看到人。
楼道里根本没有人,什么也没有。
突然,她感到一阵寒气从脚底袭上心头,一股不祥的预感莫名地产生出来。
她一下子把眼睛从猫眼上移开,生怕看到什么东西突然从猫眼里蹦出来。
“你怎么了?”姜佑兵问。
刘玉萍不话,只是摇头。
姜佑兵以为刘玉萍看到了楼下住户,他赶快趴到了猫眼上,想看看楼下住户是不是长得特别丑,把自己妻子吓到了。
但是他什么也没看到。
连楼梯和墙壁都没看到。
猫眼里,完全就是一片彻底的黑。
姜佑兵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楼道里该有的黑,而是有什么东西把猫眼堵住了。
是四楼的住户吗?他走到了我们家门口,不敲门,也不话,偷偷把猫眼堵住了?他用什么堵的?手?还是……又一张纸?
他的心不由得怦怦乱跳起来,总觉得好像要生什么事。
突然,姜天赐又尖叫起来。
“鬼!鬼!!鬼!!!”
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更加尖细,一声比一声持续的时间更长。
刘玉萍一下子跑了过去,抱起了姜天赐,轻声:“保住,怎么了?不怕啊,妈妈在这儿呢。”
姜佑兵也想过去看看儿子,但又觉得他不应该离开门口。犹豫了一会儿,他把眼睛又凑到猫眼上向外看。
楼道又恢复了正常,不是一片漆黑。
那个人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姜佑兵挠了挠脑袋,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要不要出去看看?
他想。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他不敢。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仿佛楼下的那个住户从来都没有敲过楼板,从来都没有来过他家门口一样。
但夫妻二人的心却一直悬在嗓子眼。
这一夜,他们费了好大劲儿才睡着。
第二天天刚亮,姜佑兵就醒了。揉了揉眼睛,猛地想起昨晚上的那些事,一下子坐了起来。随后,他起身下床,来到了门口。
猫眼很正常,楼道也很正常。
清晨的阳光虽不强烈,但足以照亮这座还算新的公寓楼。
姜佑兵偷偷地转动门锁,心翼翼地打开门,探出头去看。
他又看到了一张纸。
那张纸比以往每一次的纸都要大,而且,就贴在猫眼上。
这不对啊!
姜佑兵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子炸了。
他刚刚才从猫眼向外看,一切都很正常,猫眼并没有被盖住,怎么现在看这张纸就在猫眼上贴着呢?这怎么可能呢?
他只顾着想这个,连纸上写的字都没来得及看。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稍微平静了一些,于是开始努力地将眼前的一切合理化。
生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刚才从猫眼向外看的时候,这张纸还没有被贴上去。
第21章 四楼中门
不过,从他的眼睛从猫眼上移下到他开门探头,只不过才三四秒钟的时间。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能在三四秒的时间内把一张大纸贴在门上,然后再跑得无影无踪呢?而且,那个人是算准了我这个时候会在里面向外看吗?他是怎么知道的?
姜佑兵突然僵住了。他本想通过思考找出合理的解释,却发现自己越是思考,事情就越让他难以理解。
僵立了半天,他才回过神。他站直身子,整个人走了出去,仔细地看那张纸。
纸上的大字还是“管好你们家孩子”,但下面的小字却变成了“如果管不好,我就让他消失”。
他更害怕了。
他觉得那个人真的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他回头看了看,见楼道里没人,于是哆哆嗦嗦地将那张纸从门上撕了下来,拿进了屋里。
刘玉萍也已经醒来,见姜佑兵从外面进来,立刻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姜佑兵不说话,把纸递给了她。
看见纸上的字,刘玉萍先是脸色一白,而后突然皱起眉生气地说:“这人昨晚上就装神弄鬼,今天这些字,肯定也是他故意写的,就是想吓唬我们。我们可不能上他的当,要是我们害怕了,他不就得逞了吗?”
姜佑兵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出来。
刘玉萍看了看他,说:“你担心什么呀?那个人要真这么胆大,还用得着偷偷摸摸地贴纸吗?肯定是个胆小鬼,跟咱们玩心理手段呢。你不用担心,白天不是有妈帮咱们看着保住吗?没事,一会儿再叮嘱妈几句,让她小心点。”
姜佑兵点了点头,但心里的疑惑和不安却没有减弱。
话虽然这么说,但刘玉萍心里也没底。这一天,她工作都无法安心,一下班就冲出了门,打车回了家。掏钥匙开门时,她的双手一直在抖。
白天时她给小孩的奶奶打过三个电话,不想再打了。
一进门,她就看见小孩奶奶端着个脸盆走了过来。以往,她都是抱着姜天赐到门口来的。
“妈,保住呢?”刘玉萍焦急地问。
“在屋里睡觉呢。”
刘玉萍心里的一块石头稍微落下了点,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进去。见姜天赐在小床上睡得正香,她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呵呵,就知道楼下那个缩头乌龟在故弄玄虚。
她想。
很快,姜佑兵也回来了。见儿子平安无事,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姜天赐醒了。刚一醒来就吵着要爸妈陪他玩。姜佑兵有些犹豫,刘玉萍却说:“你怕什么?还怕楼下那个胆小鬼来找咱们啊?怕他干什么?他就是个混蛋!他吓唬我们,我们不能让他好过!来!保住,妈妈陪你玩蹦床!”
所谓的蹦床就是在地上放一大片泡沫地板块,然后使劲跳,对楼下的影响极大。但现在刘玉萍不管那些,她就是想给楼下造成影响,她觉得这是对楼下住户的惩罚。
“哎”姜佑兵想阻止他们,却没有效果。
刘玉萍和姜天赐用力地蹦跳着,连姜佑兵都感觉到一阵阵心悸。看着头发越来越散乱的刘玉萍,姜佑兵觉得她好像是疯了。同时,他也很担心楼下的那个住户会再次来找他们。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但这一个晚上,楼下始终非常安静,没有任何反应,但姜佑兵却越来越不安。
他也曾经想象过楼下的住户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既然选择了贴纸而不是当面交涉,肯定是性格内向,说不定真的如刘玉萍所说,他患有社交焦虑障碍。这样的人,一般不与人来往,但如果真的是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愤怒,比平日里脾气差的人要严重得多。他看过不少报导,说什么什么案子的杀人凶手平时老实巴交性格内向,谁也想不到他会杀人。
楼下那个,会不会也是这样?
姜佑兵的冷汗呼呼地冒着,顺着脸淌了下去。
他总觉得,这安静的夜晚,蕴藏着杀机。
他想保持清醒,但在坚持了三个小时后终于撑不住了,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摸向旁边,那是姜天赐所在的位置。
他摸了个空。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个位置。
没有!他的儿子不见了!
同时,他惊恐地发现,窗是开着的。
“保住!!”他撕心裂肺地吼道。
刘玉萍被他吓醒了。她刚要埋怨,也发现了身边那个不该有的空白。
“保住呢?”她面白如纸,声音嘶哑地问道。
她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夫妻二人快要发疯,立刻在所有房间里寻找,尽管他们早就觉得儿子应该已经不在这座房子里了。
刘玉萍颓然瘫坐在地,后悔、担忧、恐惧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走,玉萍,我们去四楼!”姜佑兵拉住她的手臂。
刘玉萍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
他们来到四楼,拼命地砸门,喊叫。周围的邻居全被吵醒,纷纷抱怨着聚了过来。
“怎么回事啊?”四楼右门的老太太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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