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村,在那里的湖里溺亡。这件事是我的一个心结,更是我父母的一块心病。一直以来,他们都对此事闭口不提,我每次尝试着询问他们一些事情,得到的不是沉默就是驱赶。这件事我也和裕哲说起过,他也查过一阵子,但始终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好了,先不说这件事了。在李姐的电话里,她还讲了第三幅画的内容,是山上的度假山庄以及室外泳池。不过,这幅画里并没有人。”
“度假山庄?”师远重复着这四个字,不禁想起之前的那个营救活人的任务。
“对。不过,李姐也就见过那么三幅画。至于还有没有其它类似的画,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她又说了些什么?”师远问。
“接下来,她才讲述了早上遇到的怪事。她说,她一个人在卧室里睡觉,突然听到有人敲卧室的门。后来,门被打开后,她看到了一个惨白的没有手臂的僵尸。”
“没有手臂的僵尸?”
“对,她说她把那个僵尸关在了卧室里。”
“那不是什么僵尸,那是……”师远有些着急地说,“那是一种超越物理常识的存在。你现在立刻给李老师打电话,告诉她千万不要回家!”
“为什么?”林雅卿也察觉到了事态的紧张,但还是问道。
“它会杀死她的。这样,你让她到这儿来一趟。”师远说。
师远认为,这个李燕霞,就是这个任务的关键。
“好的。”
看到师远凝重的表情,林雅卿没有再问什么,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李燕霞的电话。
“喂,李姐。”
“雅卿啊,你和裕哲说这件事没有啊?他会不会派人来保护我啊?”李燕霞焦急地说。
“李姐,这件事事关重大,你先到刑警队来一趟吧。”
“哦,好,好。”李燕霞的神经一直没有放松,此时听到林雅卿的话,更是紧张不安。
“什么意思?”姚爱学一边喝水,一边问。
“雅卿说,让我到刑警队去一趟。”
“真是小题大做,我看你是半夜睡糊涂了,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僵尸?”说着,姚爱学看向了出租车的窗外。
“哎!”李燕霞拉住了姚爱学的衣袖,“你……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我?我可不去。我上了一夜的班,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觉了,要去你自己去吧。”姚爱学摆了摆手。
“哎,爱学,我把那个僵尸关在卧室里了,你一定要小心啊!”
姚爱学敷衍地答应了几声,便下了车,另打了一辆车回家。
半小时后,李燕霞坐在了师远等人的面前。
“李老师,你是不是收到过一条奇怪的没有发信人的短信?”师远开门见山地问。
李燕霞立刻惊骇万分地张大了嘴,半天才慢慢说道:“确实是有那么一条短信,但是我……我给删了……”
“是这样的短信吗?”师远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任务短信,将手机递到了李燕霞面前。
“对,就是这样的。你们怎么也收到了?”李燕霞诧异地说。
“简单地说,我们所有收到这条短信的人要共同完成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充满危险,已经有一名执行者死去了。”
“你说什么?死?”李燕霞惊恐地说。
“是的。这些任务都非常危险,死亡,犹如家常便饭。如果想活下来,所有人都必须尽最大努力。你能否给我们讲讲二十年前的事情呢?”师远说。
李燕霞看向师远,神情略微有些犹豫。她思索了片刻,说:“好,那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二十年前的九月十号。
李燕霞在惊恐中度过了这一天。她害怕,她害怕再次听到有人异常死亡的消息。
不过,这一天,却什么也没发生。村长让杨秘书报了警,碎石镇派了几名警察过来,调查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和可疑人物。
九月十一号,来到了。
李燕霞觉得,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整个白天,还算平静。但下午五点多,又一个消息传来。
几个村民在山上的蚂蚁湖发现了一个小女孩的浮尸。
这个消息对李燕霞来说宛如晴天霹雳。她踉跄地跑上山,来到了蚂蚁湖边。
她看到的那个女孩,和朱晓福的第二幅画上画的,一模一样。
第28章 冰冷
李燕霞惊恐地瞪大眼睛,用手捂住了嘴。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发出了一些声音。一名村民回过头,见是个年轻姑娘,便说道:“受不了就别看了,赶紧下山去吧。”
“不……不……”李燕霞有些神经质地摇着头,走到了那小女孩的尸体旁。
尸体已经被村民捞上了岸,此刻正放在地上。她的眼睛和嘴都闭得紧紧的,脸色发青,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地上。
“这孩子衣服这么漂亮,一看就是城里的孩子。”
“最近几天没见有外人来啊。”
“奇了怪了。最近咱们村,不太平啊。”
村民们议论着,却始终没有人说出要如何处理那个小女孩的尸体。
望着那和洋娃娃一样精致安静的小女孩,李燕霞再也忍不住了。她突然转过身,向山下跑去。
“春桃!春桃!”李燕霞疯狂地拍着周春桃宿舍的门。
“来了!”周春桃听到如同疾风骤雨般的敲门声,心脏吓得突突直跳,立刻开了门。
“怎么了,燕霞?出什么事了?”周春桃问。
“春桃,你……你帮我个忙好吗?”李燕霞泪眼婆娑地问。
“好,你说。”
“有人在蚂蚁湖里,发现了一个小女孩的尸体……”
“你去看了?”周春桃皱着眉头问。
这件事她也听说了,但她没有去现场。
“是,我去看了,那个小女孩,和朱晓福画上的女孩,一模一样!完全一样!脸庞,衣服,神态……简直就像,是照着她画的一样!”
“你说什么?朱晓福的画上不是一个男人吗?”
“不,是他的第二幅画。”李燕霞说着,将那三幅画都拿了出来,递给了周春桃,“春桃,你看,这幅画,就是那个小女孩。”
“怎么会这样?”周春桃看着画,眉头皱得更紧了,但随即又抬头看向了李燕霞,“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你陪我,去找校长好不好?把这件事说出来,否则,我是没办法原谅我自己的!”
“你说什么?”周春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上次不是还求我不要把画的事情说出去吗?怎么现在又要主动将这件事告诉校长?”
“你没有看到那个小女孩,你没法理解我的痛苦!”李燕霞已经满面泪痕,“如果她真的是朱晓福杀死的,那我就和从犯没什么两样啊!而且,如果朱晓福再继续画下去怎么办?他再继续杀人怎么办?我不能再这样隐瞒下去了,我一定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周春桃看着李燕霞,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几秒钟后,她又点点头,说:“好吧,我陪你去找校长。”
“好,谢谢你,春桃。我们,吃完晚饭再去吧。”李燕霞抹掉眼泪,将三幅画放进了手提包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吃过晚饭,李燕霞在周春桃的陪同下,来到了校长的家。
“你说什么?”校长听过李燕霞的讲述,惊愕地抬头看着她。
“校长,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半句假话。”李燕霞说。
校长没有回应,而是直直地看着手上的三幅画。
杨喜军的尸体的确是疑点重重,死状也颇为怪异,提前画出他的死状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的。至于那个小女孩,也是来历不明,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这一切,都是朱晓福搞的鬼?可是,他才只有八岁,要如何犯下如此罪行呢?还有,这第三幅画,又是什么意思?
校长沉吟半晌,再次抬起头,说:“好的,李老师,你说的情况,我了解了。这样吧,你把这几幅画留给我。如果有人来调查,我会将这些画作为证据提交上去,你看怎么样?”
“好,好的,那就有劳校长了。”李燕霞说。
她仍旧非常不安。她有一种感觉,被离奇杀死的命运,迟早会降临到她自己的头上。
如果……如果朱晓福死了的话……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李燕霞这样想着。
九月十二日,发现小女孩尸体的第二天。
几辆警车呼啸而至,村民们纷纷侧目,望向警车。
很快,警车停了,最前面的警车冲出了一个男人,他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一把抓住了最近的一个村民,吼道:“那个小女孩在哪里?在哪里?”
“什么……小……小女孩?”村民吓得结巴了起来。
“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她在哪里?在哪里?”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那村民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林副队,他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旁边一名名叫彭华超的警察说。
林恒宇终于松开了那个村民,烦躁地向四周看了看,拔腿就向山上跑去。
“林副队!喂,快跟上!”彭华超招呼其他人一起跟在林恒宇身后。
当林恒宇看到自己的女儿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而她的身体比地面还要冰冷时,他一下子跪倒在地,颤抖着去抚·摸女儿那稚嫩却已变得坚硬的脸颊。
林恒宇如同泥塑一般许久未动。秋日正午的阳光虽不如盛夏般炽烈,却也足以令人焦躁不安。看着林恒宇眼神涣散的模样,肃立在旁的警察们都忍不住摇头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林恒宇才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他抱起女儿的尸体,缓缓地向山下走去。之后,他便坐进了警车,而后便是一直一言不发。
“林副队,我去找村委会的人问问情况。”彭华超说。
林恒宇毫无反应。
“这是我们所了解到的全部情况。杨喜军的事情,我们已经报告给了碎石镇派·出所,他们也来人调查过了。”村长办公室里,刘忠彬对彭华超说。
“你们可以提供一些相关的人证物证吗?”
“人证的话,这村里的村民,绝大部分都可以作证,杨喜军的确是以一种非常诡异的方式死去的。至于小女孩,只有几个村民看到了。不过,没有任何人看到她是怎么来到我们村的。嗯……还……”刘忠彬突然迟疑起来。
“还有什么情况吗?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都请一并告诉我们。”
“那个情况太奇怪了,你们应该不会相信的。”刘忠彬说。
“这个我们自有判断,你说。”
第29章 问话
刘忠彬略一犹豫,转身走到了一个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了几张已经被订书机订在一起的纸。
“这是,我们村小学二年级的学生朱晓福的画。据第一个发现小女孩尸体的人说,当时的情景,和这幅画上,完全一致,分毫不差。”
“这……这是什么时候画的?”
“八号。”
“八号?怎么可能?林雅雯可是十一号才失踪的!”
“这个,我也没办法解释。”
彭华超思索了一番,说:“叫朱晓福来问话。或许他在包庇谁,我们必须查清楚。”
十分钟后,朱晓福被带到了村长办公室。他好奇地看着与他隔着一个桌子相望的高个子男人,眼神中透着天真和疑惑。
彭华超问了他很多问题,但却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他有些急,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加重了。
朱晓福很快哭了出来。他什么也不知道,但他却感觉,似乎对面的那个人觉得他犯下了大错。
“这个小女孩,你见过吗?”彭华超拿出林雅雯的照片。
朱晓福摇了摇头。
“那你的画是怎么画的?”
“我不记得了……”
朱晓福很害怕,也很委屈。他一直在哭,但却不敢出声,只是在掉眼泪。
而他的眼泪,让对面的彭华超更加认定,他必然知道些什么,只是嘴硬不说。
彭华超最终放弃了。朱晓福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言语不能过激。他转换了目标,将等在门外的朱根年夫妇叫了进来,而朱晓福则是自己回了家。
当然,同样还是一无所获。
“哎?我记得……”佟媛翠看着那幅小女孩的画,惊疑地说。
“你记得什么?”彭华超追问道。
“我……”佟媛翠看了一眼朱根年,“我记得,这幅画,我锁到柜子里了呀,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句话,让彭华超产生了些许疑惑,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询问毫无效果,彭华超感到十分疲惫。朱根年夫妇走后,他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