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远的眼神略微变了变,他意识到之前对弥啸粼的印象并不是那么准确。
或许,这个人还真的有点用?
师远想。
忽然,弥啸粼不自然地扭动起来。罗亚森立刻注意到了,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他的动作好像和刘潋第一次发现戏服里有东西时的动作非常相似。
“哎!别乱动!”罗亚森快步走到弥啸粼身边,扯他的衣领。
“你干什么?”弥啸粼立刻警觉地去抓罗亚森的胳膊。
“你给我老实点!你衣服里肯定有东西!”罗亚森的力气比弥啸粼大得多,几乎没怎么费力就用一只手把他的两条胳膊控制住了。刘潋忍不住偷笑,心想,这个大明星,恐怕还从没受过这种待遇吧?
罗亚森清楚地看到,弥啸粼的衣服里有一张纸。他将纸拿了出来,放开了弥啸粼的手臂。
“什么内容?”师远立刻凑过来,查看纸上的文字。
弥啸粼哎呦了半天,见没人理他,也凑过来看。
看了一会儿,弥啸粼有些犹豫地问:“这是啥?”
海源市,鼎星传媒董事长办公室。
三十多个人,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几十号人,说死就死了?”董事长万雷霆脸色铁青。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邝威凛额头上全是冷汗。
“于四海也死了?”万雷霆的语调都有些变了。
“是的”邝威凛哆嗦着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高云飞,弥啸粼和崔雪漪,也都死了?”万雷霆脸上的肌肉已经抽搐了。
“都死了”邝威凛想起师远给他们播放的视频,只觉得心惊肉跳,“其实原本弥啸粼是可以活下来的,但在最后开车离开暗鸦岭村时,他连车带人一起在我们前方消失了。”
“怎么可能!”万雷霆狂吼着。
四十多人,短短三四天时间里,要么离奇惨死,要么凭空消失,这种事情,他根本没有办法相信。
“是真的,万总,那个暗鸦岭村,是个**啊。”邝威凛由于害怕,嘴一直咧着,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恐惧。
“胡说八道!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都是人编出来的!”
“万总,刚开始我也不信,可是可是,那就是真的呀!您看,您看着啊,这些视频,都是大家录下来的,没有经过任何修改和加工,都是真实的影像。”邝威凛的冷汗还在不停地向外涌,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将那些可怕的视频播放出来给公司里的几个高层看。
那些视频里有师远传给他们的最后墓地里众人尸体的视频,有工作人员们随手录制的灵异影像,还有拍摄过程中无意中捕捉到的一些诡异镜头。而那最后一段视频,正是“三更鬼墓”那段戏。头颅滚落的崔雪漪,无数巨大黑色眼睛的无毛猴子,惨绝人寰的屠杀虽然那些人全部死亡,但摄像机却一直在运转,将当时的场景完全地记录了下来。
万雷霆看着那些视频,如坠冰窖,他只感到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看到最后,他已经几乎连坐都坐不住了,他用胳膊撑着头,眼里满是惊恐,双目圆睁,目眦尽裂。
几十条人命啊!这要如何交代?
“万总,我们拼死把电影带回来了,后期制作,还是应该抓紧”
“你说什么?”万雷霆抬起头,眼珠快要瞪出眼眶地看着邝威凛。
“这部电影,必须要上映,这是大家用命换来的。”
“上映?你还想让它上映?你不想活了吗?不说别的,”万雷霆站了起来,手一挥,指向了窗外,“就是弥啸粼和崔雪漪的粉丝,都能把这栋楼踏平!”
“难道不上映,他们死亡的消息就能瞒得住吗?”邝威凛苦着脸说。
万雷霆僵在原地,手还指着窗外,眼神却空洞了起来。
瞒不住的,四十多人,其中还有好几个重要人物,无论如何也是瞒不住的。
邝威凛看了看万雷霆,继续说道:“万总,这部电影不但要上映,还要持续进行宣传。我们要想办法多和电影院、电视台、平面媒体进行合作,把那些灵异影像公布出去。”
“为什么要那么做?”万雷霆的脑子已经空了。
“这是我们唯一的救赎机会。”邝威凛哆嗦着说,冷汗都被抖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1章 **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鼎星传媒紧锣密鼓地进行后期制作,并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了三更鬼墓的上映事宜。与拍摄过程相同,后期制作也是极为迅速,短短两天便全部准备完毕。万雷霆调用了所有能调用的资源安排了数量惊人的宣传活动,并且正如邝威凛所说的那样,将灵异影像公布了出去。当然,他不敢堂而皇之地说暗鸦岭村有鬼,而是和当初于四海进行宣传所用的方式相同,先是小范围投雷,然后大范围传播,公布影像时也是与观众们玩起了心理游戏,欲擒故纵,真假难辨,一时间霸占了所有的头条。不知是他的策略起了作用,还是某种力量在控制着人们的神经,所有人,包括媒体和观众们,都将电影和灵异视频当作了最重要的谈资,却没有人真正地去关心那灰飞烟灭的四十几条人命,连那些人的亲友也是如此。万雷霆所担心的弥啸粼和崔雪漪的粉丝找他们算账的情况也并没有发生。
那些死去的人,大人物也好,小人物也好,仿佛都仅仅化为了大家记忆中的名字,就如同中的人物一样。谈起他们,人们总是会觉得,他们或许真的存在过,也或许没有存在过,真正的情况他们好像也并不在乎,但有一件事却鲜明地刻在了人们的脑海中。
暗鸦岭村,是个“**”。
很多人在看过关于三更鬼墓的宣传报导或是电视节目后都会去网上搜索一番,他们似乎都想多了解一下这个神秘的小村,甚至有不少人想到这里来一探究竟,但最终,大家都感到一阵失望。
地图上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村子。
渐渐地,人们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包括“真实事件改编”的噱头,包括“到当初事件的发生地去取景”,包括灵异影像以及有关剧组人员消失的报导,全部都是电影的宣传手段。
“这个鼎星传媒有两下子,没见过恐怖片搞出这么大宣传力度的,说得有模有样的,我差点都被他们骗了。”
“是啊,那些影像也够骇人的。我看啊,投入到那些灵异视频里的经费,搞不好比正片还多呢。”
“就是就是。不过,的确有点意思,简直是一场电影公司与观众们的超大互动游戏啊,我都被带到这场游戏中了。”
“哈哈,我也是!”
类似的对话,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
这两天,师远等人终于能稍微喘口气,好好休息一下了。他们知道,用不了多久,下一次的任务又要开始了。
这段时间,刘潋也是每天都会给父亲打电话。她的父亲还没有退休,依旧每天忙碌着。刘潋不敢把真相告诉父亲,只能闲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她的父亲自然也非常关心她,嘘寒问暖,这让刘潋既感动又难过。
“真的希望能够快一点离开这里啊……”刘潋挂断电话,自言自语着。
师远也去了几次三姨家。他发现,这次的任务完成后,他的能力似乎增强了一些,对于异常气息的感知也更加敏锐。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让他心痛不已的现象三姨和表弟申寒变成另外一种存在的时间越来越长,保持人类状态的时间越来越短。
他也曾经非常纳闷,三姨和表弟为什么会在人与鬼的状态间转换?不是人死了才会变成鬼吗?而人一旦死去,就没有可能再活过来,也就是说一旦变成鬼,就只能一直是鬼,他们是怎么做到变回活人的?
思考过一阵后,他清楚自己是没有办法一时之间得出答案的,他突然觉得也许随着任务的进行,找到越来越多的书页,他的疑问也许就会迎刃而解了。因此,他也索性不再去思考那几个问题了。
暗鸦岭村东村口外的公路,一辆豪华轿车缓缓停在了路边,一男一女从车上走了下来。
“是这里没错吧?”男人说。
“应该是。我说,我们到这儿的时间是不是不太好啊?这都已经快半夜了。”女人有些担忧地说。
“什么好不好的?现在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女儿找到带回去。一个小女孩自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你就不担心?她吃什么?住在哪儿?”
“我当然担心了!你怎么说话的?”
“好了!不要说了!赶快进去,就算是半夜,我也要挨家挨户去敲门。不找到她,我是不会罢休的!”男人看起来非常生气,又钻进了车里。
女人无法,也赶快上了车。
汽车向村里驶去。男人找了个位置将车停好,又和女人一起下了车。
这两个人正是简思凌的父母,简鹏程和梅妍。女儿留下纸条偷偷离家后,他们便乱了章法,仅仅是搞清楚纸条上那段话的意思就用了整整半天,之后查明弥啸粼拍摄的影片以及拍摄地点,又耗费了不少时间。
此刻,心急如焚的二人已经不想再去考虑什么礼仪,挨家挨户地敲起门来。有一些开了门,也有一些始终没有人回应。当然,他们也一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可是敲着敲着,梅妍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那些村民的脸色,似乎都太过苍白了,眼神也很不对劲,让人总有些心里不安。
“我说啊,这村子里的人,怎么脸色都那么差啊?”梅妍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变了。
“废话!现在是半夜,这小村子里估计所有人都睡了,被人敲醒脸色当然不会好。别废话了,继续敲。”
简鹏程丝毫没有把妻子的话放在心上,继续向下一户人家走去。
而这下一座房子,正是落钊宏的家。
自从杨淑敏凭空消失后,落钊宏就一直处于一种失魂落魄的状态。他的女儿落蓓蓓见不到母亲,意志也一天天消沉下去,虽然她只有十岁,却变得沉默寡言,眼神黯淡,全然没有了原来的天真活泼。
落钊宏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合眼了。只要他一睡着,就会做一个噩梦。梦里,他亲眼看着一个身穿黑衣服的男人将杨淑敏切成了碎块,洒在了地上。当他第一次做这个梦时,强烈的愤怒冲上他的心头,他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要杀了他,为妻子报仇。未完待续。
第2章 黑,绿,红
终于,在某一次的梦境中,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
“周发财!你这个畜生!我们两口子平日里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发财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地站了起来,手上的刀闪着寒光。
看着还在滴血的刀,落钊宏的心狂跳起来,难以控制地向后退去。
周发财缓缓向他走来。落钊宏看到,他的脸在不断地变化,越来越是狰狞,越来越是扭曲,他脸上的肉如同沸腾的液体一般翻滚移动,随后,他的嘴越张越大,牙齿、舌头和咽喉的肉像被某种力量扯住一般向外涌动着。
每次梦到这里,落钊宏都会被吓醒,但每一次,这个梦又会比上一次长一点点。落钊宏觉得,再这样下去,梦里的周发财最终一定会变成一个骇人至极的模样。他开始害怕睡觉,害怕做梦。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一些断层,而这些断层又被某些伪造出来的记忆填满。
他也曾经想过去找周发财问个清楚,但始终犹豫不决。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几天后,周发财居然上吊自杀了。他的所有疑问,所有愤怒,也随着周发财的死而一并消失。
但他始终无法振作起来。
简鹏程用力地砸门,很快,落钊宏便开了门。
“找谁?”落钊宏冷冷地说。他的脸色差得要命,一双眼睛里遍布血丝。
“请问,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
“屠雪儿吗?”
“不不,是我的女儿,我们是从海源市来的”简鹏程努力地让自己听起来礼貌些,强压着心中的焦急和烦躁说道。
“你女儿,是不是一个人到这儿来的?”落钊宏说。
“是的,她不懂事,离离家出走了。您见过她吗?”简鹏程说着,打开了手机里的一张照片。
落钊宏看了看,说:“原来是她。”
“您见过?”简鹏程大喜过望。
落钊宏没有立刻回答他,缄口不语。
“您”简鹏程的笑容渐渐收敛,有些茫然地看着落钊宏。
“进来说吧。”落钊宏将门开大,让两人进来。
略微犹豫了一下后,两个人走进了落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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