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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法逃离
师远惊恐地瞪着双眼,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又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远清晰地记得,自己明明坐了将近十个小时的车,回到了自己在海源市的家,舒舒服服地睡在自己的卧室里。可现在,一觉醒来,自己居然又回到了这个阴森诡异的暗鸦岭村。
这里是三姨的家,他现在所在的,是他和他的表弟共同的卧室。这里的一切,与他离开前没有半点差别。
“哥,你醒了?”
师远愕然抬头,眼前是他的表弟,申寒。那张他从小看到大的无比熟悉的脸,如今却显得分外陌生。
申寒看到师远的表情,突然笑了。
“怎么了,哥?瞧你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又犯了相思病了?那你还不赶快去找雪儿聊聊天?”
雪儿?
师远猛地一惊。
雪儿是申寒家旁边邻居家的女孩,姓屠,今年刚十三岁,皮肤黑黑的,有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自然卷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
在师远原本的印象中,她是个乖巧可爱的女孩,虽然皮肤有些黑,但看起来有一种充满活力的健康的美。
可当他这次暑假来到暗鸦岭村的第一天……
“雪儿!”师远一边敲门一边喊道,“我是师远啊!开门!”
“师远哥!”
屠雪儿一听到师远的声音,立刻连跑带跳地过来开门,难掩喜悦之情。
屠雪儿打开门,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师远突然有种非常怪异的感觉,他脸上的笑容倏然不见,整个人愣住了。
之前他一直觉得屠雪儿算是个漂亮的女孩,可现在却觉得她丑陋异常,只要看一眼就会心生厌恶。可仔细观察她的脸,却发现她的五官和肤色与原来无异。
师远正在疑惑,他的感觉竟然又发生了变化,他突然间觉得眼前的屠雪儿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她的双目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向上扬起的嘴角也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他竟然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心跳也在不知不觉中加速。
可没过几秒钟,这种感觉又消退了,觉得她极丑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师远皱了皱眉,想把这些怪异的感觉都压下去,可不但没有压下去,两种感觉竟然同时涌入了他的心,他看着屠雪儿的脸,居然在同时觉得她极美而又极丑,这种前所未有的诡异感觉让师远怀疑自己是不是头脑有些不正常。
这样想着,师远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师远哥?你怎么啦?”
屠雪儿把门完全打开,向外走了几步。
“别过来!”
师远突然大喊了一声,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屠雪儿自然也是吓得不轻,像犯了错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雪儿,我……我行李还没有收拾,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来找你。我先走了。”
师远慌乱地说了这么几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跑回了三姨家,只留下屠雪儿失落地站在原地。
而在那之后,师远不止一次地觉得,这个原本宁静的小村充满了诡异的气息,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黑雾笼罩在这个村子的上空。
而当他终于在午夜时分发现,自己的表弟的脸变得扭曲狰狞,比恐怖片中的厉鬼还要可怕之后,他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脑中只有两个字:快逃!
但当他以最快的速度坐上车,回到家之后,他居然……又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他不禁回忆起刚刚做的梦。在梦里,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床前站着的,正是申寒。申寒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他的脖子也渐渐向一旁弯曲。
直到,申寒的头如同整个从脖子上折断了一样横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而他的脸,也变得像被砍了无数刀的案板一般斑驳,每一处刀口中,隐隐地竟有鲜红的血液在流动。
“你想从这儿逃出去?”
申寒的声音,就像锉刀划过冰面。
师远此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他紧紧地抓住被子,浑身都在发抖。
申寒的头猛地飞向了师远的脸,他的呼吸,冰冷得仿佛极北之地的寒风。
“做梦!”
说完这两个字,申寒裂开嘴笑了,可那笑容,却来得比任何东西都令师远恐惧。
而正是在那一刻,他从梦中被吓醒。
也正是在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里。
师远慌乱至极地一把推开门,狂奔而出。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和申寒再待在一个房间里了!
师远漫无目的地飞奔着。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停了下来,目力所及是一片农田。他用手扶住腿,大口地喘着粗气。
师远看了看四周,这个他拼了命也想离开的地方,像一个巨大的牢笼一般将他困在了这里。
师远明白,他恐怕,永远也逃不出去了。就算他一时离开,也会被某种力量拽回来。
“不,我不能就这么等死,我必须想办法逃离。可是要怎么做才好……雪儿?”
他突然觉得,他或许可以从那个极美又极丑的女孩的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迈开双腿向屠雪儿的家走去。强烈的不安如蚁虫般啮噬着他的心,但他明白,他必须做点什么。
到了屠雪儿家门口,他抬起手,略微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屠雪儿打开门看到师远,立刻露出了笑容。
“师远哥!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快进来吧。师远哥?你怎么了?”
屠雪儿看出了师远的不安,她很疑惑地问道。
“哦,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屠雪儿的家很小,也无所谓什么厨房卧室客厅,一共只有两个房间。师远随屠雪儿来到了里屋,在木凳上坐了下来。他的不安仍然没有消退,但他却觉得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帮他解开谜底。
“你的爸爸妈妈还在城里打工吗?”
师远问。
“嗯,是啊,他们都很忙的。”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
师远和屠雪儿虽然在交谈,他却不敢看她。毕竟,那种感觉实在太过诡异了。
“我有他们的照片。师远哥,我们一起看照片吧。”
屠雪儿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很旧的铁盒子,打开来,里面是很多旧照片。
师远翻看着那些照片,大部分是黑白照片,也有少部分是彩色的。
“这是什么?”
师远突然发现,所有屠雪儿父亲的照片上都有一个黑影,有的大些有的小些,有的颜色浅一些有的颜色深一些,但毫无疑问地,只要照片上有她的父亲,肯定会在某处有一个黑影,无论是单人照还是合照。
“这个……大概是时间长了发霉了吧。”
屠雪儿说。事实上她也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黑影。
师远可不认为这是发霉。就算是发霉也应该都发霉,没道理只有她父亲的照片发霉。而且,那黑影不像是照片外部附着的东西。
“这些黑影……”
师远喃喃自语着。他想,这些黑影很可能说明了一些问题,而他,绝对不会放过这种线索!
。。。
第2章 封面
“雪儿,你爸爸在外打工多久了?”
“三年多了。”
“那他去城里之前是做什么的?”
“那个时候他在村委会管理资料室。”
资料室?会不会是一条重要线索?
“这么好的工作,他为什么不做了呢?”
“其实,那个时候,他曾经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奇怪的话?”
师远紧张起来。他本能地觉得,这件事和他目前所经历的事情是有关联的。
“我小的时候放学后经常到资料室找爸爸,然后等他下班后和他一起回家。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说,让我不要再去资料室了。”
“为什么?”
“我也这样问他,可是他严厉地说,不让你去就是不让你去,小孩子放学后就要在家里老老实实写作业,不要到处乱跑。在那之后不到三天,他就辞掉了工作,和妈妈去城里打工了。”
师远没再说话。
资料室……
师远感觉,他必须要去那个资料室看一看,说不定可以找到进一步的线索。
离开了屠雪儿的家,师远本打算直奔村委会而去,但走到半路他却停住了。
如果贸然过去,能不能进得去都是个问题,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所以他打算暂且离开这里,等到晚上再偷偷溜进去。
夜幕降临了。
师远已经在村委会附近观察了很久。直到所有的灯光都熄灭后,他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不知为什么,后门居然没有锁,只是虚掩着。师远缓缓地将门缝开得大些,那破旧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里,尤其刺耳。
师远闪身走了进去,面前是一条空无一人的黑乎乎的走廊。这座房子和学校里的教学楼有些相似,走廊一侧是窗,另一侧是相邻的十几个房间。
借着月光,师远看着门上的牌子,找到了资料室。资料室也同样没有锁,师远轻轻地走了进去。
师远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在资料室里翻找起来。
师远内心焦急不安,翻找的时候将资料和书籍弄得一片狼藉,但此刻他哪里还有心思考虑这些?他只想尽快找出一切的答案,然后离开这里。
所有架子上和柜子里的资料都找遍了,可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能的线索。
突然,师远的目光落在了墙角的一个纸箱上,那上面潦草地写着几个字:屠涛海。那正是屠雪儿的父亲的名字。
师远立刻走了过去,他把纸箱打开,里面杂乱地放了一些塑料袋。他把塑料袋全拿了出去,赫然看见,在箱子的底部放着一本书,而那本书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关于“那个世界”的介绍。
“就是这个!”
师远的心跳因为激动而加速,他一把抓起了那本书,可在那一瞬间,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那根本不是一本书,只是一张纸!
师远只感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的大脑瞬间短路。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怎么说,这毕竟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这应该是一本书的封面,那么,书的内容呢?”
师远再次仔细查看那个纸箱,又将刚刚的塑料袋全部翻了一边,但却仍然一无所获。
师远颓然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他手里拿着那张纸,只觉得心如死灰。
他无意地将那张纸翻转了过来。
“这是……”
在那张纸的背面,几个血红的大字映入了眼帘——涅槃永生。
在页面的下方还有一个小一些的“镜”字。
“涅槃永生?镜?这些字肯定有什么指示作用。”
师远很想再进一步思考一下,但这里实在太过危险,自己怎么说也是私自闯入的,当务之急是赶快离开这里。
师远将那张纸小心地放进了口袋里,离开了村委会。
同一时间,在村子的西边。
朱凤龄正坐在椅子上听着广播。她是申寒的奶奶,今年已经七十一岁,早年的时候因为一次事故双目失明。
老人家脾气很倔,明明自己的儿媳和孙子都在村里住,她却坚持要一个人生活。原本她还时不时地去看看儿子,可自从儿子去城里打工以来,她就几乎不再出门。
申寒的母亲多次劝她搬到自己家好方便照顾她,朱凤龄却只当做没听见。有一次被说得急了,她还发了火。
“妈,您老一个人多不方便啊,您眼睛又看不见,搬过来我来照顾您不好吗?”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中用?你不用再劝了!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一个人住,这儿天天人来人往的,可热闹了!”
申寒的母亲觉得朱凤龄这话有点奇怪。起初她以为有什么热心人来陪她聊天,可她观察了很多天,都没有见到半个人影。但无论她怎么问,朱凤龄一直是那句话:“不用你操心,我这里天天热闹得很。”
申寒的母亲没办法,只好把那些话当成老人老糊涂说的胡话。
朱凤龄正在听戏曲,突然听到外面的水缸似乎有什么响动。
“哎!那个谁啊!你小心着点,别把我的水缸弄破了!”
朱凤龄扯着嗓子喊。
那响动消失了。过了一会,大门吱呀吱呀地晃了起来。
“谁呀?你要进来就快进来,别晃我的门!”
朱凤龄又喊。
晃门声也渐渐消失了。与此同时,朱凤龄听到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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