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客厅后,袁吉松又故意将桌上的茶壶打碎,为的是让外面的孙如海听到,让其确信董老爷已在客厅内摔倒,随后他便进入了内堂。此时屋外的孙老伯想必已是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吧?”
孙如海连忙点了点头。
“这时在屋顶的王立坤便大喊着让孙老伯去叫人,孙老伯自是急忙离去了,在孙老伯离开之后,王立坤便揭开屋顶上的瓦,取出弓箭,对准屋内地上昏迷不醒的董老爷射出了那致命的一箭。”
聂小虎看了看袁吉松和王立坤两人,冷冷地一笑,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快速地在大腿上交替点击了几下,继续说到:“这个计划不可谓不完美,先是昨天下雨,致使屋顶漏雨,使得王立坤有了上到房顶的理由。
为了陷害董老爷的侄子苏悦伦,王立坤于昨日在城里邵记布庄下了订单,虚拟了一个名字和地点,竹泉村也是经过周密考虑的,因为竹泉村在城外,比较远,加之根本就没有郑鸿鸣这个人,这样一来,苏悦伦在外的时间就会大大加长,使其有了充足的作案时间。
再加之昨晚他知道了董泽华写遗嘱的事,为了早日将家产弄到手,免生变化,动手杀了董泽华也在情理之中,这就使其有了作案的动机。”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啊!”,聂小虎笑了笑,“苏悦伦喜爱打猎的这个习惯却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这都是你的猜测!”,袁吉松用手一指聂小虎,“你凭什么说当时中箭的不是老爷而是我假扮的?”
“这个嘛!”,聂小虎嘲讽似的笑了笑,“蜜蜂可以作证!”
“蜜蜂?”,袁吉松笑了,“难道说蜜蜂能口吐人言?”
“那到不能,不过若真的是董老爷本人的话,他岂能将有蜂王的两个箱板放在一个蜂箱之中,致使蜜蜂们互相攻击,死伤无数?”
聂小虎一乐,“昨日里不巧的很,在下刚巧在这里避雨,我想你早就认出我来了吧?董老爷还专门为我们讲解了蜜蜂的习性,两只蜂王绝不可放在一个蜂箱之中,他还在有蜂王的箱板上都做了红色的标记,准备今天将蜂王箱板单独分开。
可是方才我却发现有红色标记的箱板有几个却被放在了一个蜂箱之中,这才导致了蜜蜂发狂,我想你必是对养蜂一窍不通吧?”
袁吉松的老脸抽搐了几下,慢慢地低下了头去。
“你说是我在屋顶射死的老爷,可是弓箭呢?弓箭在哪里?找不到弓箭,你这不是凭空诬陷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立坤突然开口说到,但明显地底气有些不足。
聂小虎冷笑了一声,“箭就在董老爷的身上,至于弓嘛!”
聂小虎目光一凛,用手一指王立坤的腰间,“就在你的身上!”
王立坤浑身就是一震。
“将你的腰带解下来!”,聂小虎低喝了一声。
王立坤别无他法,无奈之下只得颤抖着将围在腰间的竹节腰带解了下来,石凝快步上前,将腰带一把夺了过来,交到了聂小虎的手上。
聂小虎接过腰带,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脸上现出了满意的笑容:“当仵作告诉我,死者是被人在五十米之内近距离射杀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是你了。
首先,这座宅院的一侧是个湖泊,凶手不可能是在湖中射的箭,而正面是一片开阔地,若是有人在那里射箭,站在院门口的孙老伯不可能看不到。
你们最大的漏洞就是,这座院子的篱笆墙有一人多高,而董老爷的身高却比篱笆墙要低,若是有人在外施射,又怎么会射在董老爷的胸口?若是从高处射箭,箭身又怎么会笔直地插在董老爷的身上?
至于另外那支箭么,我想袁管家定是趁着王妈做饭的机会,偷偷将其塞入了灶里,但须知箭头却是烧不烂的。”
聂小虎一摆头,石凝会意,手一扬,“叮!”的一声,一枚黑乎乎的箭头落在了地上。
聂小虎笑了笑,将手中的竹节腰带摆弄了起来,逐一将一节节的竹块插在了一起,随后又将两端的绳扣连在了一起,手一震,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把小巧的竹弓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至此王立坤终于低下了头,“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不关他的事,都是我干的!你们抓我走吧,要杀要剐随你们,求求你们了,放过他吧!”
袁吉松此时已是老泪纵横,嚎啕大哭地跪在了地上。
“爷爷!”,王立坤也是悲呼了一声。
一声‘爷爷’使得聂小虎就是一愣。
袁吉松抽泣着说到:“这所宅院原本就是我袁家的财产,是董家的祖上用卑鄙的手段夺了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乌鸦的诅咒(1)
春夏交替,正是不冷不热的时节,这一日的傍晚,天还似黑未黑的时候,聂小虎五人正在洛宁县的大街上享受着清爽的晚风,惬意地溜达着。
“好大的一只蝎子!”,柳震萧突然惊呼了一声。
四人皆是一愣,随即扭头看去,只见柳震萧蹲在路边的水沟旁边,正低头看着什么。
四人急忙凑了过去,原来在路边的水沟里有一只蝎子正浮在水中,蝎子是褐色的,体型巨大,足足有一只老鼠那么大个。
“还真是够大的,少见!”,聂小虎点点头。
“小心!”,石凝叫了起来,原来是柳震萧竟然伸出了手去抓那只蝎子。
“唉吆!”,柳震萧的手被蝎子蛰了一下,随即甩了甩手。
“我说你还真够大胆的,就这么直接去抓啊?”,聂小虎笑着说到。
柳震萧没有理会,继续伸手去捞那只蝎子,结果又被蛰了一下,柳震萧没有放弃,甩了甩手,接着捞。
“我说你着魔了吧?”石凝惊奇地说到,“它这么蛰你,你还要救它?”
柳震萧终于开口了:“蝎子蜇人是它的天性,我去捞它是我的天性,我怎么能因为它的天性而放弃我的天性呢?”
“我去,太有哲理了!”
聂小虎不由地竖起了大拇指,“感动!钦佩之至!”
“嗯!”,唐毅斌也是不住地点头,“做人就应该像小柳子这样,要抵御住外界的诱惑,坚持善良的天性!”
“那倒不是!”,柳震萧一边伸手去捞那只蝎子,一边摇着头说到,“我的天性就是没吃过的东西就必须得尝尝!”
“我靠!”,聂小虎等人瞬间翻倒在地。
“好!好!……”
在五人经过一个小广场的时候,广场上的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圆锥形帐篷里传出了阵阵叫好声和热烈的鼓掌声。
“是马戏吧?”,聂小虎看着帐篷说到。
“没错!”,毛光鉴接口说到:“这是从陕西那边过来的一个马戏团,要在县里表演三天呢,今天是第二天了,听说节目不错,场场爆满!你听!”
“是啊,确实不错!”,石凝接着说到:“昨天晚上我还来看了呢,尤其是那个空中飞人,真是精彩啊!两边的空中荡着秋千,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小姑娘拉着,还在空中连翻三个跟头,再被另一边的人接住,精彩极了!”
石凝来了精神,眼前似乎展现出了马戏的情景,手舞足蹈地说到:“最刺激的还是那个压轴的节目,叫虎口脱险!一只大老虎趴在那里,张着血盆大口,一个小姑娘竟然将头伸进老虎的嘴里,要待足一柱香的时间才将头撤出来,看得我紧张地不要不要的!”
说着话石凝用手抚了抚心口,整个人打了个激灵,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那老虎肯定是自小就被人喂养大的,比猫都要温顺,有什么好紧张的!”,聂小虎撇了撇嘴。
“说是那么说,可真把头伸进老虎嘴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倒也是!”
“哇!~~~哇!”,此时头顶传来几道乌鸦的叫声。
“真是晦气!”,石凝抬头望着天空中飞过的几只乌鸦,嘴里嘟囔道。
“怎么了?”,聂小虎不解地看着石凝。
“听老人说,乌鸦是不祥之物,它的叫声就像是诅咒一样,听见它的叫声,一天都走霉运呢!”
“!我当啥事呢,没影儿的事!”,聂小虎笑了笑。
“啊!~~~”
“老虎吃人了!……”
就在五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帐篷内突然一阵大乱,惊叫声、呼喊声响成了一片,紧接着有人陆续从帐篷里冲了出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聂小虎拦住一名正在向外跑的男子问到。
那名男子明显是受到了惊吓,脸上尽是骇然的神色。
“老…老虎吃人啦!”,说完那人便惊慌失措地跑开了。
“什么!?”,聂小虎一惊,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帐篷冲了过去,唐毅斌等人也纷纷亮出了兵器,紧跟着冲了进去。
帐篷内的顶棚上挂满了灯笼,正前方是一个舞台,舞台前面都是一排排的凳子,此刻已是横七竖八倒了一片,到处都是四处连跑的人们,哭爹喊娘的、呼儿唤女的,人声嘈杂,场面极其混乱。
“都给我停下!谁都不准动!”,聂小虎运足了底气一声怒吼,声音震得帐篷内嗡嗡作响。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声都吓住了,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
“原来是聂神捕来啦!这下可有救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众人这才放松了下来,都站在了原地,不停地喘着粗气。
聂小虎的目光转移到了舞台上,舞台之上有一个木头做的方台,约有一米来高,方台上趴着一只老虎,一名身穿演出服的少女正躺在老虎的旁边,身下流满了鲜血,细嫩的脖子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那只老虎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正不停地伸出舌头舔着少女的脸庞,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呜呜声,似乎在哀求它的主人快些醒来。
“谁是这里的班主?”,聂小虎看着那只老虎,本能地咽了一口吐沫,没有上前。
唐毅斌等人也是各自手持兵刃,挡在了聂小虎的身前,紧张地注视着台上的老虎,老虎似乎十分地温顺,对台下的人们视而不见,只顾着舔舐着少女的脸庞,眼睛里流露出哀伤的目光。
“官…官爷,我是班主”,一名中年男子赶紧来到聂小虎的面前,躬身施了一礼。
“先把老虎弄走!”
“好!快!快!”,班主冲着还愣在一旁的几名身穿演出服的青年挥了挥手。
第一百四十九章 乌鸦的诅咒(2)
几名青年这才缓过神儿来,赶紧从后台拖进来一个大铁笼子,打开门,连哄带吓唬地把老虎向笼子里赶,老虎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吓得台下的众人全都惊呼了一声,连连后退了几步。
聂小虎等人虽然站在原地未动,却也都紧张地要命。
老虎又冲着尸体呜咽了几声,这才极不情愿地慢慢走进了笼子。
“哐!”的一声,随着铁笼的门被关上,在场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唐毅斌等人也将兵刃收了起来。
聂小虎快步走上舞台,蹲在尸体的旁边仔细观察了起来。
少女圆睁着双眼,死不瞑目,脸上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脖子上血肉模糊,两个深深的圆孔穿透了少女的脖颈,鲜血还在汩汩地向外流着。
“怎么回事,这老虎怎么突然发狂了?”,聂小虎问到。
“回官爷,这我也不知道啊,这老虎是小玲从小养到大的,性情十分地温顺,平日里就算抽他两鞭子它都不吭声,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当小玲表演虎口脱险的时候,刚把头伸进去,它就突然咬了下去!”
班主说完,扭过头去长叹了一声。
聂小虎扫视了一遍马戏团的众人,班主不停地摇着头,长吁短叹着,几名青年也都低着头,表情黯然,唯独一名青年却是蹲在角落里,双手捂着脸,正在无声地哭泣着。
“他是谁?”,聂小虎指着角落里的青年问到。
班主顺着聂小虎手指的方向看去,“哦,他叫吕文栋,是我们团里的台柱子,他与小玲,严翠玲,也就是被老虎咬死的那个,两人两情相悦,好了两年多了,我正打算下月给他们把婚事办了,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唉!”
“表演之前老虎喂饱了吗?”
“喂饱了!当然要喂饱,不然哪敢上台表演啊!”
“老虎多大了,到发情期了吗?”
“才一岁多一点,离发情期还早呢,再说了,为防止它发情咬人,早在它三个月大的时候我就把它给阉了。”
“这就怪了”,聂小虎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到,“它怎么会突然间发狂了呢?”
“说的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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