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贞德已经十七岁了。
所以,贞德知道,主的叹息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人们在战争。
法国、英国再加上后来加入进来的勃艮第。
这三个国家,在贞德的那个年代里,已经彼此争斗了数十年了。
在那即将临近百年的历史上最长的战争中,三个国家的争斗到底导致了多少人死去呢?
贞德不知道。
恐怕,全世界都没有人知道吧?
可是…
“主是知道的啊…”
没错。
哪怕人们不知道,但在天上看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的神肯定是知道的。
所以,神才会发出叹息。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贞德就决定了。
“我要阻止这一切。”
即不是为了拯救世人。
亦不是为了拯救世界。
后世之人称为圣女的存在,其源头,一开始的时候仅仅是因为一声叹息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贞德告别了家人,离开了家乡。
只是一名农村里来的小姑娘的她,为了解放被战争所困的法国中部的奥尔良而几经波折,最终获得了兵权。
执掌军队指挥权的是一名十七岁的小丫头。
不明真相的好事者恐怕只会将她视为单纯的象征和装饰性的存在吧?
但是,跟随在她身后的士兵们却无一例外的会对这种说法予以反驳。
“如果只是象征的话,只要在后方摇旗呐喊就行了。”
可是,这位少女并不是在后方,而是在最前线浴血奋战。
“如果只是装饰性的存在的话,那就不会上战场。”
可是,她却认为身为旗帜的自己应该冲在最前方,即使从来没有从腰间的剑鞘中拔出过圣剑,她也依然在战斗。
“你们根本不知道,看着那一面旗的我们,为了追上去,究竟注视了它多久。”
只要有她在的话,那么,无论如何,法国都不会败亡。
人们便是这么信任着她。
然后,她解放了奥尔良,成为了法国的英雄。
然后,她寻回了王太子查理,并凯旋回到了兰斯,辅助其作为法兰西的国王,举行加冕仪式。
然而,人们也没有听到圣女的叹息。
“啊啊,我既然杀了那么多的人…”
为了阻止战争,圣女走上了战场。
为了保护法国的民众,圣女杀害了敌国许多的将相。
手中已经沾满鲜血的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圣女。
“我也只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而已…”
所以,贞德知道。
“有一天,我也肯定会受到惩罚…”
这个惩罚,很快就来了。
“你这个魔女!”
“不详的象征!”
“必须将你处刑!”
“你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曾几何时,围绕在贞德身边的欢呼和赞颂开始变成了咒骂和怨恨。
为了结束战争,贞德一直在战斗,结果终于是落入了敌国之手,被推向处刑台。
人们知道她是一名虔诚的信徒,企图对其冠以魔女、异端、邪恶的名号,将其推入火中烧死。
“你的祷告只是谎言。”
“你的战斗带来了很多灾难。”
“你无法受到上帝的眷顾。”
“你没有具备虔诚的信仰。”
审判的神官们这样宣告着,最后,将贞德绑在了十字架上,点燃了火。
感受着火舌吞食着自己的身体,贞德真心是这么认为的。
“真是太好了…”
自己终于受到了惩罚。
“主啊…”
谨将此身托付于你。
……
散发着光辉的空间中,席尔薇雅醒来。
心中,充满了哀伤。
“对不起。”
贞德就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向着席尔薇雅道歉。
“让你看到了一些无聊的东西了。”
这么说着,贞德的脸上挂着的是内疚的表情。
两人的精神与记忆都是共享的。
既然贞德能够得知席尔薇雅的记忆,那席尔薇雅自然也能得知贞德的过去。
这种互享,甚至凌驾于御主和从者之间的梦境。
如果说,方里只是梦见了源赖光的过去的话,那席尔薇雅就是感同身受般的体验了一遍贞德的人生。
遗憾,不曾有。
因为,席尔薇雅知道,贞德是带着满足离开这个世界,回归主的怀抱。
哀伤,只是自己的。
因为,哪怕感同身受,只要一想到那不是自己的经历,而是眼前这个与自己同心同体的少女的人生,席尔薇雅就不由得觉得一阵伤感。
“你本来可以作为一个普通的少女幸福的生活着。”
席尔薇雅这样子说道。
对此,贞德仅仅给予一笑。
“没办法,那就是我的选择。”
声音中没有后悔,只有宽容和阔达。
席尔薇雅终于明白了。
“你为什么会被称为圣女,我终于明白了。”
席尔薇雅的话,换来的仅仅是贞德的苦笑。
原因也很简单。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圣女。”
这种想法,席尔薇雅不也感受过了吗?
“真可惜啊。”席尔薇雅轻笑着说道:“其实,你更应该像个普通的少女一样,过着普通的日子,住着普通的房屋,谈着普通的恋爱的。”
“恋爱…吗…?”贞德有些难为情般的笑了笑,俏脸微红的说道:“也…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但那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眼看着贞德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席尔薇雅再次明白。
果然…
“圣女只是一个普通少女而已啊…”
只是,这个少女背负太多的东西了。
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让她普通的谈一场恋爱…”
明白恋爱的滋味有多么美妙的席尔薇雅这般由衷的希望着。
“对了。”
席尔薇雅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
“就这么干吧。”
1323 我们去约会吧
这里是位于图利法斯一座山丘的山腰上的别墅。
别墅相当豪华,论及规模的话或许及不上米雷尼亚城,但相比较方里曾经居住过的罗兹瓦尔公馆亦是丝毫不差,别说是住进几个人,就是住进几百个人都够了。
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魔术师们便集体迁居到了这里,住进了这栋别墅中,甚至连众多的人造人都一起被安排进这里来调整。
不过,从外观上看的话,应该看不出来这栋别墅里住了那么多的人吧?
因为实在太寂静了。
就像是已经被遣搁了很久了一样,整座别墅都有种没有生人气息的死寂感。
而这样的别墅又是位于无人的山腰上,那就更给人一种鬼屋的感觉了。
相信,一般人的话,那也不会居住在这里吧?
所以,这里才适合魔术师们居住。
走在别墅的走廊上,方里一边与一名名巡视的人造人擦身而过,一边环视着周围,眼中闪过些许冰蓝色的光泽。
在直死魔眼的注视下,方里能够清楚的看到一道道裂纹般的死线在空气中来回游荡。
那是结界和术式的死线。
“才刚搬进这里一天,就已经构筑下这种等级的防护了吗?”
为了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菲奥蕾的安排下,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魔术师们连夜布下了众多的结界和魔术陷阱,让整座别墅化作堪比米雷尼亚城的要塞。
也许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作为魔术的工房来使用的关系,构筑的作业进行得非常顺利,现在已经不下于米雷尼亚城的等级了吧?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上的必要。”
虽说是为了防止再次被外敌轻而易举的入侵,可红方阵营现在可没有入侵的必要了。
现在,红方阵营已经夺走了大圣杯,又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只要固守在空中庭园里,那想获胜,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断然不需要再对黑方阵营做些什么。
现在的状况已经不是需要防备外敌了,而是需要反过来进攻。
当然,仅限于针对红方阵营。
“如果是针对黑assassin的话,那的确有防护的必要。”
对于那个无孔不入的暗杀者,菲奥蕾也是很头疼。
根据心脏被挖走的这个极为明显的线索,众人已经知道,不仅是塞蕾妮凯死在了黑assassin的手中,连达尼克都是被黑assassin给解决掉,最终导致黑方阵营最大王牌的弗拉德三世亦是身死于战场。
如果再被黑assassin给摸进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大本营,那就是极为凄惨的大屠杀了。
“一旦我和方里先生被黑assassin给杀害的话,那黑方阵营就真的完了。”
菲奥蕾如此慎重的下了定论,并命人连夜布下了魔术的防护,应对得也算是颇为令人佩服。
“这也是考列斯在一旁协助的关系吧?”
坦白讲,如果不是考列斯的话,菲奥蕾能不能做到这般完好的制定对策,那还说不定。
“果然,比起姐姐,弟弟更适合当魔术师吗?”
方里带着这么一个感想,同时还观察起身边的一个个人造人。
人造人们依旧手持武器的在巡视着,对方里也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与其说是下人,不如说是机械。
可是,方里却也敏锐的感觉到,这些人造人产生了变化。
那不是外表上的变化,而是更根本的东西。
“存在感…变得比以前强烈不少呢…”
以前的人造人都是存在感极其淡薄的存在,就算其从身边路过,那也不会有多少人去注意。
但现在的话,已经可以很明确的从人造人的身上感觉到气息的存在了。
也就是说…
“正在渐渐的向人靠近…吗…?”
这大概也是齐格带来的影响吧?
齐格与阿斯托尔福同样住进了这栋别墅,并且一直都在为了救济人造人的事情忙活着。
具体的来说,就是将那些本来作为魔力供给的电池来使用,从而不被赋予正常人的功能的人造人进行身体上的调整,以及为那些专门制造出来作为战力的战斗型人造人的身体进行调整,使他们那短暂的寿命恢复到正常的水平。
这无疑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齐格虽然被赋予了知识与常识,可也仅此而已,相较于一般人来说,经验都是压倒性的不足,技术方面更不会比其余的人造人好多少,根本没有能力为同族进行这种调整。
不过,齐格以解放人造人作为条件,答应提供战力给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让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魔术师们也提供了技术。
最后,连戈尔德都出手了。
“真是一群笨蛋,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果然没有了我的话就是不行!”
这般怒骂着的戈尔德却是为所有的人造人进行了身体方面的检查和调整,着实让人吃惊。
“那个只将人造人当成道具来看待的大少爷,想必被自己的从者牺牲性命拯救了一个道具的事实给冲击到了一直以来的观念,终于开始意识到被自己制造出来的人造人也是生命的事实了吧?”
方里撇了撇嘴。
在方里看来,戈尔德虽然人品极差,但就是个被惯大的糟孩子。
即使以前曾经得罪过方里,但方里还不至于跟这样的家伙计较。
“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头疼去吧。”
方里放下了所有的念想,往贞德的房间的方向走去。
两人已经约好,今天会一起进行商讨,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整理一遍。
于是,方里来到了贞德的房间,也没有敲门,直接推了进来。
下一秒钟,进入方里眼帘的场景,便是令其彻底的愣住了。
只见,房间的客厅里,如明星般耀眼又璀璨的歌姬正坐在小白桌前,悠闲的喝着红茶。
“怎么了?”
席尔薇雅一边喝着红茶,一边向着方里露出笑容。
“怎么一副好像看到了奇怪的东西的表情啊?”
这么说着的席尔薇雅,脸上的笑容却极为坏心眼。
那个样子,简直就好像是在期待方里的惊愕一样,充满了捉弄的味道。
“你…”方里讶异般的说道:“你出来了?”
“是啊。”席尔薇雅将手中的茶杯给放下,说道:“先不说这些了。”
席尔薇雅注视向了方里。
紫绀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了调侃般的神采。
并且,如此说了一声。
“呐,我们去约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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