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非不由得回过头,转过身,一边继续悠闲地吃着肉串,一边继续随意打量着他,此人一身曲裾玄袍常服,宽大的袖口边沿有明显的收敛,领、袖都饰有简约花边,鸡心式袒领露出洁净的**。衣着低调奢华。从上到下都格外讲究,看不到任何褶印,竟然还佩着一柄剑鞘华丽张扬的剑,宛若江湖游侠。
金非盯着那人面具内露出的眼睛。豪爽一笑。“我如今戴着面具。并未以真面目示人,如何看得出面善?你若要找我搭讪,就直接一点。莫要兜兜拐拐,宛似深闺妇人,失了男儿豪气,倒令人不喜。”
那人咧嘴一笑,唇线划出性感的弧度,指了指金非因为咀嚼羊肉串而露出的手镯道:“这手镯可是勋国公虞府的传家之宝,一直是芷姨在佩戴着。没想到,今日居然出现在姑娘手中。姑娘若非嫤嫣妹妹便是靖元兄的未婚妻,和在下自然是沾亲带故。”
芊汋和金非不由得相对一笑。
金非的羊肉串刚好吃完,她正准备直接用手擦嘴,芊汋已经递了帕子过来,金非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来擦了擦,芊汋又抢着将脏了的帕子收回,放入一个小荷包中。
金非这才笑着开口道:“那你就猜猜看我究竟是谁咯!也许,这手镯是我捡到的或偷来的呢?”
那人也笑了笑,一脸促狭之色,可惜金非二人看不到,“若是捡到的,能恰好捡到一对儿么?且不说勋国公府历来出武将,府中防卫严谨,芷姨本身就武艺高强,岂能让人偷了传家宝去。”
芊汋对金非使了一个眼色,金非随即明白,装腔作势的故意咳了咳,“咳咳,闲话少说!若是报上名来,本姑娘看心情和你能聊上几句,若无紧要之事,咱们就此别过,各自逛去。”
玄袍男子也不恼,只是优雅的一抬手,“二位姑娘,请!后会有期!”
芊汋盯着那人看了又看,若有所思,这才拉着金非离去。
玄袍男子看着二女已经远去隐匿于人群中的背影,弓着身子拾起了地上的一枚七叉的骨簪,仔细看了半晌,突然瞳孔放大,双眼圆睁,眼里绽放出惊诧的精光,小心翼翼的收入袖袋之中,这才兴味十足的自言自语道:“这姑娘倒是个妙人!”
金非和芊汋一路前行,行至庙会广场最为偏僻的一隅,却听见此起彼伏热热闹闹的歌声从林木掩映的远处不断传来。
金非好奇的问道:“大姐!那边似乎还有赛歌会啊?”
芊汋笑答,“是啊!就知道你会好奇,才带你来到这里,穿过那边的树林,有一处开阔之地,正是天元最大的歌圩!三月三亦是歌圩节!还愣着干嘛,走吧!”
“大姐!你真是太好了!非儿几世才修来的好福气,有你这么好一个大姐!”
“小妮子就是嘴甜!大姐就你这一个妹妹,不疼你疼谁?”
金非没想到这边的歌圩会的气氛竟然一点也不输庙会。只见空旷的平地上用竹子、彩色布匹和一枝枝枫树叶搭成了歌棚,歌棚下还摆放着用嫩绿的枫叶、红兰草等煮成的红、黄、蓝、紫、白五色的米饭等祭品。歌棚上下人山人海,恐怕有数万人之多,比赶庙会的人只多不少,歌声此起彼伏,歌圩旁边,摊贩云集,民贸活跃,煞是热闹。
唱歌的清一色是年轻男女,有少数戴面具的,更多没戴面具的,其间偶尔夹杂零零落落的老人和小孩在旁观助兴,小孩子们摘嫩枫叶做成圆球抛打,女子们的发髻上有的戴着荠菜,有的则摘几匹嫩枫叶插在上面。
芊汋一边走一边介绍道:“歌圩节每次从三月初一到三月初三持续三日,今日是最后一日,所以说非儿的运气好,卜的卦象大吉,三支签都是上上签。歌圩会上,大家可以到歌圩场上自由赛歌、赏歌,未婚男女通过对歌,如果双方情投意合,就互赠信物,以为定情。此外,还有抛绣球、碰彩蛋等有趣活动。抛绣球主要是娱乐,也作定情信物,当姑娘看中某个男子时,就把绣球抛给他。碰彩蛋是互相取乐承欢,亦有定情之意。非儿切记只能赏歌,其余的不能沾边!”
金非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晓得啦!我还这么小,绝对不会早恋!也绝对不会招惹陌生男子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请大姐放一百个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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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汋不由得扑哧一笑,“你还小么?去年就已经替你办过及笄礼,还是在宫里办的,比大长公主当年的及笄礼都隆重呢!娘亲、嫤霏姐姐和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生了娃。还没脸没皮的说自己小呢!”
芊汋又习惯性的刮了刮金非的鼻头。
金非一听,完全被雷住了,一脸匪夷所思的惊诧,“不会吧?十六岁就生娃?大姐!你竟然生娃啦?不会是真的吧?你还这么年轻啊!怎么没见你带咱外甥过来呢?”
芊汋见金非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却并未吃惊,只是白了金非一眼,“大姐我都生了四个娃啦!三男一女,都留在仙草谷呢!我这不是为了方便带你出来玩耍么?”
金非总算是相信了,其实她知道古代女子满15岁结发,用笄贯之,因称女子满15岁为及笄,也指已到了结婚的年龄。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自己的至亲甚至自己也要如此年幼就结婚生子,却怎么也无法接受。好在,看起来金家似乎目前还没有将她嫁出去的打算,也没有看见未婚夫之类的男子出现。
总算是有惊无险。金非恨不得拍一拍胸口压压惊,不过,她也只是想一想,这个动作做出来恐怕有点巨猿金刚的嫌疑,她如今带着银狐面具,人家可能会误会她是个没教养的母狐。
金非又好奇的问道:“大姐!你方才提到的嫤霏姐姐是谁啊?”
听到金非的问题,芊汋却有些迟疑了。她看金非的眼神也变了又变,眼眸底部藏着几许金非不易察觉的复杂的神色,“嫤霏姐姐是勋国公虞府的嫡长孙女,是你干娘的长女。十三年前,她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就难产亡故了,如今被追封为孝惠文皇后。”
“原来皇帝是我姐夫啊,难怪会来看我呢,还对我挺亲切的。”金非小声嘀咕了一句,又忍不住扼腕叹息,我看皇帝姐夫年岁不大啊。嫤霏姐姐真是太可怜了!女人生孩子太早了。就容易难产,还是晚点成婚晚点生孩子的好!”
芊汋则不赞同道:“嫤霏姐姐是因为一胎怀了三个,这才难产。为了保住孩子们,她心甘情愿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那皇帝姐夫的意思呢?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孩子最后保住了几个?”金非又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皇上对嫤霏姐姐一往情深。当然是要保大人。可嫤霏姐姐哭着求皇上保孩子呢。那个时候,情况危急,嫤霏姐姐的性命本就难保。再一迟疑,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最后,三个孩子都保住了,嫤霏姐姐却丢了性命,她是笑着离去的,很安详。”
金非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黯然,“嫤霏姐姐真是个奇女子啊!能在最美好的年华永驻皇帝心中,也是有福之人了。不知道那三个娃有没有受后娘欺负啊?皇帝对那三个娃应该还好吧?”
芊汋闻听金非此言,也一改先前的惆怅之色,笑着道,“陛下当年并没有再立太子妃,如今宫中嫔妃虽多,却没有立皇后。那三个娃至今没有后娘,是陛下一手亲自带大的,而且,其中唯一的男娃就是当今太子,大公主和二公主也备受宠爱。再说了,只要虞家一天不倒,那三个孩子一天就吃不了亏。”
金非忽然想明白了一点,“难怪干娘非要认我,原来是因为看到我,就想起了她早逝的女儿。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干娘和干爹。”
芊汋听了,脸色却极不自然,背过身去抬眸向远处望去,心中默念道,非儿不知道实情也好,免得日后心生罅隙,相处尴尬。
姐妹俩一路行来,只见歌圩旁边也是摊贩云集,各种贸易活跃,卖的最好的是各式各样的精美绣球和被精心染色的彩蛋。
年轻女子多买绣球,买彩蛋的则男女皆有。
想到大姐先前所说的当姑娘看中某个男子时,就把绣球抛给他,碰彩蛋也是互相取乐承欢,亦有定情之意,金非不禁暗自感慨,啧啧,这歌圩会就是一规模空前的万人相亲大会啊!不,至少有十万人!
到处都是被随意抛洒的绣球,这壮观的景象令一向见多识广的金非也傻眼了。
她以前的意识里,也有古代抛绣球的场景,但是和这里的情形完全不一样。当姑娘到了婚嫁之时,就预定于某一天让求婚者集中在绣楼之下,姑娘抛出一个绣球,谁得到这个绣球,谁就可以成为这个姑娘的丈夫,当然,姑娘一般会看准意中人,把绣球抛到他身上,以便他捡到。
可是这里并没有闺阁绣楼,却犹如以往打雪仗一般,绣球就如漫天飞转的雪球,多得让人眼花缭乱,空中,地上到处都是。
看来,这天元的民风蛮开放啊!
可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戴面具的男男女女呢,哦,先前大姐说只有富贵人家的公子和千金小姐才会遮掩面目。
原来,只有富贵人家的子女才懂得矜持啊。
经过一个卖绣球的摊点时,金非停下了脚步,那些绣球个个都格外别致,都是采用复线刺绣,图案极为复杂精美,所勾勒之物栩栩如生,极富立体感,如鲜活之物欲喷薄而出,绣技巧夺天工,堪称珍品神品,四角的丝绦还有各式珍珠玛瑙玉石坠子,她以往所见的现代绣球中的极品也无法与之媲美啊,想必价格不菲。
金非可怜巴巴的望着芊汋,那眼神仿佛在说,大姐,我就买一个拿在手中把玩,绝不会抛出去,更不会抛给男子。
芊汋却将眼睛瞄向了别处,似乎在说,别看我,看我也是白看,这是禁区,坚决不能碰。
真是无趣!金非有些恹恹的。
若是穿到一个寻常百姓家,可能就不会受这约束了,倒是可以疯玩疯乐一番。不过,穷人家日子却难过,没有如今的富贵悠闲,假如穿成和馨儿一样的丫鬟,不受主子打骂就是好的了。两厢一比较,她还是赚到了。
话说回来,哎,只是买一个精美的艺术品把玩而已啊,大姐真是老顽固啊。
看来,只能发绝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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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094章)早上七点手机闹铃响起来的时候,金沧笙猛然惊醒,透过轻薄的欧式窗帘依稀可见渐明的天光,他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滑了一下,卧室内的大灯亮起来,柔和的光辉洒满一屋,似乎这才将他从陌生的古代拉回到同样陌生的现代。
这些年一直随母亲学习工作生活在国外,国内的一切对他来说的确稍显陌生,若不是半年前被迫接管金城集团,他一辈子都不想回到国内。
这是母亲的伤心之地,也是他童年的噩梦之地。他其实是随母姓,母亲却偏偏和那个人同姓,导致他在国内被人误以为是冠上他的姓氏。
回想起似梦非梦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古代场景信息,一头雾水,本来还在倒时差,又怪梦不断,脑子有点昏沉沉的,眼皮也格外沉。不过,他揉了揉太阳穴,还是迅速起床。每天坚持晨练是多年来的习惯,要么跑步要么游泳,习惯一旦养成,很难改变。
当他端着一杯咖啡悠闲惬意的阅读新闻的时候,助理michael却叫苦连天。当他迅速调运各种关系,查好资料,凌晨跑到筒子楼的时候,却差点吃了闭门羹。
敲了那个叫做花飏的小姑娘家的门,却许久没人开门。倒是有不少邻居跑出来骂人,他又是小心翼翼的拿钱给人家又是赔笑脸的,这才息事宁人。
又等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有一个长得高大的帅小伙从外面回来开门,经过攀谈才知道原来是花飏的弟弟。对他态度很是谨慎,不愿多透漏半点消息。
那个叫做花飏的女孩子竟然不在家,而且是扔下了沉睡不醒的父亲不知所踪。后来跟随女孩的弟弟一同去了芷兰学校也没见到。
那个女孩托同学之口请假了。
据说,以前从无旷课、迟到、早退、请假的记录,而且还是芷兰学校高二年级排名第一的学霸。
可是,请老师找来那个帮她请假的女孩子。却又支支吾吾。不愿透漏花飏究竟去哪里了。
又惊动了不少人,甚至调用了卫星以及地面上筒子楼周围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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