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放肆!”皇后霍然站起,凤袍一抖,她身侧一个为她打扇的宫女生生被她推下台阶,撞在台阶下头破血流,却一声也不敢哭叫,血流满面的被训练有素的风萧殿太监急急拖下。
风菲菲看得目光一闪——这个恶妇!看这跋扈凶厉,风烨国皇宫里该有多少冤魂葬送在她手中?
风烨皇帝却突然开了口。
“皇后……我的药呢……”老人的嘶哑声音,颤颤回荡在大殿上方,皇后怔了怔,下意识道:“在后殿里……”一回身却发现风烨皇帝已经向后一撤,整个身子窝在了御座里,将御座挤得满满,已经没有了她可以坐的位置。
她又怔一怔,这一刻,顿时明白:丈夫是在用保留她脸面的方式赶她下座离开,这时候顺水推舟自然最好,可是这个予取予求数十年未吃过亏的女人,却又不甘这一刻的落于下风,更不甘丈夫的“偏心”,她僵立在那里,宽大的金凤袍下的手指绞扭在一起,珐琅蓝宝甲套相互碰撞,在寂静的大殿里发出“嚓嚓”的声响。
然后,她突然抬头对屏风后后殿的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那里,似有纤细身影一闪。
风菲菲突然蹿了起来!
就在风烨国皇后犹豫抬头的那一刻,她懒洋洋的姿态突然变成了丛林的飞豹,一道急光般从座位上射出,在空旷安静的大殿中射出白色闪电一抹,扑向御座!
满殿哗然,座中不乏会武功人士,纷纷跃起试图拦截,却突然都觉得暗劲叠涌,在大殿前方形成漩涡般的气流,浪一般无声无息打过来,让过一波还有一波,等他们好容易都躲过,风菲菲已经越过了殿前。(未完待续。)
291体力不支,体虚气弱
她扑向纱幕,纱幕前金甲武士金枪一拦,风菲菲看也不看,一抬脚金枪飞出灿亮的弧线,越过大殿钉在雕龙画凤的华丽梁柱上,那颤动犹自未休,她已经冷笑着穿入纱幕,直奔九龙屏风之后。
“出来!”
风菲菲看也不看御座上面露惊吓之色的老人和神色惶然的华服女子,五指一探,直抓屏风背后。
却抓了个空。
屏风后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影?
风菲菲怔了怔,她全力扑过来时何其迅速?当真就那么一眨眼的时间,人就不见了!
她不甘心的在殿中扫视一圈,后殿就是一榻一几,一样铺着地毯,落足无声,四壁重重垂帘,风菲菲的目光在那些静静垂下的垂帘中掠过,有心想过去一一掀开,然而她知道,已经不可能了。
风烨国皇子皇女及众臣全部赶了上来,连同大批的御林侍卫。
“玉簌公主!你想刺驾吗?”怒喝的是六皇女。
“玉簌公主……你也忒失礼了!”宰相大人颤抖着手指对空气猛戳,一副“阁下此等行为丧心病狂,令人发指,堂堂大国公主怎可放肆如此”的神情。
“还请玉簌公主给出解释!”义愤填膺的是七皇子风慕然。
群情奋涌,口沫横飞,人群拥挤上来,却都遥隔一丈之外,用手指头和唾沫,来表达对彪悍失礼可恶之极,偏偏又实力强大,令人不敢接近的玉簌公主的憎恶。
二皇子十分经典的代表国家和百官做出了总结性的声明:“你的行为严重伤害了风烨国人民的感情!我们对此表示强烈的谴责!”
却有人突然拨开人群。平静的走上来,走到风菲菲面前。先令侍卫退下,又亲自扶起早已被孝子贤孙们忘记的因受惊而倒在御座中的皇帝。顺手还扶了一把以为要被攻击软在那里的皇后,让这两人不失态的坐好,这才向风菲菲长揖一礼,款款道:“想必我风烨国安排不周,以致玉簌公主和轩辕太子激怒,本王在此致歉,只是父皇病重,不堪惊吓,还请玉簌公主和轩辕太子向陛下解释清楚。以安病者之心。”
漂亮!
这话说的漂亮!说话前的行动更漂亮!
风菲菲眯起眼睛,打量着对面不疾不徐的三皇子,真是不负虚名,一番举动有礼有节有孝有义无私无畏,一番话更是两面开脱两面讨好,处处开光,实在要比其他皇子明显高出几个档次!
“没那回事,”风菲菲微笑,拖长声音慢悠悠道:“你风烨国治安良好。风景优美,礼仪周全,帝后雍容,众皇子皇女风采非凡。我见了只有仰慕的份,哪里会有什么激怒之举。”
她诚恳的笑着,伸出负在背后的手。将手中拎着的东西在众臣面前晃啊晃。
“本宫只不过是发现了一只老鼠而已。”
巫灵鹦鹉大人早已化作了一只普通老鼠的模样,垂头伸爪。合作的在风菲菲掌中作死鼠状。
“啊——老鼠!”皇后还没看清楚风菲菲手中那坨,听见一个“鼠”字。立时尖叫一声,花容煞白,后退一步。
“看,皇后受惊了吧?”风菲菲在众臣嫌恶的目光中将“死鼠”塞进袖子中,毫不意外的摊手,“我就知道皇后娘娘会害怕的。”
“你们说,”风菲菲分外慷慨激昂,“当我发现一只万恶的老鼠,突然溜进尊贵的风烨国御座,溜进屏风背后,意图惊扰雍容华贵的皇帝皇后,使最懂礼仪的风烨国帝后在友邦来客众目睽睽之下失态——我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我怎么能忍得住不出手,将这该死的、偷偷摸摸躲在屏风背后的、见不得人的老鼠,揪出来!捏死!宰掉!分尸!挫骨扬灰!抛进大海!……”
风烨国皇子皇女和众臣呆呆仰头看着口沫横飞,青面獠牙,满眼仇恨,头毛根根竖起的玉簌公主。
呃,半响,心中均在思忖:为什么要对一只老鼠这么残忍?玉簌公主上辈子和鼠有仇吗?
只有三皇子和四皇女神色不变,两人都微笑欠身,一个由衷赞扬:“玉簌公主宅心仁厚!”一个更好,抚掌大叹,满面感激:“多谢玉簌公主仗义出手,解救我陛下皇后于危难之中!”
风菲菲还礼:“份所应当,客气客气。”
唔,看来三皇子比通透练达的四皇女还高一个段数——因为他皮更厚。
“我好累啊……”风菲菲“抹汗”,斜瞟一眼御座上一直用混沌的眼光打量她的风烨皇帝,“本宫前段时间受了些小伤,至今未愈,这一出手便体力不支,唔……”她摇摇晃晃,看见一个凳子便立即坐下来,拼命捶腿,眼见着“体虚气弱,一步也走不得”了。
满殿人等嘴角抽搐——刚才你冲出去的时候,神清气足,杀气腾腾,凶猛悍然,鹰隼不及,一身横练外家功力的金甲卫士连你一招都接不了,哪来的“体力不支,体虚气弱”?众人肚子里腹诽,嘴上却一句也不敢多说,说多了,难保这位当场便要和自己“练练把式”。
反正现在大家伙都看出来了,这天底下的事只有这位玉簌公主不想做的,没有她不敢做不好意思做的。
“那便请太子和玉簌公主今夜暂歇宫中吧。”三皇子从风烨皇帝那里接收到首肯的目光,最先心领神会,“其实若不是怕两位不习惯,父皇早就想邀请两位驻驾宫中的。”
风菲菲皮笑肉不笑,用眼神表示了对三皇子的赞赏:“多谢陛下体谅,多谢三皇子……”
“不成!”
(ps:最近这些章节,都是前一个风菲菲和公孙煊渁的故事!前一个风菲菲,也是穿越来的,很强悍哦,她怎么会跳墙摔死呢?是不是又穿回去了?悬疑!这一世的风菲菲,压力很大啊!)
皇后突然站起身,厉声道:“本宫不同意!”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风菲菲道:“这个人……这个低贱女子……怎么配踏足我风烨国皇宫!”(未完待续。)
292 差点迷路
风烨国众臣齐齐黑了脸,怒目瞪着皇后——您还嫌国事不够乱!竟然当堂说出这种话来!
“本宫游历各国,也有一些日子了。”风菲菲不生气,背对她,负手仰首向天,十分惆怅的道,“一直觉得各国虽好,但太中规中矩,如今却忽然眼前一亮,妖艳**,牝鸡司晨、越俎代庖,令人大开眼界,昂昂昂!”
“请皇后娘娘回宫!”一个御史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对风烨国皇后一躬,“朝堂正殿,陛下专决,您的朝堂,在后宫!”
风菲菲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大胆的家伙。
不错,是个难得的有骨气的忠臣,我就说嘛,风烨国皇后这种极品,后宫跋扈也就罢了,朝臣怎么可能忍得下?
“请娘娘回宫!”风烨国朝臣齐齐一躬,声音低沉而冷淡,汇成一道漩涡般的气流,在大殿内隆隆回响。
皇后向来不得人缘,也就是风烨皇帝护着,又一直未曾干涉朝廷政事,饶是如此,御史还经常谏言风烨皇帝废后,只不过风烨皇帝不肯罢了,今日大殿之上屡屡挑衅冲突,众臣虽知风菲菲不是善茬,但总想着息事宁人,不要授人以柄,当真惹出祸乱,大家都没好日子过,眼见着皇后在这里,迟早要冲突开来,不如赶紧请走她,反正大家都有份,法不责众,皇后也奈何不得。
皇后确实奈何不得,群臣齐谏,便是风烨皇帝也得听取。何况是她?她愤然立着,凤冠上华光闪烁的珍珠珠光晃动。倒映着她郁怒而憎恨的眼神,半晌。恨恨一拂袖,霍然起身走开。
“娘娘起驾——”
风菲菲含笑挥挥衣袖,恭送。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就算你们风烨国朝臣不谏走皇后,我今晚都一定要住在这里。一定要搞清楚那见鬼的影子,是谁!
夜色下的风烨国皇宫,精致秀丽,别具一格,如娟娟静女卧于皇城中央。整个皇宫,一花一叶,一梁一柱,都极尽巧思,并没有如轩辕玄渊一般往高旷沉肃的方向上走,彰显皇族威严,而是非常的特别,这风烨国皇宫连高楼都不多,却连绵回旋。曲折往复,殿中套殿,阁中有阁。
非常特别的后果就是……风菲菲差点迷路。
她当晚和公孙煊渁虽然住在皇宫,却是分开住。她住风语轩,公孙煊渁住在附近的京禧阁,按照惯例。她也确实不能要求和公孙煊渁住一个院子——她总不能和风烨国负责皇宫事务的宫殿监司的首领说,她和公孙煊渁一个屋子住惯了。
估计那话要传出去。再被有心人一添油加醋,便是赤州七国皇族最大的绯闻。赤州七国之“同住门”。
于是,风菲菲只好独个去住风语轩,那见鬼的轩,格局精雅,设计手法却是眼花缭乱,迷宫似的,推开镜子是个屋,屋后面还有屋,再一看不是屋,是花圃,花圃居然有二层,一时好奇下去穿过花圃居然就找不着回卧室的路。
风菲菲转了三圈没找到门,她对阵法还算精熟,却对风烨国皇宫设计师风中凌乱的抽象设计完全摸不着概念,只好悲愤的蹲在花架下,和袖子里的巫灵鹦鹉大人叹气,道:“不要我人没找着,反把自己搞丢了。”
鹦鹉大人对她露出无语的表情,上头却突然有人道:“我就知道你会丢,你那脑子,总在不该打结的时候打结。”
风菲菲惊喜的抬头,看着高高花架上垂落下来的一袭淡紫衣角,笑道:“你怎么跑了来?这夜阑人静的时候擅闯女子……嗯闺房,不怕被人发现成为赤州笑柄?”
“不趁夜阑人静闯女子闺房,难道光天化日大摇大摆的进来?”公孙煊渁问得坦然,又笑,“难道你没有期盼我的出现吗?不是吧?”
风菲菲哈哈一笑,一抬腿跨上花架,轻轻巧巧的坐在他身侧,更加坦然明朗的道:“对,期盼,我可不想在这花架底下呆一整晚。”
公孙煊渁侧首,含笑看着身侧女子——她的好处很多,最大的好处便是不矫情,明朗得一块最通透的玉似的。
风菲菲仰头看着天色,心中明白公孙煊渁过来的原因,黑驰很可能便在这宫中,两人不能再分开为人所趁。
“再等一会儿,宫中熄灯,咱们去风萧殿玩一圈。”风菲菲道,“有些事想要找到答案,只能在那里。”
“嗯。”公孙煊渁应了声,嗅见身侧女子身上的淡淡体香,属于处子清爽馥郁的香,混在这一花架的石斛风信鸢尾紫荆各色香气中,不曾被淹没,反而有种遗世独立的彻骨沁人,而只着轻软素衣的她,一朵云一般飘在丝缎般光泽的紫红黄蓝花朵中,于星光迷离夜色朦胧中芬芳而氤氲。
便是这般看着她,突然便觉得想她,看着她想她,想她光洁的额明亮的眼,想她笑起来时微微上翘的眼角,想和她杏花天影里,相看到天明。突然又想起,似乎,很久很久没有那么近的尝过她。
于是,他立即很有行动力的,一伸手揽过正在想心事,盘算夜行计划的风菲菲的腰,侧头飞快的在她唇角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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