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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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魇-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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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块脸这才仔细打量风菲菲,风菲菲也盯着他看,这个人大约二十岁上下,长得还不错,但是脸上感觉就写着‘冰山’二字。

    让人一看就能感觉到这个人是个危险人物,如果平时遇上了,最好绕开些走,不过现在她却是想走,也走不了,她身边已被团团围住。

    “你是谁?你们为什么抓我?”风菲菲大声喝道。

    那冰块脸却优雅的微一躬身,声音依然冷的结冰,“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公主不会认得。”

    风菲菲强作淡定,冷哼一声,“你抓我来做什么?”

    “是我们殿下想请公主去做些日子客,只要公主合作,过些日子定然将公主安然送回去。”

    他话音虽然轻柔,却也让风菲菲冷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你主子是哪个殿下?”

    “这个,就不方便说了。公主见了我们殿下,自然就知道了。”冰块脸停顿了一下,马上又客气地说道,“公主,得罪了!”

    话刚说完,竟然就将风菲菲抱了起来,高飞掠起,向悬崖走去。他竟然抱着风菲菲径直向悬崖下方跳了下去!

    风菲菲简直惊呆了!跳崖?有米有搞错啊?这是做什么?

    崖上长草萋萋,连接着连绵的山脉,一条山路蜿蜒向下。山路尽头。更远的平原上,巍峨的城池在望。风嘶吼着从崖上奔过,狠狠撞在山石上,似乎要让某些猛烈的力度。撞出带血的不甘的悲愤。

    昏黄的光影从崖缝里射进来。照亮崖下狭窄的深谷。照见那些零落的,或生或死的生灵,幽幽的反着光。再慢慢淡去。

    艳阳似乎忽然变得惨淡,悬在崖壁缝隙正中时,一片死寂沉默里,冰块脸平静的道,“公主不要惊慌!马上就到了!”

    冰块脸的黑袍在风中衣袂飞舞,他冷冷看着那座巍巍大城,看着飞鸟难越的高厚城墙,看着那城里平静闪烁的宫殿群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辉,看着艳阳光辉最聚集最辉煌的方向,眼底,缓缓掠过一道森然的神情。

    冰块脸方才望着的某处建筑群越发显出璀璨华美来,所有的树上都绑了锦绸,每隔三步便是一盆怒放的火舞花,上悬一色深红的宫盏,晕红的光芒照得花色更显艳丽,五色迷离,炫花人眼。兵戈如林,铁甲生光,一队队侍卫如黑蛇般盘踞在窄巷之间,川流不息的来回巡视。

    水亭上,玉带浮桥,碧波生漪,满池里飘着红莲,亭顶上悬着夜明珠,风将檐下挂着的风铃吹得飘摇,那随风摆动的姿态,看起来分外妖娆。

    风菲菲有点茫然的抬起头,望了望血色艳阳高照的苍穹,风似乎刮得低沉压抑,那样潮湿的风打在脸上,似乎紧攥住就能攥出水来。她脸色似乎不太好,死死盯着远处,那些黑压压的小如蝼蚁的侍卫们奔流不息的脚步,在她眼底渐渐幻化,一些深潜于记忆里的画面,渡过多年岁月,渡过忘川,再次奔来眼前……

    那是关于玉簌楼的诸多回忆。也是这具身体的原主的回忆……

    “玉簌楼”,是神邑国最富盛名,赤州七国首屈一指的销金窟风流窝,美酒最美,老鸨最俏,歌舞最佳,美人最多。

    “玉簌楼”的主人却一直是个谜,有人猜测,此人不是神邑国人,而是远自外海那边而来的神秘大商贾。他携带大量黄金渡海而来,以重金叩开赤州各级官吏的门,开张第一日便以高鼻深目,肌肤如雪,发丝似金的异族舞娘,吸引了赤州七国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的目光,自此****生意爆满,时时满阁春深。

    据说,玉簌楼的名字,也不是随便让人写的,而是他先后上门十余次,送上无数名品古董精致金表,才请到赤州最富盛名的书法大家给写了匾额。

    玉簌楼占地面积异常广阔,非普通王侯将将之家能比,分前院、中院、后院和幽院,普通人只能到达前院,而极少数显贵之人则有幸到达中院,后院和幽院离前院和中院很远,外人一律不得进入。

    而前院,又分东西二楼,东楼乃富贵之人专享,西楼则是普通人群的消费之地。

    东楼雅致,金碧交加,香风细细,瑞霭飘飘,迭瀑飞泉,小桥流水,青松茂盛,翠柏森然,紫桂亭亭,石栏隐隐,茂林修竹,垂柳夭桃,曲折阑干……

    座座别致幽雅的小楼零星散落其中。仰观小楼四面,萧墙粉壁,画栋雕梁,金钉朱户,碧瓦重檐,四边帘卷虾须……真正是好一个福地洞天!

    而那西楼,则是另一番景致。一进大厅,肉香酒香脂粉香,夹杂着口臭汗臭,以及辨不明的各种浑浊味儿扑面而来,更有一阵阵谑笑的浪潮,此起彼伏,一楼穿梭着红巾翠袖,二楼跳着异域肚皮舞,三楼赌坊呼卢喝雉,四楼……四楼静悄悄。

    风菲菲对司垣将她从巫女国劫持来到神邑国很震惊,现在,居然强迫她从玉簌楼幽院来到这前院西楼,很郁闷,却也只能乖乖随他进了四楼雅阁。

    雅阁装饰极为富丽,不下王侯之家,小厮流水般送上酒菜来。

    两人一开始客气的浅酌,可后来,风菲菲竟然独自一杯一杯的喝下去。

    等到门帘一掀,进来数位娇怯怯的女孩时,风菲菲已经完全没了公主的高贵和矜持,大着舌头,拉着司垣的袖子,突兀的要求,“你换女装给我看看好不好?一定是个绝色美人……”

    那几个女孩对望一眼,都向两人福了福,风菲菲一抬头,“哈”的一声笑,醉醺醺的一指,“……谁家的……美人……跑错门……了吧……”

    风菲菲打了个酒嗝,捧着沉甸甸的,一个变成两个重的脑袋,晃动着光怪陆离五颜六色的视野,看见幔帐是飞旋的,美人是颠倒的,看见司垣微笑踱过来……

    所有的景物都在旋转。

    浅紫的幔帐在转,象牙的床榻在转,飞龙舞凤的牌匾在转,幽光闪烁的珠帘在转。

    司垣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也在转。风菲菲眯着眼,试图在那转得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里抓住那个心底藏了多年的最美的美色,全身却软绵绵的不得劲,抓了几次都抓不成功,她遗憾的叹口气,喃喃道,“……亦琰……你为何要负我……”(未完待续。)

235 我想要……

    隐约间,身边衣声细碎,暗香淡淡,似有人坐在自己身侧,声音低沉而温柔,“菲菲!”

    有微凉如玉的手指伸过来,一点点拨开粘在脸上的发,接着又是一块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面巾,沾了温热的水,细细的在脸上揩抹,那温度恰到好处,原本因为酒醉出汗有些粘腻的肌肤,变得清爽洁净,午夜的凉风吹过,每个毛孔都舒适的张开,体验那熨帖的感受,风菲菲舒服的呻吟一声,有点贪恋的一把抓住那将要移开的手,恋恋在掌心蹭了蹭,呢喃道,“……我想要的,不能要……”

    “你想要什么?”那个声音沉在迷离的梦境里,比梦境更迷幻更令人沉溺。

    “我要……”风菲菲低低说了一句,她极度渴睡,酒醉口齿也呢喃不清,那句话说得极其含糊不清楚,使得身侧的人不得不俯下身凑向她耳边,想要听得清楚些。

    这一俯身,原本应靠近她耳后,偏偏原本侧身朝里的风菲菲突然一翻身,脸转了过来,恰恰将一张娇艳欲滴的红唇送上。

    唇与唇交接、擦过,于无心之间。却如天际突然荡起惊艳的电弧,那弧光飞闪,刹那间跨越千年,跨越时空跨越生死和时间,抵达久已沉静的内心深湖,如珍珠投落那波心,激起玉珠般的晶莹波涛。那般滋味,柔软、荡漾、不动声色却又惊涛骇浪。

    司垣有一刹那的僵硬,随即微微柔软下来。他微笑着,俯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抚上风菲菲细腻光滑而又火热的脸颊,指尖细细的在她眉目姣好的容颜上,勾勒精致的轮廓,眉、眼、鼻、唇……

    身下女子依旧在无意识的呢喃,刚才双唇刹那交接,似乎令她觉得温暖而愉悦,司垣轻抚的手指又令她觉得微痒。忽然轻声一笑。双臂一伸,一把拉下司垣的脖子,贝齿凑上他的唇,轻轻一咬。咬完还不罢休。一伸手捏住了司垣的脸。闭着眼睛扯。一边扯一边嘟囔,“亦琰……为何负我?为何……”

    司垣被她那一拉一咬,眼波顿时摇光乱影般流荡醉人。玉白的手指靠在唇边,本就被咬得绽红的唇色,衬得更艳了几分,红若早樱,只是被这女人扯着脸,有点败坏形象,他似笑非笑的瞟着醉态可掬的风菲菲,半晌低低道,“菲菲……我在!”

    “亦琰……”

    司垣笑意更深,却笑而不答,他轻轻拉下风菲菲的魔爪,将被子给她掖好,凝视她半晌。

    窗外疏梅淡月,假山上流过潺潺泉水,泻入翠玉般的池中,月色卧在那一池清漪里,娟娟如静女。这夜如此静好。如此温醇。司垣的声音和这夜半从窗缝里掠过来的风一般的低,而柔。“这个答案,终有一****会知道。”

    不知道是哪里吹来的风,悠悠荡荡的晃……远处山坡上隐约有古刹,飞檐斗拱的一角刹那又不见……身下很软,看得见藤条和锦绣的褥子……四面烟波渺渺……人在水中。有苍老的手伸过来……低声的怜悯的叹息……忽又见着昏暗的幽闭的空间,一点紫光洒进缝隙……突然惊恐,无限惊恐……一点刀光劈落,光明大现,光明里有隐约的眉目清淡的脸……下一瞬又开始飘荡……如被风吹过高高山岗的蒲公英……

    迷迷糊糊睁开眼,风菲菲坐起身,晃晃沉重的头颅,正想爬下床洗脸,门突然开启,司垣披着一身明媚的阳光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

    风菲菲怔了怔,突然发觉自己穿的是亵衣!

    司垣眼神里似也有火焰燃烧,眼前的少女身体,饱满而又不失细致,修颈玉臂,长腿纤指,无一处不美好无一处不精致,将那出众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看得见胸前的高耸山峰,看得见飘荡的宽裤下洁白细腻的长腿,那腰肢,惊人的柔软,惊人的富有弹性。

    如此颜色,清纯与妖艳共存,烂漫同诱惑并在,如四季烂漫的熏风,携着眩人眼目的华彩扑面而来,以至于淡定尊贵的司垣,也不禁稍稍乱了呼吸。他突然轻轻微笑,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唇,神情回味而流连。

    风菲菲抬头看见他的眼神,虽然不明白他那个抚唇的动作,更记不得自己昨晚的失态之举,脸却下意识的红了,赶紧伸手将他一推,“唰”的向后一跳,还没落地又被司垣拉住,只这刹那间,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淡淡道,“地下有碎花瓶,小心。”

    “亦琰!为什么?这玉簌楼,是为了羞辱我么?”风菲菲清醒过来,脑袋依然很疼,却突然忆起了一些事情,愤然发问。

    司垣怔愣着了一下,面上的神色淡定,未说任何话语,优雅转身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光洒上玉簌楼西南角的矮墙墙头上一簇草动了动,冒出个脑袋来。脑袋东瞅瞅,西望望,看见下方的院子十分安静,门窗紧闭,想必无人看守,不由微微舒一口气,快手快脚的爬过了墙。

    老远的看过去,墙壁奢华,飞檐精致,造得相当结实,墙头树木的枝桠越过围墙在风中瑟瑟颤抖,那枝干笔直,在这冬日微寒的阴霾里,透着神秘的气息。

    这个白日爬墙的竟然是风菲菲,她在酒醒后,想起自己被莫名从巫女国带到了这神邑国,想起看到的这玉簌楼的匾额,突然醒悟,玉簌楼,玉簌公主,摆明了就是为了羞辱她啊,又忆起昨夜的失态,不禁黯然,急于逃脱此地。

    过去,她爱慕他,眷恋他,敬仰他,一朝梦醒,却竟然全部是浮云,宛若天边的云,漂浮不定,云卷云舒之际,只有苍白的穹庐。

    就在她一抬腿跨过墙,另一条腿将落未落之时,忽有平静声音淡淡传来。

    “门开着。”

    言下之意是,她大可不必爬墙了。

    被抓了个正着,叫破就叫破,唉声叹气的直起腰,风菲菲咬牙切齿的用目光对司垣放飞刀。(未完待续。)

236 好色鬼差

    风菲菲干脆不走了,维持着一腿在外一腿在内的姿势跨坐在墙上,双手抱胸,仰头感叹,“今儿个阳光真灿烂啊……”

    以身高贵公主妆容的少女,体态已经丰满,身形婀娜多姿,面容绝色倾城,可那言谈举止行为,确实如此匪夷所思,让人摸不着头脑。

    天上落下几滴冷雨,冰飕飕的,一点雪片子悠悠的飘下来。雪片子里,风菲菲陶醉的道,“温度真合适啊……”将天气温度风景都统统赞美一遍之后,风菲菲不急不忙的从墙上下来,坦然走到司垣面前。

    风菲菲的眼光,再次从司垣背后掠过,突然笑了笑。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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