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军师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意义了,不提也罢!”
“有什么是不能跟兄弟我说的吗?都到这份上了,憋在心里该多难受啊!”
马军师又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你别误会,咱俩什么关系,有啥不能说的,只是这心愿听起来有点不靠谱,其实在部队历练是我人生规划的一部分,和你一起走到现在更是以前从未想到过。我想的是将来离开部队以后,去寻找一种可以**和心灵达到永恒的道,说白了就是宗教和灵修的范畴,是我一直想去做却一直没有机会的一件事情。我知道这东西很不靠谱,可我就是觉得这世界上肯定存在着一种可以使心灵和**不死的方法,尤其是跟你一道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我更加坚信了这一点,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寻找,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只可惜现在已经太迟了。”
刘万勇用有点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身边的马军师,说道,“你不会是在唬我的吧,你老马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会去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没错,这一路走来,我的确遇见到一些可能存在的永恒生命,可那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本质,就像在耶路撒冷,我们遭遇了亡灵,那的确是复活的生命,但严格意义上讲那已经不算是真正的人了,你去寻求这种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马军师道:“我说的不是指亡灵,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也许就像在姆帝国宫殿里所遭遇的那些虚无的却带有灵性的东西一样吧,把自己的思想保存在阿克夏记录之中,这样就可以达到永恒的存在。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从未跟你说起过这些,我只能说当人的思想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自然会去感悟那些灵性的东西,这是心灵最深处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更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别人分享,如果今天不是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相信我也还是不会说的。”
刘万勇听后叹息一声,说道,“的确,我是个俗人,没那么高的境界,可这段时间的经历下来,我也发现灵性的东西有时候确实妙不可言,吸引着像你这样的人去追寻也不足为奇。不过我现在奇怪的是这些土著为什么要让我们吃他们族人的肠子呢,难道他们也认为这东西难吃?”
马军师想了想,说道,“这些野蛮人的文化咱猜不透,不过要是按照我们的思维习惯去推理的话,他们吃自己族人的尸体是为了纪念死去的人,那么让我们吃可能就是为了让死去的人也成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然后再把我们献祭给太阳,也就等于他们死去的族人也随着太阳的光辉达到永生,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原因谁他娘的知道呢!”
两人就这样一直聊着,到最后实在是太困了,就这样绑着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听见屋子外面传来一阵阵欢呼声,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当有人打开这间屋子的门的时候,竟有一道清丽的阳光照了进来。
第三十九章 临刑
“看来是雾散了,我们的死期也就要到了。”刘万勇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凄凉。
马军师只是轻叹一声,不再说什么,被捆绑了一夜,全身下都酸痛麻木不已,再加一天多没有吃东西,此刻已感到有些虚弱,只是因为身体素质比较好,还能够勉强打起精神。
那些个守卫似乎一夜都没睡,一个个都熬得眼睛通红,看到门外的阳光照进来,脸都泛起了笑容,好像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不一会儿,有几个袒胸露乳的土著女人端着一些野果和肉进来,给这些守卫分发食物。
两人见了连吞几口唾沫,就冲着土著女人直叫,尽管知道她们听不懂,但还是希望能够引起她们的注意,哪怕能给一个水果吃也好。女人们停顿了一下,呆楞地看着他们,知道他们想要一些吃的,但又看到周围那些守卫一脸严肃的神情,便一声不吭地走掉了。
等守卫们吃完东西,酋长和几个巫师进来了,而且每个巫师的手里都捧着一个罐子,走到神像跟前,把罐子放到桌子。接着又在火盆里点起了火,然后巫师们就对着那几个罐子开始了某种仪式。
整个仪式的时间并不算长,不过在此期间,刘万勇看到那几个罐子里不时地有一个蛇头探出来,东张西望一会儿又缩了回去。等仪式结束之后,巫师们又把罐子给捧走了,刘万勇就问马军师道,“能看得出这些蛇是什么来头吗,这些蛮子咋对它们又跪又拜的?”
马军师摇头道:“看着都是挺普通的蛇,就跟咱们在木船遇到的差不多,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刘万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知道了,可能这些蛇就是木船的那些蛇。这些土著不是崇拜七头蛇神吗,那么蛇在他们的眼里就是守护神,他们认为雾是不吉祥的,那么在大雾期间用一些东西吸引蛇过来呆在船就相当于在守卫他们的村落,此刻雾散了,他们自然要对这些蛇的守护感恩戴德。”
马军师却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只是你的猜测,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并代表这就是事实。你一说起这个,我反倒觉得死得更不心甘了,如果事实真如你说所说倒也罢了,不然若是伊莉莎和乌帕捣的鬼,那么大牛他们可就危险了,不行,咱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儿。”
刘万勇道:“你这怀疑有点多余,伊莉莎若跟这些食人族联起来害咱们,何必这么麻烦,完全可以让土著们在附近埋伏好,等我们一进村落就包围起来,根本不用在船弄些蛇,还让我们逃到对岸去,我们落入陷阱也就是运气问题,不必想那么多,没有我们,就算食人族肯放了伊莉莎,凭她一个人怎么在茫茫大海存活下来?”
“如果不是伊莉莎搞的鬼,那为什么大牛他们不来救咱,这不是大牛和叶云茜他们的为人!”
刘万勇道:“我也觉得奇怪,照理说他们不会见死不救,而且叶云茜还是个杀手,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村子对她来说应该不算难事,难道说她已经来过,可是找不到我们在哪儿?”
“过了今晚就再没机会了,我们眼下这种情况靠自己是不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于他们了。”马军师说道。
转眼就到了太阳下山,土著们还是没有给一口吃的,两人饿得眼冒金星,全身几乎僵硬得不能动弹。不过那些看守的守卫还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反倒是在门口也安排了更多的人,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晚,刘万勇和马军师都没有睡,一来是舍不得睡,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夜晚了,二来是寄希望于有人能来救他们,可是一直等到了凌晨时分依然不见人来,他们二人只得互相对望一眼,无声地叹息着。
大约又过了几个小时,刘万勇就听到屋子外头有一些骚动,还以为是叶云茜来了,猛地一阵兴奋,可转眼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叶云茜来救引起了骚动,就说明行动失败了,又仔细一听那声音,却又不像追赶打斗的声音,更像是许多人在说话的嗡嗡声。
突然,屋子的门打开了,酋长带着一群土著战士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刘万勇二人从柱子解下来,又绑到木棍,像抬猪一样抬了出去。这时,他们才意识到这是土著们全村出动,要押着他二人刑场呢。
一出屋子的门口,刘万勇就感到一阵清新,空气中已经没有了先前雾气的那种潮湿,时不时有一阵阵清凉的微风徐来,使得他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起来。倒挂在被人抬着的木棍,正好可以看见清朗的夜空,星光已经开始黯淡,这意味着黎明即将到来。
周围有许多火把,有许多人围着他俩看,这让他们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逢年过节将要被拉出去屠宰的猪一样,此刻相当于是用猪的视角来看待整个世界,原来在猪的眼里,人类是如此的可恶和邪恶,其实人类喜庆的节日就是动物们痛苦的末日,难道互相杀戮就是整个生命世界的本质吗?
刘万勇此刻似乎有点明白了马军师为什么会想去寻找那些虚无的灵性的东西,可能是因为当一个人的思想升到一定的高度,看到了常人所看不到的世间万物的本质,他的内心一定会觉得悲凉,因为任何一个生命存活都是以牺牲其他生命为代价的,也就是说杀戮对于任何生命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这个时候人就会想去寻找一些能够超越生命的东西来填补内心的迷茫,于是相关的宗教就应运而生。
刘万勇想到这些,不禁扭头看了看边的马军师,见他的表情似静非静,看似平静地面对死亡,实则内心还是有些挣扎,也许马军师尽管境界较高,却也还未能真正做到知行合一吧,知道和做到之间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偏差。不过这也是正常,真正能够平静面对死亡的只有那些得道高僧,马军师充其量也还是个俗人,只不过思想境界比一般人要稍微深刻一些罢了。
很快,周围的那些火把就变成了一条长龙,一直延伸到村落外头,他们二人就这样一直被抬着跟随长龙走去。走了一段较长的平路之后,就开始走坡,在刘万勇二人看来这些都是完全没有开发的原始森林,根本没有道路可言,可在这些土著人的脚下似乎并没有那么难走,一切都是那么的驾轻就熟。
好像走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才到达山顶,刘万勇发现山顶是一处比较宽敞而又平坦的地方,吹过来的风较之前的要稍大一些,感觉也还比较舒适,记得伊莉莎曾说过,这一带是赤道无风带,却不是指完全没有风,而是不会有那种猛烈的大风。
此时的天空已经有些有蒙蒙亮,即使不用火把,周围的景物也已经依稀可见,刘万勇和马军师被放了下来,被一群人押着站了起来,发现那一大群的,足足有好几百人的土著们都分开了一条道路,两人被押着从中间走过,前方不远处应该就是伊莉莎所说的那个迎接太阳的悬崖,而此刻他们看到的却是更前方的一片一望无垠的大海,以及已经有些微微发白的天际。
第四十章 献祭仪式
走过人群中间的通道,前面是两个早已准备好的“大”字形木架,大约距离悬崖的位置有二三十米左右。走到木架跟前,刘万勇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全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几乎把整个山顶平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在人群的最外一层都是一个个手持长矛的精壮的土著战士,把所有的男女老少都围在中间,以免有人在拥挤的时候被挤落山崖。同时这也意味着通往山下的唯一一条不能算作路的路也被堵死了,要想从山顶下去唯一的选择就是从悬崖上跳下去。
两人被固定在木架上,面朝着大海,这时天边已经有了明显的鱼肚白,同时也方便了刘万勇看着这几个岛屿的整体情况。从地势上看,他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这个岛屿的最高点,也可以说是三个岛屿的最高点,从这里向左右两边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两旁各有一座岛屿,相较之下都要比他们所处的岛屿要小一些,且彼此之间相隔的距离都不算远。不过他们所在的这座并不是在岛屿的正中间,而是偏到岛屿的一侧,从距离上看要比较靠近两侧其中的一座岛,从山顶上望去,那座岛的岛心没有湖泊,很明显不是他们原先所在的那座岛。
这时,身后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几个巫师走上来围着他俩开始了一些祈祷祭祀的仪式,而部落的酋长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从神情上看,他们都很虔诚,可见这个仪式是这个食人族部落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海面上的微风吹得人很舒服,但是人的心情却糟糕到了极点,刘万勇此刻也已经接受了现实,扭头对身边的马军师说道,“老马,这就永别了,但愿来生还能做兄弟!”
马军师的眼睛似乎有些湿润,冲着刘万勇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望着那遥远的天际,只见那海天一线的地方的颜色由原来的白色渐渐变成了金色,旭日从海天尽头冉冉升起,一道金色的光芒瞬间照射在两人**的身躯上。
这时,巫师们的仪式也结束,和部落的所有人一起面朝太阳进行了一次虔诚的跪拜,然后由两个巫师从酋长的手中接过锋利的石头片,走到刘万勇和马军师跟前,对着他们口中念念有词,大概是在做祭祀前最后的祷告。
刘万勇此刻内心百感交集,曾经的那些快乐与痛苦的经历在一瞬间都涌现在了脑海里,也算是对自己二十多年人生的一个回顾总结吧。他有点不太敢看到自己的肚子被硬生生剖开的样子,想闭上眼睛,却又不想错过人生中最后一眼看到太阳的机会。他想起了一年多以前在新疆的沙漠里被他们战友三人杀死的那个恐怖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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