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水荷不太可能出去玩还遗落下手机,所以我很自然的以为……赵水荷出了某种状况才导致她没有办法接听手机!
带着这样的判断,我急忙拿出了自己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房子的门。
一室一厅的房子,实在没有什么可以遮挡的,因此我与赵海鹏进门之后,很自然的顺着电话的声音向里望去,进而看见了……躺在卧室中的赵水荷。
此时水荷的样子,吓了我们一跳。
我看见,脸色苍白的赵水荷,平躺在我卧室的床铺上,她双眼紧闭,白口微张,耳根通红,好像得了重病的样子。
而除了这些表面的病症之外,赵水荷身边的东西也很引人遐思。
放眼看去,我发现赵水荷覆盖着厚厚的红色被子,那被子的四个角分别用枣子和核桃压住,而且水荷的耳朵中,也各自放进了两颗莲子。
除去这些之外,水荷身上还有一样东西,更加引人瞩目,而这样东西是一滴滴在水荷额头的……血?!
水荷额头的那一滴血,也不知道在了多久了,我看见的时候,那血滴已经发干发黑,它正正好好的存在于赵水荷的印堂上,看着便引人遐思不解。
水荷半昏迷的状态实在太不正常了,这就好像是被什么人刻意摆弄出来,或者刻意加害赵水荷的邪阵一般。
看着水荷不正常的样子,我一阵愕然,而后立刻冲过去,准备伸手将水荷身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邪乎玩意全弄下去,好解放水荷出来。
但是就在我动手之前,手疾的赵海鹏却抢先伸出手,阻止了我进一步的举动。
彼时,赵海鹏抓住我的手,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能弄下去!”
“为啥?”我愕然。
听着我的质问,赵海鹏眼睛紧盯着赵水荷身上的东西,而后说出了一句令我瞠目结舌的话来。
他告诉我说道:“那些吃食,是水荷自己摆出来的!这是一个‘食阵’,是驱邪逼阴的法门。”
“驱邪逼阴?”我诧异,旋即愕然问道:“难道说,水荷知道自己让什么阴邪之物附身了么?”
听着我的判断,赵海鹏点头说道:“没错,而且这个阴邪之物绝对够厉害,即使赵水荷用了这种驱阴辟邪的‘三红阵’……她还是被人家缠上了。”
听着赵海鹏这令人揪心的判断,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而后又追问道:“这个在被子四角挂红枣的法子能辟邪?”
听着我的问话,赵海鹏点头,他拿出一只烟卷,一边抽,一边盯着那复杂的阵势看,好半天才续而开口道:“红枣,红被子,人血,叫三红阵或者定魂咒,是南方江浙地区所用的一种驱鬼术……”
说话间,赵海鹏告诉我说,淮阳两祖殿地方的人相信,食材的颜色与生长的环境不同,是可以制鬼的,越是阳红色的东西,辟邪能力越强。
而感觉这个理论,在两祖殿的小圈子里,他们一直认为人世间辟邪之物的首选,是枣子。
毕竟,枣通“早”字,有“十日”之威,而且颜色属红有火,又爱生于山阳,故而最有辟邪的功效。
因为枣子是这些个引申,江南世家历来将枣作为辟邪首选,就连喜庆结婚闹洞房时,也少不了拿它压床辟邪。
也因此,五脏庙两祖殿那边,才会出现这种用食枣来辟邪的“三红阵”。
第二十八章:三红阵
“三红阵”这个名字,来源于红枣,红被子以及赵水荷额头的红色血滴。
在赵海鹏的话里,我很快知道了,这个所谓的三红阵,是以三种阳物固守三魂七魄的法门,因为古人相信,自古三魂属阳,七魄属阴,三魂为基,七魄为拱卫,那么以三种阳火旺盛的东西镇住三魂,只要三魂在,那么七魄便不离,进而可以固守根本,驱赶阴晦。
他对我一边说着这些,赵海鹏便探出身体去,将手轻轻的伸进了水荷的红被子,而后将她的右手臂拉了出来。
在老赵轻柔的动作下,我逐渐看见了水荷的手臂,那手臂的中指处有一道浅浅的划痕,而划痕之间,还隐隐中透着残存的,没有干涸的血液。
看着那令人揪心的伤口,老赵皱着眉头说道:“她自己划开的,很显然,水荷知道自己被什么阴邪的东西盯上了,所以才利用手头的吃食匆忙摆设了这么一个阵势来退阴邪。”
说话间,赵海鹏放下了水荷的手臂,又伸手指了指水荷的耳朵,以及红被子四角上的红枣说道。
“‘枣’定四方,‘莲’堵阴阳,头定一滴红,固守阴名堂……这些摆设,都是为了固魂,水荷弄的也并无不妥。”
听着老赵的话,我内心却越发诧异惊邪的讲道:“但是……我不认为她做的这些有用呢?现在她脸色这么白,明显中了道道!”
听了我的话,赵海鹏长叹一口气说道:“五脏庙里有句老话,叫‘店大欺客,客大欺店’,这句话放在阴邪食咒的上边,也是适用的。”
随着老赵的论断,我精神一阵紧绷,旋即又开口质问道:“你……你的意思是说……赵水荷招惹的这种阴邪东西,连食咒术都不怕。”
“嗯!”赵海鹏咬着牙回答道:“非但不怕,而且已经‘入主’,附体在水荷的身上了。”
“我去……”闻言,我一头冷汗直流,整个人也不由的提心吊胆了起来。
在片刻的沉默过后,我带着无奈与急切问赵海鹏道:“我说赵哥?水荷还有救么?”
听着我的问,赵海鹏点了点头说道:“有!但是咱们的先搞清楚那附在她身上的阴邪,是个什么才成。”
说着话,赵海鹏抬起头问我道:“对了,水荷昨天是和你出去的吧?你们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有可能让水荷中邪的?”
听着赵海鹏的问话,我略微想了一瞬间,而后苦笑着回答他说道:“昨天晚上都是邪**情,我和赵哥说完,您可不要笑话我呀。”
听着我的回答,赵海鹏调整了一下神色,而后点了点头。
之后,我将我弟弟阿四,陈石榴,以及得罪彪哥种种事件都告诉了赵海鹏,又强调希望老赵能帮阿四保密。
毕竟,喜欢一个打过胎的“鸡”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而听完我的话之后,老赵也是愣愣的想了半天,才从我昨晚的“奇遇”中抽魂出来。
而后,他点着头冲我无奈笑道:“阿四能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去心甘情愿的付出……也真是心度太大了哈!”
赵海鹏的感叹后,我急忙挥手制止道:“咱们先不说他,您快告诉我水荷怎么样了吧?”
听着我的问话,赵海鹏挠头仔细回想了一下,而后无奈的告诉我道:“在你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里……没水荷什么事儿呀?”
听了赵海鹏的话,我也点头说道:“的确没有,我教训痞子的时候,水荷正在电线杆子下和一个小孩玩呢!”
“等等……”赵海鹏听着我的话,突然打断问道:“你说大半夜的,水荷和一个小孩在玩?”
听着赵海鹏突如其来的质询,我点头说道:“没错,是和一个小孩,你该不会认为是那小孩有问题吧……”
见我也起了疑问,赵海鹏又接连问我道:“老三,你说的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子?”
我摇头说道:“没看见。”
老赵又问道:“那……你看没看见水荷和那孩子玩什么?”
我又摇头说道:“也没看见……反正水荷挺高兴。”
“那后来呢?”赵海鹏又急切着追问道:“你离开狗子巷后,有没有又一次见到什么孩子?”
听着老赵的追问,我依旧摇头说道:“没……等等!”
突然,我的神经抽搐了一下,而后我的头脑中很快想起了一个画面,一个有意思的画面。
这个画面,就是昨天晚上,我回到饭店时,在玻璃窗上看见的那只孩童的小手。
那一只手印,在玻璃窗上是诡异异常,他出现之后,我无论如何也用手擦不掉,而当我进到饭店里面时,那小手印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这诡异的现象,所以我一度以为那手印是我头脑中的幻觉,可是现在来想想……我又觉得那不是幻觉那么简单了。
面对危机,带着古怪的感觉,我急忙把那玻璃窗上有人手的一幕与赵海鹏详细说了。
而后,赵海鹏瞪大着眼睛,扭身看着水荷,以一种半惆怅,半无奈的声音说道:“作孽呀!跟上赵水荷的东西……是个胎灵!”
“胎灵?!”我愕然问道:“胎儿的灵魂?”
听着我的对问,赵海鹏同样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胎儿的灵魂,据我们鲁南老家的传说,人来世上都是有定数的,如果因为人的原因造成胎儿的横死,那么横死的胎,就会变成游荡于世间的灵魂……”
说话间,赵海鹏摇头说道:“那些胎灵连野鬼都不如,会终年游荡在亲手杀死他们的父母身边,要么重新等到变成人的机会,要么……”
赵海鹏没有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
听着赵海鹏惆怅的声音,我心中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跳了出来。
我胆寒的假设道:“您该不会是说,附体在水荷身上的胎灵,大概就是陈石榴打掉的那个孩子吧?它因为某种原因,看上了水荷的肚子,所以想通过水荷……转生?”
听着我这荒唐的阐述与假设,赵海鹏艰难的点了点头。
一个鬼灵……缠上了水荷。
第二十九章:胎灵
一瞬间,我感觉水荷很惨,而附在她身上的那个小胎灵也很惨。
胎儿横死父母之手,这可是弑亲的罪大恶极,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是对生命的极度残害,而如果仅仅是不想对孩子负责,则更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那些本该呱呱坠地,享受阳光的生命,因为我们这些人这样那样,看似冠冕弹簧,实则极度自私的借口而扼杀,最终成为只能在黑暗中徘徊的幽灵,想想便感觉可悲。
而最为关键的是,即使受到了父母如此的虐待,这些原本应该有血有肉的生命却并没有抛弃他们的父母,而是一次次徘徊在他们的身边,等待着成为其膝下儿女的机会……
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否真假,我感觉都足够另我们这些人汗然惭愧的了。
不善待自己便算了,连自己的骨肉亦然不去善待,这样的人……恐怕连畜生都不如的。
怀着那些感慨,听着赵海鹏的那些话,我内心突然对陈石榴这样的女人升起了极大的愤怒。
很明显,这胎灵是谁的,在清楚不过了,而这女人所犯下的罪过,又岂能是一两句话,一两滴眼泪所能原谅的么?
况且,现在想想,一个刚刚打完胎,便迫不及待来我弟弟那里投怀送抱的**,又能是什么样的好货色呢?
怀揣着对陈石榴的极度厌恶,我冲赵海鹏说道:“赵哥,既然清楚这附身在水荷身上的东西是个什么了,那咱们就立刻想办法给水荷清身子呗?解决完水荷的事情,我也好去处理私事。”
听着我的话,赵海鹏点了点头,语气平静的说道:“知道了水荷身上的东西是个什么,咱们就有办法了!而且这胎灵不算个厉害的精怪,只要想办法把它从水荷身体里引出来,我便有办法消灭它。”
说完话,赵海鹏探出身体,将赵水荷的手重新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被窝,又吩咐我,让我为水荷采办一些东西。
而后,赵海鹏一边慢慢的思索,一边告诉我说道:“引鬼灵,我需要糯米,鸡蛋,白糖,针,绵红绳,镜子。”
赵海鹏说的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稀罕货,因此我匆忙出门之后,大概用了半个钟头便将一切都搞定了。
当我回来时,将东西交给赵海鹏之后,老赵又吩咐我将我卧室的窗户帘子全部拉好,不要留下任何空隙和光线。
赵海鹏最后一个要求,实在有些麻烦,所以我废了好大半天力气,才将我房间的所有窗户帘子拉到了密不透风的地步。
完成一切,当我回过头去,重新审视老赵身边的一切时,我发现赵海鹏已然将那一堆东西,在赵水荷身上摆设出了一个奇怪的“阵势”。
此时,在赵水荷的身上,放置着一张方炕桌,那小桌子上放着赵海鹏托我采办来的所有东西,还有一个水荷化妆用的镜子,以及水荷用于镇压她自己魂魄的四颗红枣。
将这些东西依次码放好后,赵海鹏在那小炕桌上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图形。
起初我觉得那图形好像是一个什么法师的阵法,但很快我发现那图形竟然是……一个微笑的笑脸。
赵海鹏的这张桌子上的笑脸,从整体上看是^o^的样子,中间圆的部分是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