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那家伙点着头道:“还算聪明,所以,你可以暂时多活一会儿,等到……”
当这个“小鬼”将“等到”两个字刚吐出口的时候,我先前伸进口袋中的手猛然拔了出来。
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自鸣得意中,我伸出手,将手里的东西猛然抛洒向他的眼睛!
而我手中的玩意,是先前陈八妙交给我的放狼喷雾剂!
那一罐喷雾剂,由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高纯度辣椒提炼而成,把它喷在敌人的脸上,就和泼了一瓶子硫酸没有区别。
当然,使用这玩意还有一个前提,那便是对象必须是活人才会有反应吧?!
也因此,在使出她陈八妙所送的这个绝杀前,我内心也是很忐忑的,不过相对于吴妖老那极度不靠谱,且和赵海鹏所言相互矛盾的“以血喂刀”来说,我感觉还是这一招更有搞头一点儿。
至少,现在这个喷雾还切实的握在我的手里。
虽然心中忐忑,但是谢天谢地的是,就在陈八妙的“仙水”碰触到那妖精眼睛的一瞬间,我收到了预期的效果。
一阵白雾过后,那家伙发出了“嗷”的一声大叫,紧接着不得不放下了我,一边后退,一边拿自己的手臂不停地沫着眼睛。
难得的机会中,我瞅准时机,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先从腹部拔出了那一根伸入腹腔的树根。
一阵钻心搅肠的疼痛过后,我将那拇指粗细中指长短的树段生拽了出来,而后鲜血如喷泉般从我的伤口上喷射出了一股,同时伴随着令人难忍的冷汗与嚎叫,更令我感觉天旋地转,几不知人间地狱。
这样的疼痛或许是一瞬,但是痛在身上,却仿佛如一年般漫长。
可是,我没有时间去品位什么,因为时间便是一切!我如果想要活命,就必须要立刻振作起来。
在最初那猛烈而不可抑制的疼痛过后,我略微恢复了意志力,而后命令自己用手狠狠按压住了自己的腹腔伤口,尔后从地上捡起我的菜刀,扭身便准备过去准砍那畜生几刀!
弯腰,握刀,起身,就在我找到那个被我迷瞎了双眼的食盒之鬼时,我却遗憾的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进攻的最佳时机。
此时此刻,那个小鬼依旧龇牙咧嘴的叫着,但是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后退到了那一堆渐渐拼合聚集起来的猪头妖之中,任由那些猪头人身的怪物快速的用绿色汁液,黑色树根将自己扭缠捆绑在一起,渐渐的和那些残肢整合,拼装着。
面对着这一幕,傻子也看的出来,他这是要变“超级三亚人”的节奏了!
我明白,凭借现在的身体,自己已经不能再进行进一步的疯狂攻击了,而那些黑乎乎藤蔓的威力我也是领教过不少了。
因此,与其去送死一搏,我到不如赶紧自保,先趁着那家伙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跑出这片阴阳界,找到赵海鹏,或者找到警察,再反过头来对付他们不迟。
而吴妖老说的那个以血喂刀的法子,则只能是我最后,最绝望时的选择!
因此,我扔掉了空辣椒水瓶子,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扯着那玩意还没彻底“整合”完毕前,一瘸一拐的跑向蔡记者的方向。
我抓住目瞪口呆的蔡记者的胳膊,大声道:“跑!往安全的地方跑!”
我的话,赢得了蔡记者的首肯,尔后我俩相互搀扶着,没命的往远处跑去。
当我们经过那块金字塔状的巨石时,我看了一眼那自始至终,只站立在石头下的竹诗,心中一声叹息。
此刻,我看见那小鬼在瑟瑟发抖,显然,她异常害怕这个食盒中的小鬼,害怕到令人绝望的地步。
这是第一次,竹诗的表现另我失望至极!
第一百三十章:边境
与竹诗的对视只是一瞬之间的,而后我便强忍着腹部的剧痛,在蔡记者的搀扶下,一瘸一拐,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令人胆寒的巨石与土地。
很快,我们重新进入了这一片诡异而充满荧蓝色的枯木林地之间。
一边走一边抹汗,我在坚持了一会儿之后,首先扭头问蔡秋葵道:“老蔡!你记性好,还记不记得刚才你被掳掠进来时,猪头妖走的路线?”
对问,这蔡记者艰难的回想了一下之后,冲我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我只记得后来的部分,一开始怎么进来的……我全忘了。”
听完蔡的话,我“啊”了一声,表情上更是难掩失望,但是转念间,我也只好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先按照你记忆的路走一下,就算只有后半部分也好,说不定能撞出去的。”
听了我的话,蔡秋葵点了下头,而后我便跟着她,往她记忆中的方向不断的跑出去。
夜黑松高中,我纵然腹部剧痛,但是为了活命,也跑的异常迅速,而与此同时,她蔡记者则凭借着她优秀的记忆力,异常坚定的往出绕着,企图将我俩一点点带出这如噩梦一般的困境。
起初,蔡秋葵先是在林地间左右转向,尔后又不知怎么着找到了一条铺就着黑色石子的破败小路。
一踏上这条路,蔡记者紧绷的脸这才稍微舒展了一些。
而后,他冲我坚定道:“就是这条路,我来的时候,就是顺着这条路走的。往回走应该能出去!”
循着蔡秋葵的指示,我不敢怠慢,立刻迈开腿,顺着这条不知通往何处的路,往林地外围走去。
最后,蔡记者果然将我带到了那一片充斥着荧蓝色火把的树林边缘。
紧接着,蔡秋葵突然停下了脚步。
喘息着粗气,蔡记者伸出手,指着我们前边的道路道:“我的记忆……只到这里了!别的……我不知道!”
随着蔡记者的指示,我抬起头,望向前方的道路。
那……是一片混沌!
我们脚下的那一条用黑色石子铺设的破碎小路,歪歪曲曲,一直延伸到树林外的一片混沌之后看不见尽头。
而那片“混沌”其实就是一大团浓烈的雾气,望着那团雾气,我用手机照耀了一下,发现光不透十米,地面除了一些零七碎八的石子、枯草之外,便在没有什么能让我辨认出方向的东西来了。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浓雾,就像是一面巨墙般横亘在我与蔡记者面前,虽然谈不上令人望而却步,但是却也让我们在进去前驻足观察,心生踌躇。
面对着这一片混沌,我扭头看了看身后那泛着蓝色萤火光芒的树林,心中不住打鼓。
我问蔡记者道:“您没带错地方吧?我怎么感觉这片雾气比那林子还危险,还邪乎?”
对问,蔡秋葵一边凝神看着这横亘在我们面前的雾气,一面坚定的点头道:“没错!在我的记忆中,我和海鹏一起走着走着,便突然眼前一黑失去知觉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来到这个地方了,我再次恢复记忆的时候,那些个猪头妖怪正在抬着我穿过这片雾气。”
听着她的话,我略微点头,刚刚张口又想询问清楚他和赵海鹏在林地里正干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在我们的背后,响起了一阵“轰鸣”的脚步声。
那动静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每走一步,都带动的地面微微颤抖,更让那些斜插在树木头的火把微微挑动一下。
随着那压迫感极强的声音,我与蔡秋葵全部转身过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这时,我发现在我们身后的树林中有一个巨大的灰白色影子正在接近着我们,那影子目测至少有三米多高,仿佛一个巨大的仙人掌,虽然距离我们尚有三五十米远,但是足够看的我们心惊肉跳。
我明白,那个食盒鬼,已经用猪头妖的身体整合好了,现在……他来索命了。
看着这一切,我与蔡秋葵哪里还敢在待,只能硬着头皮,一头钻进了那石子路尽头浓烈的雾气之中。
在不走,我们都的死!
漫无目的的走,在雾气中胡打乱撞了一番之后,我与蔡秋葵意料之中的迷路了,我们脚下的石子路没能持续多久,便也彻底消失在了这一片模糊不清的混沌之中。
就这样,我们立在大雾中,连方向都无从辨别。
面对着天昏地暗的情况,虽然身后猪头妖怪的影子与脚步声在也看不见,听不到了,但我们心里的压力却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减少。
也因此,迅速的找到一个出路,也就成了我们心中最大的问题。
怀揣着走出这片雾气的期待,我们也不知道又走出了多远的距离,因为我腹部的伤口实在有些搅翻的厉害,我便叫蔡秋葵暂时停下来,待我喘息一口气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立稳身体之后,我于喘息休息中,一边看着眼前毫无方向的浓雾,一边问蔡秋葵道:“……这样走下去不是个办法呀!蔡记者,您就不能仔细回想一下到底是怎么来到这片混沌或者怎么样让猪头妖怪掳掠进来的么?”
听着我的问话,她蔡记者艰难的思考了一番,随后拧着太阳穴,非常无奈的摇头说:“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是在跟着赵海鹏找东西!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而且……”
说到这里时,蔡记者非常窘迫的冲我摇了摇头,表示她已经尽力,无可奈何了。
听完菜秋葵的话,我皱了皱眉毛,刚又想问蔡记者赵海鹏在找什么样的东西时,却看见她蔡记者的脸色忽然猛变。
紧接着,蔡记者伸出自己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我的肩膀后边道:“老霍!你背后……有人!”
看着蔡记者满脸的惊悚,我意识到自己背后很可能出现了非常不好的状况,因而在回身去望的时候,我也同时亮出了手里的菜刀……
顺着蔡记者的指示,我扭头之后,很快在距离我七八米远的雾气中……看见了一群人!
一群衣衫褴褛,托家带口且骨瘦如柴的人们。
第一百三十一章:群鬼
蔡秋葵说我“背后有人”,但我实在没想到自己背后竟然有一群人?
而且更夸张的是,这些人拖家带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五花八门,一个个瞪着眼睛,密密麻麻,全部立在距我们七八米远近的地方,围观着我们,就好像我俩是动物园中的大熊猫一般的感觉。
总之,非常的别扭。
因为雾气的原因,这些人的年龄岁数,穿着打扮我们都看不太分明,可是从他们那骨瘦的体格以及出现的时间地点来综合判断……我感觉这些人,基本上不可能是活人。
在雾气中凭空出现这样大的一片“人墙”,这真的是很让人震撼乃至畏缩的事情,因而在这突如其来的人群面前,我与蔡记者谁都没有动,只静静地看着,对峙着,猜测着。
在阴森奇怪的寂静中,我们与人群都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须臾后,我听见蔡记者首先沉不住气,她小声的问我道:“老霍……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
对问,我无奈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个……看不太清楚哇,不过这是火葬场,这么晚还出现在阴阳界里的……估计不是活人。”
“啊?!”蔡记者担忧的声颤道:“那既然这样……他们不会也是猪头妖怪一伙的吧?”
蔡记者的这个问题,其实正是我所担忧的,而且遗憾的是,我还答不上来。
虽然对此一问,我心中没底,不过我却明白,以目前的态势,最好不要刺激到他们,否则这些家伙一但恼怒,冲我们群起而攻之,那么我们是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因为头脑中这些担忧的想法,我没有再用语言回答蔡记者,于是无奈紧张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我的肢体语言,也不知蔡秋葵看没看懂我的意思,她在我摇头之后,便又干愣愣的冲我说了一个字道:“走!”
闻言,我哭笑无奈着回答道:“你说走?去哪儿啊?咱们面前的这一堆人一直延伸到雾气深处,不知道有几个,往回退?你不怕再遇见猪头妖怪么?”
随着我的质问,她蔡记者略带惊讶的冲我又言道:“老霍,你说什么呢?我刚才没说走呀!”
闻言,我愕然道:“你没说走?那刚才谁说的话?”
随着我的所言,那一个干桑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道:“走!”
这一次,我完全听清楚了,这个孤寂的声音的确不是蔡秋葵发出的,因为说话的家伙,就在我的耳边!
寻着那话音,我悄然回头,而后在自己的右耳侧,看见了一张红白相间的,孩子的脸!
这一张脸,眼睛红如夜灯,面皮白如宣纸,从嘴唇,到额头,许多细小的刀伤擦痕布满期间,猛不丁的看见,就像是一个呗利刃戳破了的西红柿一般凄惨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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