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问,我狠狠的拍了他脑袋一下,随后告诉他道:“这是工地处理有毒有害,发现残坟野冢时的标准手段,关键时刻能救命的!你不懂就靠边站!我亲自示范!”
听了我的话,我弟弟退了下去,随后我问老赵要了锤子和钉墙用的錾子,便开始一点点抠缝扒尸体。
赵海鹏以前曾经用醋,糯米做成的浆糊,搞过一个“探物咒”,来发现我们的墙壁中埋藏着六个人,后来水气退尽之后,那六个人的大概沦落还勉强能辨认。
也因此,我在拿到工具之后,便顺着墙壁上人形轮廓的边缘,一点点向中心部位开挖而去。
在这个过程中,我大概确定了人形轮廓胸口的位置,随后便先用扁钢錾慢慢打出了一个十厘米左右的小洞,随后顺着这个洞口,一点点往内里深入的掏去,期间连大气都不敢出。
以前在工地干活时,我学过掏电线的技巧,而这个挖尸的过程在经过我仔细的分析了之后,应该也和掏电线的方式差不了多少。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根据我的分析,这人一旦死亡,被人埋藏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经过些许年之后多少也会因为**,渗透等原因猥琐,最后于墙壁中形成一个“腔”。
而这个腔,便和盖房放电线时安置的预留管位没有什么区别。
也因此,只要找到了那个腔,我便能顺利的将尸体刨挖出来。
当然,涉及到具体操作时,我的步骤不能太急,更不能把那个很可能在墙壁中存在的容尸空腔凿破。
因为毕竟,那腔里的情况我们谁都不清楚,怕有黑水毒气一类的东西害人,也怕尸体一接触空气,加速**的过程。
故而综合下来,我决定亲自操手,用“探方”的形式,找到那空腔的边界。
而这个“探方”,则是我们工地上施工的一种方法,它的原理有点近似于盗墓用的洛阳铲。就是先在建筑物要取样的部分打一个十厘米见方的小坑,然后根据小坑里刨出来的东西,决定下一步的施工进度。
根据我的经验和开挖前周密的计算,每当房子里要埋藏点什么东西或者搞个夹层时,绝不是拿砖头累积出一个空间,把东西塞进去就算完的。
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但凡搞过工程的人都明白,这种不靠钢筋靠砖头的老式承重墙中,突然出现几个巨大的空洞,是会影响整个工程的承重结构的,如果不进行特别处理,用不了几年房子就会下陷,更何况从民国用到现在。
也因此,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在这栋小洋楼地下藏尸的部分,除了我熟悉的砖头与洋灰之外,应该还有别的承重结构和古建筑经常用的白灰防水泥。
而以此反推,当我一旦挖掘到“高密白灰”等东西的时刻,便是我找到墙壁内尸体藏腔的时候。
随着錾子的一点点深入,我的期盼也越来越浓了。
第六十四章:探方
……红色的碳钢錾子在八磅锤的作用下,一点点深入着墙体,敲打出我心中所想的,那个十厘米面积的“探方”。
在粉白还带着黑色颗粒的洋灰下,我的錾子在一点点的深入着,搅动着墙体,发出沉闷的响动。
起先,我破开墙皮之后,挖出来的是一些填充和塑型用的围席和白灰,随后我又透过了这一层后,又挖到了一些老旧的青砖与洋灰。
这些东西,一个个又干又硬还贼爱迸溅,凿起来十分费时费力,而且我又带着沉重的防毒面具以防不测,故而开凿的速度非常缓慢。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敢,更不能加大力量或者换人,因为我怕稍微力量过头,或者拿捏不好分寸,就会像那个驱魔天团里的老三一样,将整个“尸囊”穿透,让里边存在的一些有毒物质一股脑儿的喷射出来,造成大面积的“露毒”。
如果真的那样,简单的防毒措施恐怕也不能全然保证我们的安全。
因此,这十厘米见方的小洞,我砸了整整半小时,直到我左手的錾子上,传出了一丝绝不一样的动静时为止!
“啪”的一声脆弱响过后,我的錾子头终于在深入墙体七公分砖墙之后的地方,接触到了一种与砖头截然不同的夹层。
从錾子上传来的那种触感,让我完全知道自己挖到了什么!
顺着那声响,我缓缓把錾子从探方中取了出来。
随后,我马上后退了几步,确认那探访里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会喷射出来之后,才迫不及待的摘掉了防毒面具,把錾子轻轻举起来,迎着灯光,仔细的观察着那上边的一种黑灰色渣子。
随着我的举动,赵海鹏和阿四也同时摘掉了面具,往我的方向凑头过来,一起盯着这錾子上的东西。
“什么呀!”我弟弟张口就问。
“这是……炉灰?”见识比较广泛的赵海鹏代我回答道。
面对着赵海鹏的猜测,我点了点头,告诉赵海鹏说:“的确……是炉灰!这东西是旧社会埋死人时,用来吸血防瘟的东西。”
说道此,我探头下去,又仔细闻了闻那铲子上炉灰的味道。
一种淡淡的腥臭味道。
在那味道中,我皱了皱眉,又告诉赵海鹏和老四道:“炉渣……炉渣的下边应该还有石灰,除了石灰,应该还有一个草席或者白布用来裹尸。”
听着我的话,我弟弟非常不解的问我道:“我说哥!您咋对旧社会藏尸的事情这么熟悉呢?你不会干过吧?”
我弟弟的话,让我十分生气,因此我狠狠拍了他的头一下后,非常不客气的回答道:“”“干个屁!有你这么说你哥的吗?这种没有棺材的尸体,老子在工地的时候见多了,所以知道大概是个怎么回事而已!”
说起来,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因为干工程出死尸坟墓的这些事情,只要当过几年建筑工人的,基本上全都遇见过。
尤其在我们市区,北面西面是黄河,南边是黑谷山区,东边是小华山和小清河,本来建筑用地都少,故而这几年新建的建筑用地,基本上都是早些年的乱坟岗子和滩头洼地,甚至有时候一铲子下去,会出三五具荒冢野尸出来。
因为看的那些野尸多了,所以我非常清楚,这过去的人埋尸体,就算是无名死尸也不会乱扔,都是要加石灰,草席,炉渣和炉灰的,而且往往还要请先生道士一类的超度。
至于为啥这么做,听工地的老师傅说这样无非是为了消毒,防止疫病流行,也能让埋在乱葬岗的尸体多少有些安慰,不至于让蛇虫鼠蚁吃掉。
也因此,在挖尸之前,我就感觉这埋在地下室里的六具无名之尸,很可能也是经过这么一个步骤搞出来的。
……听完我的话,老四恍然大悟,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带着十二分的讨教语气问我道:“大哥,咱探方完了,接下来该干嘛了呀?”
听着老四的话,我挥手扔掉了自己的平錾子,然后拿起新买的电镐头,准备“开大工”!
拿錾子打探方,主要目的目的就是测量出夹层里埋死人那一层的厚度和深度,这一次完成之后,便没有必要再拿錾子一点点儿的去扣,只需要用大工具,顺着人体的轮廓范围,把外延的团头去掉就好。
因此,剩下来的工作,我便放心大胆的使用起了电镐,至于会不会出意外,我感觉应该不至于了。
毕竟,从人体结构上说,人胸的部位是最厚的,那么相对而言,只要我以那个厚度为基准,向两边逐渐扩展,就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早在刚刚搬过来的时候,赵海鹏已经用“思香探物”的法门帮我大概确定了这六位的轮廓,所以我也算有所准备。
也因此,大概过去了将近小一个钟头之后,我便已经把第一位东边墙壁里的藏尸轮廓彻底勾勒了出来。
随后,我又拿起錾子,把那些残存的砖土一点点扣了下去,只露出包裹着死人的第一次炉渣和部分石灰。
基本上,这个包裹着死尸的尸囊……完好无损。
大概在三个钟头之后,我终于抬起了腰,看着自己眼前的“杰作”。
此时此刻,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半圆形的“蚕蛹”。
详细去看,这个蛹子由灰黑色的炉渣,茅草和石灰组成,边界细长而不规则,不过整体来看,也勉强能呈现出一个人影的形状。
就是这样一个如混沌般的影子,它内凹镶嵌在我房间的墙壁之中,也不知道多少年月未曾见到天日了,因而它在我的眼里浸透着说不出的凄凉,仿佛刚刚出土的史前怪兽。
看着这个“怪兽”完好无损且未被惊醒,我内心里原本绷着的神经骤然松畅了不少。
带着释然的感觉,我再次摘掉了头上的防毒面具,问赵海鹏要了一支烟,随后一边抽着,一边告诉赵海鹏和老四道:“就到这一步了,回头想整体往出挖的话,拿钢钎五分钟就能搞定。”
说完这话,我伸出颤抖的手,拿出我的手机看了一眼表,又接着道:“一共用了三个多钟头……按照这个速度,得三天才能把所以东西都搞出来。”
而就在我说完话的同时,这地下室的门突然开了,紧接着赵水荷一脸惊恐的把脑袋伸了过来,紧接着冲我不住喊道:“你们快出来!我顶不住了!”
第六十五章:横人
就在我刚刚刨完墙壁,准备休息的时候,赵水荷这个看门丫头突然闯了进来,一见到我还大声嚷嚷着:“你们快出来!我顶不住了!”
水荷丫头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当真让我搞不清状况,故而我一听到并没有怎么动弹。
彼时,我只是张口,先对这妮子道:“你先把气给我喘匀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从门里探头进来的赵水荷把气息喘的如打气筒一般的速度,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慢下来分毫,我只见她一边比划着,一边冲我说道:“……佟!佟掌柜!非要找你拼命!你快上去……拦不住呀!”
听着赵水荷的话,我愕然了,佟掌柜……他来干什么?拼什么命?这佟掌柜好好的怎么就翻脸了呢?难不成我给他的鹧鸪斑碗是假的?还是说丫后悔了,不想跟我互赠互利?!
诧异中,我顾不上多想,吩咐赵海鹏他们稍等,便带着我弟弟跑楼上去了。
须臾后,我看见了我的老邻居,隔壁的财迷佟掌柜。
在我饭店的客堂里,我们隔壁的老掌柜,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气冲冲的等着我,瞪着我。
今儿晚上,佟掌柜这一身“装备”可是太喜感了,我只见他下身穿了一条大花裤衩,上身穿着两股筋的白背心,大半个背膀都漏在外边,好像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一样。
除了这些,我还发现,这佟掌柜的表情也很有趣,他下翻着嘴唇,圆睁着眼睛,好像很火的样子,但怎么看却怎么像一只死泥鳅,总感觉非常的喜感。
佟掌柜夜半闯门,还是这样一副不伦不类的装束与表情,可当真是彻底让我弟弟和我傻眼了,更也无怪赵水荷那小丫头会受到惊吓,跑下来找我。
他摆出这么一副样子,到底是为了那般呢?我摸不透。
眼看着“阴魂不散”的老掌柜,我照例拱了拱手,冲他微笑道:“哎呦!老掌柜,那阵风把您从被窝里吹来的呢?衣服也不穿,小心中风呀!”
听完我的话,佟掌柜伸出布满皱纹的大手,猛然一拍桌子道:“我呸!姓霍的,你还要不要脸?大晚上的凿墙扒瓦,你要闹革命呀!还让不让人睡觉!”
这佟掌柜一句话,当即点醒了我,更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毕竟,施工很少有大晚上干的,而就算是干,往往也会及早通知各路街坊邻居。
但这一回我刨尸的行动,却来了个百密一疏,竟然把我的这位邻居给忘了。
我的房子比较特殊,因为从整体上看,他就是一个独门独院的小二层楼,这楼的右侧有一个戏台子,左边,也只有我们的佟掌柜是真正的邻居。
夜半施工了三个多钟头,他只有一墙之隔的老掌柜如果还不来抗议……那才叫不正常呢。
想通了这些,我赶忙换上了一副惊愕遗憾的嘴脸,随后冲佟掌柜一个劲的摆手道:“哎呦!老掌柜的您这边的打点……我们真是忘了,再说,我记得您每次关了店门都是要回家的呀!谁知道您这回就留下来了呢!我给您道歉,给您赔不是哈!”
听着我卑躬屈膝的详细解释,原本正在气头上的佟掌柜渐渐地没了火气。
他晃了晃脑袋,相对平静的冲我说道:“你这还像句人话,我那店铺过几天就要盘给你了,所以我这几天都不走,是要拾到一下,赶紧把值钱的东西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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