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喜欢你啊。”陈易水一时冲动,说了出来。
谢芸一怔:“可是,你刚第一次见到我。”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你,可是,我知道,我就喜欢你了。”陈易水扒着门不肯走。
看见两人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分开,北落师门走过去,他比陈易水高了整整一个头,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陈易水:“滚。”
陈易水又拿出了痞子的泼皮无赖劲:“不,我不走,我就不走!”
北落师门抬起左手,捏住他的手腕,便轻轻一扬,便将他整个人都掀翻在地,陈易水就这么坐在地上,看着黑漆大门在眼前关闭。(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如果不喜欢,就不要招惹这些人。”北落师门扭头就走,赵承平还有事需要拜托他做,谢芸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赵承平在屋里,仔细看着墙上的地图。
北落师门进屋的时候,他正背对着大门,用手指着某一处,曲曲弯弯的画下一条路来,那是自汉朝博望侯张骞打通西域以来,连接着长安与西亚之间的数条通道,最远可达罗马帝国。
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丝绸之路。
当中国人终于决定拓展指南针的使用范围之后,海上丝绸之路开始繁荣,
长安不再是万国来朝的中心之后,泉州成为了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每天,无数大小货船从泉州港出发,最远到达了非洲的东海岸。
中国人向世界输送着丝绸与瓷器,带回了异国的货物与金银。
郑和七次下西洋,将中国南海至东南亚诸国往来打通,万里长沙尽是中国商船。
北落师门的脚步在赵承平背后停下:“你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承平没有转身,右手食指在地图上画下一个范围:南沙诸岛。
北落师门不解的问道:“怎么,你要出海?”
“不,我需要你帮我找几坛酒。”赵承平转身,微笑看着他。
“找酒?你家不就是卖酒的?”北落师门还是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赵承平从桌上拿起一本泛黄的书,毛笔所写,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只有用朱砂画的几个名为“句读”的圈圈。
“我家的月流霜,是从这本《酒经》上来的,但是,月流霜却只是半成品,真正的完成的版本,是红叶凝霜,因为实在达不到红叶凝霜的颜色,只好改名叫月流霜,正经按方子做出来的酒,酒色比现在的月流霜要更红,同时入口也会更加醇香浓厚,适合那些洋人的品味。”
听他说了这些,北落师门奇怪的问:“那你家为什么不按方子来?”
“因为缺了些东西,古书里记载的那几种东西根本是闻所未闻。但是,既然是能拿来酿酒的,在那个时代一定是有很多很多,不可能这么快就灭绝,所以,一定是记录方子的人使用了他自己的方言,但是……此人年轻的时候一直漂泊流浪,谁也不知道他用的到底是哪里的方言,指不定这方言都已经绝种了。”
既然是可能灭绝了的语言,那的确也没有什么折腾的必要了,北落师门点点头:“不过你家的月流霜不是也卖得挺好。”
赵承平摇摇头:“不,半成品就是半成品,如果永远没有见过最好的,那么这种水平当然也可以糊弄过去,但是《酒经》并不是只有一本,这个小镇上还有一户人家手里有,如果被他家先造出来,那岂不是被动了?”
万事抢在人前,这道理不是不懂,但是真正居安能思危的人,又能有几个,月流霜现在已经是全国乃至法兰西商人都抢着买的东西,一向供不应求,赵承平一面接下了开拓海外市场的任务,一面还想着要完善酒方。
北落师门忽然明白,为什么上头会选择让他接任代理人之职了。
“那你希望我做些什么?”一向对这些凡尘俗事不是太关心的北落师门忽然觉得应该帮他,做成这件事。
赵承平原本最担心的就是他一口回绝,毕竟这会儿往南沙诸岛还是挺困难的,如果北落师门不肯帮忙,他只好亲自去,在时间上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最后一批有记载的红叶凝霜,是运往马来西亚的路上,在马六甲海峡倾覆沉没,如果能找到那艘万历号,就可以找到那批酒,带回来几瓶,就可以分析出来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
北落师门眉头微皱:“你是要我去一趟南海?”
“对。”
“南海离这里很远。”
“所以这趟任务,才非你莫属。”赵承平十分诚恳的说。
北落师门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大地图上,中国地图下端的那一大片蔚蓝,相比印度洋的波涛汹涌,大西洋的起伏不定,北冰洋的寒冷刺骨,那里是世界最太平的海域,绝对当得起人们给它起的名字——太平洋。
但是……
“这个地方,自秦以来,起码有几万艘中国商船在那里沉没,就算从明清开始算,也有两三千艘,去找一艘万历年间藏有红叶凝霜的船,此事非人力可以做到。”北落师门对排查大数据表示有所怀疑。
赵承平的笑容更盛:“对,正是因为非人力可以做到,所以才会想到请你帮忙。”
看来他早就把自己给写在计划里了,一向都是北落师门发号施令统率千军万马,忽然被一个凡人给安排了,而且似乎不打算给他拒绝的余地,对此他颇有微词。
“使用法力,做出一些超过人类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就会被上头发现人间出现异动,他们就会下来找我。”北落师门祭出大招。
赵承平胸有成竹:“这不是问题,现在的飞机虽然飞的慢,但到南沙也就一天够了,你就照着飞机的速度过去,不算人间异动吧?”
的确不算异动,北落师门又说:“沉船的深度也不是一般渔民可以下得去,如果被龙王发现,往上头打个小报告……”
“这个我也想到了。”赵承平把放在墙角的箱子打开,一套模样怪异的潜水服和氧气瓶,“这套潜水服是我订做的,可以潜在水下40米左右,这是凡人也可以达到的深度,万历号差不多应该就在这个位置。”
其实北方代表着五行中的水,北落师门与大海里的各位关系都不错,何况龙王向上头检举他,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只会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一定会卖他一个人情,反过来帮他。
他只是……不想去,随便找借口而已。
赵承平也不傻,见他这么推三阻四的找理由,知道他就是不想去,于是问道:“你每天在这个小镇子里呆着,不觉得无聊吗?为什么不想出去活动活动?”
北落师门叹了口气:“如果你常年在外漂泊不定,也会希望能稳定就稳定。”
赵承平几乎以为他要坚拒的时候,他又说:
“不过,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我就去一趟。”(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由于出海只能是一大早天亮的时候,因此北落师门接下赵承平的委托之后,当即就要出发,他将赵承平给的东西放进随身空间里带着,在大门口,他发现了怯怯的站在那里的织女谢芸。
“站在外面做什么?”北落师门打开院门就要出去,谢芸低着头,白白的贝齿咬着嫣红的下嘴唇:“你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千万小心。”
“我会的。”
“如果有什么危险的话,你千万要离得远远的,就算完不成任务,代理人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你也不是需要积功德的。”
“我会的。”
依旧是毫无感情的三个字。
谢芸看着他,又努力憋出一句话:“早点回来。”
“我会的。”
说完这句,谢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北落师门奇怪的看着她:“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了……”
“那我走了。”
皮鞋底在青石板路面上发出轻响,谢芸怔怔地站在院门口,看着北落师门利落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
“你到底喜欢的是他,还是白天遇上的那个小痞子陈狗蛋?”赵承平的声音冷不丁在她身后响起,将她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在人家背后突然说话,吓死了。”谢芸娇嗔道。
赵承平笑道:“好的,下次在你背后说话之前,一定会记得先告诉你,我要说话了。”
那不是一样嘛,谢芸“哼”了一声,扭过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朝三暮四可不好,喜欢谁就赶紧说,站在门口变成望夫石也没什么意思。”赵承平望着她匆匆逃开的背影,大声补上一句。
织女虽然活了这么久,但是在感情的事情上是一张白纸,稍微有个平头正脸,对她好些的,都会被她误认为是爱情。
大概,就像赵承平认识的那些女孩子一样,每火一部电视剧,她们就会多一个老公,随便出来几个唱歌的,她们就会多一个男朋友。
只是一时的见色起意,并不是真心想要和这个人在一起。
这可不是赵承平脑补的故事,他当年在学校里,不仅画画好看,摄影也有所涉猎,最重要的是会修电脑。女生宿舍进得比进网吧还勤,熟的连女生宿舍的舍管大妈“肉食恐龙”都不会拦他。
毕竟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姑娘将他领进公主楼,想不记住他也难吧。
看着苦恼的谢芸,赵承平觉得自己这个“电脑修得好,备胎做到老”的妇女之友,大概是这个时代里最能看明白她心思的人,甚至比她自己都要更清楚。
不过现在可不是去做知心大哥哥的时候,该去罗家去跟进一下那个瓷罍的建模进度了。酒现在是没有问题,如果装酒的坛子出了问题,那也是尴尬。
他没有去罗家大宅,而是直接去了罗家在镇子外面的瓷窑,这几天罗馨远应该都在那里。
远远地就看见瓷窑上因为高温导致的空气扭动,赵承平加快了脚步,还没到近前,就听见罗馨远的声音:“这批又烧坏了?”
赵承平心中“咯噔”一下,这“烧坏”,不会说的是自己预订的那批货吧?他赶到近前,罗馨远正手中拿着一个罍型的白瓷器,与老烧窑工说着什么。
听见有脚步过来,罗馨远抬头,看见是赵承平,露出了羞愧之色:“赵兄,真是对不起,到现在也没烧出样品来。”
“为什么?”赵承平接过那件白瓷器,发现瓷器形状与设计的模样略有不同,发生了变形,而且还不是往美了变,实在是很难交差。
如果是釉色发生了窑变,或是出现了金丝铁丝的冰裂纹,那他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开心,但是目前这好像被小孩子捏坏了的泥巴罍,就算他巧舌如簧,也无法欺骗自己这是一种现代艺术的表现形式,如同抽象画一样的高贵而有逼格。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问题出现的原因,然后处理掉。
赵承平在读美院的时候,假期的时候曾经被老师带去景德镇学习过,也听过那些老窑工说过一些瓷器瑕疵的成因。
他仔细看着那件白瓷罍扭曲的地方,又仔细看了一遍窑炉,在景德镇一个月的学习期间,他运气很好,同学们遇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问题,他什么事都没遇到,太太平平的渡过了那一个月。
现在,他倒是希望在那一个月,天天都遇到稀奇古怪的错误,只有自己真正遇到了,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才会有效率的去处理。
在年轻的时候,遇到的挫折未必是挫折,说不定是上天送来的礼物,暑假学习期间出什么事都是可被原谅的,也会有许多人一起帮忙出主意想办法。但是现在,他的时间不多了,这瓷器成功与否,关系到自己是否可以在赵家堂堂正正的立足,进而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去完成红叶凝霜。
房间里放着一大盆雪白的瓷土,赵承平用手捏起一大块,仔细搓了搓,明显感觉土的手感不对,与他当初在景德镇的时候用的完全不一样,粉质的感觉较为强烈。
“这土是怎么回事?!”赵承平拧着眉头,如果原料有问题,那别的也没什么好追查的了。
那老窑工一脸的惊讶:“赵先生对瓷器制作也很有心得?对,我也觉得这土与平时所用的白瓷有所不同,但是在拉坯成型的时候,却没有任何问题。”
“你也觉得这土有问题?这土是哪来的?”赵承平盯着罗馨远的眼睛。
罗馨远放下瓷罍道:“我想把这单生意好好的做起来,以后我们两家也可以多一些生意往来,知道你是卖给夷人的,所以专门从省城的夷人那里高价买来了据说加了他们新配方的瓷土。”
“夷人?哪国人?中国人还要找夷人买瓷土?”赵承平奇怪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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