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在分析时,急诊科外警笛长鸣,一队刑警闯了进来,副队长当即向闵大夫询问:“沈超呢?死者尸体呢?”
闵大夫忙汇报:“死者的尸体被人偷走了,沈警官正跟医院保卫科的同志搜查尸体下落。”
副队长名叫铜大军,不到五十岁,却已经是满脸沧桑,立刻命一个手下带队去找沈超,然后又取出了放大镜和手电筒,示意我们站在原地不要动,他开始检查地上的足迹。
抢救室的地面也铺的是地板砖,虽然有时候会很光滑,但容易清洁。
地面上的足迹很杂乱,不过他还是在抢救床下找到了一枚完整的足迹,以白纸铺上,用铅笔仔细描绘了出来。
铜大军描绘好了足迹,便示意我们可以离去了。
闵大夫带着我返回医生办公室,他也跟了进来,找了椅子坐下,介绍:“偷走死者尸体的是一个矮子,虽然身材不超过一米五,但是双臂有力,他举着尸体,依靠记忆逃出了你们急诊科,外面必定还有人接应他。”
天快亮时,沈超和刑警队的人都无功而返。
铜队长请闵大夫和小唐先离去,只把我和沈超留下,关上门后,就质问:“尸体是被人偷走的,就在你们眼皮底下,虽然原因还未明确。”
沈超低头不语,我忙表示:“都怪我胆子太小了,一看到尸体下了床,就吓坐在了地上,没能及时阻拦。”
铜队长分析:“死者罗保子生前是神仙泉洗浴中心的打手,属于黑社会性质的打架斗殴,对方把他捅死,然后又盗走尸体,就是为了毁尸灭迹,否则也不会让我们刑警队来处理。”
沈超忙表示:“都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接受处分,不要怪袁大夫,要是换成了我,遇到尸体自己下床,也会吓破胆的!”
铜队长示意我可以出去了,我忙离开了办公室。
刑警队的一名同志就向我表示:“带着一具尸体逃出你们医院,而且不走正大门,这偷尸体的家伙要有多大的胆啊?”
天亮后,铜队长命沈超和队员先回队里,他对我叮嘱:“你最好不要独自外出,遇到危险立刻拨打我的电话或者110。”说着便递过了他的电话号码。
他用的是手机,不过我没有手机,如果一旦遇到危险只能听天由命了。
早上继续随主任和闵大夫查房,这些病人纷纷向我询问昨夜发生的事情,被我一一拒绝。
下了夜班,我先去医院食堂用了早饭,然后就返回住处休息。
铜队长对我的叮嘱还回荡在耳边,但我对自己未知的危险却感到恐惧跟无可奈何。
为了防身,我再次向床头桌案的抽屉里察看,外公留给我的刀还静静躺在信封内,正巧抽屉里还有玻璃胶带,便将藏刀信封包裹了数层,这样我就可以把这柄刀放在信封内随身携带了。
可这把刀会令我产生很严重的幻觉,不知道是刀的原因还是我自己的原因。
昨晚一夜都没有睡,所以我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这次入睡后,做了很多短暂而又荒诞的梦,到中午时,我被饿了醒来,就起床,穿好衣服,把装有快刀的信封贴身带了,赶回了医院,先去找师姐帮忙,毕竟她对检验科的人熟悉一些。
到了外科病房后,才发现师姐还没有接班,便先来到食堂,要了一份卤面充饥。
我吃饭时遇到了门卫候大爷,就向他询问:“你昨夜有没有看到一个矮子进入我们急诊科?”
候大爷回答:“没有,因为天气寒冷,所以我坐在门卫室内,医院要求我着重看守夜晚,白天倒不重要,我对深夜进出的每一个人都亲自察看。”他压低了声音,表示:“可如果是矮子蹲着从门外的窗户下溜入医院,也是有可能的。”
用过午饭,我返回外科,师姐已经接了班,开始查房,我坐在家属等候区慢慢等待,等她忙碌过后,就来到护士站找她。
黄霏见我到来有些意外,便示意我跟她到阳台上去说。
在医院的阳台上,极目远眺,阴涩的天空下寒风怒吼,“你来找我什么事?说吧。”师姐发问。
我取出了信封,坦言:“上次郑教授说我遇到了强磁场而产生了幻觉,可我哪也没去过,只是多了这东西。”
师姐盯着信封,一脸疑惑,就要去拿出来察看,我忙阻止:“且慢,这里面是一把刀,被我磨得锋利,小心伤手。”
我从信封内取出了快刀,黄霏立刻皱起了眉头,道:“好了,你赶快把刀收起来,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为一把刀作检验,这事应该去找贵金属检验室的人。”
“强磁场会干扰电子仪器和脑电波,很容易检测的。”我表示。
师姐就带着我往门诊四楼的脑电图室赶去,韦姐刚刚吃了饭,正在喝茶,见我们到来,忙起身欢迎。
听了我的大致介绍后,师姐示意我取出这把刀来。
测试脑电图的仪器登时发出了急促的“嘀嘀”声,韦姐接过这把刀,仔细察看。
第四十四章 结果
当人为利欲熏心时,就会变得胆大包天,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居然有人在我和刑警队队员的眼皮子底下偷走尸体,铜副队长对沈超一顿责骂,但对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提醒我这几天要小心,因为死者罗保子死于两股势力间的仇杀。
为了防身,我就拿上了外公留给我的这把刀,不过这把刀比潜在的敌人更危险,我已经领教过,所以就将其带到医院检验科化验。
韦姐拿着检验结果汇报:“你这把刀主要化学成分为铁,含有少量的锰,另外从化验结果中发现还有人血成分,刀身内含有强磁场,可以致人眩晕,令人产生幻觉,这把刀对人身体不好,还是赶快丢了吧!”
可如果让我丢了这把刀,我却舍不得,就向她询问:“韦姐,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这把刀内的强磁场?”
韦姐摇了头,反问:“你为何要将这把刀带在身上,又没有人要害你,你也不削水果?”
我淡然一笑,表示:“这是我外公留给我的遗物,谢谢你了韦姐!”
黄霏也向韦姐告辞,带着我来到四楼的阳台上,见四下无人,便低声询问:“师弟,你怎么了?为何要携带凶器,难道是怕萧如松和顾铭报复你吗?”
我忙解释:“当然不是,就是有些担心而已,实不相瞒,昨天夜里我们接了一位重伤病人,闵大夫没有抢救过来,病人当场死亡。”
师姐有些惊讶,但随即表示:“这很正常啊?医生又不是神仙?”
“可死者的尸体放在抢救室内,被人偷走了,而且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我低声陈述。
师姐听后也有些花容失色,皱紧了眉头,询问:“居然还有人偷尸体,可你也不需要带刀防身吧?”
我耐心解释:“刑警队的铜副队长说死者是被两股势力仇杀的,恐怕会被毁尸灭迹,还可能会连累到我和闵大夫,就提醒我要小心谨慎,尽量不要单独外出。”
师姐点头明白,但又反问:“如果你需要武器防身,可以带一根甩棍,这把刀含有强磁物质,对身体不好,还是密封起来,放在家里吧!”
我也随声附和,询问:“那我们要不要去找郑教授回复一下?”
师姐伸出手腕看了一下精致的梅花表,道:“还有十分钟,我们护士长就要查岗了,你抓紧了!”
我们俩匆忙来到二楼郑教授的门诊室内,这里已经开诊,但病人不多。
师姐直接把化验接过递给了他,然后就告辞离去。
郑教授仔细看了化验结果,就道:“袁大夫,你先去忙吧!等五点后,我下了班去急诊科找你!”
我忙表示:“我下午不上班,不过我会在急诊科等你到五点半的。”
医院有一座小型图书馆,里面大部分都是医学书籍,我就去那里打发时间。这里的藏书很规矩,只收藏正规出版社出版的书籍,跟地摊上的完全不同。
我在书架上发现了一本《外科抢救指南》,是长春出版社75年版的,很老,不过书籍保存的很好,就取下向管理员登记借阅。
当我拿着书坐好准备阅读时,图书室进来一中年男子,戴着厚实的毛线帽子,对管理员道:“我是病人家属,想要借本小说打发时间,能不能把书带入病房内阅读?”
管理员表示这里没有小说,也不能将书籍带出图书馆。
这人只好告辞,临走时特意向我看了一眼,我只顾着看外伤抢救方法,也未在意。
这本书里介绍的是各种外伤的急救办法,普通刀割伤跟扭挫伤的急救办法完全不同,骨折后如何接骨和固定?到最后还有被毒虫咬伤的抢救办法。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沉浸在了书本的知识中,急诊科的医生接诊去抢救病人时自然携带着抢救药箱,可如果在野外突发疾病,缺医少药时,就用得上书吏的知识了,另外书中还提醒野外工作的医务人员最好自备一只急救箱。
冬天天黑的早,刚到下午五点,图书馆内的灯就亮了起来,管理员阿姨也对我道:“袁大夫,我们该闭馆了,如果你喜欢这本书,可以交二十元押金,带回去阅读!”
这样也好,我交了押金,便带着这本书告辞,然后直奔急诊科,准备从科室内取一些用过的复印纸,把这部书里的内容抄下来。
闵大夫和小唐都没有上班,不过主任却在,就让当班护士小伍为我取了纸和笔,用旧档案袋装好了。
小伍比小唐大两岁,生着一张瓜子脸,个不高,也快要结婚了,她一脸好奇的向我询问:“袁大夫,听说你昨天夜里遇到偷尸体的贼了?”
我就吓唬她:“不是,是尸体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跑了,可能晚上就会回来的!”
小伍听后吓的瞪大了眼,在班的孙大夫便安慰她:“袁大夫是和你开玩笑,吓唬你的,你不会信以为真了吧?”
我也解释:“小伍姐,我是骗你的,咱们都是医生,哪有死尸自己下地逃跑的?”
小伍准备“还击”时,郑教授走进了医生办公室内,孙大夫忙向他问好。
郑教授对我道:“袁大夫,你果然守信,咱们一起吃个晚饭?”
我应了,正好刚刚发了工资,刚走出急诊科大门时,遇到闵大夫匆匆赶来,对我解释:“主任有急事找我,你怎么也在科里?”
郑教授介绍:“是我有事找他,闵大夫,你去忙吧!”
闵大夫告辞进入了科室内,郑教授向我询问:“袁大夫,你跟黄护士是什么关系啊?”
“黄霏是我大学的学姐,还是我师姐!”我坦言相告。
郑教授点头应了,道:“怪不得她对你的事情如此上心,听她说附近的雨水街有家老洛阳面馆,里面的滋补烩面很不错,我们去尝尝?”
我忙应了,就要招手打的,郑教授按下了我的手臂,劝告:“面馆距这里不远,我们又不赶时间,走着去即可!”
过马路时,我特意看了红绿灯跟过往车辆,确保安全后才扶着郑教授穿过马路。
一到天黑,路上的车辆就激增,也是交通事故的高发时段。当然也是面馆的高峰期,我和郑教授不得不跟两名学生拼桌。
烩面上的很快,我询问郑教授是否要喝酒还是饮料?他拒绝了,不过点了一小瓶二锅头。服务员只拿来了一扁瓶二锅头,我忙向服务员要杯子,也被他阻止,他伸出粗壮的手拧开了酒瓶盖子,向我道:“把你的刀拿出来吧?”
我一脸疑惑,但还是取出了信封,郑教授把刀从信封内取出,平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将二锅头淋在了刀身上。
同桌的俩学生也是一脸疑惑,郑教授取出了一只不锈钢防风打火机,引燃了刀身上的酒,淡蓝色的火焰舔舐着锋利的刀刃。
第四十五章 车祸
其实我们只要还活着,随时都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这不是危言耸听,只不过当死神没有来取我们性命时,都不以为然。
我和郑教授在老洛阳面馆要了两碗滋补烩面和一小瓶二锅头,不过这酒不是让我们俩喝的,而是用来“烧刀”的。
看着刀身上跳跃的火焰,我明白老道士曾经喝过的那种酒为何叫“烧刀子”了?
郑教授解释:“你这把刀沾过太多血腥,戾气太重,需要消除,否则对携带者不利。”等火焰渐渐熄灭后,他拿起了刀,紧紧握住,盯着刀锋夸赞:“的确是一把好刀,至少有镇静安神的功效,你随身携带既能防身,还不会被当作管制道具被没收。”
这把刀连刀柄带刀身一共长半尺,也就是不到一枚信封长,只要不是刺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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