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步!我可以肯定的说,那是一种罡步,不同于我所学的,他这种罡步更显古朴,但是却显得残缺不全一样,让他踏的不是那么顺畅。
一步,两步……
我不知道高占标何时开始踏罡步的,也不知道他到现在为止踏出了多少罡步,我只知道高占标此时已经满头大汗,但是随着他的罡步跳动的时候,不同于我那种吃力的表情,高占标是兴奋的。
高占标很兴奋,那种表情就好像那些抽了大烟,嗨了药一样的表情,舒畅的这小子像是升仙了一般。
随着他不断的跳动着,那把桃木剑上的氤氲之气愈发的浓厚起来,渐渐的遮蔽了高占标的全部身子。
我相信这个时候,只有我和那位养鬼族的族王可以看清那大片氤氲之气中到底是一番什么景象。
那里面的景象就是,高占标在脱衣服!
这是一个很怪异的场景,我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半人半鬼的东西,在偷窥另外一个大男人在雾气腾腾的烟雾中脱衣服,靠!怎么显得这么猥琐?
我发誓,我可真没有特殊癖好啊!以前跟大雄那些扯淡的话都是开玩笑,谁要是喜欢搞基谁天打雷劈。
我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我们的头顶上,原本结实的地面裂开了一道宽大的缝隙,冷风顺着那裂隙吹入了土坑,清新的空气瞬间从那裂隙中涌入,还有那久违的月光和深蓝的天空,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但是在这短暂的美好之后,伴随着一声雷霆炸响,一道雪亮的闪电从那缝隙之中一闪而逝。
我当时吓了个魂不附体,还真是想啥来啥,我真的没有特殊癖好啊!
不过就算我真有什么特殊癖好,此时也顾不得那些了,因为头顶这道裂隙太大,簌簌掉落的泥土劈头盖脸的打下来,还有很多石子和石块,我现在逃命都来不及,哪里有心思琢磨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这种问题?
呸!这是根本不用琢磨的,老子就是喜欢女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看着天空一道接一道的闪电顺着那个缝隙疯狂的劈落下来,但是自己却一动不能动,一种无力感瞬间充满了我的四肢!
唉!想不到最后,哥们居然是被雷劈死的!
在我们老家,被雷劈死这种几率很小,很显神奇的事情事实上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因为乡下人骂人的词汇不多,天打雷劈是只有那些干了丧尽天良,热了众怒的事才会被人诅咒的一种死法,我好歹也修了十几年的道,每天给鬼瞧病,不说阴德圆满,也是积累了天大的福德,怎就能落个被雷劈死的下场呢?
我想不通啊!
唉!死就死吧!至少我看到了天空,看到了自由,看到了云若和大雄逃出去的机会。
这,就足够了!
第688章 毡童通灵术
这土坑照这样下去肯定是会塌陷的,但愿云若和大雄他们已经从那条裂到了地面的缝隙中跑出去了。
因为我看到依婷背起了云韵,大雄背起了云婆婆,在那条直通外面的巨大缝隙中蹒跚向上攀爬。
“加油吧,一定要活着出去!”
我默默的喊了一嗓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怎么少了一个人?云若呢?
我下意识的扭动了一下身子,看到一个白影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我的身前,那双白皙的手掌上,满是污泥的对着我伸了过来。
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与我四目相望!
“把手给我!”
不容置疑的淡淡语气让我的心头一暖,我奋力的抓住那只手掌,被一股力量拉动,我和她同时向上移动了几个身位。
然而头顶的震动太大,高占标像是浑然不觉一般,依旧站在那里呜呜喳喳,不停的跺脚,他每跺一脚,天空便会闪过一道闪电,同时也会响起一道震雷般的轰响。
我和云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天空上却已经是另外一番变化。
一连九道闪电过后,我看到高占标的身子不断的打抖,他的口中终于吐出了几个我能听得懂的字:“毡童通灵,雷动九天!”
我一时间有些呆滞,这个高占标跳了半天,动用的居然是毡童通灵术!
什么叫毡童通灵术?就是茅山道术的一种,毡童就是傀儡,把自己的身体作为傀儡,为灵体控制。
在茅山术中,所谓通灵共分为三个层次:
一为降灵,即为所谓乩童阶段,其为将身体做为神灵与人沟通的管道,所用为神灵之力。
二为附灵,即为修持者自身有些许能力,而神灵只是在旁辅助,为神灵与人的共力。
三为通灵,即是人自身的神通力。
五术之中,这毡童通灵之术是山字脉的看家术法。
我一直以为这里就我一个会道术的,没想到,高占标的道术,远比我精湛许多,他这套毡童通灵术和出马弟子请出马仙上身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所请的灵体不同罢了。
高占标一连九次跺脚之后,猛的拔出了面前的桃木剑,整个身子在那氤氲之气中腾空起来,赤条条的在那挥舞着桃木剑。
伴随着他的挥舞,那九道被他聚集起来的闪电狠狠的劈落下去,劈在那族王的身体上,带起一股烟尘。
那族王怎么样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的身子在大地的晃动中显得极为缥缈,左晃右晃之中,我看到那条裂隙又开始以极为恐怖的速度闭合起来!
“快跑!”
我推了云若一把。
只要她想跑,以她的速度,肯定会在这裂隙闭拢之前逃出生天。
因为大雄和依婷都已经跑了出去,以云若的手段,怎么可能出不去?
然而云若却固执的拉着我的手,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流淌着,奋力的拉着我:“我不会丢下你的。”
我心中没来由的一痛:“这样不值得!”
云若淡笑了一下:“我留下,我们还有机会活,我走了,你就真的死了。”
说完,她看了一眼已经闭合了大半的裂隙,把我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冲着土坑边缘的小道上跑去。
在那里,还有一块不曾被头顶泥土砸到的地方!
我们刚刚跑到那里,头顶上便传来了一声巨响!
‘轰隆’,巨大的响声,洞顶上大片的泥土坍塌,原本被雷电劈开的地面裂隙骤然合拢,黑暗再次来到了我们面前。
然而在那黑暗之中,我不曾看到的阴影中,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块掉落下来!
等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那石块正砸在云若的后背上,她一个踉跄,扑倒在了我的怀里。
巨大的冲击力把我们两个人撞在了血土之中。
‘噗’,云若的胸口起伏了一下,一口血水喷在了我的身上。
“云若!”
我怒吼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那块大石,把云若娇软的身躯抱在了怀中。
我抬起她的脸,看着她惨白如纸的对着我惨笑,那娇媚的笑容依然好像一朵百合花,让我心中痛的不能自己!
“你怎么样?怎么样?”
我此时根本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顾忌了,迅速的帮她脱掉了那件白色棉衣,看到一大片殷虹透出那薄薄的衣襟,她雪白的棉袄已经被血水沁透,那块石头来的如此凶猛,居然穿透了她的衣服,让她受了如此重的外伤。
云若伸手掏出了一个小药瓶给我,虚弱的说道:“没事,就是一些外伤。帮我上药就好,我挺得住。”
我赶忙哆嗦着双手扯开了她的衣襟,然后看到一个汩汩冒血的狰狞伤口。
伤口上,还有许多泥土碎屑粘在上边,在那翻开的雪白肌肤上,还有一小块石片扎在那里,那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黑紫,显然不是因为刚刚的震动受的伤。
我不由得大惊失色,责怪的看了一眼云若:“难怪你背大雄上去的时候那么吃力,你为什么不早说?”
云若双手扶着自己的棉衣,遮挡着自己身前的春光,轻声道:“早说了只会增加负担,反正都要咬牙挺着,麻木了,就好了。”
我恼火的怒道:“你这样会很难治愈的,别说了,你坐好,忍着点。”
此时我们除了手里的这瓶药粉,也没有其他的工具,我颤抖的握着辟邪小金刀,试图挑下那块石块,可是左比划右比划,愣是没敢下手。
云若微微侧头:“用嘴吧!”
呃?用嘴?我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你……”
云若有些不悦的说道:“我们鬼蛊族确实有肌肤相亲定终生的说法,可是我是鬼蛊王啊!什么条条框框还不都是我说了算,难道你怕我会让你负责?”
我一怔,靠,这到底是她想歪了,还是我想歪了?
“那你忍住!”
我伸出手掌,轻轻的捏住那块石片,云若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把手中的棉衣袖子塞到了口中。
我一咬牙,将那块石片猛的拔了出来。
第689章 快结束了
“唔!”
云若低低的唔了一声,我立刻凑到她的伤口处,用舌尖迅速的挑下伤口周围的那些碎泥屑。
人的唾液可以解毒,像这种轻污染的伤口,完全可以起到消炎的作用。
但是这样一口舔下去,无疑相当于在云若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我看到云若的后背都轻轻的弓起,巨大的疼痛让她身体都在颤抖。
我深知这种伤口的疼痛,所以我动作更为快捷,迅速的几口舔干净她的伤口,然后撒上药粉。
幸好云若带的这种药粉的药效还是很好的,药粉一撒,就看到伤口在结痂。
待她的伤口完全结痂之后,云若突然冷声道:“转过去。”
我诧异的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什么?”
咕噜!刚才精神太过集中,被她这么一问,我一答,那一满口血水咕噜一下全被我吞了下去。
我再低头往外吐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呸呸两下,吐掉了一些泥土渣。
一边吐,我一边看着云若的表情,那表情极为羞恼,双手捏着自己的白棉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人家这是要穿衣服啊!
我赶忙把头扭到一边,云若极快的传了衣服,用眼角余光嗔怪的看着我:“为了省那么几秒时间,含在嘴里多脏。这下好,都喝下去了。”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觉得这数秒的时光特别温馨。
我转过身道:“你还不是一样替我吸毒疗伤,我这算投桃报李了吧?”
云若嘴角微翘:“没有你,我自己一样可以,现在你还不是一样被困在这里,我们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出去。”
云若的话无疑说到了重点,我抬眼看了一下下面的血坑,高占标已经不见了,那血坑之中,一片烟尘,四处都是两眼一抹黑,灰蒙蒙的一大片。
不过我们可以清楚的听到下面有若隐若现的吟唱声和打斗声。
高占标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呵斥声在下面不断的传出,那位族王那肌肉摩擦骨骼的声音同样时不时的传出。
这一刻,整个山洞之中,除了这两个时不时出现的声音,就只剩下了我和云若。
云若轻轻的在我身边靠着,轻声道:“你说,我们能活着出去么?”
这一刻,她已经不像之前的鬼蛊王,只是一个芊芊弱女子。
这样的云若才像一个女人,像一个从天上回到人间的仙女,我见犹怜。
我想要伸手去勾她的肩膀,几次抬手,却又犹豫着放下,主要是我怕伤到她的背部。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动作,云若笑了一下,抬起手把我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这样会舒服一些,我们都这样了,就没必要再计较那些了。”
我欲哭无泪,哪样了?到底哪样了?咱说话别总出歧义好么?
我当然知道云若的意思是我们现在都受重伤了,能选择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会让我们的伤势舒服很多,对于体力恢复也是很有好处的。
我自然也不是想占她便宜,实在是这个地方有点小,我只有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她也只有这样半靠在我身上才能更舒服一些,虽然这个姿势看起来,嗯,放在外面,那肯定比泰坦尼克号中最浪漫的姿势还要浪漫。
我总觉得这样有点,对她的影响不好,可是正如云若所说,都这样了,还计较什么呢?
云若看到我在出神,轻轻的掐了一下我的大腿。
我疼的立刻瞪眼珠子了:“你干嘛,好疼的。”
云若小女人般的剜了我一眼,风情万种的嗔怪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又愣了:“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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