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全部都处于了一种癫狂的状态,捂着脑袋,脚步凌乱的挣扎着,更有甚者,甚至倒地不起,满地打滚。
整个教室内陷入一片混乱。
能靠着凄惨的喊叫声便影响了十几个人的思维,这鬼的怨念也太大了点吧?
杨山美那凄惨,平淡,充满恐怖气息的声调依然在持续升高,我甚至怀疑她已经打破了女高音的极限,犹如一根钢丝扎在我的耳膜中,刺得我生疼。
我看到有人的耳中开始往外流血,我知道,这声音其实是假的,只是鬼在人的感官下制造的一种幻觉。
但是我的这帮同学都是普通人,他们是无法去辨别这到底是真是假,因为他们已经陷入了那种幻觉之中,不能自拔。
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怕是这一屋子人都要被这惨叫声杀害。
可是我该如何去做呢?
整个教室中,现在还处于清醒状态的只有三人,大雄,蒋诗诗,还有我。
大雄和蒋诗诗因为有我的符咒护身,并没有受到这鬼叫声太多的困扰,但是依然脸色发白,不知所措。
我猛然想起爷爷当日在东山渡鬼时所用的渡鬼咒,那是一段佛经。
虽然我至今没能搞明白其中的真意,但是我可以背下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这只鬼度化,但是我必须要试一试,因为这将是几条人命的大事,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默默的感受着胸口的那块羊脂玉带给我的温润气息,一口丹田气沉在胸前,运用爷爷交给过我的运气之法,将那股气从胸部提到喉咙口,然后启齿。
“阿弥陀佛!”
我这一声佛号宣得很大,很响,很震撼。
声如洪钟用来形容这一声佛号显然有些不足,如果非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或许可以用‘炸雷’来形容这声佛号。
对,就是炸雷。
这声佛号犹如一道霹雳,在整个教室中炸开,声声震开了杨山美的惨叫声,震慑了所有人的神经,震散了所有人脑海中的幻觉。
整个教室的人,包括那个站着的杨山美都在这一声佛号之中呆立在了当场。
然后,那个杨山美渐渐的消散,消失无踪。
蒋诗诗和大雄两个人瑟瑟发抖,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王楚倒下了。
曹忠磊喷出一口鲜血,一歪头,栽在了一边。
另外一个同学也倒下了。
接着是第四个,第五个……
所有人都身子萎顿,当场栽倒在地。
尼玛!这都怎么了?难道没被鬼吓死,被我一声佛号给声声震死了?
想到我吼一嗓子吓死这么多人,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身子一歪,自己也瘫软在地。
我滴个妈啊!不会吧?一声佛号而已,没这么大威力吧?
我颤颤巍巍的把手搭在王楚的鼻孔上探了一下。
呃,还有呼吸,貌似是晕了?
我又摸了一下另外一同学的脉门。身为行脚医生,我不但会些渡鬼的三脚猫功夫,号个脉之类的更是从小必练的科目。
靠,这脉象,跳的活力四射,比哥们的脉象还平稳呢,这个也是晕的。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我挨个摸了一圈之后,发现这群人都是被震晕过去的,这才放心下来。
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时候大雄捅了捅我的后背:“欧宁,你好像还忘了什么。”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道:“别动我,累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出事。”
大雄结巴道:“就算现在没出事,马上也要出事了。”
我快烦死他了,从小到大,这小子总在关键时刻给我捅篓子,这次不知道又闹什么。
我恼火的喊道:“出啥事,能出啥事?”
这次不是大雄接话,是蒋诗诗,她用比大雄还结巴的语气道:“她,她,她,她站起来了。”
呃?我顺着蒋诗诗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趴在角落课桌上的那个杨山美缓缓的抬起了头,摇摇摆摆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我森然一笑。
她的眼神呆滞,脸上毫无表情,虽然是在走路,可是却像是没有骨头一般,怎么形容呢?
就跟电视里的那丧尸似的,可是她绝对不是丧尸。
她像个傻子似的对着我咧嘴笑着,那笑容如此诡异,她一步步的向我走来,两只手毫不摆动。
我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一个死了的人,灵魂居然还在躯壳内,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那还能叫死了的人么?
可是刚才所有人都看到了杨山美的身体趴在课桌上,不,或许该说是尸体。
她的尸体趴在课桌上,站在她旁边的,正是她的灵魂。
她的灵魂怨气之重,在我的印象当中,只有那个小死孩可以胜她一筹。
她到底受了多大的冤枉,会冤屈成了凶魂?
我爷爷说过,人不易,鬼也不易,鬼医一门,以善为行,遇鬼应先超度。
我是真的有心度了这凶魂,更何况她还是我的同学,就更应该让她有个好结果,去了地府也会投个好胎。
想到这里,我对着杨山美喊道:“喂,你,是杨山美么?咱们谈谈吧。”
大雄在我身后小声道:“谈谈?你脑子秀逗了吧?跟鬼有什么好谈的,直接打死算完事。”
我瞪了他一眼:“那你去打死她吧,她已经死了,也不差再来一次。”
蒋诗诗在后边猛的拉了一下大雄的衣服,大雄一缩脖子:“谈,谈,能和平解决的,坚决不能动刀动枪的,误伤了我和诗诗就不好了。”
杨山美没有回答我,依然一步步的向我走来……
大爷的,她该不会听不懂人话吧?
第47章 惊险生日宴(十)
鬼者归也,鬼有所归,乃不为厉。
这句话的意思是,鬼了却了心事,去了它该去的地方,才不会成为厉鬼。
成为了厉鬼的鬼,那都是心有心系之事,久久难平才会积郁成疾,化为厉鬼。
用我们鬼医一门的话来说,就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必须化解了鬼的心病,它才能乖乖的去投胎,重新轮回。
既然是病鬼,那它总是有阐述自己病情的方法和能力的。
比如托梦,比如鬼压床,鬼打墙,这都是鬼用来表达自己感情的一种方式。
当然呢,还有更简单的方式,那就是说出来。
所以我不并不认为此时的杨山美说不出来,她是不愿意说,或者说没有碰到能够让她愿意说出话来的人。
鬼的思维其实很简单,它们以强者为尊,以实力说话。
厉鬼认为自己戾气够重,再没有碰到可以收服它的人或者可以打败它的鬼之前,它们是不屑于跟你谈什么条件的。
说白了,在鬼的世界里,是用拳头说话的。
我爷爷之所以受到鬼的敬仰,不是他老人家长得漂亮,而是因为他在那个圈子里名气大,许多鬼都知道阴阳医馆,自然也就不敢去触碰他老人家的虎威,而是以一种交易的方式求他办事。
像我这种练了两天半道术,一张符施展的威力尚且发挥不全的三脚猫,此时此刻在这个鬼的眼里,是根本不值得跟它对话的。
所以它并没有搭理我,而是直接奔着我走来了,它这是要跟我过过招么?
一瞬间,我似乎想起了刘姥爷死时发生的事情,恍若明白了什么,她,不是杨山美。
可以肯定的是,杨山美已经死了,她的尸体此时此刻透出的那股子死气足以证明她已经是一具死尸。
只是我还没搞明白的是,我和大雄进教室的时候,她还活的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尸体?附在她躯壳内的鬼魂又是谁?是它杀了杨山美么?
我对着杨山美喊道:“你,不是杨山美。你是谁,为什么要附在她的尸体上?杨山美的魂魄呢?”
我一连串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
“桀桀桀桀……”
那只鬼发出了一阵尖锐的怪笑声,这声音似乎是个女声,又显得过细,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的感觉,她抬起了两只手臂,直接对着我冲了过来。
我凝重的看着这只附在杨山美身上的鬼,知道不把她打败,她是不会跟我谈任何东西的。
大爷的,既然你非要跟我过过招,那我就先给你点厉害瞧瞧。
嗯,我是先用符咒呢?还是先踏出罡步?或者直接一招鬼医拳过去,干翻她算完事?
从一个专业的角度来讲,这是我第一次正经八百的跟鬼交手。
对付刘姥爷那次我还不懂什么叫道法,道术,纯粹是巧合之下才制住了对方。
对付鬼婴那次我也是属于误打误撞型的。
这一次,是我在练了九年功夫,修了九年道,一切都是在我的自主意识下进行的一场战斗。
可是到了紧要关头,我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白练了,学得太杂了,到了关键时刻,我连先出哪拳,先迈哪只脚都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我这还在犹豫不决呢,人家那鬼直接绕过了我的身子,一晃就来到了大雄和蒋诗诗的面前,两只鬼爪子径直抓向了蒋诗诗。
我靠!这是专拣软柿子捏的架势么?
我有心想要救她,可是此时此刻我居然大脑处于空白状态,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对并不粗壮的胳膊伸向了蒋诗诗。
关键时刻,大雄的身影出现在了蒋诗诗的面前,他虽然脸上带着害怕,但是我看得出,他的眼神坚毅,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大雄!大雄!不!
‘嗤拉!’
我清楚的看到杨山美的指甲划破了大雄的衣裳,直接扎到了他的胸前。
下一刻,我仿佛就要看到她用手把大雄的心脏挖出来的惨厉场景。
“不……”
我痛呼一声,悲痛欲绝。
‘嘭!’
一声闷响,大雄的身子爆出了一道黄光,整个身子向后倒飞而去,直直的撞在了蒋诗诗的身上,把蒋诗诗撞得一个趔趄,抱着大雄躺倒在地。
可怜蒋诗诗这小丫头,没被鬼吓晕,反倒被大雄给撞晕了。
杨山美的身体也随着这声闷响倒飞而出,直直的撞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骨骼断裂的轻响。
一道黑影从杨山美的身体内飘了出来,面带惊骇的看着大雄。
大雄躺在地上哼唧了一声,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扑克牌大小的卡片,咧嘴骂道:“娘咧,幸好老子早有准备,要不然哥们今天就交待在这了,欧宁,你可要给兄弟我报仇啊!”
我原本差点爆炸的脑子被这一幕震得半天没回过味来,一瞬间,一种喜悦感和一种负罪感同时涌上了我的心头。
大雄没死?大雄没死?太好了,他没死。
‘啪’,我抬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梦里那个男人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废物。
我恼火的骂了自己一句,总说别人关键时刻掉链子,你自己还不是一个样?练了几天三脚猫的功夫,平时总是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了不起,这下好了,差点栽在这吧?
万幸中的万幸,幸好把符卡给了大雄,挡了一灾,要不然,你就等着遗憾终生吧!
遗憾终生?是啊!大雄今天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还真就是终生都不能原谅自己。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自己的经验不足造成的,当然,还有此刻站在墙角发呆的那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厉鬼造成的。
此时此刻我望着那个变态厉鬼就有种把它魂飞魄散的想法,
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仇疙瘩,搞得这样一身戾气,非要见人就杀?
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谈么?不知道小爷我是鬼医么?
现在好了,你想跟小爷谈,小爷我也不跟你谈了,因为我真的怒了。
我很后怕,万一刚才大雄真的死了,我怎么办?
我甚至不敢想后果,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用最简单,最快速,最威猛的招数把这只厉鬼干掉。
所以,刹那间,我选择了踏罡步,双臂伸展,那套练了九年的古怪动作不由自主的再次施展开来。
这是一种本能,九年了,我学了很多东西,但是当我真正的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动用的能力,竟然是这套从神秘男人那里偷师来的古怪动作。
仿佛感受到了我身上带来的危险感,一直低着头的那只鬼身后居然冒出了一大团的黑气,那黑气慢慢旋转,就像一把电风扇的扇页一样旋转,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漩涡。
这是?我猛然想起爷爷曾说过的一句话。
“黑气盈盈,鬼差过境。”
第48章 惊险生日宴(十一)
黑气盈盈,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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