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布突然随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开始一上一下的震颤。
随着那震颤之声的,是头上不断倾泻的砂石和水流。
我眉头微皱,快步走到那红布前,一抬手,掀开了那红布,映入我眼帘的,居然是一口棺材!
小小的棺材不过有手臂长短,两掌宽的幅度。
那棺材盖子上是缠着横三竖三的三条墨线,随着‘噗通,噗通’的声音响起,那棺材盖子在棺材上不停的起落着,似乎有一种随时蹦跳出来的感觉。
我不知道这棺材里放的是什么东西,它给我一种很邪恶的感觉。
可是我现在没的选择。
我必须在第一时间内找到白曦雅的灵壳,然后消灭它,因为上面的云韵时刻处在危险之中。
而这个山洞内,除了这个诡异的棺材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够让我注意。
我掏出了辟邪小金刀,轻轻的划开了那些墨线,猛的掀开了那小小的棺材盖。
出现在我眼前的,居然是一颗心脏!
鲜红鲜红的心脏,在那不停的跳动着,发出‘噗通,噗通’的声音。
那心脏似乎是活的,在我掀开棺材盖的一刹那,我感觉自己好像迷失了一般。
我进入到了一个梦幻之中一样,我身不由己的变成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穿着一双白布鞋,不受控制的轻轻拉开了一扇门,发现了屋子里一名高大的男人在看电视,一名温柔的女人在做着饭菜。
“你们是?”
我开口问出来的时候,那句话居然变成了:“爸爸!”
我下意识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思绪,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我已经迷失了。
因为那个男人转过头,对我轻笑道:“小雅,什么事啊?”
“我们周末去游乐场怎么样?”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我的意识里并不是这样表现的。
可是我就这样去说了。
我突然明白了,我现在是白曦雅!
那男人起身,刮了我的鼻子一下道:“好,周末带你去游乐场。”
而那位女人则是温柔的一笑:“调皮。”
然而这场游乐场我终究是没有去成,眨眼间我就长大了,变得亭亭玉立,那位父亲每每看到我都是很慈爱的刮一下我的鼻子。
而那位母亲依旧是很温柔的笑着。
突然,我从楼上摔了下来,那位父亲背着我跑出了小区,打了个车直奔医院,结果路上车太多,堵车了。
我看到他着急的把我背起,一路狂奔,我在他的脑后头发中发现了一根白发,在他的侧脸上看到了汗滴的滑落,在他的眼角处看到了岁月的痕迹。
一瞬间,我好像感觉到自己的情感再次失控了。
我抓起了自己的衣袖,在他那满是汗珠的脸颊上擦了一下,然后轻声道:“爸,我没事。”
男人微微偏着头:“好闺女,不怕,爸不累,马上就把你送到医院啊,你再忍耐一会,爸爸的女儿是最棒的!”
我感觉鼻子酸酸的,眼睛有些湿润。
尤其是当那个温柔的女人满脸惊慌的跑进病房时,看到她因为紧张,光着一只脚踩着冰冷的地面时,看到她眼中流出热泪,身上满是泥土,带着温柔的情感抚摸我的伤腿时,那种想哭的感觉再也控制不住,终于是流下了热泪。
那女人却揉着脚脖子笑道:“妈没事,不过是路上崴脚了,摔了一跤而已。”
我看着她红肿的像个包子一样的脚脖,这哪里是简单的摔了一跤,这比我的伤也差不到哪里啊!
“妈,我错了,我再也不顽皮了。”
我低头对她认错,她爱怜的摸着我的头:“你没事就好!”
画面再次一转,我顿时清醒过来,我看着那颗血红的心脏,它似乎跳跃的更加有节奏感了。
在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我经历了白曦雅的童年和少女时代。
我抹了一下眼角,一滴泪已经滑下。
第427章 水下灵壳(五)
这是一个很温馨的经历,甚至后面还有更温情的画面在向我招手,可是我生生掐断了自己的思绪。
太可怕了!这颗鲜活的心脏实在是太可怕了!
它居然可以最快的速度侵入你的脑海中,让你设身处地的把思绪转移,甚至会根据你的情感来改变你的想法,让你迷失!
不可否认,刚才的那一切是那么的美好,那种父女间的情感,那种母女间的情感,那种深情的流露是最容易打动我的,所以这颗邪恶的心脏,利用了我情感上的弱点,控制了我的思维。
以至于我现在看着这颗心脏,想到的,居然是白曦雅的童年和少女时代,居然是她的父母,居然让我原本稳定的手开始颤抖,让我不忍心下手。
但是我还是忍痛掐断了自己思绪,咬紧牙关,把手中的辟邪小金刀狠狠的扎在了那颗血红的心脏上。
‘嗤……’
辟邪金刀的钉入,让那颗血红的心脏发生了变化,原本鲜活的心脏冒出了大团的黑气,迅速的萎缩起来。
我听到了一长串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声音有些破损的意味,沙哑难听,好像撕裂的破锣声一般。
黑气散尽,辟邪金刀所插出的伤口上,大量粉红色的血液流散出来,沁满了小小的棺材底部,把那下面的一层白色的灰粉沁湿了,凝固了。
那颗心脏越缩越小,渐渐的缩成了拳头大的一团,鲜活的心肌枯萎,变成了类似于石块一样的标本,把我的辟邪小金刀夹得紧紧的,它似乎还没有死透,还有一丝余气的样子。
“你,你怎么会这么快苏醒?”
我眼角含着泪花:“因为我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而你,是一个心理扭曲的鬼。你可以迷幻我的思维,却根本不可能知道一个真正的人不但拥有爱情,他还应该拥有亲情和友情。
一个女孩如果为了一种情感要死要活,那绝对不是亲情和友情,只有爱情。
你就是为了那个你自认为值得的爱情献身的人,但是你不知道你那所谓的爱情是扭曲的。
你从没考虑过如果你不在了,你父母是什么感受,你只是凭着脑子一热就冲动的跟着你所谓的爱情一起去付出了,你想过你的亲情去哪里了么?
你想过那个在你摔坏腿之后还咬牙背着你去医院的父亲么?
你想过因为你出事把自己脚脖子崴得跟包子一样的母亲么?
你没有想过,你只是单纯的摸到了我细腻感情的某一点,以为这样可以控制我的思想,由此可见你的感情世界多么的空洞。
为了让你那卑微的爱情得到认同,你连和你同窗两年的好友都欺骗,你为了维护你自己最后的那点小小自尊,居然敢撒弥天大谎,你知道你自己有多么可笑么?
你不过是抱着一个自己都不敢承认是谎言的承若在这里做着鬼梦,你以为你真的成功化为凶煞就可以和季泯德在一起了么?
就你这样的,只会再次成为他利用的工具,爱情?你那也叫爱情?我呸!”
我毫不留情的对白曦雅训斥着。
那颗心脏上还在缓缓的流动着最后的血丝,在我的训斥下明显又缩小了一圈:“你,你懂什么,你一看就是没有恋爱过的小屁孩,你根本没有享受过所谓真正的爱情,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哪里知道爱一个人的真正意义?你不过是个绝情的人罢了!”
我眼睛微眯,手中的金刀狠狠的一绞:“我尊重爱情,但至少我不会爱一个禽兽不如的人。”
“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他!我要杀了你!啊!”
随着那心脏发出一声空洞的呐喊,我看到那心脏居然四分五裂,一道血箭从那碎裂的心脏中喷薄而出,瞬间在空中爆裂,很快的编制成了一片雨幕,向我喷来。
这一刻,我感觉到了那雨幕中蕴含的邪恶能量,这是她最后的一击,心头血。
人的心头血是整个人身上阳血最强的存在,比起舌尖血还要强大无数倍。
可是鬼类的心头血同样是鬼类最强的血气存在,对任何事物的腐蚀性都是莫大的,堪比化学药剂的存在。
这大片的雨幕已经足够让我的身体千疮百孔,死的连渣都不剩。
可是我却躲不掉了。
我勉强能做到的,只有收回自己的手臂,然后抱住我的脑袋,静等着那雨幕的降临。
糙,这个时候我居然想着抱脑袋,难不成我也跟大雄一样有臭美的特性?
我尽量让自己的身子向后靠,以求自己能够捡回一条小命。
我的耳边不断的响起泥沙落下的声音和水流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冲击,只是感觉身体好像撞在了墙上。
待我等了一会,耳边除了水流声之外已经听不到其他声音的时候,我从胳膊后抬起了脑袋。
我没死?
不可能啊!我抬头看了看这不大的山洞,头上那个洞依然不断的往下流动着水流,水面已经淹没了我的脚面,而那一片血幕却打在了洞壁上,猩红的血红色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恐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明明看到那片血幕向我喷射过来,怎么会转了向?
而且很明显,这道血箭的速度慢了许多,按照我的想法,这股冲击力完全可以穿透我的身躯,即使是打在这洞壁之上,也足够腐蚀掉一部分石块。
可是它明显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只是简单的一些血色,毫无腐蚀的痕迹。
死里逃生的感觉虽然好,但是此时已经容不得我过多思考,我看了一眼头顶那个洞口,流水越来越急的灌进了洞口,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个坑洞就会被填满,我必须抓紧离开。
至于上面的云韵,白曦雅的灵壳已经被我破坏了,想来那皮包石头的怪物也失去了生命。
我看了一眼那个可以容纳一个人过去的黑暗通道,虽然不知道这里会通向哪里,可是我必须试一试。
想来季泯德挖了这个坑洞,总不至于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我一咬牙,钻进了那条通道之中。
第428章 竟然是这里
沿着通道一路摩挲着前行,幸好这里面没有岔路口,而且是斜向上的一条通道,后边的水流虽然越来越多,但是想追上我,还是不太可能。
这条小路内没有血气,没有老鼠,没有肮脏的垃圾,甚至可以用很干净来形容。
我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跑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即便如此,我也足足跑了近两个钟头。
他大爷的,这条路怎么这么长?两个钟头,按照我的速度,都够从城南跑到城北了,我甚至一度想过放弃回头的想法,可是看着身后不断上涨的水势,我觉得还是向前跑比较妥帖一些。
等跑到这条路尽头的时候,我看到了前方是一面山体,泥土,堵得死死的,顿时让我有些失望。
可是头顶似乎有些湿润,我伸手扣了一下头顶的泥土,怎么麻麻赖赖的,我手指轻叩,那些东西粘在我的手上,有些微的刺痛感,我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发现那不是泥土,而是锈迹。
锈迹?
我拿着短剑敲了敲头顶,是块铁板!而且听声音,居然是空的!
空的!
我用手挨着排的摸了过去,没有发现有凸出的边缘之类的形状。
难不成……
我把短剑和金刀都装好,双手顶住那满是铁锈的铁板,猛的向上一推。
吱嘎!
我居然真的推动了!
咬紧牙关,我再次使劲,‘啪嗒’一声响,铁板被我推到了一边,上面立刻传过来一股子刺鼻的气味和一阵尖叫声。
这股子刺鼻的气味我太熟悉了,现在闻到它就想吐,没错,就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这特么是哪里?怎么会有福尔马林的味道?
我顺着那坑洞探出头去,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一双光秃秃的脚丫子!
我滴个妈!这么突兀的出现一双脚丫子,饶是我也吓了一跳。
不过我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这里莫不是?
我纵身一跃,跳出了坑洞,再一看,这特么不就是宁大附属医学院的停尸间么?
而我所处的这个位置,正是那天童楠被盖在下面的那个洗尸池!
打从上次出事后,这里就被某些人秘密处理过一次,所以这洗尸池是干净的,还好没有往里面注水,更没有注入福尔马林,不然我就麻烦了。
季泯德居然把这个坑洞开在了这里,也真是用心良苦,只是他不过是这两年来实习的,居然弄了这么大个坑洞,医学院就没人知道么?
我又想到了那个神秘的黑衣守门老头,想来季泯德刚来到这里,就拿到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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