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12楼看看啊。”
莫末走楼梯上楼,见9楼10楼11楼三层都敞开着大门,闹哄哄地趁着雨水多大扫除顺便储水,不由心情大好。果然不管网上悲观的气氛多么浓重,在现实生活中,至少在她身边,大家还是努力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即使前途未卜,即使生活艰难困苦,坚韧不拔的人总能苦中作乐,坚定不移地活下去。
12楼也是一副繁忙的景象。爷爷奶奶大伯史爸莫爸挥着锄头锄草,史逸辰和史妈跟在后面浇水。几个孩子也没闲着,正在草地里捉虫呢。特别是乐乐,小家伙身后跟着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黑色大公鸡,他刚捉到一只,后面的大家伙就已经大张着尖锐的喙等投喂了,那傲娇劲儿跟它霸气的外表一点都不相符。
“小黑,不许欺负你媳妇儿!”见刚刚还一副“宝宝还小,宝宝要喂喂”的黑公鸡转过头就去啄企图蹭过来讨虫子吃的花母鸡,啄得花母鸡掉了好几根羽毛,咯咯叫着逃跑了,乐乐无奈地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宝贝进行思想教育。
“咕咕……”小黑上前蹭了蹭小“妈妈”,继续昂着头等投喂。(未完待续。)
第一八○章(完)
第一八○章
莫末跟孩子们一起在菜地里捉了会儿虫,将一群胃口不小的公鸡母鸡喂得饱饱的,才跟长辈们一起下了楼。
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楼道里已经被擦洗得干干净净了,一家人怕弄脏了还没干透的地面,索性乘电梯直接回了8楼。
妈妈和大伯娘已经做好了中饭,莫末帮忙摆了下桌儿,就能直接开饭了。
席间说起昨日出城狩猎的事儿,没想到还真被网友给猜着了,永安这回真的出了点儿事。
“浑身麻痹?持续了多长时间?有没有啥后遗症?”大伯娘是学医的,可对药学也有所涉猎,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大概三个多小时吧,宋哥一出事我们就往回赶了,可路上不好走,我们回了城立刻赶去了医院,只是还没等医生商量出解毒方案,宋哥就慢慢能动弹了。他不想在医院呆着,被医生抽了点儿血就跟我们一起回来了,今早我去看了下,已经差不多恢复正常了……”
莫末一听顿时就大松了口气,大家又是队友又是邻居,相处了这么久,都有感情了,谁要是真出了事,大家肯定都不好受。只是,这回运气好,算是有惊无险,可以后呢?就算史逸辰是开了金手指的人,也没办法护住所有人吧?
想到这儿,莫末心里有些不好受。
这次暴雨不仅来得凶猛突然,持续时间还特别长。最初几天,大家都挺淡定,甚至还为省下一笔水费而暗暗高兴呢。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看着雨势一点都不见小,人们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莫末他们楼栋一楼大厅已经灌入了不少雨水,得亏训练室特地加高过,才没有再度被淹。只是,若是暴雨不停,估计用不了几天,水很快就会漫过台阶涌入屋内。
接连在家工作了几天,终于到周末了。莫末一早就跟何慧、苏焕几个下了楼,准备去帮忙把一楼幼儿园里的东西搬到楼上去。
“这水位上涨也忒快了,昨晚我下来溜达的时候才到第三个台阶呢!”看水位已经快升到第五个台阶了,莫末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也明白一直拖着不愿意将幼儿园往楼上搬的穆园长为啥松口了。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几天幼儿园就得被水淹了吧?
桌椅,玩具,书架,书籍,储物箱……别看整个幼儿园就那么十来个孩子,东西却是不少。好在来帮忙的人多,女人们整理打包,男人们出力往楼上扛,相互配合着效率倒也不低,一个多小时就搞定了。
没了充满童趣的家具,屋子顿时变得清冷又空旷。莫末跟朋友们站在窗边,望着声势浩大的雨幕发愁。
乌压压的阴云似乎在不断压缩天与地的距离,让人无端觉着沉郁压抑。紧闭的窗户也挡不住肆虐的凄风冷雨,硕大的雨滴噼噼啪啪地敲打着窗户,仿佛索命的恶鬼,一声声听得人惊心动魄。
“这见鬼的暴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没人回答苏焕不耐烦的抱怨。连天气预报都没办法给出准确答案,他们又能说些什么呢?
外面空无一人,大家站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那让人心慌的景象,脚步沉重地上了楼。前几天外面还有些人气,不少胆子大的还想要撞撞运气看能不能搞条鱼打打牙祭。可接连下了这么多天雨,小区里水位越来越高,有些地方甚至能漫过成年人的胸了。再加上最近新闻上爆出的变异水蛇、变异鱼等伤人事件,据说小区里也有好几个中了招儿,哪还有人敢出门?
煎熬的一周过去了,雨依然没停。
这两天,充斥在网络上的诅咒谩骂少了很多,人们似乎已经认命了,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连骂都懒得骂了。
网络上一下子清净了不少,莫末却直觉不妙。就好像暴风雨的前夜,宁静中隐藏着绝望和疯狂。
在警报声响彻整栋楼的那一刻,莫末有种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的感觉。她知道要出事儿,恐怕奶奶几个也都有预感,这几天孩子看得格外紧,连家里的大门都不让出。史逸辰、大伯和爸爸他们也是,大多数时间都守着孩子们,即使常规电路已经中断,为了不消耗之前太阳能存储的电量,家里连电视都尽量少开,他们宁愿干坐在客厅打盹儿,也不愿出门。
这一次,莫末依然留守家中。
嚣张的叫骂声夹杂着雨声,透过敞开的阳台窗户,清晰地传入了家人们的耳中。
“……他们住豪宅,存粮堆满了整个屋子,都是人,凭什么咱就得挨饿受冻……”
“……反正早晚都要死,老子死也要当个饱死鬼!”
“……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轰隆”一声惊雷之后,叫嚣声渐渐被厮打哀叫所取代。莫末紧握着手中的刀,又想起了那一片无声无息的尸体和他们身下鲜红的血。
此时,楼下清澈的水已经变成刺眼的红色了吧?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家人,他们只能拿起手里的刀,挥向同类。
“新闻里不是说征府要发救济粮吗?他们,他们为啥……”老太太紧紧搂着两个曾孙,红着眼怔怔地念叨着。
谁知道呢?也许疯了吧!
“太奶不怕,皮皮保护你!”
“还有乐乐,乐乐以后不挑食了,长得壮壮的,打跑那些坏人!”
“小宝,小宝也保护太奶……”
清脆的童声打破了屋里的沉寂和压抑,让女人们冰冷的心渐渐有了一丝暖意。孩子们如此幼小稚嫩,尚且心中充满了无畏和勇气,她们作为大人,怎能因为几个疯子而心灰意冷?
莫末看着长辈们坚毅的神色,握紧手中的刀,目光越发坚定了。
有挚爱的家人做后盾,无论未来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她都会勇敢地走下去。
况且,她还有爱人。那个身怀异宝依然不离不弃,明明可选择一飞冲天,却甘愿蛰伏起来,陪她过平凡生活的爱人!(未完待续。)
番外 后来
番外后来
那充满着鲜血、哀叫,令无数人丢了性命的一夜,被后来的人们认为是人类迈入新世界的转折点,并称之为“血夜”。从此以后,人们似乎一下子完成了蜕变,不再迷茫踌躇,不再心存奢望,不再异想天开地希冀世界恢复正常。
而亲身经历过那一夜的人们,深深印刻在他们心底深处的,除了孤注一掷的勇气,只有无尽的恐惧、绝望,和一生无法抹除的噩梦。
那夜过后,又经历了接连好几日的混乱和震荡,才平静下来。半个月后,雨停水退,人们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只是,重新走出家门,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世界再次大变样了。
要说以前稍稍自欺欺人一下,还能骗自己说什么都没发生,而如今,变化大的连欺骗自己都没有说服力了。
荒芜颓败的街道,心事重重的行人……往日还算热闹的城市似乎一下子变空了,没了喧闹,没了吵嚷,甚至没了人气。
然而,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半年后,人们已经很少想起那夜死去的亲人了;一年后,越来越多的人出城搏杀,他们忙着提升自己,忙着为生存而奔波,连有关“未来”这样奢侈矫情的话题都没精力去想了;三年后,人们彻底适应了新世界的新规则,紧张慎重而又游刃有余地生活着,如曾经为了孩子、房子和车子而日复一日忙碌一样,这时的他们也找到了各自的位置和目标,并为之奋斗。
十年后,城市里的很多部门机构都在各方势力的角逐中消失了,被各方拉拢并打压的狩猎局,却因为全国遍地开花狩猎团的存在,一直坚挺地矗立着。只是,随着各狩猎团的强势崛起,狩猎局也不复往日的“单纯”。至少原本背后站着军方或征府势力的几位领导相继离开,取而代之上位的,则几乎都是各大型狩猎团推上去的代言人。
于是,原本统帅各狩猎团的狩猎局,成了各狩猎团实力角逐的工具。
十年的时间,永安依然稳坐“华国第一大狩猎团”的宝座。有它做后盾,莫末不仅没在激流中被人秒成渣渣,反而更进一步,等王主任到了年纪退休之后,一举升任宣传部主任。
莫末没什么野心,不过作为宣传部主任,而且连几位局长、副局长都轻易动不了,她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意味着她有了一定的话语权,有了足够的自由空间去利用自己大学四年所学的知识推动社会向前发展,而不必受制他人,成为某一方势力谋取私利的工具。
到这时,莫末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虚度,找到了自己工作的价值。
彼时,狩猎世界已经成为世界各国人民普遍认同的“第二世界”,有些人甚至独辟蹊径,在这个第二世界里找到了自己感兴趣并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而那位总让人记不住脸的“主持人”,还依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上山下海,探幽索秘,满世界地流浪着。
莫末曾问过史逸辰:“他准备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吗?”
“也许吧。”史逸辰不太确定地回答说。
“总有一天会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吧?他烦了咋办?”莫末总担心那个蓝会一言不合******。
“大概会冲出银河系,去外星系看看吧~”
莫末:……哈?
“放心,他还没深入探索过占咱们地球大半面积的深海区域,离他厌倦地球还要很久很久呢!”
“那,咱们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史逸辰笑而不语。
很多年后,莫末知道了答案。
他们的肉身活不到那个时候,但魂体能啊!恐怕那个死去的开荒者也不知道,被他视为秘密武器的蓝,实际上早已超脱了那个世界一般意义上的智能人,他最杰出的成就从来不是武器,而是令无数科学家耗尽一生都没办法寸进半步的,实体灵体分离技术!
所以,等四个孩子也垂垂老矣与世长辞时,等了他们几十年的亲人们拉上他们陪蓝又流浪了数十年,才悄无声息地真正离开这个世界,跟蓝一起踏上了新的征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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