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杨止住了泪水,看着洁白的墙壁,想到飞机上阿冲对他说的那段话。
“过个普通人的生活……”
经历了数次残酷的斗争,见识了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和刀光剑影,目睹了一场场生死离别之后,梓杨突然怀念起以前那种无忧无虑、无牵无挂的学生生活。
虽然那时候穷困平凡,但是起码能心安理得,晚上能睡得着觉,也没有那么多噩梦,不用面对无处不在的危险和焦虑。
可是经过这一切之后,自己还能回到过去吗?
现在,他们被困在这方二三十米的空间内,行动毫无自由,未来到底会怎样?根本不在自己的掌握中。
自从到达这处秘密基地后,一连串的诡异遭遇让梓杨相信,苏醒跟信号旗之间的交易可能出了问题。
不知道他们别带去哪里了,现在苏睿他们肯定在设法沟通、斡旋吧?
苏睿肯定不会放弃自己的。
……
两人在病房里又呆了几天,他们终究没能出门一步。
这个病房里除了两张床和一个卫生间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设施,
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没有电脑,没有书籍……什么都没有。
虽然缺乏娱乐设施,但是在安全方面,这个病房倒是最高级别的除了一扇门之外,连个窗户都没有,电灯是用铁丝网罩着的,马桶是钢制的,床柜也都是钢铁铸连在一起,连淋浴杆也是埋在墙壁里。
已经记不清来这里有几天了,
虽然墙上挂着钟表,但是在这个枯燥单调狭小的空间里呆的久了,时间对他们已经失去了意义。
门口的卫兵还在,每天的水果、饭菜都是从铁门的窗口里递进来,吃完的垃圾堆在盘中送出去。梓杨跟老王的吃喝拉撒睡全部都在这间小小的密室里。
那个金发美女护士来过之后,再也没人来拜访过他们。
不用别人提醒,他们也知道,自己被囚禁在这里了。
“唉,没想到坐牢这么难受,整天闷在号子里,老子都要长蘑菇了,你说他们怎么也不带我们出去放风啊?就算让我出去干活儿也行啊!”
老王对着天花板说道。
老王快要疯掉了。
梓杨忧郁的像是一匹马,整天整夜地不说话,老王只能对着肥皂自言自语。
在老王即将疯掉的第六天,终于有人来“看”他们了。
门口一阵哗啦啦的钥匙声,一个陌生的女护士给他们送进来两套衣服,老王看着她眼睛都直了。
你还别说,穿制服的女人就是漂亮尤其是老毛子这种要身高有身高,要条段有条段的种族。
在被囚禁了将近一个多星期之后,别说是看美女了,老王看母猪都是双眼皮儿的了。
“姑娘,会说中文吗?聊两句呗!”
护士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把衣物放下之后转身走了。
“老李,他们该不会要对咱们动手了吧?”
老王摸着下巴,看着整整齐齐放在床上的衣物,心里踌躇着到底该不该穿。
梓杨面无表情地把衣服换好,躺在床上默不作声。
这几天他除了吃就是睡,其他时间就是盯着墙角发呆,像是精神病院里表现良好的模范病人。
要不是前几天晚上唱信天游飙歌被梓杨踢了一脚,老王都担心他是不是入了魔怔了。
两人换好衣服之后,坐在床上忐忑不安地等着,过了一会儿,外面又是哗哗的钥匙声响,两个带着面具的蒙面大汉走了进来,看着胸前端着冲锋枪的两个信号旗士兵,老王不由自主地磕巴起来:“你、你们想干嘛?我、我要见你们领导!”
“戴上。”一个士兵把两个黑头套扔在床上。
“不戴!”老王迎着他的目光挺起了胸膛。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那个信号旗特种兵冷冷地说道:“你有两个选择,戴上头套,跟我们走;我把你打晕,给你戴上头套……”
“好!不用说了!”老王伸手制止住他说下去,“我戴!”
梓杨跟老王两人带上头套,眼前立刻一片漆黑。
黑暗中那个信号旗特种兵冷冷地说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摘下来,也不许偷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梓杨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抓住,不由自主地跟他走了起来。
老王在后面嘀咕道:“轻点儿,你抓到我肉了你推我干嘛?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要跟你们领导投诉你!”
两人在黑暗中走了几分钟的样子,梓杨突然感到皮肤上一阵冷风吹过他们到室外了。
在两名特种兵的“挟持”下,梓杨跟老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耳中隐隐传来直升机螺旋桨旋转的呼呼声。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梓杨感到一股巨大的风压吹在自己身上。
“把头低下!”一只大手按在自己的头上,梓杨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踉跄着走上了直升机。
“坐好!”那个生硬的声音命令道。
梓杨坐在座位上,感觉有人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然后那个粗壮的特种兵一腚坐在自己的身旁。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其他人呢?梓杨心中无数个问号。
“老李?”
对面的老王张口喊道,看来他也是处在懵逼状态中。
“在呢。”
梓杨回答道。
“闭嘴!”
身旁的士兵低吼道。
直升机一抖,他们升空了。
第三七六章:秘密押送
直升机轰鸣着飞行,老王蒙头坐在那里,想到梓杨之前描述的特工组织有多么黑暗残忍,忍不住浑身发抖,脑子里思绪万千:
这是要干嘛呢?要把我拉出去秘密处决吗?
可是为啥要乘直升机呢?多费油啊!随便找个地儿脑袋上来一枪扔沟里不就完了么?
飞了2、3个小时之后,直升机终于开始缓缓地下降了。
刚一落地,旁边的士兵就推了老王一把。
“走!”
老王和梓杨被士兵押着走下直升机。感觉一阵劲风吹过,直升机掉头飞走了。
老王心里一紧张,忍不住开口问道:“军爷,这是哪里啊?”
“站好!”
士兵厉声地说道,老王一哆嗦,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到刑场了!
“你、你们终于要动手了吗?”老王痛苦地悲鸣着。
士兵不说话,老王紧张地听着周围的声音,自己的脑袋被蒙着,两眼一抹黑,他完全不清楚身边的状况。
在日升堡目睹了这些信号旗特种兵的心狠手辣之后,他也不敢不听话,万一惹人家生气了给自己来一梭子多划不来估计人家在瞄他脑袋呢。
然而,等了五分钟都没有开枪的迹象。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停在众人的身旁,士兵一推他,“上车。”
“等一下!”老王突然大喊一声,两只脚像是生根了一般钉在地上。
“干什么!”士兵厉声喝道。
梓杨心中一惊,这呆子恐怕要闹事。正想开口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
“报告军爷,我要撒尿!”老王战战兢兢地说道。
“哼。”士兵冷哼一声,犹豫了几秒之后说道:“两只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头罩不准摘下来!”
“那你躲远点,别被我尿身上,老子鸡吉上可没长眼睛!”老王一边解裤子一边嘟囔道。
那个士兵嫌弃地走开两步,老王拉开裤子,哗地一声,洪水倾泻而下。
这家伙撒个尿也不老实,竟然开始在地上扫射了起来。
旁边的信号旗士兵用俄语咕哝了一句,估计是在问候老王的父母家人。
“报告!”梓杨突然张口说道。
“嗯?”
“我、我也要撒尿!”
……
梓杨刚解开裤子,就听旁边哗哗地两声粗壮的水柱呲地的声音看起来两位信号旗士兵也憋不住了。
不一会儿,小小的一方土地上就散发出一股浓重的骚气。
解决完生理需求之后,两人被押上了汽车。开始漫长而又颠簸的旅程。
梓杨虽然眼不能视物,但是凭感觉,这应该是一辆厢式货车。
在车上颠簸了几个小时之后,梓杨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听旁边的老王在那叫嚷。
“报告,要喝水。”
“报告,肚子饿。”
旁边的士兵在低声地嘟囔,看起来又在骂人了。
梓杨听到匕首出鞘的声音,心中一凛,是不是老王把他们惹急了,要开始捅人了?
突然觉得嘴上一凉,面罩被割开了一个口子,一个矿泉水瓶子塞进自己嘴里。
梓杨盛意难却,艰难地喝了几口,矿泉水瓶子被抽走,随即一块巧克力又不由分说地塞了进来。
就这么被强硬地又塞又灌之后,梓杨终于“满意”地住了嘴。
旁边的老王还在嚷嚷:“报告,我还要。”
汽车还在飞驰,感觉得出现在的路已经很平坦了,但是司机开得飞快,所以还是有些颠簸。
开了几个小时了?这是要去哪里?
梓杨也不知道。不过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士兵并不是要处决他们,否则,他们早就对老王动手了。
这家伙作的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又是挠痒痒,又是掰指节,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士兵聊天,问人家有没有女朋友!
好在这些士兵经过严格的训练,忍受力超强,没有理会老王的搭讪。
这一路一直又开了十多个小时,中间还停了一次车,休息了几分钟,众人纷纷下车活动下筋骨,抽烟的抽烟,拉尿的拉尿,老王还来了泡大的,拉完之后还恬不知耻地问人家要卫生纸。
上车之后,老王故意一腚坐在梓杨旁边之前两人一直是被分开的。
这行为已经很出格了,梓杨都被吓了一跳。
好在士兵倒也没说什么,汽车又隆隆地开动了。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老王在梓杨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梓杨一愣,这个呆子,自己被蒙着脸难道就以为别人听不到了吗?人家就在对面坐着呢!
“不知道!”梓杨没好气地说道,希望老王能自觉地结束这个话题,不要再跟自己说话了。
“我刚才大便的时候,用手指摸了摸脚下的土地……你知道怎么着?”老王神秘兮兮地说道。
梓杨一惊:“发现什么了?”
“没有,差点摸到屎。”
“哈哈哈!”两个士兵夸张地大笑起来。
“嘿嘿嘿……”老王也咧嘴笑了起来。唯独梓杨被气得不轻。
被老王这么一搅和,车厢里的紧张气氛突然放松了下来。
虽然看押他们的士兵还是难得开口说句话,但起码老王要吃要喝的时候能偶尔地满足他了。
梓杨突然想起在看美剧的时候看过一个段子:“当你面对无情杀手的时候,不断地喊自己的名字,提醒对面你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这样可以唤起他心中的人性,在对你下手的时候会轻一点……”
他突然觉得,老王这一路的造作并不是毫无目的。
或许这家伙并不是看上去那么蠢。
车子又开了几个小时,漫长的旅程似乎远远没有结束,中途他们又换了一辆更小的车子。
老王虽然用自己的逗比气质让特种兵们放弃了警惕,但是不管他再怎么套路,对方就是不透露一点关于这次旅程的信息。
经过几十个小时的颠簸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汽车停了,士兵将两个人赶下车,先前一直跟他们说话的人在背后冷冷地说道:“你们自由了。”
说着把蒙在两人头上的黑布套摘掉。
梓杨猛地一睁眼,本来以为阳光刺眼,没想到只看到周围黑乎乎的一片原来此时已经是深夜。
老王转身,看着对方惊讶地问道:“什么意思?你、你把我们放了?”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我只能护送你们到这里了。”
这个身材高大的特种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便装,但还是戴着一个黑色的头套。
“护送?你、你们不是来弄死我们的?”
魁梧的蒙面人看着他摇了摇头,碧蓝色的眼睛里孕育着一丝笑意:“再见可爱的小伙子!”
说着转头跟另外一个人踏上了越野车。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老王张口喊道。
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叫契科夫。”
“契科夫……”老王望着越野车消失的背影,嘴里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突然回过味儿来:
“妈的,俄罗斯有几千万人叫契科夫!”
梓杨裹紧衣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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