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希看着阿冲摇头晃脑地说道:“大师兄,你作为首席弟子,格局也不怎么高啊?师父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殚精竭虑,你不想着助他老人家一臂之力,竟然还跟外人联手对付他!”
阿冲不理他,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教授要“处理”他,想必已经编好一套无懈可击的说辞。
陈瑞希在屋里慢慢踱着步,洋洋自得地说道:“说实话,师父待咱们不薄,每个弟子都给传授了一身惊人的技艺。没遇到师父以前,我就是个自大无知的山村小子,跟那些愚昧的村民差不多。但是遇到师父以后,师父带我领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别嗦了,赶快解决了他!”宋青梧大口喘息着说道。这个陈瑞希一招占了先机,却迟迟不动手,反而得意洋洋地在这里显摆,无疑是给了阿冲喘息的时机。
这个陈瑞希显然不了解阿冲的厉害。
“哼!”
陈瑞希鼻子里冒出一股冷气,不屑地说道:“二师兄,你见过猫捉老鼠吗?高明的猎人从来不急着解决垂死的猎物!欣赏猎物挣扎的过程才是狩猎最大的享受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
宋青梧脸色铁青,紧紧咬住嘴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阿冲这一脚虽然不至于让他当场毙命,但是内脏受损,时间长了也有生命危险。这个陈瑞希如此浪费时间,显然没有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陈瑞希看着宋青梧摇了摇头,转身对阿冲说道:“大师兄,说实话我对你有点失望。他们都说你是具有龙纹身的男人,天赋超群,连师父都说你这样的人百年难得一遇,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啧啧啧。”
阿冲阴着脸不说话,受了伤的胳膊仍旧是抬不起来。
“嘿嘿嘿嘿,想必你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输给我吧?”
陈瑞希缓缓地撸起袖子,整条右胳膊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刀口,创痕里透出紫红色的微光,像是一道道荧光在隐隐流动。
陈瑞希轻佻地说道:“看到没?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会噬魂术,我也会哦。”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骨骼惊奇、天赋异禀,看来我陈瑞希也不是凡人。你学会噬魂术用了多少年?我只用了一年不到而已,怎么样,厉害吧?”
陈瑞希得意的表情中却隐含着一种莫名地痛苦,为了获得这个超能力他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忍受了多少苦楚,或许只有自己才知道。
阿冲面带怜悯地看着他:“这样做值得吗?教授没有告诉你噬魂术的副作用?”
陈瑞希撇了撇嘴,“这点苦楚算什么,我陈瑞希生来卑微,一辈子被人瞧不起,只要能让我出人头地,就算把这条胳膊全都砍了又能怎样?
再说,我已经学会了控制阴魂反噬之法。不过你跟我不一样,你这种痛苦是天生的,没法控制的,对吧?”
陈瑞希邪邪地笑了起来,“大师兄,你是师父座下最得意的弟子,自小就获得了千年阴魂的加持,阴阳臂天下无敌。现在我的麒麟臂成了克制你阴阳臂的利器,恐怕大师兄这个称号,就要易主了吧?
“未必!”阿冲冷冷地说道,精壮的上身突然肌肉隆起,胳膊上瞬间紫气大盛。
调息了半天之后,他的阴阳臂终于又可以发功了。
陈瑞希神色一凛,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胳膊上冒出火焰一般的光芒。
阿冲一纵身,像一只鹞子般飞扑向陈瑞希。
陈瑞希不敢怠慢,拧腰闪身躲开,反手抓向阿冲,动作竟也十分敏捷。
陈瑞希的鬼手甫一近身,阿冲就感觉身上一股炽热,似乎血液也要沸腾起来。
阿冲伸左手荡开陈瑞希的鬼爪,胳膊跟他的手一接触,就感到一阵灼痛,手臂上竟然被烧出一道青痕看来陈瑞希胳膊上的这道红色火焰竟然是有形有质。
两人在狭窄的房间里你来我往,只见蓝色的光芒跟红色的火焰在黑暗中相互交织。让宋青梧惊叹的是,这个刚入门一年的陈瑞希竟然能跟阿冲斗得不相上下,看来这家伙之前的有恃无恐果然是有几分实力。
虽然刚才一出手就压制了阿冲,但是陈瑞希越斗越是心惊,师父不是说过自己的麒麟臂天克阴阳臂吗?为什么阿冲的攻击还是源源不断?
现在他开始有些后悔刚才太托大了,没有在偷袭得手之后第一时间就制服他。现在阿冲有了充足的防备,陈瑞希根本抓不到他的阴阳臂。尝试了几次之后陈瑞希自己身上反而挨了几下拳脚,疼得他龇牙咧嘴。
如果不是阿冲忌惮他的麒麟臂邪门的话,陈瑞希现在估计跟宋青梧一样,躺在地上只有喘息的份儿。
陈瑞希终于明白了,自己跟阿冲还是有太大的差距。
想通这一点后,他放弃了毫无效率的进攻,开始沉着冷静地防守,麒麟臂舞着红色的火焰挡在身上的要害之处,阿冲一时半会儿倒也奈何不了他。
虽然现在陈瑞希只有挨打的份儿,但是阿冲心里也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他将体内克制阴毒的真气激发出来维持发功,但是麒麟臂的红色火焰不断地消耗自己的真气。再让他这么拖延下去,自己体内的阴毒恐怕要攻入心脉了。
第三零二章:两败俱伤
眼见拳脚无法压制陈瑞希,阿冲的情绪越来越急躁,这一切都被陈瑞希看在眼里,他的嘴角开始露出狰狞的笑容。
他在单打独斗中战胜了阿冲,以后谁还敢小瞧我?!这个战绩足够在师父和师兄弟面前吹一辈子了,说不定师父会因此把自己当接班人培养。
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阿冲一记鞭腿踢向陈瑞希的太阳穴,陈瑞希慌忙往后一仰,感觉脸上被劲风扫的生疼,内心一下清醒了很多,不能大意!对面毕竟是从无败绩的阿冲。
阿冲一脚踢空,顺势转身后摆腿。陈瑞希灵活地躲开,右手向阿冲腿上抓去。
陈瑞希知道,自己的麒麟臂天克阿冲,只要能碰到他的身体,就可以激发他体内的阴毒。自己这身功夫,几乎是师父为阿冲“量身订制”的看来师父早就有除掉阿冲之心了。
阿冲果然不敢跟他正面交锋,见陈瑞希鬼手抓来立刻退后一步,突然纵身向旁边跃去那边有宋青梧丢在地上的手枪。
陈瑞希心中大喜,他早就留意到了手枪所在的位置,他一直在等着阿冲去拾枪。
趁着阿冲俯身的时候,陈瑞希飞身直扑,麒麟臂闪电般刁住了阿冲的手腕。
阿冲的手臂像是燃烧起来一样,冒出一串紫色的火焰,空中发出一阵哔啵之声。陈瑞希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你完蛋了!
谁想到阿冲并没有努力挣脱,而是反手抓住陈瑞希的手腕顺势一拧,大喝一声,左手一记手刀斩在陈瑞希的麒麟臂上。
“啊!!”
陈瑞希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胳膊竟从手肘之处被硬生生斩断,剩下的半截膀子鲜血狂喷。
阿冲扔掉手上的半截断肢,靠在窗前大口喘息,脸色苍白如雪。
刚才他冒险引诱陈瑞希抓住自己的阴阳臂,趁机用左手斩断了他的麒麟臂,这是一招两败俱伤甚至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只要稍有不慎,他就会被陈瑞希反杀。
庆幸的是,他赌赢了。
陈瑞希躺在地上翻滚着嚎叫了数声,终于两眼翻白,痛晕过去,半个身子都浸在血泊里。
阿冲扶着窗台,缓缓地走到宋青梧身前。
宋青梧面无血色,镇静地看着阿冲:“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大师兄你动手吧!”
阿冲喘息着说道:“我要杀你的话不必等到现在。”
宋青梧一愣:“你,你不打算杀我?”
阿冲摇摇头。
宋青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我奉师父之命要除掉你,为什么还对我手下留情?”
阿冲看着宋青梧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你是我师弟。”
阿冲捡起地上的手枪,卸下弹夹,退出枪膛里的子弹,拔出枪栓,把零件分别扔出窗外,然后俯身从宋青梧身上掏出他的钱包,放在自己兜里。
宋青梧低声说道:“大师兄,你快走吧,师父还派了其他人来追杀你,他们应该快要到了。”
阿冲看了眼宋青梧,缓缓地说道:“我不再是你们的大师兄了,从今天起,我是北野冲!”
阿冲缓缓地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宋青梧突然开口说道:“北野冲,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阿冲背对着他,慢慢地点了点头:“我也一样。”
走到一楼的时候,阿冲看了看前台,里面空无一人,小旅馆里空荡荡的,楼上闹出这么大动静,竟然没人出来查看。
直到他的身影在街道拐角处消失之后,老板娘才从走道尽头的一个小房间探出头来。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老板娘提着一支手电颤悠悠地上了二楼,推开房门,看到躺在地上喘息的宋青梧愣了一下,随即咧着嘴巴嚷嚷起来:
“这是咋了?你们这是干哈啊?说好了只是包下我所有房间,咱可没说要拆房子啊!你们整成这样我以后怎么招待客人啊……你、你得赔钱!”
宋青梧给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老板娘被他吓得不敢吭声。心想这小年轻的眼神咋这么人呢。
宋青梧用手指着陈瑞希的方向:“过去看看他怎样了。”
老王娘绕过床角一看大吃一惊:“唉呀妈呀!这咋还有个死人呢?”
宋青梧喘息着撑起身来:“看看他死了没有!”
老板娘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用手指探了探陈瑞希的鼻息,转头对宋青梧喊道:“哎!还有气儿!”
宋青梧没有理她,一步步挨到了自己床上,从包里掏出一部手机,忍着剧痛咬着牙拨了几个号码……
昏黄的路灯下,阿冲左手扶着墙慢慢地走着,他的右手像是断了一样软绵绵地垂在身边,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息一会儿。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发青。阿冲知道阴毒已经进入自己的心脉,现在感觉整个人像是在冰窟里一般,连血液似乎也已经冻结。
在阿冲身后几十米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三个鬼魅般的身影,远远地跟着他,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像是等待猎物倒下的豺狼一般。
几分钟后,阿冲终于再也走不动了,扶着墙壁慢慢地倒下了。
三个阴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远远地散开,摆开一个战术三角的阵型把他包围起来。
三人慢慢逼近,在离阿冲十米左右的地方不约而同地停下,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为首的人打了个手势,其他两人慢慢地从腰间抽出闪着寒光的狗腿弯刀。
倒在地上的阿冲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现在浑身冰冷,四肢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只剩任人宰割的份儿。
看着冲上来的三人,意识已经模糊的阿冲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
一切都结束了。
正在这时,突然从街道拐角处冲出一辆皮卡车,鸣着刺耳的笛声歪歪扭扭地向三人撞了过来。
三个廓尔喀佣兵急忙把狗腿弯刀藏回腰间,那辆皮卡车冲到三人跟前戛然而止,正好横在他们跟阿冲的中间。一个粗壮的蒙古汉子从驾驶室里探出上半身,举着拳头对着三人怒吼,嘴里喷出一股浓重的酒气。
三个廓尔喀佣兵面面相觑,听不懂这个蒙古醉汉嘴里到底在嚷什么。
那个醉汉似乎嫌三个人挡住了他的路,握着拳头舞着手臂大声叫骂着。
为首的廓尔喀佣兵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蒙古本地人酗酒惹事是出了名。他们现在身有要务,不想跟这个醉汉一般见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两个同伴避到一边。
那蒙古醉汉这才满意地把身子缩回驾驶室,一踩油门,皮卡车轰鸣着蹿了出去。
三个廓尔喀佣兵低头一看,躺在地上的阿冲竟然消失不见了。三人又惊又怒,转身看时,那辆皮卡车已经一溜烟地逃走了。
……
不知过了多久,阿冲终于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只见头顶上方一根根木条排在一起围成圆形,撑着上面的布篷,一根巨大的主子竖在地上顶着正中央。在他旁边有一扇圆形的玻璃窗,温暖的阳光正透过窗户洒在自己身上。
“我这是在哪里?”阿冲嗫嚅道。
“你在我的蒙古包里。”帖木儿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羊汤递给他,“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我,我还没死?”阿冲挣扎着坐了起来,感觉浑身酸痛,举目四顾,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旁边是洗衣机和冰箱、橱柜等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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