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海脸无血色;嘴里只颤抖地骂道:”妈的!是谁跟老子开这么大的玩笑。”断命看到此情景;也吓得不由不逃到师傅身后。这对于断命这只嗜血凶狼来说;是个极之反常的举动。断命在乱命耳边只敢轻声问道:”师父;现在该怎么了?”
十大杀手排名第一的灭命八煞加上排名第五的乱海;九大高手一起出动;居然都不能完成任务。这对乱海这些职业杀手来说;不能不是个极大的耻辱。乱海蛮劲一发;灌注十成功力的”阴冥鬼掌”如弩箭急发,正取冷傲风胸腹丹田,乱海聪明得很,知道冷傲风周身的炎劲乃气劲所发,故要破冷傲风炎功,必先取丹田气穴。乱海这一掌凶急猛快,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到冷傲风肚腹间。
乱海一招得手,嘴角泛起暗笑。要知道,挨过乱海十成重掌的人,全都去见阎王了。但。。。。。。。。
他,已经不是人了。身为战神,怎会这么轻易就被人搁倒。冷傲风周身炎劲有增无减,乱海不是借着他几十年练就的阴寒内力抵御炎风,他人未挨近冷傲风半步,就立马被烧得跟龙嘉浩一样收场。
乱海老眼圆睁:“见鬼!”
冷傲风右手轻描淡写地卸开乱海掌劲,左手背持的洞炎大剑,洞炎剑发出赤红焰光竟如道道利刃,焰光的尖利竟将洞炎剑重新雕塑,最后竟把剑化成了一把长戟。冷傲风霸王般的形象更加神似。冷傲风只以一种桀骜的眼神对着乱海说:“杂碎!滚!”
一个武林上赫赫有名的头号杀手,竟被一个武林新手称呼为杂碎,可想见乱海心中是何种滋味。他可以被人叫做坏蛋,被人叫做魔头,被人叫做冷血禽兽,但决不可被人称为杂碎。
但在现在战神附身的冷傲风面前,乱海果然只是个杂碎。冷傲风右掌一推,乱海竟被逼退数丈。乱海面子当场都不知应往哪里搁了,眼睛只不觉意地瞟了身侧一下,鬼主意就上脑子了。乱海欺强不成,难道还不能凌弱吗?
乱海一个翻身,已跳到年氏三女身后。三女感觉到后背有一只怪手在拉扯自已的肌肉,背上一痛,都忍不住齐声呼叫。但此时的李碧天正被灭命八煞团团困住,袁仲岚和月追魂则已挡在心上人的身前,而冷傲风虽然俨如一个火人,但身处烈火中央的他看到此紧急情景,却竟如一块冰冷的石头一样,纹丝不动,只低着头像是沉思着什么。所有人似乎都来不及照看那三个可怜的小姑娘。乱海聚劲于手爪之上,要把这三个小姑娘的玉背撕下来。
就在这肃杀恐怖的一刻,现场竟突然化作一片炎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冷傲风身上,冷傲风人如一个喷着焰光的魔王。但当众人认真看清他的脸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神情却异常的平静慈祥。只见冷傲风驭着炎劲腾空而起,整个人尽情舒展,右手洞炎神剑已离手。不多时,冷傲风已腾飞在高空,其情形就有如一个得道高人羽化飞仙一般。
但这种和谐的气氛只持续了一段很短的时间,就马上被冷傲风身上突然迸发的万道豪光打破。原来这一切一切,只是洞炎剑法最凶狠绝辣的至强一招的所有前奏————剑炎绝。
剑炎绝这招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在于它的威力惊人,而是在于它的敌友不分。在剑炎绝的炎网包围圈下,无论是人畜走兽,生物死物,都要化为飞灰。而冷傲风这一招灭天绝地的剑法剑势之猛,剑网之广,恐怕连剑法的创始人也始料不及。在这一招之下,无论是恶贯满盈的灭命八煞,杀人如麻的乱海,嗜血如命的断命,还是侠骨仁肠的李碧天,忠厚老实的袁仲岚,心地清纯的月追魂,忠的奸的,男的女的全都难逃一死。
冷傲风此时已化身为一只绝世疯魔,冷峻,孤傲,疯颠。
又是一场可怕的杀戮!
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尸首,除了这些,还一副躯体还存有血温,而且身边还围着三个哭得呼天抢地的小姑娘。
年敏:“冷哥哥,我,我们对不起你!“
冷傲风乱发斜披在脸上,而脸上剑痕划出来的血水把这一头乌发染得红一片黑一片。冷傲风有气无力地问道:“都。。。。。还好。。。。。。吧!“
年氏三女看看不远处,只见李碧天正盘膝运功,袁仲岚和月追魂在心上人的搀扶下,也一瘸一拐地向冷傲风走来。
看着好友半死不活的样子,魂,岚二人更是愧疚万分。
☆、负荆请罪
这一天,伦府上下张灯结彩,喜庆洋洋,人来人往。伦员外高坐堂中,前来向他祝贺的各界宾客络绎不绝,一时间,伦府门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而伦府上下所有的佣人则忙得不可开交,不亦乐乎。
等宾友到齐,宴席准备就绪,主人家开腔说话了:“感谢诸位贵客光临敝舍,能得众位大驾光临,小弟我倍感荣耀。今天,就请诸位尽情吃喝玩乐,好让小弟一尽地主之谊。”
前来的宾客有不少还不知道伦员外设宴款待群雄,所为何事,于是问起因由:“伦员外盛情邀请,我等岂有相拒之理,但只是我等还不曾得知伦相公设下群龙宴,到底所为何事?莫非伦员外有用得着我等的地方?”
这时只听得伦员外朗声清笑:“哈哈!诸位勿要多虑,今天设下此宴,是为了报答李碧天大侠,冷傲风少侠等几天前的救命大恩。”
这时众人才恍然大悟,长长的“哦”了一声。
伦员外继续解释道:“几天前,我伦府经历了一场生关死劫,我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凶恶对头,灭命八煞和乱海。”
众人甫一听到这几个名字,不由得惊恐地喧哗起来。
伦员外按按手示意大家安静:“这几个固然是十分可怕的对手,我也差点在这场劫难中丢掉小命。但幸得有‘灵剑大侠’之称的李碧天大侠和冷傲风少侠等人的仗义相助,老夫才幸运地捡回小命。今天设下此宴,一来当然是要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子向李大侠致谢,二来,”
话说未完,伦员外脱掉上衣,上身结实的肌肉赫然入目。但最引人注意的倒不是伦员外这身强健的体态,而是胸前缠着的麻布,和背上的两根荆棘枝条。
伦员外一把跪倒在正坐在右侧上首的李碧天跟前,双手抱拳,现场的情景大有廉颇“负荆请罪”的意境。
伦员外:“老夫虽不及古之廉将军,但希望能效法其负荆请罪。”
李碧天连忙笑着扶起伦员外:“你我之间只有恩义,何来罪悔呢?”
伦员外这才长长的唉叹了一声,将往事一一道来:“说起来,也是六年前的事了。当年,我在偶然的一个机会,得知江湖中有一个人人痛恨的惯盗。盗,若是劫富济贫,锄强扶弱的侠盗,伦某对其只会只眼开只眼闭。但我碰上的这个大盗,却是青红不分,富的劫,贫的也劫。出于对这种人的痛恨,我开始不分昼夜,寝食不思地追杀他。后来,我一直追这个人追到了西域某座深山的一处悬崖上。这贼盗被我逼得无处可逃,本来很快就可以就地正法。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的出现,使我六年来一直生活在愧疚中。”
李碧天听到这里,回想到以前曾经听到过的某个传闻,果然是有所触动,突然站了起来,两眼圆睁,以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眼前人。
这里伦员外把头压得更低,几乎在嘴脸都贴在地上了:“不错,那人正是李大侠你的结发妻子,而当年害得李大侠爱妻流产的,导致李大侠的骨肉胎死腹中,正是老夫。”
说到这里,李碧天的两仪真武宝剑发作了,铮的一声,剑已出鞘,这柄天上第一神锋高高跃起,挟带着凌厉剑气向伦员外急袭而来。
伦员外此时更是不敢多喘一口大气,只接着道:“要是李大侠今天要取老夫性命,为你夭折的孩子报仇,老夫就算死落黄泉,也对李大侠感恩戴德。”
两仪真武剑落下了,但没有沾到半点血腥。剑是安静了,但人却无法平静。李碧天双腿酸软,一下子就摊倒在椅子上,两眼说着说着就湿了,整个人只神智不清地重复喊着爱妻的名字:“凝儿!”
伦员外也是满脸老泪:“李大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恩将仇报。当天,我追赶那悍盗,已把那盗赶入死胡同,但不巧的是邵女侠也刚好经过。那狡猾的小贼就胁持住邵女侠,要逼我放过他。。。。。。”
李碧天有气无力地接着他的话说:“但你最后还是没有放过他吗?”
伦员外点了点头,他的头本来就是垂得够低,这一点头,额头就已经磕到地板上了。
李碧天:“后来我凝儿就有如江湖上的传言一样,被人推下山崖,虽然大难不死,但肚子里的孩子却没有了。对吧?”
伦员外想起自已也试图想做点补救,连忙补着说:“其实打那之后,我也曾经尝试着到山崖下去找邵女侠的下落,但可惜的是。。。。。。”
李碧天:“什么都找不到,对吧!!!!!”李碧天把话说得如雷声般响亮,吓得在场的每人都心惊胆寒。
伦员外:“后来,我终于打听到原来邵女侠在永丰城西南的一个小村庄下脚。这才急急忙忙地跑去跟她赔礼道歉。”
李碧天:“但孩子都没了,道歉有个鬼屁用呀?”李碧天此时当着众宾客已仪态尽失,在提及他那不忍提起的往事的时候,他那一派大侠的风范已荡然无存。
伦员外老泪横流:“对!全都是老夫不是!老夫罪孽深重,老夫愿意以这条贱命,抵偿当年我所做过的罪孽。”
李碧天重新把两仪真武剑从地上抽了出来:“那你去死吧!”
伦员外引颈待戮:“那李大侠现在就来替你孩子报仇吧!”
但李碧天却让宝剑回鞘:“杀你只会沾污我的剑,你自行了断吧!”
伦员外只一声“好”,就不知从哪里夺了一把长剑,欲刎颈自尽。但却也不知从哪里伸来一只大手,在长剑从伦员外手中推走。
冷傲风还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冷冷地说道:“你误会了!他不是这种意思!”
李碧天怒不可抑:“冷傲风,你别再装好人了!你也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风只是把头转到一边,他冷漠的表情依旧严峻。李碧天此时放声长啸,此时的他既不是哭,也不是笑,既是哭,也是笑。一个人到了极度痛苦的时候,往往会有这种古怪的举动。何况当他知道一个关于他爱妻的,本来还只是属于江湖讹言的传闻,竟然很不幸地是真的。
所有的一切仿佛经过一场血的洗礼后,变得诡异反常。
时间突然飞快地流逝;地点还是在伦家大宅的正厅中;但这时已没有了伦员外的负荆请罪,也没有李碧天的放声痛嚎。
☆、生作人杰
伦员外双手捂住胸口上的剑创;上气不接下气;而她身边的伦梦伦更是泪流满脸;双手搂住老夫腰间;呜呜地哭个不止。
伦员外略微顿了一顿;吞下了口里将欲溢出的一嘴鲜血;他怕他吐完这一口血;马上就要魂归西天了:”本来伦某这一死就算不能抵过李大侠未出世的孩儿一命;也算是对这件恶债的一个偿还。伦某死则死矣;只是心里还有一事放心不下。要是这事也交付妥当了;我这一死也就算不了什么。”
伦梦伦心里马上知道父亲要借这最后一口气之力;将自已交托给冷傲风;却不住摇头哭道:”不;爹爹;你长命百岁;我知道你不会狠心丢下女儿;任得凶恶奸淫的恶贼欺负我的。”
冷傲风心里明白;虽然伦梦娜嘴里的恶贼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就是自已;但也料到几分;伦梦娜永远也不能接受他作为其终生付托之人。
但只见伦员外摇了摇头;嘴角边忽然有了豁然开朗的微笑:”女儿;这些日子我都想通了!放心;我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事。过去;就是逼得你太紧;才差点招来灭门大祸。倘若当初我应允你跟龙嘉浩在一起;龙嘉浩未必就这么快变心;要加害于我们。”
伦梦娜却是一呆;一双明目直凝望着老父慈爱的脸孔;半晌说不出话儿来。她心知伦员外说的只是违心话;但此话一出;老父的心思顿时明晰。
伦员外向袁仲岚摆摆手道:”小兄弟;你来!”
袁仲岚也是呆了一呆;轻手轻脚地俯身跪倒在伦员外身前;伦员外一只手握着伦梦娜一手;另一手腾了出来也去握袁仲岚之手;道:”小兄弟;当天你不顾自身安危;奋力保护我和梦娜;虽然你的武功并非高强;但难得也有一颗侠义之心。比之冷少侠;虽然尚且不及;但伦某若能有你此婿;心愿已足。”
伦员外临终托付之前;也要将袁仲岚与冷傲风比一比;倒不是要落袁仲岚的面子;只是伦老心中;地位最高的还是冷傲风。
伦员外深情地望了一眼女儿;似乎在问道:我这样的安排;你满意了吧。伦梦娜在袁仲岚当天挺身而出之时;早对岚这个清朗脱俗的美男儿芳心尽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