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养剑见了这一幕,以他的心机城府,此时也忍不住微微变了变脸色。
他没想到三十年过去,沈鸣的功夫竟然会精进到了如此地步。
黄虚明的功夫他是一清二楚的,实打实的宗师级高手,这样的一个高手,竟然被沈鸣如此轻易便拿了下来。
他觉得,若是换了自己,即便不是含怒出手,而是小心试探,步步为营,恐怕胜算也不是很大。
郑养剑侧头看了眼稳坐钓鱼台的顾北朝,见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暗自松了口气。
沈鸣顺手屈指对着喝问的两人一弹,那两人顿时如遭重击,捂着手臂连连惨叫。
沈鸣此举顿时引得一阵愤怒,有人不禁开口喝问道。
“沈修,你这是何意?”
沈鸣并不理会那人,看了眼空明,缓缓道:“我很讨厌这种轻易便被人蛊惑的蠢货,这次是看在大师出手阻拦的份上,只废他们一臂,不会有下次了。”
空明闻言苦笑了一声,无奈地点点头,劝解了身后的众人一句。
“诸位,还是耐心些吧,事情还未彻底定音之前,我们莫要插手。”
众人闻言有些沉默,他们想起方才沈鸣弹指间便将黄虚明击败的画面,转头看了看面色苍白,手捂着手臂的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慢慢地坐了下来,算是听了空明的劝告。
因为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些事,已经让他们明白,沈鸣有这个实力如此做,也并不畏惧如此做。
第七十章 我不满意(求收推)
院中。
随着义愤填膺的众多江湖人士坐了下来,场中再次恢复了安静。
沈鸣抬头看向郑养剑几人,一脚踩踏在躺在地上的黄虚明身上,淡淡开口道。
“黄虚明说的话,师父不满意,我不满意……”
沈鸣拍了拍桌上的长剑,“它也不满意,你们谁继续,我听着。”
此言一出,场中再次一片哗然。
有人忍不住想要拍桌而起,但身旁的人悄悄地拉了拉,这才使他冷静下来。
钱知行顿时大怒,他站起身来,手指着沈鸣厉声喝道。
“猖狂!说便说,老夫一生坦坦荡荡,行的正,坐的直,从不畏言,便是当今圣上的庭杖,老夫也受过,今日便在世人面前揭露你这弑师贼子……”
沈鸣淡淡一笑,挥指轻弹,将钱知行的话给堵了回去。
“虚伪之徒,恶心!”
沈鸣转身朝阿朵儿吩咐道:“去,把那人拖过来,到时候在师父面前一并杀了,祭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阿朵儿乖巧的应了声是,然后轻移莲步,在院中众人的注视中,向钱知行倒下的位置缓缓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步子稳重而又坚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林命铁没有出手。
秋若水没有出手。
郑养剑、王蓉同样也没有出手。
他们只是冷冷地旁观着阿朵儿走到钱知行身边,然后按照沈鸣的吩咐,抓住钱知行的一只脚,缓缓拖行着。
“踏!踏!踏!”
“沙……”
脚步声与拖行摩擦声同时在这寂静的院中响起。
“啪!”
阿朵儿将钱知行扔在沈鸣面前,然后行了个礼,待沈鸣点头后,这才重新回到沈鸣身后站立。
郑养剑站了出来,平静开口道:“沈修,你堵得住一人之口,却堵不住天下人之口,三十年前的事,究竟是如何,世人皆知!”
郑养剑手指着林命铁,开口道:“师父所中之毒乃是无色无味的诛心水,这是林总事当年亲自查验的。”
林命铁冷着脸,惜字如金地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郑养剑转头看向秋若水,“而世人皆知,诛心水只有五更神医秋若水先生会配置,敢问秋先生,当年可曾将诛心水赠给过除沈修外的其他人?”
秋若水笑眯眯道:“自然没有,当年老夫要是早知道,沈修用百花杀换我诛心水是为了毒害徐大侠,老夫定然不会换。”
郑养剑继续道:“再加上我亲眼看见你从师父房中逃出,黄兄捡到的从你身上不慎落下的君行九步。”
“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什么话说,难不成还有人买通了秋神医、黄兄、林总事一起嫁祸于你不成?”
院中众人这时方才恍然,难怪沈鸣先前会指名点姓找这几人,原来这些人都是当年那事的证人。
如此说来,沈鸣的举动他们也明白了。
他们认为沈鸣这是在灭口,灭那些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证人之口。
至于郑养剑说的是假话这种可能,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
开玩笑,要何等样强大的实力,才能同时买通这些人?
“啪啪啪!”
沈鸣一边拍着巴掌,一边畅声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精彩,实在精彩!”
院中众人见沈鸣如此模样,不由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这时。
沈鸣缓缓起身,将桌上长剑提起,满是笑意地看了眼郑养剑,大声开口道。
“三十年不见,郑庄主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当年是这幅说辞,没想到如今还是这幅说辞,一点新意都没有,无趣,实在是无趣得很。”
王蓉冷声道:“真相本就如此,自然不会有新意。”
沈鸣摆摆手道:“真相?什么是真相?真相是当年郑师兄和王师姐甚为疼爱师弟,对师弟关心备至,给师弟好生地上了一课,让师弟明白了什么叫三人成虎,什么叫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沈鸣缓缓拔剑,含笑开口道:“师弟这些年甚为感激,实在不知何以为报,思来想去,只能告诉两位一个道理以作回报,一个师弟这些年悟出来的道理。”
“手中若有长剑,自能得出真相。”
沈鸣剑指前方,冷声道:“今日我便以手中三尺长剑,杀出个真相!”
郑养剑面色一沉,再不多说,招呼了秋若水等人一声,已经出手攻去。
“话已至此,不必多说,秋神医,林总事,对付此等恶贼,我等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一起出手吧。”
林命铁冷着脸点点头,猛地起身,直到他站起身来,院中众人这才能感受到他的高大威猛。
林命铁个子极高,身材也极为雄壮,他并没有拿什么兵器,只是握紧双拳,疾步向沈鸣冲去。
秋若水含笑点头,双手一拍桌面,整个人凭空飞起,大张着双手,如仙鹤般向沈鸣缓缓飘去。
有人大惊开口道:“内气浮于身,形意如金铁,林总事竟是横练宗师!?”
横练、宗师!
这两个词若是分开来说,无论是横练,还是宗师都绝不罕见。
可若是连在一起,那就是真正罕见了。
江湖人虽然都知道,横练若是修到宗师境比之一般宗要强上许多,甚至以一敌二也轻轻松松,不在话下。
可若想只凭借横练突破宗师,那可真是难上加难,这其中天赋、资源、功法比之普通宗师要求更为严格。
如此一来,横练宗师自然少之又少。
他们虽然知道林命铁修行的是横练功法,但也没能想到林命铁竟练到宗师。
只见此时的林命铁浑身上下被一层气罩完美盖住,身上的肌肤也变作了金铁之色,他握紧双拳,踏步向前,并不言语。
此时的林命铁面如金铁,肤似金铁,整个人如同一只行走的钢铁巨兽。
冰冷、无情,不带丝毫杀意地碾压而去。
“横练宗师,林总事好手段,秋某佩服!”
秋若水朗声开口赞了句,同时漂浮在空中的他大袖一挥,一股无色无味的气息已经悄然而出。
借着这挥手之势,秋若水同时扫视了一圈院中众人,淡淡开口道。
“何人愿为我效死!”
他是神医,救人无数的五更神医。
他到现在为止救了很多人,自然也有很多人欠了他的恩情。
他以后还能救很多人,自然也还有很多人愿意让他欠下恩情。
话一出口,院中接二连三的有人拍桌而起,朗声应答。
“王焕愿为先生效死!”
“周不是愿为先生效死,报当年之恩!”
“哈哈,先生若不嫌弃,岳千山愿为先生略尽绵薄之力!”
“我赵……”
第七十一章 战!(求收、推)
能在传剑山庄内院参加寿宴的人,自然都不是一般人,这些人在江湖中皆有名气,手上功夫也都不俗。
一声应答,便代表一个江湖人士出手。
十五、十六、十七……
酒道人默默在心中数着听到的开口声。
“秋兄言重了,此等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刘石壁也来尽一份力。”
数到这,酒道人顿时为之一惊,他抬头望去,只见院中又是一人拍桌而起。
那人年约三十,面容不凡,一副及至胸口的美髯,更是极为罕见。
酒道人识得这人,这人和先前起身应答之人又有所不同。
这人乃是实打实的宗师修为。
随着刘石壁的开口出招,场中又有一人拍桌而起,朗声开口道。
“哈哈,刘兄都出手了,李某人又岂能坐视不理!”
李某人!?
酒道人再次侧头,见起身之人果然是自己想的那人,心中不由苦笑了一声。
又是一名宗师!
这李某人,姓李名某人,乃是七年前成就的宗师。
他的招式很普通,就跟他的长相和名字一样普通,平凡,甚至是毫不起眼。
但往往平凡中藏着真正的可怕,李某人的招式便是如此,看似普普通通,可当招式攻击在人身上的时候,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做可怕,什么叫做笑里藏刀!
他的招式就如同一辈子老老实实,与人为善,逆来顺受之人,在某日田间与你偶遇,他同以往一般和善地问了句。
“早饭吃了没?”
你正打算回答,却感觉一把刀子已经捅在了你的心窝。
到死你都没能明白,他怎么会杀你,怎么敢杀你?
随着刘石壁与李某人这两位宗师的出手,场中顿时又有数人受其感染,拍桌而起。
酒道人暗自数了数出手的人数,发现出手之人竟有三十之多。
这三十人中,其中宗师便占了六人,且这六名宗师皆是不凡。
林命铁横练功夫当世无双,莫说寻常刀剑,便是神兵利器也难伤。
秋若水医毒双绝,往往让人在不经意间便中了他的招。
李某人笑里藏刀,若是不知情的人,第一次交手,很难不为其所伤。
刘石壁虽然无甚特长,但功底扎实,也无什么短板。
郑养剑、王蓉两人更是精通双剑合击之术,两位宗师相加,便是和普通大宗师过个三五百招也不在话下。
除此之外,一旁更有二十四位或先天,或一流的高手以作策应。
此等阵容,江湖少有。
一时间院中风云突变,混乱狂暴的内气余波在院中刮起阵阵劲风。
酒道人不禁觉得一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倒了口酒在嘴里暖暖身子。
他看着处于风暴中心点的沈鸣,忍不住叹了口气,眼中似乎是看到了结局。
不论如何,今日过后,江湖都会记住你的名字,能让如此多的高手一起出手,你也足以自傲了。
酒道人抬起手中酒杯,对着地面倾倒下一杯酒,心中如此想到。
……
程万里轻功最好,反应最快,离沈鸣最近,准备的也最为妥当。
所以在秋若水开口之后,他却是后发先至,第一个接近沈鸣身边。
他看着似乎被吓傻了一般,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沈鸣,心中冷冷一笑。
没见过这等阵仗,吓傻了吧?
哼!当年既然敢弑师,便该想到今天会有这种结局。
程万里持刀从后砍去,落刀很稳,他相信这一刀下去,定会有个头颅一飞而起。
“什……什么!”
他惊讶出声,猛然发觉原本站在原地沈鸣竟不知何时失了踪迹。
他忙侧头,却感觉视线似乎有些不对,为什么他看的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然而还未等他想明白,他便彻底地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沈鸣侧身挥剑,收剑,一个大好头颅高高跃起。
有人惊呼出声,“程兄!”
沈鸣上前两步,来到那人身边,再次挥剑,收剑,又是一个头颅凭空跃起。
林命铁大喊一声道:“好胆,竟敢当着我的面杀人,贼子,受死!”
他再次提势,加快脚步,沉重的脚步将一块块青砖无情地踩裂开来。
此时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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