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肯,那又如何?”
一道漠然的声音顿时在演武场中响起,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踏踏!”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的是一串脚步声,接着有两名身穿白色道袍,腰佩三尺青锋的年轻人缓步走进场中。
这两人虽然穿着打扮一样,但却一前一后,气质也有所不同,前方负手漫步的那人看着明显比后方那小子多了三分沉稳,三分云淡风轻,三分高深莫测。
燕关山瞧见这两人,心中的怒火顿时更加旺了,他自然认出了这两人便是自己在酒馆里遇见的那两个年轻后生。
“好好好,如今的江湖后辈当真是了不得,简直没点礼数!”
他气极反笑,怒视着沈鸣两人。
“若是不肯,那我今日就打到你肯!”
他说着这话的同时,全身气势也高涨到了极点,毫不掩饰自己大宗师级的修为。
他左脚在原地一踏,周遭地面皆是一震,空气中发出一声音爆,整个人已经如一堵铜墙铁壁般朝着沈鸣蛮横地冲撞而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拍!
铜墙铁壁燕关山!
这是燕关山在江湖上的名头,在这江湖上想要闯出名头。
一嘛,可以仗着祖辈余荫,学得家传功夫,继承先辈闯出的名头。
二嘛,自然是真刀真枪,自个打出来的。
而燕关山这个铜墙铁壁的名头便属于第二种,这是那些和他交过手的人对他的尊称。
是的!
铜墙铁壁。
每个和他交过手的人都觉得自己不像是在和一个人打斗,而像是在与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壁在战斗。
方面阔鼻的大宗师唤作徐不用,在东北武林也是大大的有名头,在这演武场中也是有一把靠前的椅子。
他是个脾气火爆、嫉恶如仇的人,在见到沈鸣两人进来之时,本欲拔刀出手的,但这时瞧见燕关山已经悍然出手,也就将手里的刀子放下,坐了回去。
身为大宗师,他也有自己的架子,不屑于和人围攻他人。
不只是他,演武场上的其他人见了燕关山出手,这时皆是让了开来,为燕关山腾出了地方。
出身东北武林的他们,自然清楚的知晓燕关山的厉害与铜墙铁壁的名头,虽然瞧着那白袍道人也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但在他们看来,这白袍道人和燕关山这样的横练大宗师比起来,恐怕还要差上些许,既然燕关山已经出手了,结局已然注定,他们又何须出手。
有人大笑着喊了起来。
“燕大侠,下手轻点啊,教训教训这小子便好,可别打死了,免得日后传出去了不好听,说咱们东北武林仗势欺人,不讲道理。”
演武场上的陈锡年这时同样也是一脸担忧,他很是焦急地喊了句。
“燕好汉,还请……”
陈锡年的这声燕好汉让燕关山似乎极为受用,朝着沈鸣攻来的他顿时大笑一声,很是爽快洒脱地回了句。
“王爷放心,燕某省得轻重,不会害了这小子的性命,就是教训教训他而已!”
他说着这话的同时,身子也在快速的朝着沈鸣接近着,他全身的气势喷薄而出,肌肤因为功力运转竟闪烁着金铁般的光泽。
此时的他无论是气势,还是姿态,皆如一面正急速推进着的铜墙铁壁。
他将右拳紧紧握住,接着快速抬起,飞舞的雪花落在他的拳头之上,便如落在了一口烧得通红的铁锅之上,冒起一股白烟。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先前在酒馆里有师父拦着,没收拾得了你们,没想到你们今儿个又遇到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仍保持着一副淡然姿态的沈鸣,不由咧了咧嘴角,眼中露出一丝嘲讽且玩味的笑意。
“敢来镇北王府闹事,胆倒是挺肥,燕某人就来称一称你有几斤几两!”
他右拳紧握,对着沈鸣猛地轰出。
这一拳轰出,正如那铜墙铁壁之上,猛地露出一个缺口,但若是有人认为这缺口是弱点,那却是大错特错。
这一拳从缺口轰出,便如一枚狂暴、凶猛的炮弹从那缺口轰出,足以毁灭一切对手!
“来来来,先吃我一……”
燕关山大笑着开口,手中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朝着沈鸣那张漠然的面孔打去。
“啪!”
一道很是响亮的声音在场中响起,一直瞧着这方的群雄见状神色顿时一肃,眼中皆是闪过惊诧的神色。
燕关山笑容为之一僵,口中的叫嚣话语这时也停了下来,眼神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张狂,他的眼中此时有着浓浓的戒备神色。
手掌!
是的!
一只白玉般的手掌挡在了他这如炮弹般轰去的一拳之前,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那手掌的恐怖力道与沉稳。
如果说他被称之为铜墙铁壁,那他感觉和自己相比,眼前这只看似有些秀气的手掌,便如那绵延大周边境万里的城墙。
“喝!”
他大喝一声,同时握起左拳,正欲提起左拳朝沈鸣打去之时。
沈鸣却是后发制人,他将握着燕关山右拳的手掌挪开,身子微微一侧,然后小小的踏前了一步,身子靠了过去。
接着他并指做掌,然后缓缓抬起,如同抚摸孩子般朝着燕关山的头顶探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似极慢,实则快速到了极点,空气中甚至拉出了一道道残影,乃至于正欲抬起右拳向沈鸣打去的燕关山都未曾反应过来。
燕关山只觉得随着沈鸣的手掌离开,自己身子微微有些不稳,但还不等他调整身子,便觉一股惊人的力道从自己头顶传来。
“砰!”
一声巨响传来,地面为之一震,青石铺就的地板顿时陷出好大一个坑,无数的裂纹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燕关山受此力道,膝盖以下的部位皆是陷入地板之下。
“啊!”
燕关山惊恐之下,不由大叫了一声,他高举着双手,欲要挡住那从上方拍来的手掌。
“砰!”
又是一声巨响,受此力道,燕关山半个身子已然陷入地板之中。
沈鸣却是犹自不停,再次对着燕关山拍了两下,将其彻底拍入地板之中,只露出一个脑袋之后,这才收回手掌。
徐不用瞧见这一幕,抽了抽嘴角,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自己的大刀,再抬头看向沈鸣时,眼中带着浓浓的戒备神色。
他握刀自然不是要出手,而是握住大刀才能给他一种安全感。
不只是他。
在他周围,还有一圈的大宗师皆是抓起兵器,眼神戒备而警惕的望着沈鸣,很多先前还遗憾让燕关山抢了先的人,这是心中却是充满了庆幸。
他们视线掠过燕关山,眼中带着戒备的同时,也不由闪过一丝同情之色。
开玩笑!
堂堂一个大宗师,竟被人如同拍钉子一般,几巴掌给拍在地里定住,这要是传出去了,那里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啊!?
而那些原本围在沈鸣周围,大笑着瞧热闹的群雄更是不堪,瞧着沈鸣便如同瞧见一个怪物一般,眼中带着浓浓的惊恐与不敢置信。
“嘶……”
他们不由得连连后退,口中的议论笑声这时也变成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即便早有所料!
但陈锡年瞧见这方,目光也还是为之一凝,缩在大袍中的手掌不由攥了起来,他握拳对嘴,轻咳了两声,用以掩饰自己的恐惧与震惊。
第二百六十五章 脑子是个好东西,你们都没有……
憋屈、羞辱!
前所未有的憋屈、羞辱!
被沈鸣拍进地里,只能微微转动脑袋的燕关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这种羞辱便是他还未成为大宗师,还未成为江湖人时,都不曾感受到的。
但在感到羞辱的同时,他心中同样也充满了浓浓的恐惧。
他费力地仰了仰头颅,但最终还是未曾看见那张平静漠然的脸颊,只瞧见那一身他极为讨厌,看着便想摆前辈架子,教训人的白色道袍,以及那人配在腰间的那把白玉般的长剑。
虽然身为对手,虽然是眼前这人将自己拍在地里,但不得不说,对于这柄白玉般的长剑,他仍是觉得极为不错。
天妒!?
这是这柄长剑的名字吗?
似乎自己在那里听说过……
他在脑中快速地闪过这样的思绪想法。
等等……
天妒!?
那不是……
“天妒!!?”
燕关山双眼猛地睁大,他使劲地高昂着脑袋,想要再次瞧瞧那张平静漠然的脸孔,他不可思议地大喊了一声。
“天妒!?你……你是沈鸣!?”
话一出口。
演武场上的群雄更是为之骇然,原本已经止住后退脚步的群雄因为燕关山这话,顿时再次慌乱起来,又是连连后退数步。
“什么?他……他就是沈鸣!?”
“这……竟这般年轻,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沈鸣!?沈先生?败了,烧了天机阁,一人镇军的沈先生!?”
“该不会是假的吧?现在沈先生在江湖上的名头可响的很,冒充的人可是不少!”
“假的!?你上去试一试,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算了算了,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丢不起这个人,对了,前几日不是还有人传沈鸣还在京师吗?怎么突然间就来咱们东北边关了?”
而那些原本因为燕关山被拍进地里,还能镇定自若,坐在座位上的大宗师们,这时也坐立不住,皆是手持刀剑,站起身来。
他们未曾料到燕关山会喊出这样一句话,但等燕关山喊出这句话之后,他们也皆是反应了过来,也想明白了自己先前为何总觉得有些违和了。
难怪这人有如此实力还身穿一套烂大街的白色道袍,腰佩三尺青锋,让人看着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觉有丝毫高手气度。
原来造成这副打扮烂大街的源头在这呢……
如此一来,也就说得通了。
方才未仔细打量沈鸣的徐不用站直了身子,双眼戒备且仔细地打量着沈鸣的一举一动,最后暗自点了点头。
如此实力,如此打扮,这人定是沈鸣,做不得假!
他在心中不由如此想到,同时瞧了瞧群雄中有些跟沈鸣同样打扮的江湖人,不由暗自骂了句。
这群愣头青,当真是害人不浅,要不是燕关山那个莽夫率先出手,这趟老子估计就要栽在这沈鸣手里了!
于是。
随着燕关山道破沈鸣的身份,群雄中那些身穿白色道袍的江湖人,便觉一道道恶狠狠的目光不时地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视线……
恩……
似乎要把他们给活吞了一般!
他们不由缩了缩脑袋,然后悄悄地将崇拜的视线投向负手立在场中的沈鸣身上。
……
“没错,我就是沈鸣!”
沈鸣笑着点了点,开道回了句。
“脑子是个好东西!”
沈鸣看了眼被自己拍进地里的燕关山,不由再次笑了笑,略带调侃地道了一句。
“可惜你没有!”
燕关山闻听见这话,面孔变得更是通红,眼中,脸上皆是满满的羞恼之意,他正欲开口喝问些什么,沈鸣的声音这时再次传来。
“既然没脑子,那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听着,别想着逞英雄,装硬气,到头来被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听见这般冰冷的话语,燕关山心中不由觉得一寒。
“看在你师父那坛酒的份上,这次我便饶了你,别指望会有下次了!”
“砰!”
地面微微一震,被拍进土里的燕关山先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道从脚下传来,接着便觉身子一轻,视线一阵晃动。
“踏!”
被从土里放出来的燕关山不由晃了晃身子,稳住自己的步伐,他抬头深深地看了眼沈鸣,看着那张熟悉且陌生的面孔,不由深吸了口气。
虽然不想承认,但短短的交手过招,已经让燕关山知晓自己并不是沈鸣的对手,自己和沈鸣的差距也是甚远。
这让他很是惊讶,甚至是惊恐,他本以为自己已是大宗师,还是罕见的横练大宗师,在这江湖已是最顶尖的那批人了。
所以在知晓沈鸣成为新的江湖神话时,他是颇有些不屑的,认为传言太过夸大,甚至想着什么时候和沈鸣斗上一场。
就算沈鸣再厉害,自己横练大宗师的实力,怎么也能和他斗上个三五百招,可……
可没成想自己在沈鸣手里竟连一招都接不下来,自己在沈鸣面前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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