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那名女直人用很是标准的大周话,如此开口道了句。
他说着这话的同时,眼神也一直紧盯着沈鸣,全身气势高涨到了极点,在他身后的四人配合着释放出自己的气势。
这五人中竟有两名大宗师,其余三名也是宗师境界的高手!
孙池见到这一幕,知晓自己两人是遇到真正的女直高层人物了,不由再次为之一惊,但紧接着他又反应了过来。
他看向前方的沈鸣,不由咧嘴一笑。
沈先生可是败了,烧了天机阁,能聚漫天飞雪化作万丈冰雪银龙的存在,有沈先生在,这样的武者,就算来的再多,又有何用呢?
第两百六十二章 既然学不会,那便别学了
“周朝武者,请你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五名女直人虽面容凶狠,口中逞凶,身上气势勃发,但却无人敢先出手,皆是警惕而戒备地看着沈鸣。
“忒多废话!”
沈鸣皱了皱眉头,如此道了句,接着缓缓张开嘴唇,对着那五人轻轻呵出一口气。
“呼!”
朔风刮过,卷起漫天飞雪。
待风雪散去时,原本活生生的五名武者,竟化作了五尊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的冰雕,他们脸上的表情仍清晰可见。
还是先前那副警惕戒备,而又凶悍的样子,给人一种色厉内荏的感觉。
“沐猴而冠!”
看着这五名身穿大周服饰的女直人,沈鸣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如此开口道了句。
“先生,您真是太厉害了!”
孙池看着前方因为沈鸣大袖一摆,便化作冰雕的五名女直人,由衷地赞了句。
沈鸣轻声地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轻抬脚步来到被冻作冰雕的五人身边,然后使出天阴搜魂手查看了一番这五人残留的记忆。
孙池也不在意,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也知晓了沈鸣的脾性,知晓沈鸣属于那种比较沉默寡言的人。
“先生说的没错,这些关外蛮夷就是沐猴而冠,虽然他们不管是吃穿住行都在处处学咱们大周,可到头来,学的终究是些表面皮毛,我大周乃礼仪之邦,讲究德化教人,与邻为睦。“
孙池一边收割着地上的辫子,一边开口说着一些话。
“可这些好的东西,这些关外蛮子却是丝毫未曾学到,反倒只学了些表面皮毛。”
沈鸣淡淡地回了句。
“兽性已经根深蒂固,只知杀戮破坏,又怎么能学的出人样!“
没片刻的功夫,地上的辫子基本便割完了,孙池起身握着手中的长剑到了那五尊被冻成冰雕的女直人身边。
这下却是犯了难,不由地挠了挠脑袋,心说这都冻成冰雕了,还怎么割?
孙池转身回头看向沈鸣,正欲向沈鸣询问是否能将这些冰雕打碎时,却见原本闭着眼睛的沈鸣,这时猛然睁开双眼。
在那睁眼的瞬间,孙池感到一阵浓浓的杀意与冰冷扑面而来。
因为有内功护身,即便在如此的大雪天中仍不觉寒冷的孙池,但在看到沈鸣那个眼神时,他也不由觉得身心皆寒,如堕冰窖。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先前看着还温和淡然的沈先生,如今竟是这般冰冷且充满杀意,他有些忐忑地开口问了句。
“先生,怎……怎么了?”
沈鸣缓缓将眼睛闭上,深深地吸了口气,脑中不禁回放起了他从那五名女直人记忆中看到的画面与得知的信息。
好片刻后。
他方才使心情平静了下来,这才重新睁开眼睛,恢复了先前的漠然与冷静。
“没什么!”
虽然看似没什么变化,但孙池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与先前相比,如今的沈鸣从骨子深处透出一股寒意。
这寒意比周遭的冰雪还要冷上十分!
“呼!”
朔风迎面刮来,孙池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先前那由风雪聚成的万丈冰雪长龙这时却是已经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走吧!”
他看着已经站在万丈冰雪长龙头顶的沈鸣,不由愣了愣,然后便反应了过来。
“沈先生,这五个人的辫子怎么办?”
他手指着身后的五尊冰雕,不由开口问了句。
“不必再管,上来!”
孙池点了点头,然后拖着身后那个硕大的麻袋便要往沈鸣这边走来,沈鸣却是直接挥袖打出一股柔和的劲道,将孙池托了上来。
“哎……先生,先生……掉……”
孙池手指着下方的麻袋,不由大声地叫了起来。
“掉……掉了,先生,辫子掉了!”
对于他的大喊,沈鸣却是轻轻将眼睛闭了起来,并未做多的搭理。
陈镇北!?
呵……
万丈冰雪银龙载着沈鸣两人飞腾于九天之上,孙池俯瞰着下方被冰雪覆盖的大地,雪原,在关外这片辽阔的大地,雪原之中,有炊烟袅袅升起。
沈鸣缓缓睁开眼睛,漠然地看了眼下方的这片雪原。
“既然学不会,那便别学了!”
他如是开口道了句,然后轻踏了一下脚下的龙首,脚下的万丈冰雪长龙顿时张开巨口,霜寒凛冽的冰雪顿时从它口中喷涌而出,朝着这方雪原袭去。
雪越发的大了,冷了!
这雪灭了炊烟,盖了人迹!
后世记载!
大周圣武三十年腊月里,东北关外天现异常,降千年罕见之大雪灾,雪灾持续二十七日,冻死女直人畜十之**。
自此。
侵扰大周东北关外二十余年之久的心腹大患就此族灭,东北百姓普天同庆,家家户户兴起拜祭雪神之习俗。
……
镇北王陈锡年,陈镇北!
这人其实并不像那些江湖人口中传的那样浓眉大眼,一身铁血军伍气质,反而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书卷气,时不时的还捂嘴咳嗽两声,像极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很多头一次见到陈锡年的江湖人,都会感到诧异,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陈镇北竟是这般模样。
镇北王府。
在偌大的王府演武场中,众多受陈锡年英雄帖所邀的江湖人齐聚一堂,手持刀枪剑戟,身着五花八门的服饰立在演武场中。
唯有一些真正有身份,且德高望重的人,方才能在这演武场中有着一把椅子,其余的人大多是站立在演武场中。
即便如此,但却没有人有丝毫的不满,在他们看来,能在这演武场中有立足之地,本就算是一件心满意足的事情了。
此时天虽仍飘着飞雪,透着骨子寒意,但演武场上的气氛却是火热的,群雄也不由觉得有丝毫的冰寒,反而觉得热血沸腾。
陈锡年一身白袍,身披狐裘,立于演武场最上首的位置,此时的他正侃侃而谈,说着即将对关外发兵的事宜。
他的每一次开口,每一次总结,都会引得下方的群雄一阵叫好。
“有诸位相助,本王此次出兵,定能直捣黄龙,扫灭女直,彻底根除我大周东北之患,还我大周东北边境安宁!”
陈锡年抱拳对着下方的群雄,继续开口道。
“诸位,本王在此立誓,此次出兵,不灭女直,誓不罢休!”
他的这话再次引得群雄一阵叫好。
“王爷说的对!”
“没错,不灭女直,誓不罢休!”
第两百六十三章 若是不肯……
镇北王府!
这场由陈锡年邀请起的英雄会该说的事基本也说完了,订下的策略也基本已经定下,中途也没出什么岔子之类的。
“王爷为何叹气?”
群雄中有人察觉到陈锡年面色不是很好,不时地叹口气,眉宇间挂着浓浓的愁绪,似乎有着什么烦心事一般,不由开口问了句。
陈锡年勉强的笑了笑,他摇了摇头,开口道了句。
“没什么。”
在座的江湖人又那个不是人精,在察言观色这方面自不会差,他们自然能看出陈锡年脸上的勉强。
“王爷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不妨说出来,大伙给您出出主意!”
燕关山站起身来,抱拳道了句。
“过两日出关作战,还要劳烦王爷坐镇指挥,若是让王爷因为一些小事废了心思,导致关外的那群蛮子逃了,那可就大大不好了。”
他那日离开酒馆便急急赶路,就是因为收到陈锡年的英雄帖的缘故。
他的这话却是引得群雄一阵赞同,皆是开口附和了起来。
“燕大侠说的对,王爷若有什么烦心事,尽管说出来,大伙帮您出主意。”
“王爷就别跟大伙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说。”
演武场中的群雄,七嘴八舌的问询起了缘由,一副铁肩担道义的模样。
陈锡年苦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真没什么大事,一点小事而已,本王自己便能解决,大伙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他的这番回答显然不能让演武场上的群雄满意。
“王爷这是在拿我们当外人啊……”
“就是,王爷若是不把这事说出来,不仅您自个挂在心里难受,大伙看着也不是个滋味,这酒菜还能有个什么味道!”
“王爷还是说说吧!”
见群雄这番苦劝,陈锡年不由再次叹了口气,他看了眼群雄,脸上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才缓缓开口说了起来。
“也罢,既然诸位都这么说了,那本王也就将一桩埋了三十多年的心事给大伙说说。”
他用惭愧的表情,愧疚的语气,诉说着一桩三十多年的事,一桩发生在隆兴二十六年,大年三十夜里的事。
是的。
他说的便是雨花巷的那场火灾,他的说辞与说得没什么区别,将当年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个清楚。
“咳咳……本王一生行得正,坐得直,唯有这桩事,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仍在心里耿耿于怀,深感愧疚!”
他将这事说完,然后用这样一句极为愧疚的话语来做总结。
“不过要不了多久,这桩挂在本王心里三十多年的事应该便能解脱了,应该便能彻底解脱了。”
本因为陈锡年这个故事陷入沉默的群雄闻听见这话,却是猛然一惊,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诧异地看向了陈锡年。
“王爷这话是何意,您可别想不开啊,大伙还等着在王爷带领下,将关外的蛮子给扫除干净呢!”
“王爷可别做傻事啊,这事和王爷有什么关系,那火又不是王爷您点的!”
陈锡年摆手回道:“诸位误会了,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闻听见陈锡年如此回答,群雄这才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有人好奇地问了起来。
“那王爷先前那句彻底解脱了又是何意?”
有人猜测了起来。
“难道……难道当年那场火灾中有幸存者,查到了当年的事,想向王爷寻仇!?”
陈锡年听见这话,面色不由僵了僵,然后苦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是有幸存者查到了当年的事,估计这些时日应该也要到了!”
这话一出口,群雄皆是为之哗然。
真有人寻仇!
真有人向镇北王陈锡年,大名鼎鼎的陈镇北寻仇!?
陈锡年在他们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光看陈镇北这个名号便已知晓,陈锡年在他们心中无疑是东北地界的那一根擎天玉柱。
可今天,他们却得知,有人想来砍了这根玉柱!
此时群雄心中皆是升起一股浓浓的怒意。
有人拍桌而起,“特娘的,谁?谁想要寻仇?谁要想向王爷寻仇,给老子站出来,先问问老子手里的刀子答不答应!”
那人浓眉大眼,方脸阔鼻,手持一把大刀,环顾左右,身上的气势毫不掩饰,竟是一名罕见的大宗师。
有人义愤填膺道:“向王爷寻仇,竟这么一点小事也向王爷寻仇,那人莫不是投靠了关外的那群蛮子,又或者是关外的那群蛮子假冒的吧?”
有人胸口拍的砰砰响,“王爷放心,有大伙在,定保王爷平安无事,他若是敢来,大伙非要和他理论理论,给他好好的讲讲道理。“
燕关山附和道:“没错,若是他听劝,肯幡然悔悟,投入王爷麾下,为此次出征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那便再好不过了,若是不肯……”
群雄义愤填膺,皆是仗义开口。
他们说来说去,口中也只有一个意思,定要保住陈锡年。
“啊……”
便在这时!
便在群情激奋的这时,一声惨叫从演武场入口处传来,正在气头上,火气没处撒的群雄顿时回过头来。
“若是不肯,那又如何?”
一道漠然的声音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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