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见到这东西,瞳孔很明显的一缩,看向的眼神更是冰冷。
那托盘上放着一把很是锋锐的长刀,可惜的是刀刃有些缺口,刀柄处很是光滑,有着深深的岁月痕迹,显然这刀有些年头了,而刀身上还歪歪斜斜地刻着两个小字。
第壹!
“这江湖上出名的神兵分两种,一种是兵器本身便极为强大,获得它的人会拥有极为可怕的力量,而另一种则是刚好相反,兵器本身很普通,但因为持有它的人不凡,带着它在江湖上闯下了偌大的名头!”
指着那名叫第壹的长刀,开口介绍了起来,顺口又赞了沈鸣一句。
“当然,沈道长你那柄天妒除外,似这等神兵,又握在道长这般有名气的人手中,实在是不可多见!”
沈鸣笑了笑,并没有多少什么,不以为然,他看向阿七,继续开口。
“这柄第壹便属于第二种,关于它的来历,我想也不用我多介绍了,杜兄应当知晓它的主人是谁!”
阿七冷冷回道:“你那来的?”
他自然知道这刀主人是谁,他对这刀很熟悉,对这刀曾经的主人更加熟悉。
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
当年的南地刀道大宗师,杜青竹!
回道:“收集神兵利器,算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当年这刀被人夺走之后,那些人却不识宝,弃之如敝履,被一过路人拾之,几经辗转,最后偶然间落入在下手中,只可惜那些人不知养护,使得这刀有了缺口。“
他看着阿七,吩咐青衣侍女将托盘端了过去。
“今日既然遇到杜兄,也算缘分,在下便物归原主,还请杜兄收下!”
说着,对着阿七躬身一拜。
阿七听了这番说辞,再见了这副姿态,不由再次沉默了下来。
见阿七沉默,也不催促,他走到最后那名青衣侍女身旁,将托盘上的红绸掀了开来,托盘上的东西顿时现了出来。
沈鸣看了眼托盘,然后微微抬头,饶有兴致地看向。
因为那托盘上,竟是……
空空如野!
看着被挑起兴趣的沈鸣,他又等了片刻后,待这种气氛凝聚到最顶点的时候,他方才对着沈鸣躬身一拜。
“道长天人之姿,在下仰慕已久,能配得上道长的东西,又岂是一个小小的托盘能盛得下的?”
这话出口,场中很明显的沉默了一会。
直到沈鸣轻笑一声,口中饶有兴致地回了声“哦?”,这种沉默方才被打破!
铺垫了这么久,知道也是该自己摊牌的时候了,或许是因为先前的一番交谈,这时他面对沈鸣也没了那种拘束。
举手投足间,也恢复了往昔的洒脱自如。
“时间是最公平的,他对谁都不会留情,每个人都终究会有死去的那一天!作为凡人,又该如何让自己做到不朽呢?”
他深深地看着沈鸣一眼,然后拂袖转身,手指着远方,继续开口道。
“古人的一些说法,便是到了如今,在下也很是赞同,他们将立功、立德、立言称之为三不朽!”
沈鸣轻声道:“所以呢?”
回头看了眼沈鸣,见他还是那般淡然平静,微微有些诧异。
在他看来,若想收伏沈鸣这样的人,单单那些平常的钱财美色,已经起不到丝毫的作用了,因为对于一个天人来说,想获得这些东西实在是太简单了。
所以他拿出了世人绝不会拒绝的条件。
再次深深地看了眼沈鸣,却还是瞧不出他心中的想法,只得在心中暗自猜测沈鸣如今只是故作冷静而已。
他看着沈鸣,一字一顿地道出了句话来。
“我欲赠道长的东西不是其他,正是那青史留名,万世流芳!”
在说着这句话的同时,他的眼睛也紧紧地盯着沈鸣,时刻注视着沈鸣的一举一动,不愿错过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但令他感到惊讶的时候,他发现,从始至终,沈鸣不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没有因为自己这番话而产生丝毫的波动。
这可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道长可是不信?”
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继续开口,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原因,他看向沈鸣,继续开口侃侃而谈。
“想必周云白也接触过道长,告知了在下的背景来历,他确实没说错,天机阁本就是背靠朝廷而立的组织!”
沈鸣这时方才微微抬头,挑了挑眉,知道周云白是屠神的人,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既然都说到这儿了,那在下不妨再告知道长一个秘密,屠神……”
端起一杯香茗饮上一口,这才继续开口。
“其实也是我建的!“
这个重磅消息一出,便是阿朵儿和阿七也冷静不下来了,很是震惊地看着,显然未曾料到屠神这个以屠杀为最终目标的组织,竟是本人建的!
沈鸣也是赞了句,“想法不错!”
笑着回道:“道长谬赞了,顺手而为罢了,在这江湖没有什么人能受到所有人的喜欢,在下自然也不例外,在察觉到有人欲杀我之后,我本想直接将这些人杀了,可想了想后,却觉得杀了明面上的这些,暗地里不知还有多少。”
说到这,有些得意。
“我这个人呢,又特别的怕麻烦,便想着有什么法子能一劳永逸,想来想去,便想出了这么个一举两得的法子,既让那些对我不喜的人自己浮出了水面,将他们掌握在了手中,消除了隐患,又平白无故得到了一股助力,更妙的是他们自己却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赠道长一个不朽!
屠神是建的!
江湖人若是听见这个消息,定会觉得荒谬不已,但细想之下,却又会觉得这很是合理。
阿七同样如此,在听了的说辞后,即便站在对立的立场,也不得不佩服这一招很是高明。
阿朵儿看向,玩味道:“告诉我们这些,你就不怕我们说出去吗?”
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你们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他站起身来,面向云海,继续开口道:“话说到这里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绕圈子的了,那我便直说好了。”
“道长且看!”
上前一步,脚踩在一块碎石之上,碎石随着他的踩踏凹陷下去,小亭周围响起一阵机关转动的声响。
在这一瞬间,周围的气息有了很细微的变化,若不是阿七这些时日功力又有所进步,恐怕也察觉不到这种变化。
他面色一变,便要拔刀。
这种细微的气息变化,或许能瞒过那些普通的江湖人,甚至因为隔得远,能瞒过屠神的人,但对于被女掌柜叮嘱过的王血来说,却是如烈日般刺眼。
感受到这股气息,他的面色不由一变,因为他知道,阵法启动了,那种围杀了尤老的阵法启动了,他不由打起了精神,更加警惕的看着那处小亭。
沈鸣同样面色一变,他摆手制止了阿七的动作,上前一步,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同阿七、阿朵儿和王血不同,让他变了面色的原因并不是阵法的启动,对他来说,这阵法没什么大不了的,真正让他沉下面色的是,他眼前的这一幕。
只见脚下的那片云海此时正翻滚变化着,片刻之后,那片云海竟化作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白色圆球,圆球之上有着很多纹路裂痕,一道道细微的纹路布满了圆球。
沈鸣看着这个很是让他熟悉的图案,从上山到现在都未曾有大变化的表情,头一次彻底黑沉了下来。
因为先前那番颇费心思的礼物而好上不少的心情,在见到这个图案的时候,也变得差到了极点。
这个图案他绝不会忘记,正是发生在三十二年前,他家街道上那场火灾中,出现过的那些黑衣人胸前佩戴的微章如出一辙!
他这次来天机阁寻,除了帮阿七的忙,以及跟算一算他算计自己的事之外,另一件事便是想向号称对江湖事无所不知的,询问这种徽章的来历。
只是没想到还未等他开口,自己却反而先将这种徽章展现在了自己眼前。
他当年行走江湖,多番打探,都未曾得知一丝一毫这种徽章的信息,没想到造化弄人,今日竟这般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沈鸣沉声道:“这是?”
沈鸣的情绪变化,自然察觉到了,但他却不知其中缘由,只是认为沈鸣感觉到了阵法的变化与升起。
但既然感觉到阵法的变化与升起,沈鸣都没立刻翻脸,还有心思询问其他的事,那想必让沈鸣交出天书残页这事,十有**是妥了。
想到这,不由有些欢喜,心想看来自己先前的那番说辞准备也不是没用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心里想的却也不错,因为先前那些颇费心思的礼物,沈鸣本都不打算追究算计自己这事了的。
只要阿七能原谅,那这事便这么算了,可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给了沈鸣这么大一个惊喜。
所以……
现在这事嘛,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便能解决的了。
对于沈鸣的问题,自傲地笑了笑,然后手指着那个硕大的白色圆球。
“道长可知世界之大?”
沈鸣冷声道:“说重点!”
看着沈鸣越来越差的表情,表示理解的点点头,继续开口道:“想必道长也看出来这东西像一个地图吧,这东西叫做‘地球’,而我们人便生活在这个‘地球’之上。”
说到这,看了眼沈鸣,开口问了句。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们人类居然生活在一个球上?”
沈鸣冷笑一声,这个事实随着他的修为日益精深,他便有所察觉了,如果说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那也是这区区一个普通人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见沈鸣不答话,也不以为然。
“我将这地球分为七洲、四洋,而我大周朝便立在这个位置!“他伸手向沈鸣指了指方向,“是不是觉得很小?但事实也正是如此,同整个‘地球’相比,我大周实在是太小了,在大周之外,还有着无边无际的土地!”
转身看着沈鸣,眼神炙热地开口。
“这辽阔的土地,这无尽的海洋,都等着我大周去征服,去占领,我大周君明臣贤,兵强马壮,当今天子英明神武,威加海内,自登基以来,一扫先帝弊政,还朝堂清明,心有开疆拓土之志,实乃我大周中兴之主!“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开疆拓土更让人留名青史,万世流芳的呢?道长若是愿效命于朝廷,听命于陛下,以道长绝世武学,日后陛下开疆拓土,征服世界之时,定少不了道长的好处,道长若是有才,有心,甚至到时让道长独领一军,分封一国也未尝不可。”
越说越盛,他似乎都看见了自己说的那一幕。
在周政的引领之下,铁骑踏过之处,他大周的玄色龙旗将插遍四海八荒!
“青史很厚,个人很薄,但即便那青史再厚,我大周的开疆拓土也定会在那青史上占据很大的篇幅,而道长效命于朝廷,听命于陛下,为大周开疆拓土,那青史之上,也定然会有道长那浓浓的一笔!”
他看着面色黑沉的沈鸣,彻底摊牌道:“道长也勿要生气,仔细想想便知我这提议对道长来说实乃最佳选择。“
“道长虽失去了天书残页,失去了一个江湖,但得到的又岂是区区天书残页,又是一个小小的江湖所能给你的呢?”
“道长日后得到的将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将是青史留名,万世流芳,千百年后的人们都将记得大周朝的开疆拓土,都将记得道长在这其中的贡献!”
“这便是我赠给道长的东西!”
“一个成就不朽的机会!“
第二百三十章 一掌之握!
名留青史,分封一国!
准备的这份礼物,对于普通人来说,甚至是那些江湖人来说,这样的诱惑与条件是致命的,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从阿朵儿和阿七那震惊的眼神里,便可看出这个条件是何等的诱人。
但可惜的是。
他遇上的是沈鸣,他并不是修真者,未到达沈鸣这种境界,不知道沈鸣追求的是什么。
现在的便像那些笑话里讨论皇上家金扁担的农夫,他以自己浅薄的见识,理所应当的认为像沈鸣这样的人,既然金钱和美人起不了作用。
那便用理想和事业来为其勾画一副远大的前程,但可惜的事,这所谓的前程,对沈鸣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见沈鸣黑沉着面色,久不说话,不由提醒了一句。
“道长可想好了!”
沈鸣这才从往昔的记忆里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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