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今天谈兴正好,不如跟你讲讲炼器与炼物的渊源。”
时八赶紧送上两大葫芦猴儿美酒给黄费两人润喉助兴。他自己也拿起一葫芦酒随口喝着。
“说到两者的渊源,你必须知道洪荒时代是个什么情况。
鸿蒙开辟时,灵气既充盈纯粹,天材地宝,亦随手可得。那时的修道士,只要选取其中上佳者,稍加炼化,便能炼出上好的法宝。
传说中,洪荒的世界里,有接天连地的大树,有蜀山那么大的葫芦……”
说到这一句时,黄承彦笑着望了望费长房。时八闻弦知雅意,亦无声地微笑起来。
“各种宝物,都已经自成一体,采下来后,只需加工一番,便可运用。
这个时候,只有现在的炼物之概念,而不存在现在的炼器的概念。因为实在不需要炼器那么麻烦。
待到后来,成规模的宝物被采光了用完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原来看不上眼的,不成器的边角废料。
然后才需要融混,组合。融混,组合后还不够,还要精练,提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麻烦。
譬如砧板,有大树的时候,只要把大树中间截断,就是一块上好的砧板。
当一时找不到合用的大树时,就要将小树或竹片,经各种工序,组合到一起,然后才能制成可堪使用的砧板。
但你若是因此认为炼器术比炼物术进化得更高级,那就荒谬了!”
时八点头,表示了解。至少像他学过的炼石与炼葫术,个中奇妙处,他还不知有别的炼器术可堪比拟或替代。
“炼物与炼器,虽然大体是一脉相承,但两者的发展方向,并不相同。好比一个向东行,一个向北行。但你硬要在东边定一个人为的终点,并据此认为,向东行的那个,比向北行的那个,更先进,更高级。这是非常荒谬的。
炼物术的奥妙,奥妙无穷,穷我辈一生,亦不可能探究到底。即便有一个人,本身炼物大成,深悉炼物之妙,但炼器亦不仅仅是将各种炼制大成之物整合起来就能了事。炼器还分一个君臣佐使,生克忌宜,讲究的是搭配。不是说每一部分最强,最后组合起来,就能得到最强的整体。”
时八再次点头,深表认同。就在前不久他还看过一个运动会,其中的一场篮球赛,其中一队是惯打蓝球的“牛囧逼啊”全明星梦幻队伍,另一队只是一支普通的国家队。然而比赛的结果,全明星的梦之队却不敌另一队。究其原因,还是这些明星并没有习惯他们彼此之间的配合。
于是时八忽然想到了,如果将炼器比作讲究配合的蓝球赛或足球赛,那么炼物,就是讲究个人实力的乒乓球或羽毛球赛(单打)。
果然不具备太多的可比性。
而黄承彦关于炼物与炼器的说法,又使时八不由得联想起王陵讲过的炼气与炼(外、内)丹的渊源。
两者之间,倒是可以相互印证。
时八遐想的这段时间,黄费两人,又聊回了炼扇的话题。
时八听了一阵,忽然发现系统提示他,因为得闻高人论道,略有所悟,领悟了炼扇之术,同时炼石与炼葫之术,亦有大幅度提升。
顿时把时八高兴坏了。
其实他刚才就已经留心观察自身属性状态,尤其是阅历与道行两项。自黄费两人开聊,这两项就处在高速的增长之中,这种高速提升阅历道行的机会,就算时八跟黄费两人朝夕相处,亦是不可多得的大好机缘。
故而明知洪荒那边一天就是一年,时八依然耐着性子,从头到尾听完了两人的论道。
然后赶紧告辞离开现场。回到洪荒。
连东汉那边的任务都顾不得去做。
时八实在是太激动太荡漾了。东汉的日常任务算什么呢?
黄承彦已经提醒他了。虽然那不是他话里的重点,但重点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黄承彦说什么来着?
“洪荒世界,天材地宝,唾手可得!”
黄承彦说这话,自然只好干艳羡的份,就好像草民们看电视时,只能看着新闻里的幸福美满望洋兴叹。
可望不可及。
然而时八不同。大大地不同。
洪荒于他,不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洪荒里的真气品位之高,他已经切身体会到了。他的炼气之术,在洪荒时空的进展,堪称神速。甚至他将炼气术传下去时,都因为环境太好,学习者纷纷自悟有成。
那么洪荒里“唾手可得”的“天材地宝”呢?
时八迫不及待,想要凭着先发的优势,赶紧弄到,不管怎样,先弄到手再说。
……
PS:
关于画龙点睛的传说:
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张僧繇》:“张僧繇于金陵安乐寺,画四龙于壁,不点睛。每曰:“点之即飞去。”人以为诞,因点其一。须臾,雷电破壁,一龙乘云上天,未点睛者皆在。
译:张僧繇在金陵安乐寺的墙壁上画了四条龙(也就是所谓的壁画),四条龙都没有画上眼睛。(别人常问他,他)常说:“不能点,点了龙就飞了。”别人笑他吹牛皮。老张无奈,只好点了其中一条龙的。
刚点没多久,惊雷闪电,轰然之间,点睛的神龙,破壁而出,乘云驾雾上了天。
剩下的那几条没点睛的,至今还在安乐寺的墙壁上宅着。
742章 变态芭蕉树
盛夏的阳光,刺得时八头脸发烫。
扑面却有寒风来袭。刮得时八遍体生寒。
冰火两重天。
最初,时八决意临时离开天岛,赶来看看传说中的芭蕉树。
于是顺着竖亥的指引,驾着飞鸟,疾速往南边飞来。离了天岛后,洪荒的光阴就成为杀人不见血的利刃,由不得时八不抓紧时间。如是一来,驾鹤翩跹的悠然情致,茫然无存。
往南边飞了一阵之后,空气中渐渐掀起了凉风。
在这三伏天的骄阳下,时八感觉如同躲进了冰箱般舒爽。
继续往南,凉风渐渐化为彻骨的寒风。与时八同行,替时八引路的竖亥顿时觉得有些受不了。
“天上好大的风!”竖亥哆嗦着道。
时八心中一动,降到地面。地面。虽然气温还是差不多,但总比天上风小了很多,感觉好多了。
地面草木稀疏,唯有乱石嶙峋,不时有风吹过,将这里的尘埃吹得漫天,地表反倒没有多少尘埃或土壤。
时八两人策马奔驰,越过一道山岭,山岭靠南一侧,草木更见稀少。眼中所见,多半只是一些苍翠的地衣和苔藓。
马蹄踏在苔藓上,溅出细细的水花,在阳光下七彩斑斓。
遥远的南方,一个巨大的阴影,在叠叠群山的帷幕之后,已然在望。
“好!终于看到了!谢谢你的引路!你可以回去了!接下来我一个人就好了!”时八拍着竖亥,高兴地道。
竖亥诚惶诚恐,热泪盈眶:“这怎么敢当!这怎么敢当!俺怎么当得起您的谢谢!”
“快回去吧!”时八现在度日如年,哪里肯跟他在这种小问题上纠缠,打了个招呼赶紧驾着大鸟顶着寒风往南飞。
寒风虽利,却还不足以将时八冻杀。
随着距离接近,巨大的阴影,渐渐自苍茫的天幕中浮现。轮廓渐渐清晰,色泽渐渐分明。
那是一片,巨大的芭蕉叶。芭蕉前方的巍巍群山,这时充当了最好的陪衬:在时八的眼中,那巍巍的群山,跟芭蕉叶摆在一起,就如同一群侏儒跟巨人站在了一起。连巨人的脚面都没达到。
那连绵的山脉,亦连芭蕉树的树干都比不过。
差距太明显了。
这个时候,时八的飞鸟已经不行了。
一方面是风太冷,冻得它受不了了。另一方面是风太大,就算它羽翼丰满一点也不怕冷,在这狂暴而莫测的南风之中,亦无法有效地往南飞行。
时八弃鸟就骑,发现战马一出来也变成冻伤状态,赶紧点出石神白虎,驾着白虎在寸草不生的冰冷石地上前行。
晴空里,忽然响起惊雷阵阵,一阵狂风卷着漫漫的云雾忽然自高天上袭过,转眼笼罩了时八所在的这一片天地。(考虑到时八与外面时间的不同步,可知此过程其实并不快也并不突然,只是时八觉得突然。)
密密麻麻的惊雷此起彼伏,天地间乍明乍暗,乍暗乍明,仿佛来到了世界末日,倾盆的雨水,夹着鹅毛的大雪片与鸡蛋的大冰雹,一时俱下,或急或缓,或刚或柔,没头没脑地砸向时八。
时八骇然,赶紧在头顶上空点化出一头罄云朱雀当伞用。看天上的声势,布质的雨伞显然顶不住,石质的“雨伞”才稍稍靠谱一些。
朱雀一出,身上顿时现出淡淡红光,红光笼罩下的时八,顿觉浑身一暖,这才想起朱雀是南方的火系神兽。只是不知原来还能取暖驱寒。
“这下好了,有朱雀罩着,冬天省暖气费了!”时八喜滋滋地想。
罄云朱雀出头不久,冰雹就砸下来了。呼啸着如同战火纷飞的炮弹,砸到朱雀身上轰然作响,转眼就将朱雀压得动弹不得。耐久度急速降低。
眼看就要不行了。
时八大惊失色,赶紧丢出一枚罄云,大喊一声玄武。
玄武现形,顶在朱雀的上空。
冰雹砸到玄武圆溜溜的背壳上,四处飞散,真正加到玄武身上的攻击力,顿时减免一半。再加上玄武宽厚的背壳,天然的高防,剩下的攻击伤害,亦被它轻松承受。耐久度只以极微小的速度往下掉。
时八心中大定,再点出一头朱雀、一头玄武。经过这么久的磨炼,九头石神,都能点出第二头。
两头玄武罩着,两头朱雀保暖,时八的小日子又滋润起来。
时八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点出一干石兵在他外面绕成个圈,挡风。
凛冽的寒风,果然减免不少。
“驾!”时八再次起行,坚定地向着南方的巨大芭蕉叶前进。
他现在已经有些怀疑,这巨大的寒风与恶劣的天气,乃至周围奇怪的植被环境,都是这片芭蕉叶搞的鬼。
他只猜中了一部分。
走到更近时,隔着茫茫的风雨,他终看到,除了最靠近他的北边这一片芭蕉叶外,东西两边,各有一片芭蕉叶,侧向伸展而出。
东西两边的芭蕉叶,在北边这片的上方,呈左右对称。
依据同样的原理,时八猜测在他看不见的南边,应该还有另一片芭蕉叶,与他现在面对的这片大叶对称。
而通过望气术,亦印证了他的这一猜想。
远望去,可以见到五道气柱。
一道正中,是青绿色,象征植物。
靠北的这一道,白里透蓝,蓝里透黑,像冰像水像深海,靠西的一道,黄里透金,靠东一道,青中带紫,靠南还有一道,红光冲天。
光从叶片透出,时八有理由猜测,外围的这四道光,就是四周的四片大叶散出。因为除了这变态的巨型芭蕉树,周围实在没有别的什么生物。无论动物,还是植物,似乎都无法在这极端的环境下生存。
现行一阵,地势渐低,之前的雨夹雪夹冰雹,融汇的水,在时八两旁的山谷中,咆哮而过,往南汇拢,聚入一片汪洋的大泽。
时八的坐骑,因为避水,行到了山上。这时站在山间余脉的巅峰,往向南边。
只见南边汪洋一片,冰雪与泥水交间,赫然是一片巨大的沼泽。
而沼泽的中心,遥遥地,正树立着那棵巨大的芭蕉树的“树干”。
树干的规模,相比时八见过的世界之树,自然不值一提。
但是作为一棵芭蕉来讲,这绝对是超乎常理的异数。
这个时候,天上的冰雹,不只没有止息,反而越下越大。
而时八这时也已经确定,这场持续数个月(对时八是只有小半天,但对远方的冰雹制造者来讲,显然是小半年)之久的冰雹,绝对是冲着他来的。
因为除了最初来势凶猛,扑天盖地之外,之后的小半天,这冰雹风暴的致雨云,便一直随着他往南游走,到最后,甚至精确到了数千米的范围:去他数千米之外,就不再有冰雹肆虐。
对于一场冰雹来讲,数千米的范围实在不算大,何况还要控制得这么精确。若说只是巧合,时八第一个不信。
一个巧合持续小半年,没有这样的事情。
看看前方茫茫的大泽,时八不由再次庆幸。庆幸他的点石术在聆听黄费两老一番论道之后,大有长进,可以点化出两头玄武来了。
不然眼下这一关就不是很好过。现在则轻松至极。一头玄武罩着天上,一头玄武载着他,轻松自若就可以在沼泽的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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