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川没有犹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从中滴出了一小滴青红色的液体,便滴入了柳北的口中。
柳北在那液体滴入之时,只觉得口中一股腥味,随后雄浑的药力扩散开来,化作温热的血气,在她的体内流转,那五脏六腑的伤势,几个呼吸间就恢复了十之**。
不仅是肉身上的伤痛,就是那种魂魄不稳的混沌之感,也是渐渐消散。
“这是。。。什么东西?”
柳北大为震惊,她自踏入修仙者的世界开始,还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疗伤药,不由得对薛川的来历也是产生了诸多好奇。
薛川没有详细进行解释,只是淡淡地说道:
“我的血。”
柳北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血?一个人的血,怎么会有这般可怕的功效?竟和疗伤宝药一般,能够快速治愈人的伤势?
虽然心中满是好奇,但柳北并未继续提问,因为她很清楚,有些东西能问,有些则不能问,像这种宝血,定然是涉及到他人的隐秘,倘若随意试探,肯定会引起不满。
说起薛川的血,其实也不算稀奇。当初他先是由焱魂莲这等至宝淬炼身体,再是修炼青天不灭身改良体质,随后还有每日的无香酒原浆作为修炼资源,使得他的血液出现了某些异变。
加上体内那黑白树种的功效,薛川的肉身与魂魄高度融合,故而每一滴血液除了能医治伤势,也能治愈魂魄。
当然,这种治愈的前提是二者的境界不能相差太多,像柳北,血气程度大概也就是淬血八重,而薛川的血气则是能堪比淬血九重,故而疗效无比明显。
当薛川瞧见柳北的反应后,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至少对方是个聪明人,这样聊起来也会比较方便。
若是柳北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而且丝毫不顾及薛川的**,薛川可能就会放弃让她跟在身边的念头。
跟聪明人交流,往往是很舒服的。
“恢复好了就跟我来。”薛川平静地说道,随后继续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柳北看着薛川前进的方向,不由得有些困惑,迟疑道:
“那边并非是此城出口,而是陆家的地盘。。。”
薛川没有回头: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听到这番话,柳北顿时就产生了某种很不妙的念头:
“你。。。难道想去陆家讨要说法。。。?”
薛川摇摇头:
“不,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柳北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还以为”
薛川的话紧跟而至:
“我只是单纯地去陆家踹门而已。”
薛川微微一笑,继续前行,只留下一脸震惊之色的柳北,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紧接着,柳北迅速冲上前来,扯住了薛川,焦急道:
“你疯啦?陆家的几个长辈会杀了你的!”
薛川嗤笑一声:
“杀我?那他们也得有这个胆子才行!”
柳北听得薛川的话,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故而气愤道:
“你若是想去送死,那我可不奉陪了!”
薛川无辜地摊了摊手:
“随你啊,来不来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随后,薛川便整了整衣衫,继续朝着陆家走去。
柳北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由得恨声道:
“还以为他有什么能耐。。。原来只是个疯子而已!”
随后,柳北便转过身子,打算远离陆家而去。
柳北面向来时的道路,脚步迟迟未动,最终还是一跺脚,恨恨地转身道:
“我肯定也疯了。。。”
随后,柳北便朝着薛川的背影追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薛川也是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对于柳北的印象也是好了几分,便笑着问道:
“你听说过'风云宴'吗?”
柳北愣了片刻,随后便反应了过来:
“你想去抢夺陆家的资格?!”
薛川点点头:
“正是如此。”
这时候,柳北才算是明白薛川先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以风云宴资格挑战者的身份去踹陆家的大门,他们说不定还真的不敢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但是。。。倘若那陆家假装不知晓你的来意,或者说是趁着督员不在附近,你也会有危险!”
柳北也是发现了薛川这个计划的危险之处。
“啊,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相信他们没这个胆子。”
薛川如无其事地说道。
“你!”
柳北气急。
“放心吧,太黎皇朝的威严,不会让他们有心思去寻求这丁点的侥幸。”
薛川很是自信。
这时候,薛川看见陆家大门的不远处,正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不由得心生一计,便笑道:
“况且。。。我这个人最喜欢玩一些。。。愚弄他人的伎俩。。。”
“简而言之,就是用对方的愚昧和多疑,来让他们自缚手脚。”
薛川露出了迷之微笑,其中蕴含着相当大的恶意与阴险在柳北看来。
第七十三章 巧合
当薛川已经站在陆家的大门前,并且将其打量了三五分钟之后,陆家那几个镇守大门的族人才从一场激烈的牌局中反应过来。
那四个人脸上还贴着白条,蹭地便跳了出来,中气十足地大喝道:
“站住!来者何人?”
薛川咧了咧嘴,自语道:
“一上来就说这种极有可能引发破门事件的话真的好吗。。。”
那几人见薛川并未回答,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便抬高了语调:
“问你话呢!你在这里做甚?闲杂人等不可在此地久留!”
薛川上前半步,很热情地笑道:
“是这样的,几位大哥,我想麻烦你们给你们家主报个信,我有点事想和他谈谈。”
谁料,其中一人登时就笑出了声:
“给家主报信?你以为你是谁?我们陆家家主你想见就见?简直可笑!”
另一人看到了薛川身后的柳北,便带着讥讽的语气道:
“这不是那个武家的童养媳吗?怎么,你家公子不要你了,跑我们这儿来想闹上一闹?”
其余几人也是附和着笑了:
“都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什么阿猫阿狗来我们陆家门前找事,嫌命长?”
“小妹妹,你那武公子不要你,要不你跟我算了,哥哥我肯定好好疼你,哈哈!”
听得这些嘲笑之声,柳北也是心头火起,恨不得拔剑将这四人一并斩了才好,但是顾及到陆家的势力,她还是选择了忍耐。
听了这些话,薛川反而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问道:
“你们陆家,在这蝻湘城待了多久了?”
那几人闻言更是笑得肆意:
“连我们陆家屹立了多久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要见家主?”
薛川摇摇头:
“我想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
“有你们这种废狗在,陆家撑到今天可真不容易。”
还未等那四人反应过来,薛川便再没有压抑自身体内的血气,任由其奔腾起来,随后凌空一跃,一脚便踹在了陆家的大门上!
“嘭!”
一时间,尘烟四起,一股气浪激散开来,陆家那厚实的木门,便被薛川一脚给踹得四分五裂!
那迸裂的木块,有不少都弹射在那四人身上,打得他们身上青紫一片,不由得惨叫连连。
薛川拍了拍自己的衣衫,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四人,咧嘴一笑:
“既然不肯通报,那我就只好让他自己出来了。”
不多时,听到声响的陆家族人便陆续赶到了现场,在看到那看门族人的惨状之后,便一个个对薛川怒目相视。
有人最先忍不住,喝道:
“好大的胆子!敢来我陆家撒野!”
接着便杀上前来,一拳打向薛川面门。
那镇守大门的几人,充其量也就淬血一二重的模样,而这杀上前来之人,也不过是淬血五重境罢了,面对这样的攻击,薛川只是同样挥出一拳,便震得此人倒飞而去。
薛川的拳头重击在这人的拳面上,恐怖的劲力直接将他的臂骨折断,随后传达到他的身体内,波及到了他的周身筋骨。
“真弱,这就是陆家?”
薛川面色嘲讽,看着那躺在地上大口吐血的陆家族人,如此笑道。
周围的人看向薛川的脸色都是一变,由最开始的蔑视变成了浓浓的忌惮。
拳头,永远是最直接有效的语言。
“你是何人?为何要来我陆家闹事?”
有人如此喝问道。
薛川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说道:
“让你们家主出来吧,我只跟他聊。”
那出言之人气得脸色铁青:
“好大的威风!”
这时候,有不少听到了陆家这边那破门的巨响的人,都是纷纷闻声而来,想要一探究竟。
当他们看到陆家那散碎的大门,和那一个躺在地上哀嚎的族人之时,都是目录震惊之色,随后纷纷呼朋引伴,想将这个消息扩散出去。
“陆家被人砸了门!”
“有个黑衣青年去陆家闹事,还废了一个陆家族人!”
“什么人这么大胆?陆家的门都敢砸!”
“有好戏看了,这一次陆家怕是要丢大脸咯。”
看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陆家人的脸色也是愈发难看,便有人转身向家族内跑去,打算给族内的长辈传递这个消息。
柳北站在薛川身后,也是为薛川此举捏了一把汗。
事实上,薛川之随意要闹这么大动静,就是要让那一个个围观的百姓来使得陆家的长辈投鼠忌器。
按照太黎皇朝的规矩,修仙世家不能随意在凡人面前显露手段,倘若他们打算对薛川直接动手,定然是要顾及那些凡人。
更别说,要是薛川冲入人堆,他们便更加不好下手。
不多时,陆家的家主便来到了现场,在大致扫了一眼情况后,便阴沉着脸对薛川道:
“你是哪家的小辈,这么不知礼数?”
薛川先是装作下意识地偏过头看向人堆中那个仍旧靠着墙的老乞丐,随后才嘿嘿笑道:
“陆家家主,不知你是否听说过风云宴?”
陆家家主陆长衣闻言,也是明白了些许:
“你想来争夺我陆家的名额?”
薛川点点头,微微一笑:
“还是陆家家主聪明。”
陆长衣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神色:
“可你凭什么认为,我们陆家要接受你的挑战?你现在打上门来,犯了我们陆家的忌讳,理应将你缉拿囚禁,大刑伺候!”
薛川笑容不减,眼神再次想要往老乞丐的地方瞟,但是很快便收回,似乎不希望陆长衣发现他的举动一般,随后说道:
“您大可以试一试,毕竟此时督员在不在也不好说,你只要趁他未到,抢先一步将我这个威胁抹杀,自然是妙极。”
陆长衣听得薛川这番话,不禁起了疑心,同时也注意到了薛川先前的小动作,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自然而然地就看到了那个老乞丐。
陆长衣瞳孔一缩,心中暗道:
“那个老乞丐莫非另有玄妙?”
这时候,薛川仍旧是在继续不合常理地劝说着陆长衣:
“您看,现在只要就地将我格杀,不仅挽回了颜面,还能避免丢失一个名额,至于督员的威胁,完全没必要考虑,离风云宴还有小半年,督员怎么可能无时不刻都守着?”
陆长衣心思深沉,加上薛川这完全是自寻死路式的劝说,自然是更加不敢如薛川所说那般直接动手。
考虑片刻,陆长衣在心中冷笑一声,便道:
“太黎皇朝的律法,我们陆家定然会遵从,小友不必继续说笑了,来,名额之事,咱们进来说。”
薛川闻言,面色上先是闪过一丝不甘与懊恼,随后才强作笑颜,说道:
“哈哈,这样自然甚好。”
随后,再次向着那老乞丐的方向瞟了一眼,这才带着柳北一同走进了陆家的大门。
看见薛川的反应,陆长衣心中大定,不由得暗道:
“果然,那老头有点古怪!这小子一直假装开玩笑,实则是想让我真的动手伤人,这样定然会被督员阻止,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个名额,当真是好算计!”
随后,陆长衣又思量道:
“往年都未曾见过这老乞丐,但是这大半年他却忽然出现,想来应当是督员无疑了!”
然而,薛川在心里几乎都要笑疯了:
哪里有什么督员!那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老乞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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