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们告了声谢,随即冲向榜单,查看自己的分数和排名。
疤哥走得慢,因为他胜券在握。
“第一名竟然是满分!”
听到学徒们的惊呼,疤哥更加满意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哈哈……
疤哥上前,准备发表一番获奖感言,然而到嘴的话,被九五二七这个数字打得措手不及。
因为榜首上赫然写着“九五二七,一百分。”
学徒们看都没看疤哥,涌向还在睡觉的张冶,为其欢呼,张冶毫不在意,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也不知是这家伙昨晚偷鸡去了还是在装逼,学徒们崇拜得不要不要的,特别是那些女学徒,娇喘连连的喊着张冶,要不是大白天的,还以为张冶对她们做了什么呢。
疤哥看到了自己的名次,第二,得分九十五。
虽然这已经很高分了,但疤哥好不甘心,最主要的是,他打死都不相信张冶这个从头睡到尾的人能拿满分!
“执事大人,敢问九五二七,为何会拿满分?”疤哥在嫉妒之火的鼓励下,快步上前,叫住了监考执事。
监考执事神色一冷:“你是在质疑我?”
学徒在执事这种大人物眼中,屁都不是,疤哥清醒了几分,灵机一动,连忙恭敬说道:“执事大人误会了,小人只是想观摩一下九五二七的完美答卷,也好知道自己错在了哪些地方。”
其他学徒也很好奇,弱弱的附和了两声。
监考执事沉吟片刻,这并不坏规矩,虚心好学,也算是一种美德,于是他找出张冶的试卷,公之于众:“快些看,后面我还要上交主事大人。”
学徒们一窝蜂的围着张冶的试卷,前面九题,回答得很标准,疤哥一眼扫过,和自己的答案一样,于是径直看向第十题!
他辛辛苦苦写了千多字都没拿满分,倒要看看张冶是如何作答。
然而,张冶的答案只有寥寥五字:“假的,埋回去。”
众人傻在当场。
……
倘若你在深山之中挖掘到了一颗光明结晶,应该如何处理?
你回答,假的,埋回去?
坑你爹呢!
疤哥怒上心头,仿佛看到张冶在背后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腚沟交易,他忍着怒气,拱手一礼:“敢问执事大人,这第十题的答案,为何会是这样?”
学徒们也纷纷附和,表示不解。
监考执事仿佛认出了疤哥:“零八一九,你在第十题的回答中,对于光明结晶的理解,非常详细,所以我给了你五分;至于扣掉的五分,是因为你没有注意审题!”
“如你答案中写的那样,光明结晶,不能用五行之物存放,否则就会消融。既然不能接触五行之物,焉能从深山之中发掘出光明结晶?”
仿若晴天霹雳,这踏马原来是一道陷阱题!
疤哥想要辩解什么,却又哑口无言,他脸色煞白的看着张冶,区区五个字,将他上千字的回答吊打得体无完肤。
好比方说你辛辛苦苦追求一个女子,费尽心思和钱财,隐约要追到了,突然跳出来一个男的,伸手一钩,你的女神就跟他跑了。心里能好过吗?
但,锻造之道就是如此,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便是第十题的用意。
第275章 时运不济
监考执事见时候不早了,收回张冶的答卷准备离去,疤哥虽然知道自己大意了,但他还是不甘心,一咬牙,又问道:“敢问监考大人,如题目中所述,就算光明结晶是假的,那为何又要埋回去呢?”
疤哥这是想着,张冶走狗屎运识破了题目的陷阱,但后面的埋回去,绝对是乱答的。自己没能拿满分,也不能让张冶好过。
监考执事吃过的盐比疤哥走的路都多,哪能不知他是不服气,不过看在学徒们都一副请教的样子,才勉强答道:“好,我就告诉你们,为什么要埋回去。”
“如题目所述,你在深山之中挖到了光明结晶,难道不会觉得疑惑吗?为什么是你挖到了光明结晶而不是别人挖到了?而且,这个假的光明结晶,竟然能够以假乱真,难道其中就没有问题吗?”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是有人做的局!有人故意制造了一颗假的光明结晶,等你去发掘,但很可惜,这个人百密一疏,所以给了锻造师识破的机会。”
“不管这个人为何要埋下一颗假的光明结晶,这其中必定隐藏阴谋!”
“所以,最正确的做法,是把光明结晶埋回去,这也是最稳妥的处理办法。首先,这不会中了别人的圈套;其次,退一万步讲,这不是圈套,光明结晶既然是人为仿造的,没有任何价值,埋回去,也当物归原主……”
监考执事的话,再次让众人目瞪口呆,这已经不属于锻造的常识题了,而是江湖经验啊。
监考执事说完,转身就走,学徒们或敬仰、或惊叹的看向那个还趴在桌上睡觉的张冶,这个从头睡到尾的家伙,竟然这么牛逼?
但在疤哥充满嫉妒之火的眼中,打死他也不相信张冶考虑到了方方面面,肯定是巧合,瞎猫碰到死耗子!
“算你走运,下一科,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疤哥拳头紧握,暗暗发誓。
……
此时,灵宝司某个会议室,在主事大人的主持下,一群执事开完会,闲极无聊,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学徒考核。
“老钱,话说第一科的试题是你出的,你觉得第一科的及格率在多少?”主事大人问到。
姓钱的执事颇为自得,站起身来说道:“主事大人请放心,本次考核,重在考验基础,及格率应当在正常水平,不过,想要获得高分就难了!”
钱执事有心卖弄,继续说道:“这会儿第一科的考试应该结束了,在成绩传过来前,各位执事大人也来做做钱某出的试题如何?”
因为钱执事卖了个关子,其他执事倒是有些好奇,反正今天也没有其他事情了,便附和了一声。
钱执事似乎早就准备好了,拿出一摞试卷,人手一张。
执事们粗略看了一眼试卷,有执事说道:“老钱,除了光明结晶这个材料比较冷门,其他的没什么难度嘛,高分不多,但也应该不少嘛!”
钱执事嘿嘿一笑:“注意审题。”
执事们再次读了一遍题目,恍然大悟,纷纷笑骂道:“老钱,你还是改不了背后阴人的恶习啊!”
“这下看来,不少人要栽在第十题上了。”
“错,是所有人都会栽在第十题!”钱执事颇为自得,纠正了一句。
王执事向来一副臭脸,看了一眼试卷就丢在了一旁,没有说什么。
钱执事捕捉到这一幕,笑道:“哟,老王,又谁把你招惹了?看你那脸苦的。”
“怎么,难不成是担心你前些日子带进来的那个小学徒考不好?那你也不能怨我啊!”执事之间也有不少明争暗斗,能找到机会恶心一把别人,也是一件乐事,钱执事笑了笑。
王执事喜欢骂人,但他现在不能骂钱执事,不然就真的会被认为是那样,压着怒火,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但那钱执事仿佛不依不饶,问道:“哎,大家觉得,第一科,哪个学徒会考第一?小赌一把如何?”
执事们虽然高高在上,但对学徒也还是有所了解的,听说小赌一把,更是来了兴趣,有人押零八一九,也有人押八零九零,就连主事大人也凑热闹拿了几块天石下注,钱执事算了算:“咦,押谁的都有,怎么就没有人押那个九五二七呢?”
九五二七虽然最近有些风头,但来灵宝司时日尚短,执事们认定他基础不足,所以没有押他。钱执事看向王执事,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王执事这个人,本来就很容易生气,被这一激,砸出一块上品天石:“押九五二七!”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输人不输面。
钱执事哈哈一笑,认为这上品天石完全就是白拿嘛,夸了句豪气,就把天石笑纳了。
就在这个时候,监考执事拿着一摞答卷回来:“主事大人,第一科考核完毕,这些是学徒的答卷,第一名是……”
刚说到这儿,钱执事打断了他:“且慢,先别说第一名是谁,我们几个打了赌,后面再揭晓。你先说说第一名的分数吧?”
监考执事见主事大人没有反对,便笑道:“第一名,满分。”
沾沾自喜的钱执事脸色忽变,毕竟他先前可是夸下海口,自己的这套题绝无可能得满分。
钱执事不甘心问道:“第十题,是个陷阱题,我可叮嘱过你啊,别判错了!”
监考执事有些不满:“第一名的答案,和你的正确答案,一字不差假的,埋回去!”他顿了顿,补充道,“甚至,标点符号都没错。”
“不过你也别担心,只有一个人得了满分,其他人都中招了,及格率在正常水平。”
监考执事这么一说,钱执事好想了点:“那个满分的第一是谁?”
监考执事将答卷交给主事大人:“还是主事大人宣布吧。”
监考卖了个关子,随即又说道:“我加注还来得及吗?我敢打赌你们都猜不到谁是第一!”
当然没有人愿意和监考打赌,纷纷看向主事大人,等待公布第一人选。
主事大人翻了翻答卷,有些讶异,随即看向王执事:“小王,赢了钱,晚上得请喝酒啊。”
主事大人从不开玩笑,他点名王执事,说明王执事押对了人。王执事押的是谁,九五二七啊!
钱执事的脸,成了猪肝色,满分打脸就算了,竟然还是他冷嘲热讽的九五二七?王执事不敢相信,从主事大人手中拿过了张冶的答卷,他很想找出个纰漏,可非但没有错误,连个错别字都没有。
王执事绷着一张怒脸找钱执事拿钱,但拿到钱后,实在忍不住,笑了两声。
在场的执事,从未见过王执事笑,现在他一笑,不亚于把钱执事扇了两耳光,比骂什么都管用。
钱执事面红耳赤的杵在那儿,主事大人咳嗽一声:“好了,开始下一科吧。”
第二科,是王执事负责监考,他领命离去,但那钱执事仿佛和王执事卯上了,又或者担心王执事会作弊九五二七:“这一次学徒考核,藏龙卧虎,咱们都去看看吧?”
剩下的执事们相视一眼,闲极无聊,去看看那个拿满分的九五二七又会有何等表现呢?因此,在场的所有执事都跟了上去。
……
考棚里的学徒,考完了第一科,休息一阵子,就被人带进了锻造坊。第二科,考材料处理,需要用熔炉等锻造设备。
学徒们涌进锻造坊,但他们忽然愣住了,平日里极少看见的执事大人竟然有七八个之多,就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事大人也在!
学徒们紧张得有一比,不少人甚至僵在了当场,话都说不利索了:“主、猪屎大人好,执、执屎大人们好……”
“自行寻找炉位,马上开考,作弊者,死!”王执事作为本轮监考,更是杀伐果决。
学徒们唯唯诺诺,迅速寻找炉位,不少人脚发软,连滚带爬。
但也有人显得很气度,疤哥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他也很紧张,但他觉得,执事和主事大人过来观考,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表现出众,说不定会被破格提拔!
因此,疤哥克制着颤抖的手脚,举止有度的站立到一个炉位前,他这才抽空偷瞄一眼那些大人物,结果发现,大人物们压根没有看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张冶身上。
而张冶,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呵欠连天的找到了一个炉位,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打瞌睡。
其实,这真不是张冶装逼。
先前,王执事口口声声说不给张冶开后门,但考前一天的晚上,王执事拖着张冶,硬是逼着他背了一遍材料目录,又炼了一晚上的材料。
张冶欲哭无泪,你要训练早踏马干嘛去了,而且他压根用不着这种突击式训练,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张冶只好硬扛了一晚上。所以张冶今天走个路都在打瞌睡。
王执事瞪了张冶一眼,但张冶没有鸟他,脑袋就像脱臼似的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吊着打瞌睡。
王执事知道原因,不好说什么,拿出一个乾坤袋,这里面装的就是用来考核的材料。
这里面的材料五花八门,并非王执事准备的,他只负责监考。到时候这些材料将会随机分配给学徒,每个学徒所拿到的材料都是不一样的,难度也有大有小。不仅考核学徒对材料的掌握,也考一个人的运气。
运气不好的人,做什么都白瞎!真正有能力的人,也不怕运气不好。
王执事见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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