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上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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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上一世-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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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弹起数米高,偶尔有力气强大的竟然能够跃起到安和桥上。

    一颗水珠迸射在袁来的胸口,他皱起眉看着胸口衣服上出现的那一个破洞,轻轻拉开衣衫,可以看到被水珠击打处有一个白色的印痕。

    他悚然一惊。

    狂风怒号,波浪层层,突然间他发现在武当归站立的石柱四周的河面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是那般醒目,即便有白雾和黑夜相隔袁来依旧看的分明。

    袁来向其中一个漩涡看了一眼,只觉心中猛然掀起一种恐惧。

    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在漩涡中有物正在成型。

    漩涡越来越大,武当归却熟视无睹,他执剑而立,风卷起的水汽泼洒在他的身上,却无法沾湿一丝一毫的布料。

    袁来就没那么好运了,狂风吹起的大浪将许多的水送上了安和桥,桥面被打湿,他的头发,衣服也被打湿,秋天的河水是那么的凉,让人不喜,袁来却没有退却,脚步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后退,他知道眼前这一幕有多难得,能如此近距离观看一位大修行者修行,这是很难得的机缘。

    他不顾这冰冷的水将他浸透,凭借着如金刚的躯体毫不设防地站在这里,心神凝聚起来,将所有的神识化作一张网,洒了出去……

    漩涡越来越大,从之中突然出现许多声朦胧的吼叫。

    袁来正疑惑突然间就看见一个最大的漩涡中猛然冒出了一个由河水凝聚成的兽头!

    他一怔,便只听一声龙吟起,从漩涡中钻出一条粗如石柱的水龙!水龙携沧浪河水势一跃腾空,在空中一摆尾便向武当归扑去!

    武当归面色如常,眼神迷茫,目光早已不知看向哪方天地,他有些迷茫地扭头看着那粗壮的水龙扑向自己,有些错愕和不解,就在龙头张开将要吞噬他的身体的时候,武当归终于本能地抬起了剑。

    但是他却没有出剑,他轻皱眉头,即便是在迷茫中依旧觉得这样的对手实在不值得拔剑,于是他将剑交到左手,空出来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轻轻向冲来的龙头一点!

    “轰!”

    水龙炸裂,崩散出的水珠四散,击打在安和桥上竟然发出金兵交击之声,那些迸射到袁来身上的更是将他的衣服再一次打出许多的孔洞,他的肌肤也再添许多白印。

    袁来恍然未觉,整个心神恍惚着,眼前只有武当归方才那轻轻点出的一指,再无其他。

    他先是震撼,随后是好奇,再之后是沉迷、陶醉、疑惑,就在他的心中对那一指的疑惑无比强盛的时候,有一条一般无二的水龙从另一个漩涡中冲出,再一次扑向武当归,这一次,武当归随意地两指一划。

    “轰!”

    袁来的胸前再添孔洞,而他本已疑惑的眼神也再次陷入沉思,不久后再次露出疑惑。

    以武当归的修为即便是他无心的一指,也不是袁来这个层级的修行者可以轻松参透的。

    不过,好在,在今夜,这样的一指有很多次……

    一条又一条的水龙飞起,崩散,无穷无尽,如果此刻袁来的神识能分出一丝去观看桥下大河,他定然会发现那漩涡已经以石柱为中心布满了四周空间,一眼望去似没有尽头。

    ……

    这样大的动静,按照常理应该惊醒了许多人,可是让人不解的是,在临江镇乃至临江派山门的任何一个地方,穷尽目力却依然只看得到平静的黑暗,一如往常,几乎没有修行者会看得到那以指尖剑气杀灭水龙的老人。

    武当归造成的疯狂的地域似乎被一张看不见的布,遮住了。

    然而,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然就没有不透光的布,在临江这地界上,也不是真的没有任何人能看得到这里的异常。

    肖白倚在安和桥栏杆上,安静地看着三三两两布着灯火的临江镇,面色无喜无悲,自从不久前她目送着那少年租客离去,她就一直这样站着,也不觉得无聊、孤单。

    只不过这种状态却终究无法保持,没有任何征兆的,这个女人扭头,看向了沿着安和桥走来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身上道袍很干净,有一张圆润的脸,和两道油亮的眉。

    中年人慢悠悠走过来,那神情就像是在饭后散步,等他终于来到了肖白面前几步外,才终于仿佛突然看到肖白一般露出了特别富有感染力的笑容。

    “果然是你啊。”他说。

    肖白脸色不变,似乎早有所料地轻声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过来,就算所有人都没发觉,唯独你,肯定会来……好久不见了,杜康。”

    肖白的语气有些感慨。

    杜康笑着点点头,也用一种慨然的语气道:“是啊,好久不见了。”

    他正是此次南宗带队的长老,也是有资格占据临江派大殿右手席位的一人。

    那个神识极为强大的南宗修行者,陈邹纵横和灰原的师叔。

    也是整个南洲酿酒手艺最好,但是生平滴酒未沾的修行奇人,焚酒杜康!(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剑道宁心】

    杜康……

    南洲大地上总有些不一样的修行者。

    宗门风格是会影响整个宗门里的人的,比如北宗便是堂皇大气,巍峨含着几分王道之气,连带着北宗的弟子们也个个暗含威仪。

    相比于北宗,坐落在南洲大地的南宗,也就是被称作大陆第二大宗门的地方,风气要更开明,更随意一些,宗门里的人不似北宗人总是将目光着眼天下,而是各有各自的风度,比如南宗里曾有痴心书籍典藏者,十年时间行遍大陆修为一丝未涨,却拉回山门一百一十二辆装满书籍的大车。

    又比如南宗山上曾有一位最喜欢向日葵的修行者,坐在山顶每天观察向日葵追随着阳光扭转脑袋,一看就是整整五年时间。

    如此种种人,性格殊异。

    幸好杜康并不是那些奇葩人类之一,相比于那些同门他要正常许多,其实想想也就知道,能够被指派过来带队参加天鼎大会的自然不可能是不靠谱的人物。

    杜康笑呵呵来到肖白身边,却微妙的和她保持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失却礼数也不显得见外。

    “今晚天气不错啊,月亮很圆。”

    杜康似乎只是地随口攀谈道,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有意思,他的头顶明明是漆黑无光,天上的阴云即便是目力好的的普通人都能看得见,更何况是他这样的修行者?

    这样的天气根本毫无月光,他却说天气不错,月亮很圆。

    然而肖白却没有丝毫的意外,她知道这么面前的有些其貌不扬的胖子有着何等惊人的神识,他站在这里不用抬头单单以神识便能轻而易举突破天穹阴云,看到真正的天空,甚至更深入的……探索到未知的领域。

    所以肖白知道杜康不是在说废话,这句话暗有所指,果不其然,杜康忽然抬起头,双眼望向空中的某处,目光如炬。

    同时一张圆润的胖脸上显露出赞叹之色。

    “这遮天的功夫比我当初看到的更好了很多。”

    肖白也抬起头,看向那处,她的目光透过黑暗,在她与杜康的视线交叉点,在万米高空,有一把寻常的油纸伞悬浮于空中,伞面按照平缓的速度转动,转动之间一道道薄纱一般的黑暗凭空生出,发散出去,形成了那覆盖遮蔽万里天穹的阴云。

    遮天……

    这真是个形象的词语。

    “可惜,依旧拦不住你。”肖白的声音很淡。

    杜康呵呵一笑,道:“术业有专攻,我其他的地方不行,也就唯有这一点拿得出手了,献丑了。”

    肖白没有接话,就像杜康不存在一般继续默默地站着。

    杜康有些尴尬,他和肖白的关系真的不算差,但是谁让他代表了南宗,而面前这个女人则是出了名的不喜欢和大宗门打交道,这个不喜欢的名单长北宗名列第一,南宗位列第二。

    不过尴尬过后,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该问的事情也不能含糊,杜康见肖白没有说闲话的兴致便正色道:“我看到他在斩龙。”

    杜康说的龙指的是水龙,或者说的更直白些,是指的沧浪河灵脉。

    “是。”

    杜康继续道:“既然他在斩龙,所以说他此次来这里是真的打算好了?”

    “是。”

    杜康双眉一皱,道:“现在毕竟是天鼎大会,就算他真的想翻旧账,如果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发难,我们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当然,”肖白扭过头,有些惆怅地回答:“这句话我也和他说过,然后他对我说他不会打乱天鼎大会。”

    “既然有这个承诺,那我就放心了。”杜康点点头,随后道:“只不过……虽然我和他不熟,但是还是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本就不算多大的事情,十年都过去了,还非要杀个你死我活是不是太不值得?毕竟他年纪也大了。”

    “是啊,年纪大了,所以他说有些事情就不想再拖下去了。”

    “所以,非打不可?”

    “非打不可。”肖白有些无奈。

    杜康叹了口气,摆摆袖子,也便不再说什么,不过他还是再次开口,这一次的问题不再是围绕武当归,而是……

    “那个孩子,是谁?他新收的徒弟?”

    肖白摇摇头,似笑非笑道:“你真不认得,好好看看应该有一点印象吧。”

    杜康闻言,闭上双眼,半息后重新睁开眼恍然道:“啊,是他,打败了栖光院弟子的那个!”

    说完杜康就自顾自说道:“如果是这小家伙那应该就不是他的徒弟了,那么他是谁?”

    肖白指了指自己,淡淡道:“我的租客。”

    杜康一怔,随后哑然失笑!

    他眼中神光微闪,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要告辞。

    虽然武当归要做的事情肯定会让修行江湖动荡,但是对他而言,与南宗无关的事情也就真的不算个事情,没必要太过关注。

    肖白却叫住了他,轻声道:“今晚的事,你会告诉姓杨的么?”

    “杨青锋?”

    杜康没有转身,只以宽厚的背影对着素白的女人,淡淡一笑悠然道:“这些破事,我不想掺和,临江自然有他临江仙照看,轮不到我这外人指手画脚。”

    “那我懂了。”

    杜康迈步就走,一步迈出身子便行出极远,等过了几息下了安和桥,他优哉游哉重新向下塌处回返,临江仙和武当归的事情他不想管,更何况,杨青锋这个人,他本就瞧着不太喜欢呢。

    ……

    时间流逝,袁来已经盘膝坐在桥上。

    这一段安和桥已经彻底在暴雨中沦陷,狂风卷着河水一遍遍冲刷这一地,也冲刷着脸色苍白的少年。

    袁来此刻眼眸紧闭,身体不断在无意识地颤抖,他的衣服已经消失了,被迸射的水珠击打成了粉末,他的坚不可摧的身体也几乎到了垮塌的边缘,胸前的血肉和骨头都已经被打烂,鲜血不再流了,只露出白色的骨茬迎接风雨的捶打。

    这具本就以防御称道的法器幻化的躯体已经被打烂,要知道即便是白天灰原的三境力量也不曾将袁来的身体打得如此……不堪入目!

    然而就在这里,他只是一次次承受着武当归斩水龙的余波就成了这般模样!

    这并不是说袁来躯体多么弱,也不是武当归太强,余波就能达到如此,那水龙虽然强大却也不至于崩裂开来的水滴就能达到这个地步,问题是……

    太多了。

    是的,太多了,飞射迸溅而来的水珠太多了。

    世上的事情量变往往会产生质变,当被斩崩的水龙太多,迸射的水珠太密的时候,就像滴水穿石,本来不太将这攻击放在眼中的袁来也终于无法承受了。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是却清楚记得武当归斩断的水龙已经有了足足一千零五条。

    从最开始的一条条出现,到了第三十五条的时候两条水龙之间就再无空余,之后等百条之后,几乎每一次都有十条水龙从四方向武当归扑去!

    石柱上的老人依旧没有抬剑,只是挥指断之。

    袁来渐渐看明白了,武当归真的是在修行,当第五百条水龙崩散的时候武当归身上本就不多的气势就更加内敛了,袁来再也感知不到,在他眼中石柱上就只是个普通的老人,武当归身上的气势丝毫无踪,而在第八百条崩散的时候,袁来已经完全忘记了武当归的存在,那个老人明明就在他眼前但是袁来偏偏觉得他早已消失。

    这种感觉很玄妙,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新的感觉,剑的感觉。

    风雨中,袁来已几乎忘记了身躯的痛苦,从最开始参悟武当归的一指,也就是悟技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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