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呀!萧云,你不要逼我!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雷龙接近发狂了,指着萧云一阵鬼叫。
而已经慢慢走远的骆虎,在听到这边的动静后,微微笑了笑,心想:原来是个人都会被萧云这小子逼疯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项特长呢?
然而,对于雷龙过激的反应,萧云却依旧用淡得不能再淡的语气问道:“到底什么秘密?”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都听到了。”确定四周无人后,雷龙决定摊牌,无论如何也要喝到酒,这就是雷龙的终极追求,“明明被淘汰了,你还在观察对手,看样子是想准备最后出场。这不是和帝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么?无耻,你知道吗,无耻!”
越说越激动,雷龙仿佛站在大会公正的最高点,对萧云做着强烈的谴责。
“呃,连你都看出来了啊。”谁知萧云一点儿也不着急,这协议本来就是将军府找上他然后才敲定的。从头到尾,他都只能算是被动的一方,至于什么暗地交易,他压根儿没当回事儿。
萧云现在所想的,仅仅只是:既然雷龙都看出来了,那么肯定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协议本就存在,他在大会最后出手本就会是事实,所以他完全不在意雷龙的威胁。
协议的内容总会体现出来,不过时间早晚而已。对,仅此而已。
“还好。”所以,面对雷龙的威胁,萧云斟酌了一下言辞,还了“还好”两个字。
“还好?”雷龙被气乐了,继续叫嚣道,“很不好!根据规则,弃权就出局,你不可能再上场了。就算炎华帝国方面是主办方,也不可能拯救你!不可能无视规则!”
“哦,这不是我所需要担心的。”萧云还是淡定地回答。
协议其实很简单,首轮弃权,观察对手,知己知彼,决赛复出!这就是整个协议的全部内容,十六个字,不多不少。
而至于决赛时萧云应当以何种名义,或者说何种理由复出,这自然是将军府应该考虑的问题。
萧云信任骆虎,所以他答应了协议。
因此他第一轮弃权了。
“呀呀呀呀!”雷龙真的被逼疯了,显然,这条路依然行不通。萧云这小子,软硬不吃!
尽管雷龙早知道萧云一定会参加大会的决赛,但他没想到,炎华帝国与萧云之间居然达成了协议。
而且这协议似乎还是理所当然。
更重要的是,协议能够服众!
“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怎么玩?”雷龙的眼里闪过一丝精明,倏忽又消失不见,他拍了拍他那比常人挺出一倍的肚子,甩了甩手,“罢了罢了,一顿酒都不肯,小气。”
说完潇洒转身,看样子是急着找酒喝去了。可背后这时传来萧云的声音,让他迈出的步子即刻就收了回来。
“我没喝过那种酒。”萧云的声音很小,听起来不像是在向雷龙解释,“我爹他……他喜欢喝酒。”
不知怎的,雷龙竟在这短短的两句话中听出了许多意味,有担忧,有凄凉,有悲伤,有怀疑……
回转过身,他看到了萧云的眼睛有些泛红。
“算了算了,我原谅你了。”没来由的,雷龙感到了些许抱歉。他深知自己有可能触碰到了面前少年的软肋,所以连忙出声道。
然而转瞬,萧云眼眶里的泪花就退了回去。他大方一笑,道:“有机会我一定请你喝!一定!”
雷龙没去分析这话的意思是“一定有机会”,还是“一定请喝酒”,他只是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坚强。
明明比萧云大了三四岁不止,可雷龙不知不觉地就把萧云当成了同龄人对待。
这或许就是萧云的“另类魅力”吧。想想当初的骆虎,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就在这时,骆虎走了回来。
见两人相顾无言,他插道:“将军府还存有一些杂酒,或许你可以来试试。”
前一秒还是深思的模样,在听到有酒之后,雷龙立马就换上了一副“哈巴狗”的样子,直冲着骆虎点头。
看他样子,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将军府。
酒鬼也不外如是吧?
安抚了雷龙后,骆虎再对萧云眨了眨眼。萧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跟着骆虎朝内城将军府走去,一路上再没有谈及神州武道会,更没有主动说起过那份“协议”。
可萧云和骆虎不提,不代表雷龙不好奇。可他旁敲侧击了几次之后,他才总算知道自己不可能打探到什么。
跟在骆虎后面,雷龙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的酒壶。一边走着,偶尔还巴扎巴扎地喝上两口。
“你明明有酒,还藏在纳府里假装没有,骗吃骗喝,可耻,你知道吗,可耻!”学着雷龙之前的口气,萧云指着雷龙,又指了指雷龙手上的酒壶,义正言辞地骂道。
“这是……我……我家乡的酒,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听着萧云刻意的指责,雷龙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耐心地解释了起来,他一双眼认真地盯着酒壶,“叫秋雁当归。”
“秋雁当归?的确是好名字。”察觉到了雷龙语气的变化,萧云一时竟不知道怎么接过话头,只好顺着雷龙的意思称赞道。
三人一前两后地行走在内城的青砖大道上,时常碰到一队队列兵过来参拜骆虎。骆虎一一应答,叮嘱他们小心看守,仔细巡查。
“秋有雁,雁当归。归无期,期不近。近天涯,咫尺心。”喝下一大口酒,雷龙四十五度仰望苍穹,口中念着这十八个字,目光却聚焦在很远很远……
仿佛能看到万里之外深秋当归的雁群。
第二百一十五章 错误的怀疑对象
“秋有雁……雁当归……归无期,啧啧……”抿了两小口手中的酒,雷龙继续重复念诵道,“期不近……近天涯,咫尺心!”
秋雁当归。
好酒!
好名!
晚霞铺洒在整个长安城,从外城方向还时不时传来人们的庆贺声。
雷龙这时停下脚步,如血的霞光照在他的脸上,恰如其分地掩盖了他眼圈上的浅红。
他没有盖上酒壶,任壶中酒气溢出,飘荡在这条宽阔的青砖大道上。
“你怎么了?”本已经走出去的萧云,在发现雷龙停下后又走了回来,他虽没有看见雷龙眼角的红意,但他听出了雷龙所吟唱的句子中的婉转哀怨。
听得萧云的问询声,雷龙抽了抽鼻子,然后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睛。良久才收回眺望远方的视线,说:“没什么,想家了而已。”
家?
是个什么概念?
萧云微怔,家在他的眼中大概就是父亲母亲吧。不,只有父亲,从他记事以来他就没有见过母亲,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那么,雷龙说他想家了,自己是不是也曾想过家呢?
应该想过吧,至少我经常想念爸爸。萧云握着拳,似乎是在替自己打气。
“你的家一定很温馨吧。”看着雷龙那有些忧伤却又无比向往的神情,萧云猜测道。
咕咕咕,雷龙又喝了几口酒,接着摇摇酒壶,听里面传来的声音,似乎那酒不多了。他又凑到壶口看了看,一脸懊恼的样子,似乎在斥责自己不该喝那么快。
“你的家很温馨。”等了许久,雷龙一直在摆弄他的小酒壶。萧云无奈,只好用肯定的语气再次说了一遍。
“温馨?”或许是不懂得“温馨”这个词到底应该怎么定义,所以雷龙露出了短暂的诧异,转而才点头,“大概是吧。”
呃……对于雷龙模棱两可的回答,萧云翻了翻白眼,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地想要和雷龙深聊下去的欲。望。他总觉得这“秋雁当归”酒中,藏着一些故事。
“秋雁当归,”萧云最终还是找到了话题,“是用秋雁的肉和当归放在一起熬制的吗?”
可话一说完,他立马察觉到了雷龙不悦的脸色。
此时此刻的雷龙,肥嘟嘟的脸上满是严肃与愤怒,萧云甚至很难把之前那个只顾着讨酒的无赖与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人当做同一人。
雷龙醉了吗?可他是那样的严肃。
没醉吗?可他的“疯言疯语”根本不知道说的是些什么。
介乎醉与非醉之间,这似乎就是雷龙目前的人生缩影。
“要来一口吗?”严肃与愤怒显然和雷龙那张大脸不搭,他的眼底很快又被醉意充斥。摇摇晃晃的他甚至把手中的酒壶递向萧云,还客气地问了一句,要来一口吗。
酒壶递了过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辛辣的酒香。
对,是酒香,不是单纯的酒气。
萧云心动了,他想起了大巫山下的破败木楼里那人饮酒的样子。
不知怎的,他也想尝一尝。
接过酒壶,他就像喝水一样灌了一大口。
“呀。”谁知那酒如火一般,流入喉咙里就立即散发出灼热之意。萧云只觉舌头、喉咙都在被火烧灼,他大张着嘴,不住地往外哈气。
“没喝过吧?”从萧云的反应里,雷龙一眼就看出了萧云不过是个初次饮酒的“小菜鸟”。
一边点头一边哈气,萧云甚至觉得那股热意一直烧到了大脑,烧到了他的天灵盖。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的大脑被酒精刺激得停止了思考,而他却觉得无比舒坦。
“好酒!”萧云由衷赞道。
他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为什么父亲会酒不离身。
那片刻的舒坦,的确会让人忘记很多东西。愉快的,不愉快的,哀伤的,甜蜜的……通通都可以忘掉。
喝酒的人,都是在寻找那么转瞬即逝的舒坦吗?
杯酒下肚,再看雷龙,萧云顿觉他脸上写着的尽是沧桑,真的有故事呢!
“好。”萧云对秋雁当归的赞美,很显然让雷龙特别高兴。可当萧云准备再喝一口时,雷龙眼疾手快,一把就夺了过来,手掌一翻就把酒壶放到了他的纳府之中,“不多了,不能喝了。”
抿了抿嘴唇,萧云竟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走,去将军府喝。”眼见萧云第一次喝酒,就大有迷醉之感,雷龙拉扯着萧云,急匆匆地就追赶骆虎而去。
他俩饮酒之时,骆虎已经拐进了下一条街道。
“臣参见皇后娘娘。”
谁知刚转过街角,两人就见骆虎单膝着地,正对着前方的中年妇女行君臣之礼。
“骆将军请起。”
中年妇女双手做虚托之势,示意骆虎平身。
如骆虎所言,妇女正是一国之母。
皇后身后跟着两列婢女,萧云大致一数,每列都不下十人。而且靠前婢女们手里还托着皇后那长得过分的裙摆,她们个个姿色非凡,料在宫中也是地位不一般的婢女。
主子的地位,自然也决定着奴才的地位。
“恭送娘娘。”骆虎和皇后各自说了一些客套话后,皇后就打道回乾宁宫。这条路连接着御书房、将军府和乾宁宫,所以碰见皇后骆虎并不觉得奇怪。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骆虎就恭敬地伏地,一直到皇后走远之后才站直身子。
而后赶来的萧雷两人,皇后就当没看见一般,也没有责怪二人没有跪下拜见。
可皇后无心看萧云,萧云却一直盯着皇后。
“咳咳。”察觉到了萧云追随皇后的目光,骆虎咳嗽了两声,以示提醒。
然而萧云充耳不闻,瞪着皇后远去的背影,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萧云!”骆虎恼了,君臣身份本就有谦卑之分,萧云见到皇后不行礼本就是大不敬,现在还这么公然直视皇后,骆虎身为将军,怎么能忍。
“怎么了?”被骆虎一声怒喝,萧云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满脸茫然地看着骆虎。但他显然并不在乎怎么了,没等骆虎开口,他就继续说道,“她就是皇后?”
对萧云那毫无谦卑观念的思想感到无比恼火,骆虎沉喝一声:“皇后娘娘不是,难道你是?!”可话刚出口,骆虎即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忙问:“你不是在乾宁宫见过吗?”
萧云摇头。
“什么意思?”骆虎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不祥的念头。
“不像。”萧云思忖了一会儿,道。
“不像?”骆虎追问,“你不是见过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会不像?”
“当时我在乾宁宫见到的人不是她,至少背影不是。”萧云这才告诉骆虎,他当时所见的那人一直背对着他,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她的正脸,只对她的背影有些印象。
听萧云说完,骆虎脸色变得铁青:“你怎么不早说?!”
“你们也没问啊。”
“你知不知道,或许就因为你没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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