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那新晋的胡才人不过才得了一夜的宠,便托病不去请安,皇后便让人撤了她的牌子,怕是三个月都见不到皇上了,到时候,皇上哪里还记得她?”
“要奴婢说,如今风头最盛的,倒是那段充容了,听说模样身段都很拔尖,却是十分温柔,皇上连翻了她好几次牌子,她又弹的一手好琵琶,宜欢宫中时不时传来琵琶声呢。”
羊献蓉漫不经心的听着,手中捏着一枚青梅子,淡声道:“宜欢宫的主宫娘娘可是李修容?”
“正是。”
她勾了勾唇角,未有异样,宫汐忙道:“好了,你们就知道缩在娘娘殿中偷懒,还有那么多事,别扰了娘娘休息。”
“是。”
青釉与娉婷退下了,羊献蓉淡笑道:“怎么,宫汐是担心我会伤心吗?”
“皇上有多日没来了,奴婢的确怕娘娘多想。”
羊献蓉扯了扯唇角:“你可知为何皇后娘娘越来越厉害了吗?不将男人当回事,这心便冷了,也更狠了,你瞧她如今如鱼得水,手掌凤权,就连皇上也不敢轻易动她,我倒有几分羡慕她了。”
“娘娘”
“宫汐,人只有心够硬了,才不会受伤,皇上是九五之尊,他宠爱谁,便宠爱谁,若我日夜想着这个问题,这日子也不必过了。”
宫汐红了眼,后宫女子本就艰难,不仅提防着算计,这心更是苦。
“娘娘,千万要注意身子,再过六七月,小皇子便能出世了,娘娘便也算是有个指望。”
羊献蓉笑了笑:“我倒希望是个小公主。”
“公主也好,皇子也好,总归是娘娘的孩子,这女人啊,为母则刚。”
“你说的不错”
第235章 罢免东安王
她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微眯起了眼,皇后现在留着她的胎,她大概猜到为什么,可若是皇子呢?就算皇后能留下她的胎,也未必能容的下她的命,去母留子的道理,她不是不懂,所以,她的命悬的很,若想继续活下去,就得好生筹谋才是!
元康元年四月,汝南王进京辅政一月之后,他上奏要追究东安王司马繇的罪行,包括矫诏,擅杀东夷校尉文鸳等。
几日之后,晋惠帝下诏罢免东安王司马繇一切官职,以公就第。
司马繇本就嚣张惯了,自个被罢了官职,听说还是他的哥哥东武公上的密书,一怒之下,将东武公打了个半死,甚至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晋惠帝大怒夺了他东安公的爵位,废黜为废人,发配辽东带方郡。
楚王司马玮几次入宫求见晋惠帝,司马衷都避而不见,楚王四处游走,想找人替司马繇说话,可是,当初诛杀太傅余党之时,司马繇的确犯下太多杀戮,触怒了不少人,所以,他被贬,不少人拍手叫好,哪里会有人为他说话?
汝南王十分得意,除了个司马繇,犹如断了楚王一臂,上朝之时,见到楚王阴沉的神色,他还要说几句话刺激他一番。
而等司马繇被贬之后,楚王反倒是没什么举动,汝南王以为他怕了,便兴致勃勃的与卫瓘商量起,如何重组政权。
一日,他上朝之时,上了一封奏折,而这份奏折,却叫所有朝臣都十分反感!
“群僚举郡县之职以补内官”
意思就是从地方选拔官员入京任职,他的目的很简单,想要培养自己的亲信,这个想法是不错的,可是太明目张胆了,他这么一上书,所有的京官可就不干了,怎么着?这是要抢他们的饭碗吗?
也有人劝过他,说他行事太过,容易惹朝臣反感,可汝南王自觉这个主意十分不错,能培养自己的亲信,他的辅政之路才能走顺畅些,他倒是想的不错,可惜,旁人又不是傻子,他这是在刀口上行走,却半点也不自知呢。
金谷园
崇绮楼中,楚王半依在床榻上,看着对镜梳妆的绿珠,手中持着酒樽,一饮而尽。
“王爷怎么这会又来了?小心叫人看见了。”
“看见了又如何,纵是那石崇看到了,也会乖乖相让。”
“既然如此,王爷为何每次都偷偷来,避人眼目,不让人看到呢?”
绿珠回头看他,眼底含波,媚意横生,叫人心神荡漾。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本王要的便是这偷的滋味。”
他将酒杯丢掉,上前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肢,绿珠娇笑了一声:“王爷,你可别闹奴。”
“本王喜欢你,你若是愿意,本王立即就能带你走。”
绿珠手勾着他的脖子,笑道:“奴是石爷的姬妾,也没什么名分,跟王爷,是奴的福分,只是,王爷也说了,这妾还不如偷呢,若是王爷将奴要去了,这没过几日,只怕便将奴忘在一边了。”
“怎么会,本王疼你还来不及呢。”
第236章 卫玠劝祖父
绿珠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软声道:“奴跟石爷之前,也跟过几个男人,纵是奴长的再漂亮,也逃不过被人抛弃的命运,要么是为了取悦所谓的‘贵人’,要么就是将奴当东西一般相送,奴记得有个贵公子,英俊潇洒,有钱又多金,赎了奴去,却也只是当妾,缠绵了几月,便厌倦了,当家主母便趁着这个时候,要将奴打死,奴从十二岁便被破了身子,如今十九了,什么事没看穿?王爷若是疼惜奴,有空来看看奴便是了。”
楚王看着她,心中微动,原本的虚情假意倒还真多了几分真心,指腹摩挲着她的脸,轻声道:“你也挺可怜的。”
“天下女子可怜的人多了,尤其像我们这种风月场出生的,从小就被父母卖了,尝遍了冷暖,看透了世事,奴也不求什么真心人,只要有个落脚的地,不愁吃穿,能安然过一辈子也就是了,石爷对奴很好,纵是奴以后年老色衰,或许也能有些银子傍身,也不至于一生孤苦。”
她将这话都对他说了,楚王看她的神色越发不一样,声音都轻了些:“待本王做完这次大事之后,本王正大光明的要了你,让你这辈子衣食无忧如何?”
绿珠眸色微动,对他笑了笑,却并未说话。
一番遣倦之后,楚王开口说了这么一番话:“你知道对付一个自寻死路的野猪,该如何吗?”
“奴是个女子,哪里知道这些。”
“挖好陷阱,等着他踩进去,那野猪被夹住了,只能嗷嗷的叫,本王要看着那野猪的血是如何流干的。”
绿珠装作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奴胆子小,王爷切莫再吓奴了。”
楚王笑了笑,将她搂的更紧了些,眸色却划过一丝血腥,汝南王连狐狸都算不上,不过是只昏庸的野猪罢了,他等着他自寻死路!!
卫府
卫瓘从汝南王府回来,卫玠已在书房那等他,他坐在轮椅之上,时不时的咳嗽几声,冠玉似的脸,显得有些潮红。
卫瓘看着他这最疼爱的孙子,多少有些可惜,明明是惊才绝艳的人,身子却如此虚弱,实在是可惜。
“玠儿,你怎么过来了,你身子不好,该好好歇息才是。”
“祖父,您可是从汝南王府来?”
“正是,怎么了?”
卫玠有些急了,忙道:“祖父,汝南王昏庸,他辅政之后,做的每一件事,都如同一场笑话,祖父为何还要与他走的那么近?”
卫瓘淡声道:“朝堂之事,你不懂。”
“我不懂?太傅叛变那天,孙儿就在太极殿,孙儿实话告诉您,皇上十分信任于我,有些事也没瞒着,皇上本就是想借着汝南王压制楚王,可汝南王没那本事,他走的每一步都在触怒楚王!祖父,你别忘记了,汝南王手中只有一千的近侍!而楚王手中才有兵权,一旦楚王抓到一点把柄,他就会将他置于死地!”
“这事,你不要管。”
第237章 复宠失败
卫玠的脸色沉了下来,腿一弯,直挺挺的跪在他面前,沉声道:“祖父,这事摆明就是个死局,您入了这局,就相当于将全家的命都搁上头了,汝南王老而昏庸,他如何敌得过楚王?你如今选择站在汝南王这边,一旦,楚王抓到了一点把柄,突然发难,就连祖父你也会被连累!”
“成大事者,怎能因这点事而惧怕,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先祖爷在世的时候,老夫便是重臣,这事你莫要说了,我心底自有分寸。”
他一副不欲多谈的意思,拂袖就将他给赶了出去,卫玠站在门外,外面下了一场寒雨,冷的他打颤,喉咙发痒,一下子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一口气没喘上来,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铜雀宫
许覃正在给司马衷斟酒,手一抖,竟撒出来了些,司马衷斜眼看她,勾唇冷笑道:“听说卫先生病的很重,连身子都不能起了,他哥哥说是要带他去灵云观,听说那的天灵道长医术十分高明。”
许覃神色之间带着些许的柔媚之意,低声道:“看来皇上真是看重卫先生,竟如此关心。”
“那爱妃呢,你就不关心吗?”
他这是在试探,许覃笑了笑说:“臣妾是皇上的人,一心所想的自然只有皇上一人了。”
说着,这柔弱无骨的身子,已经依偎在他的胸前,司马衷看着她的脸,骤然起了身,她一时不查,差点就摔在了地上,他脸色阴沉道:“朕还有点事,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芷汀忙上前来将她搀扶起来,忙道:“娘娘,你没事吧。”
“本宫没事。”
她一脸如常的站了起来,被搀扶着回了寝殿,看着铜镜面前,那个妆容精致,甚是美艳的女子,勾了勾唇角,果然还是不行,皇上只怕十分清楚她与卫玠的事了,所以,她说那样的话,反而让他反应那么大,便足说明,他依旧十分在意这件事,看来,想要复宠那是不可能了,曾经的宠爱,一旦失去,便再也找不回来,她得另想办法才行。
司马衷离了铜雀宫,脚步不停,径自朝翠屏宫而去,他一脸的冰冷,饶是羊献蓉看了也吓了一大跳,温声问:“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司马衷幽幽的看着她,并未说话,便在一旁的软榻之上坐下,又叫人上了酒菜,挥退宫人之后,便闷声喝了起来,羊献蓉看出他心情不好,便陪着在一旁坐着,而后给他斟酒,多余的话,却是半个字也不会多说,她的腹部已经十分明显,司马衷喝了几口酒之后,侧眼看她,神色幽暗。
“皇上,为何这般看着臣妾?”
他伸手拂过她的脸,羊献蓉心口微颤,被他这般温柔以待,浑身便觉得有些酥软,幽深的眼神专注的看着她的时候,便自以为他是看重她的,甚至会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她连手指头都有些轻颤了起来。
第238章 初心不改
“皇上”
她柔声说了一句,司马衷幽幽说了一句:“整个后宫之中,也就你对朕还有几本真心了。”
“皇上何出此言,其他姐姐妹妹们,对皇上自也都是真心的,一心都只惦记着皇上。”
他冷笑了一声:“你不必说这些话诓朕,真心假意,朕还是分的出来的,就连她如今也与那些人无疑,再怎么柔顺,都掩饰不了那肮脏的心!”
他愤怒失望!那个曾是他最宠爱的女人,已变得面目全非,当初,他将自个的心捧到面前,却被如此践踏,想到之前的一幕幕,那种屈辱感油然而生,只是她到底曾孕育过他的孩子,如今却注定今生无子嗣,多少还有点怜惜,只是,如今看着她曲意奉承的样子,他却只觉得恶心,一切都回不过去了。
羊献蓉看着他,神色温柔,一字一句道:“皇上,不管旁人如何,臣妾待皇上之心,至始至终,会一如往昔,绝不更改。”
司马衷心口微颤,像是被什么撩拨了下,竟狂跳了起来,还有些发疼,一手搂过她的腰肢,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极尽温柔遣倦,羊献蓉睁开眼,一直看着他的脸,似要将之记到骨子里去,心如同漂浮在云端之上,紧紧抱着他,似要其与之一起沉沦,这一夜,纵是有了身子,那蚀骨般的鱼水之欢,也叫让人沉溺其中而无可自拔。
她侧着身子躺在他的怀中,手指抚摸着他光洁的后背,那有几条红痕,是她激动之时留下的,他低头看她,并亲了她额头一口。
羊献蓉满心的欢喜,神色越发温柔了起来,司马衷看着她的脸,心底涌上些许柔情与爱意,从一开始,她就是不一样的,还曾以身救他,就冲着这份情意,他这辈子都会要护她周全!
“孩子可会闹你?”
“皇上你摸摸就知道了。”
她拉过他的手,抵在了她的腹部,那里有些微的隆起,已经四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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