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命?”
纵然贾皇后心底的确是希望她死,不过,她不可能这么说,皇上被她所惑,有意护着她,纵然她想将罪名说大一些,顶多也是降位份,打入冷宫罢了。
“皇上说笑了,自然不是,羊氏到底是婕妤,不如降为充容,打入冷宫,以儆效尤?”
司马衷则冷冷一笑,淡声道:“皇后,羊氏之前已被禁足在芙蓉殿,就不必打入冷宫了,不过,她的确做错了事,就依你的意思降为充容。”
“可是皇上”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多说,皇后,这几日,出了这么多的事,你这个皇后也有几分责任,若是觉得累了,不如就让旁的嫔妃帮你分担些。”
皇后脸色一白,立即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觉得她干涉太多,甚至有意要打压她!
羊献蓉心中一喜,看来,看来用这种方法的确是有用的,这一次贾皇后太过心急,做的太明显,所以,皇上便也忍不住怀疑,况且,就算她在皇上面前一直伪装的很好,可她私底下做的事,司马衷不可能不清楚!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这种手段用的太过了,自然会让他反感!
“多谢皇上,只是红袖是无辜的,她已经受到了惩罚,不如就让臣妾带回宫内好好教她?”
她迫不及待的为红袖求情,司马衷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眸色微冷:“她就交给皇后处置。”
羊献蓉的心顿时又一沉,皇上不会在乎一位婢女的性命,况且,他已经驳了皇后的面子,自然得在另一方面补偿她,而且,王夫人的事也需要有人顶罪,这些道理,她都清楚,只是,她就是不甘心!
司马衷说完这些话之后便走了,贾皇后气的面色发白,狠狠的瞪了羊献蓉一眼,恨不得立即就杀了她!
“羊氏,没听到皇上的话吗?现在滚回你的芙蓉殿,没有本宫的旨意,不许出来。”
“谨遵皇后娘娘旨意,只是红袖”
贾皇后一听她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她从凤座上站起了身,红袖跪在一旁,神色狼狈,那脸上的小疙瘩更是醒目,目露绝望,羊献蓉就在一旁,所以看得十分清楚,这是跟她最亲近的婢女,感情哪里是别人能比的?!
“来人,将这贱婢的耳朵割下来!”
羊献蓉脸色一白,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拦在了红袖的面前,厉声道:“我看谁敢!皇后娘娘,若是你真敢割了她耳朵,我羊献蓉发誓,一定与你为敌,跟你斗到底!”
第93章 红袖受罚
贾皇后嗤笑了起来,阴冷的眼神盯着她,冷声道:“羊献蓉,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本宫执掌凤印十年,见过多少盛宠一时的后妃,你知道她们的下场吗?要么死了,要么疯了,本宫正觉得日子烦闷,有你,倒是可以解解闷,只是,你可不要太快就死了,不然本宫会失望的,还等着干什么,动手!”
羊献蓉拼命要拦,却被宫人给拉住了,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红袖的耳朵就被硬生生的割了下来!红袖惨叫,挣扎,她的每一个表情与挣扎,都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刺入了她的心口,当血淋淋的耳朵被丢在她面前之时,她整个人都傻了,瘫坐在地上,而红袖则因为太过疼痛,已经晕死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贾皇后却肆意的笑了起来,那笑容看起来是如此的刺眼,她盯着她,眼神幽怨之极。
“羊婕妤,不,应该称你羊充容才是,本宫心慈,只要了她一只耳朵,若是她再犯什么错,本宫便割了她另一只耳朵。”
她死死的盯着她,嘴里充斥着血腥气,下唇已经被她咬烂了,她颤抖着身子,跪在她面前,还恭恭敬敬的给她磕了一个响头,她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道:“多谢皇后娘娘的教导,今日之恩,臣妾毕生难忘,只要臣妾活一日,必与娘娘不死不休。”
说完这话,她转过身,走到红袖身边,掏出手帕来,为她擦拭血迹,只是这血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她索性便不擦了,将她搀扶了起来,用瘦弱的身子撑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地上一滩血迹。
贾皇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底竟泛起一丝冷意。
从显阳殿出来,宫汐小允子就在外面等着,一看到红袖一脸的鲜血,都吓呆了。。
“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红袖的耳朵怎么”
“将红袖送回宫,立即召江太医过来!”
羊献蓉下令道,她面色惨白,阳光之下,那双眼透着冰雪似的冷,如同深幽的古井,宫汐与小允子连忙将红袖扶回了宫,而羊献蓉则转身看了一眼那奢华的显阳殿,染血的脸上勾出一抹笑意,衬的这张脸看起来越发美艳,贾南风,终有一日,我羊献蓉定会将你从你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
红袖的伤不算太重,只是她的身子之前受了不少折磨,江瑶给她上了药,又开了方子。
羊献蓉回宫之后,一身的血迹,也没换衣物,只是一直坐在那,沉默寡言,直到江瑶朝她走了过来。
“娘娘,红袖姑娘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失了一只耳朵,只怕对红袖姑娘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知道,多谢江太医了。”
“娘娘,今日之事,微臣也有耳闻,请娘娘务必撑着些。”
羊献蓉朝他笑了笑,只是这笑意显得有些空洞罢了。
“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倒是你,王夫人的事多谢你了。”
“这是微臣的本分,算不得什么。”
羊献蓉皱了皱眉道:“因为那事,皇后想必会怀疑你是我的人,我在后宫并无根基,也护不住你,所以,你一定不要表露出你的立场,这样,你才会安全些。”
江瑶有些惊诧的看着她,半响才道:“没想到娘娘竟如此关心微臣,娘娘放心吧,微臣知道怎么做。”
“那就好。”
第94章 抬举青釉
江瑶没在芙蓉殿多待,很快便走了,宫汐安排木兰与青釉照顾红袖,便来帮羊献蓉换下了身上染血的衣裳。
她面无表情,脸上都有血迹,宫汐给她换好了衣物,便打了水来帮她擦拭着脸,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口中喃喃道:“怎么能这么狠?红袖还那么年轻,这让她以后如何见人?”
“我会向皇上请旨,让红袖出宫去,还她自由之身,再让爹爹做主,给她挑个好一些夫婿。”
“红袖未必会愿意。”
羊献蓉幽幽一叹:“后宫凶险,我是躲不过去了,红袖受此一劫之后,只怕也是心有畏惧,让她远离这是非之地也好,宫汐,你想要出宫吗?”
“奴婢都这么大岁数了,出宫了还能干什么么?爹娘也早就身亡,虽有个哥哥,不过这么多年了,除了伸手要银子,也没什么感情,若是出去,奴婢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地方去的,还不如留在这宫中,待老了,还能有些月钱,也不至于孤独无依。“
“宫汐,你听我说,仅此一事,我已明白,在这宫中若要生活,便要斗,只是,到底是输是赢,谁也不能预料,你既跟了我,只怕荣辱相关,纵是如此,你可愿追随?”
宫汐立即跪在地上,一脸的坚毅,沉声道:“自是愿意的,宫汐愿一辈子侍奉主子。”
羊献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眼底有了几分湿意:“好,若真的有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
宫汐的眼一下子便红了,她颤着声道:“主子,有你这句话,纵是让奴婢此时死了也甘愿。”
“快别说这些不吉祥的话,你不会死,你一定能长命百岁。”
“那就借主子吉言了。”
“去将青釉叫来。”
“是。”
很快,青釉便被召了过来,关了几日,她的气色十分不好,不过,对着羊献蓉还是十分规矩的磕头行礼。
“这几日委屈你了。”
“内奸抓到了吗?”
她急切的问,羊献蓉点了点头:“恩,抓到了,是绿蔷。”
“绿蔷?怎么会,难道不是点翠吗?”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青釉摇了摇头道:“只要抓到了内奸,奴婢便不觉得委屈。”
“以后,你便到房内服侍着,现在去好生歇着,明个来听差。”
青釉心中一喜,忙磕头行礼:“多谢娘娘,奴婢一定会用心伺候的。”
“好了,下去吧。”
青釉退了下去,宫汐低声道:“娘娘是要抬举她?”
“待红袖出宫之后,我身边总该多个人。”
“那点翠?”
“怎么,你反倒更看中点翠?”
宫汐微微笑了笑说:“倒不是,点翠要活泼聪明些,只是这后宫倒不需要这等心思太过活络之人,青釉看着笨拙,这心倒是好的。”
“点翠心思不纯,不好当做心腹,太后殿中出来的这几人,除了你,其他人,我实则没几个敢用的。”
“说的也是。”
“如今,我的位份又被降为充容,短时间内,为了皇后的颜面,皇上都不会再升我,所以,你嘱咐那些人,遇事要一忍再忍,皇上已禁了我的足,这段时间,皇上也未必会过来,日子较之以往,只怕还要更难过些。”
“主子放心,奴婢知道,奴婢只是怕这时日久了,只怕皇上对您的恩宠要淡了。”
第95章 看望红袖
羊献蓉微微笑道:“不会,皇上是聪明人,这两日发生的事,皇上心知肚明,是皇后等人暗中从中作梗,所以,他一直护我,如今我被降了位份,身边的侍女又受此折辱,已是受尽委屈,碍于禁足令,他不好过来,可心里到底有几分愧疚,之后,只会加倍补偿。”
宫汐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放下心来,叹声道:“还是主子想的通透,在这后宫之中,只有抓住了皇上的心,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不管皇后多么嚣张,她在皇上面前必定还是温婉大方,不敢放肆的。”
“皇后呵呵皇后。”
她说了两遍皇后,宫汐只觉得诡异,不过没有细想,之后,她便伺候她睡下了。
之后的两个月,一如她所预料的那般,捧高踩低是常事,况且她曾十分受宠,只是,她被禁足,旁的宫妃也进不来,倒多了几分清净,只是她宫中的下人便受委屈多了,就连份例也少了不少,膳食更是不必说,比一般的才人还不如,甚至还常被奚落嘲讽。
羊献蓉刚醒来,便听到有哭泣声,起身下了软榻,便看见宫汐在安慰木兰,那木兰是几个人中,性子最软的一个,这会哭的正伤心着。
“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只是她丫头有些想家了,主子怎么不多睡会?”
羊献蓉见木兰不像是念家,反倒像是受了委屈,只是她也没说破,只淡声道:“有些睡不着了,屋内还有几分佛经,这时候用来抄写真合适不过,木兰,你来磨墨。”
木兰忙应承了下来,外面天色有些昏暗,光线并不算好,木兰便点了蜡烛,立在一旁,仔细磨墨着,只见她将宣纸铺开,一笔一划认真的抄写着佛经,就这么抄了一个时辰,木兰站在一旁,腿都有些酸,忍不住劝道:“娘娘,这天色不好,您抄了这么久了,要不要先歇一会?”
“什么时辰了?”
“都快午时了。”
“外面天色那么昏暗,倒是一点都没注意时辰,那墨也不必磨了,随我一起去看看红袖。”
“是,娘娘。”
一路紧随着,红袖如今专门腾出了一屋,平日便由木兰照看着,羊献蓉进了屋,便见红袖侧躺在那,肩膀抖动着,似在垂泪,木兰咳嗽一声道:“红袖姐姐,主子来看你了。”
红袖忙用袖子将眼泪拭去,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挣扎着坐了起来,羊献蓉忙上前搀扶着她。
“你身子还没好,不必起身,就这么躺着。”
“主子,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今日的药可喝了?”
木兰站在一旁,忙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一时忘记了,这就去煎药。”
“以后,这煎药可千万别忘记了,快去。”
“是。”
木兰退了出去,红袖挣扎着坐了起来,咳嗽了几声,对她道:“主子,是奴婢没用,还连累了你。”
“为何要说这样的傻话?若非我,你也会遭遇这种事,也不至于失了”
红袖急急的说:“这哪里能怪得了主子,是奴婢自己没用才是。”
“红袖,你老实跟我说,那一夜,是谁绑了你?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让你指证我?”
红袖挣扎下了地,对她磕了几个头,面色苍白道:“主子,奴婢有罪,求主子责罚。”
“你并无任何过错,我又怎会责罚于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