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怎能跟她比?”
刘阐不客气的反驳:“在我眼底,她跟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刘曜大怒:“你这浑小子,你可知她是……”
“曜哥,小公子刚来,莫要在屋外站着了,看天色像是快要下雨了,还是进屋坐着吧。”
她递给他一个暗示的眼神,是在提醒他,不用告诉他真相,借尸还魂之事,别人根本不会信,小贵子与宋九,是因为跟她太久了,对她太过熟悉,所以,就算她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而至于刘阐?她死的时候,他才那么小,根本不记事。就算是刘袭,如今也没告诉这事,都只让他叫姐姐罢了。
刘阐看了羊献蓉几眼,有审视、打量,还有几分警惕。
总之……他对她是有几分敌意的。
第913章 故意刺激
回了屋,不久之后,便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敲打在了芭蕉树上,刘阐与刘曜对坐着,刘曜以父亲之姿问了些话,刘阐老老实实答了,而后,刘曜又问:“你是瞒着别人偷跑过来的?”
“一直待在山里可没劲了,爹爹,我为何不能与你呆在一处,难不成,是因为嫌我碍眼了?”
“你这混小子,如今说话,倒真是没大没小。”
刘阐哼了一声:“这些年,你都没管过我,只管着自个风流快活了。”
“放肆,这是你跟爹爹说话的态度?”
刘阐甚不乐意被训斥,直接站起来了身:“你不喜欢,那我走好了,二哥在哪?我去见他。”
“坐下!”
他眼角扫了他一眼,刘阐虽有些任性,可对着他,心底多少是有些发憷,倒也老老实实坐下。
“你二哥如今有公务,我会派人送信过去,待他得空了,自然会有时间来看你。”
羊献蓉走了进来,摆好了茶具,便泡起了茶水来,如行云流水一般,不多时,那茶香便漫了出来,叫人闻着便觉得香的很。
刘曜喝了一口,倒真的是口齿间留香了,他笑了笑:“你这煮茶的手艺,是越发的好了。”
她也给刘阐到了一杯,他喝了一口,的确是不错,可嘴里却道:“也就一般,我听我二哥说过,我母后泡茶的技艺才算是登峰造极,对吧,爹爹。”
他故意提他母后,这是想往羊献蓉身上戳刀呢,却见她神色如常,嘴角还泛着一丝笑意:“你……可还念着你母后?”
“那是自然,我母后是天下间,最好的女子,不是一般人能及的上的,爹爹,你说呢?”
刘曜的神色有几分怪异,这混小子,心眼多了,故意说这话,可……那都是她啊,又如何能刺激的了?
刘阐见他不接话,越发有些恼怒了,他可记得,在皇宫之时,他虽有不少后妃,却甚少宠幸,有时候,宁愿去那空空荡荡的凤栖宫,也不会去别的后妃那,如今,却如此在意这个女人!
这女子不过是奴婢出身,卑贱的很,哪里能与他母后相提并论?
当年太子刘熙和刘袭,因怀念羊献蓉,便没少在他面前说过他,全是盛誉之词!故此,在他看来,她便是天下间最好的女子,至于其他女人,根本就不用妄想能取代她的位置。
“献……娘子,不必你忙活着,阐儿,给你娘敬茶。”
刘阐一听,那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爹爹,我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娘亲,也没有资格当我娘亲,若是按照规矩来,她不过是个妾室,还得向我敬茶才是。”
“放肆!”
刘曜不怒自威,可这刘阐却依旧是一副倔强的模样,直接起了身:“若是爹爹嫌我碍事,我走了便是。”
羊献蓉忙打着圆场:“小公子不必动怒,不用叫什么娘亲,叫声姐姐也便是了。”
“姐姐?你还不够资格。”
他说完这话,便拂袖走了出去,火气大的很。
第914章 兄弟相见
刘曜气的脸都白了:“这孽子……孽子!”
“消消气,阐儿心底多少有些委屈,毕竟,我们这些年,一直没管过他。”
刘曜拉过她的手,叹声道:“我是怕你委屈。”
“我有什么可委屈的?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我,我该高兴才是,曜哥,不必逼着他承认我,他能暗中跟着小贵子出来,说明,他甚有本事,你该高兴才是。”
“这小子……如今是越来越不服管教了。”
“孩子大了,自然是难管了些,不过,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一家人团聚?跟袭儿说一声,建康局势已稳,也该回来一趟才是。”
“好。”
这几日,刘阐对羊献蓉皆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不过也不算太过分,她话不多,无论他说什么,都是笑眯眯的,也不生气,倒是刘曜看不过眼了,会说他几句,而羊献蓉还总会为他说话。
只是,越是如此,他对羊献蓉反而越反感,甚至认为她太有心计。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刘袭过来。
他一身铠甲,看起来,英姿飒爽,他如今是司马衍的心腹,也是他唯一信任之人,故此,不仅手掌军权,就连皇宫中的事宜也由他负责,磨炼了之后,与他初来建康,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倒真的像个将军了。
刘阐一见他,直奔而去,紧紧抱住了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哽咽的叫着二哥,而刘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三弟,你长大了不少,都有二哥高了。”
刘阐这才松开了他,脸上有几分自豪之意:“还是二哥高些,二哥现在是将军了?我也想从军。”
刘袭却摇了摇头,不甚赞同道:“这不行,就你这身子板,估摸着不到几日,就得累瘫下了。”
“二哥瞧不起人,若是大哥在的话,他就会同意的。”
一提刘熙,所以人都沉默了,他是他们心底不可触摸的疼,一提,就疼的厉害。
“大哥……他也不想看着你吃苦。”
刘袭的眼圈也有些红了,他长的更像刘曜些,眉眼之间甚是坚毅,只是,再如何,刘熙之死,连提都提不得!
刘阐喃喃道:“大哥……我甚至没来的及见他最后一面。”
“大哥地下有知,看到你这么大了,定是十分欣慰。”
刘阐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刘袭哭了出来:“二哥,我想念大哥。”
刘袭闭着眼,叹了一声,眼角却有些许水光,他那个风光霁月、十分温和的大哥,一直以来,都是他照顾着他们,却死的那么惨烈,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就像是被攥住了,疼的厉害。
羊献蓉偷偷抹了泪,她还记得她抱着刘熙头颅的感觉,行走在冰冷的雨中,那种悲痛欲绝,心如死灰,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所以,她亲手杀了人,将那人的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可是,就算将那人杀了又如何,她的熙儿,永远都不会回来,那是从她身上掉下的肉!
刘曜抚着她的肩,眼也红了,那是他引以为傲的太子,与前赵共存亡,就算是死,也死的如此硬气!
第915章 刘袭解释
“好了,这哭成一团算怎么回事?你都这么大了,可不许再哭鼻子。”
刘阐胡乱的点头,刘袭放开了他,走到刘曜与羊献蓉面前,甚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父亲大人,姐姐。”
刘曜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这一路风尘仆仆怕是饿了,先用膳。”
“好。”
一家人坐上了一桌,就连宋九与小贵子也坐了下来,两人名义上是奴仆,实则,早就跟家人无异。
刘阐察觉到,二哥对这个女人,甚是亲近,仿若一家人,他心下狐疑,甚至有几分纳闷,二哥为何会被她如此亲近?
难道,他忘记了母后?
他们看起来其乐融融,他反而显得格格不入了,渐渐地,他的脸色便有些不对劲了。
吃完了饭,刘阐找刘袭私下说话,直接就问:“二哥,你为何与那个女人,如此亲近?”
刘袭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并提醒道:“三弟,她现在嫁给了父亲,你就算不叫她娘亲,也该称一声姐姐,而不是那个女人。”
“可她只是奴婢而已。”
刘袭有些不满的看着他:“你怎可将她看做那些奴婢?”
“怎么难道不是?”
刘袭只好细细的将之前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末了,还甚是慎重的解释道:“她对我们有大恩,大哥的仇,是她报的,她如今能嫁给父亲,便是我们的家人,明白吗?”
刘阐有些愣住了,显然,他没料到,他眼中的奴婢竟然这么厉害!
“可……可我无法将她看做母后。”
刘袭揉了揉他的头发,眼底浮现些许笑意:“哪里需要将她看做母后?你只需要叫她姐姐便是了,你小时候,她也曾照顾过你,况且,她现在也不是父亲的妾室,而是正妻,论理儿,的确该叫她一声娘亲,所以,你只需对她好些,她人很好。”
刘阐陷入了沉思,刘袭的一番话,对他倒是有些触动,他点了点头。
等再入屋的时候,倒也叫了一句姐姐,羊献蓉心底微软,却又克制住了,虽然,她极想与他亲近,却又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反而会更令他反感。
“房间收拾好了,可以住进去了。”
“好,谢……姐姐。”
这一声姐姐,叫的到底还是有些别扭,不过,总不至于说话再夹着刺了。
这一夜,羊献蓉有些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而刘曜从后面抱着她,轻声道:“你怎么了?”
“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只是心底有些不安。”
刘曜安慰她道:“阐儿也已经大了,袭儿成了将军,能独当一面,建康被收复,苏峻又成了废人,建康之危已解,我们也该功成身退了才是。”
“你说的不错,只是,这世界如此之大,该去哪才好?”
“无论是哪都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那袭儿与阐儿?”
“袭儿怕是要回建康,至于阐儿,就让他跟着我们,总归这么大了,也该四处看看,瞧上一瞧才好。”
羊献蓉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第916章 对银子感兴趣
转过身,羊献蓉便轻轻抱住了刘曜,窝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上那药香味,心中只觉安定,窗子开着,尚是三更天,一轮明月挂在窗外,重活一世,许多事已经看得通透,怜取眼前人方是正道才是。
次日,刘袭便走了,他还有军务在身,自是不能在这逗留许久,临走前,羊献蓉给他准备了饺子,他极爱吃。
“姐姐,这么久了,只想着你这一口了。”
“那就多吃些,若是再想了,就回来。”
刘袭忙点头:“姐姐,皇上也常提起你,他还赏赐不少东西,这次让我送来。”
“不必了,你带回去吧,那庾亮如何了?”
“倒是能起身了,不过,身子不算好,朝中的人,也被皇上清洗了一番,倒去了不少他的人,还有王导从旁辅佐,倒不至于手忙脚乱。”
“那陶侃与温峤呢?”
“领兵回去了,不过,皇上重赏了他们,还分封了王爵,那陶侃倒是个爽快人,二话不说,就领兵走了。”
羊献蓉皱了皱眉,刘袭如今也会察言观色,忙问:“姐姐,怎么了?”
“以陶侃的性子,怕是不会简单放过庾亮,不过,他总归要避人耳目些,不过以退为进罢了。”
“以退为进?庾亮在朝中的旧部甚多,皇上费了不少心力,才能维持目前的局面,若是庾亮死了,反而不好。”
羊献蓉淡声道:“派人暗中保护他,你给皇上带一句话,所谓帝王之术,讲究的便是权衡,当初,庾亮一人独大,一手遮天自然不好,不过,若是太过倚重王导,也不好,此人虽是大儒,受人敬重,可要治国,怎能靠一大儒?太过温吞,反而不好,既要任用贤能,也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水至清则无鱼,权衡,方能是大道!”
刘袭感觉了她这话的份量,朝她行了一礼:“姐姐的话,袭儿记下了。”
“去吧,路上小心些。”
“是。”
他一走,刘阐便走了出来,羊献蓉并不诧异,他一直在那偷听,她跟刘袭都是知道,有些事,让他知道也好,人总要长大,他已经不是孩子。
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二哥说,你有雄才大略,我初时还不信,如今看来,是真的。”
“小公子谬赞了,我只是胡乱说了几句话罢了。”
“你不必拿话诓我,我自有判断力,我想要成为大哥二哥那样的人。”
羊献蓉轻抿了一口清茶,淡笑道:“好,那小公子可精通什么?”
“不必叫我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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