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蓉噙了一口清茶,眼底有了几分冷意:“蒋婕妤刚栽了这么大的跟头,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多注意着些。”
“是,奴婢知道了。”
羊献蓉身子好一些了,便装扮好去显阳宫,给贾皇后请安。
一室的宫妃,个个妆扮的花枝招展,晋朝喜好奢华之风,各种金银玉饰恨不得挂满全身,也就许贵嫔看着稍显清雅一些,羊献蓉这次妆扮的也十分素雅,加之她病过一场,故此,人显得更瘦弱了一些。
贾皇后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嘴角却勾着的笑道:“多日不见,羊婕妤看着倒是清减了不少,身子可大好了?”
羊献蓉朝她行了一礼,恭声道:“托皇后的鸿福,好多了。”
“好,皇上寿宴将至,本宫一人忙不过来,正巧你来了,你如今又被封了婕妤,位份也够,正好有些事要交代于你。”
这时候,孟淑仪柔声开口了:“正是呢,妹妹这段时日,从小小的才人,到如今的婕妤,已成为宫内奇谈,姐姐也要跟妹妹取取经才是,到底是用什么法子,将皇上给迷住了。”
“谁说不是呢,羊婕妤如今可是一宫之主,那蒋婕妤哦,不,应该是蒋充容才是,却屈于妹妹之下,简直是好心机,好手腕,叫人十分佩服呢。”
说话的这位是李容华,瞧着年岁甚是年轻,眉眼生动,只是这说出的话,却刻薄了一些。
皇后口中噙着茶,并未阻止,反而像是更乐见似的,其他人本就妒火中烧,如今逮着机会,自然要出言多讽刺几句,虽不至于太过分,可叫人听了,实在也觉得难堪。
第61章 言语反击
羊献蓉一人应付那些个妃嫔,倒也不见得弱势,尤其是份位低于她的人,反而显现出了几分威严来!
“李容华,若是论位份,你该称我为姐姐,而非妹妹,宫内规矩不可废,还望李容华牢记这一点才是。”
李容华脸色胀的通红,位份低一阶,这说话,自然便少了底气,其他几个位份更低一些的,也不敢说话了。
孟淑仪笑道:“妹妹这刚当上婕妤,这气势更是不同,倒叫人十分钦佩呢,比起妹妹刚来请安之后,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她那时才是个才人,谁都能踩在她头上,说几句不软不硬的话来刺人,她皆忍下了,而今,她已经升为婕妤,自然是没有让人随意讥讽的道理。
“淑仪姐姐客气了,嫔妾承蒙皇上错爱,已十分惶恐,生怕行差踏错,还请昭仪娘娘平日多指导些才好。”
她对她说话,姿态倒放低了一些,也让她寻到不错来,原本,众人心底多有不平,毕竟她的位份升的太快了,惹人红眼,只是,这在明面上,她们这些位份高的宫妃,对一个新封的婕妤这般冷嘲热讽,传出去,倒显得她们没脸了,所以,便稍稍遏制了些。
贾皇后热闹也看够了,这时候,便开口说话了:“羊婕妤品行兼备,温婉贤德,皇上亲封她,也是再正常不过了,许贵嫔这几日也一直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许贵嫔起身朝她行了一礼,淡声道:“回娘娘的话,嫔妾的身子好多了,几日未来请安,是嫔妾的过错,还请娘娘责罚。”
“你身子不适,本宫又怎会责罚你?皇上前几个赏了一份上好灵芝,本宫吃了一点,深觉不错,便赏一些给贵嫔吧。”
“多谢娘娘赏赐。”
“贵嫔今日如此沉默寡言,难不成是因为羊婕妤的事?”
贾皇后又问,话里存了少许锋芒,许贵嫔淡然一笑道:“怎么会?羊婕妤如貌美聪慧,不仅皇上宠爱,嫔妾也甚是喜欢,还要恭喜羊婕妤才是。”
她这言辞之中,透着少许醋味,贾皇后微微一笑,这才放下心来。
请过安之后,皇后还留了羊献蓉下来,说是商量着皇上寿宴的事,孟淑仪是皇后指定的人,自然也留了下来,对于这种寿宴之事,两人自是轻车熟路,倒是羊献蓉在一旁听着,不敢出声。
“瞧瞧本宫,与孟淑仪说的兴起,竟忘了婕妤,不知羊婕妤有何提议?”
羊献蓉微恭着身子,忙道:“嫔妾入宫不久,性子又愚笨,对于这些事,更是一抹黑,皇后娘娘,您这可是问错人了。”
“妹妹怎么能如此谦虚?羊大人好歹也是光禄大夫,又怎么会调教出愚笨之人?妹妹你可不要藏私才是。”
孟淑仪笑着说,羊献蓉无法子,便说了几点,都是枝头末节十分细微的地方,也不至于让皇后恼怒她就是了。
说的差不多了,羊献蓉便告辞,孟淑仪则多留了些时间,贾皇后喝着春茶,淡声道:“你的主意没起作用,她如今还活蹦乱跳的,甚至被封了婕妤,就连蒋氏也因她而降了位份。”
她的声音不大,听在孟淑仪耳中,却如同惊雷,她连忙弯膝跪在地上。
第62章 教训小孩
“娘娘,废宫那边本已安排好了,万无一失,可谁能料到,竟被她躲了过去,这次是她运气好,被她逃过了,下一次,嫔妾定不会失手!”
“皇上现在宠着她,不好明着下手,不过这暗中手段倒是能使的,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是,嫔妾懂了,对了,娘娘,那蒋氏?”
贾皇后脸上划过一丝嘲讽之意:“那蒋氏虽然蠢,却还是有几分用处的,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本宫不好说情,待过些时日,本宫自会为她说话。”
孟淑仪犹豫片刻之后,才道:“娘娘,嫔妾倒是觉得,蒋氏可未必那么懂事听话,等着娘娘为她说情呢。”
“哦?”
“蒋氏近年颇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羊献蓉未进宫之前,皇上去她那勤些,她若承宠,到娘娘您这请安都懈怠了,如今羊献蓉反而压她一头,她定是气不过的,她在芙蓉殿好歹有些根基,若是她出手,倒省了我们麻烦了。”
贾皇后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许赞赏:“你说的不错,只是,若她事败了话,又如何?”
“若事败,与娘娘可没半点干系,只当少了个棋子罢了,重要的事,这枚棋子就算折损,也得有价值,娘娘只管看戏便是。”
“你果真是个有用的,也不枉费本宫抬举你,过几日,本宫安排一番,让你哥哥进宫来看你。”
孟淑仪一喜,忙朝她磕头:“娘娘大恩,嫔妾叩谢娘娘。”
“起了吧,你如今是本宫的左膀右臂,不必行如此大礼。”
羊献蓉出了显阳殿之后,便去御花园转了转,她那芙蓉殿虽好,木芙蓉甚多,这景致却单调了一些,这御花园却是花团锦簇,各色品种花开的更是娇艳,尤其是牡丹,叫人忍不住驻足赏玩。
突然,胸前一疼,却是一块石子直射了过来,还未回神,膝盖之处又中了两石子,生疼的紧!
她连忙回头,便看见一位拿着弹弓孩童站在,真朝她瞄准,红袖挡在她身前,厉声呵斥:“哪里来的小孩?竟敢对婕妤娘娘无礼?”
她话音刚落下,额头上便中了一击,顿时便红了起来,她疼的啊了一声,那孩童做了个鬼脸便要跑,羊献蓉急呼:“小允子,快拦住他。”
她说的是拦不是抓,小允子便不敢太用力,冲上去便一把抱住了他,没让他跑,红袖愤愤不平道:“主子,这孩子太过分了,你看奴婢的头还疼着呢。”
羊献蓉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一脸,那孩子看起来身量不算高,约莫也有八岁多了,小允子抱着他,却被他一巴掌抓花了脸,大声呵道:“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对我这么无礼,小心我让父皇”
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管是谁,也不可如此蛮横。”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教训我!”
羊献蓉从他手中将弹弓拿了过来,看了一眼,不屑道:“这弹弓,本宫四岁便不玩了,你都**岁了,还玩这种东西羞不羞?”
“我就喜欢玩,你快还给我!”
第63章 既是太子
她手中把玩着弹弓,嘴角却勾了起来:“给你?再让你胡乱射人?这可不行,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你要是赢了,这弹弓就还给你,可你若是输了,就得赔礼道歉。”
他冷哼一声道:“我怎么可能会输,你说吧,比什么?”
“这地儿牡丹甚多,我们就比,谁先算出有多少株,怎么样?就以一炷香的时间为准。”
“比就比,要是你输了,你得跪在我面前,喊我祖宗。”
羊献蓉被气笑了:“你个小孩,年岁不大,还想当人祖宗吗?好,应你。”
他这才高兴了起来,慌忙便朝花丛那去了,红袖与小允子两人都十分不解,一个额头起了个大包,另外一个则是脸上被抓出了血痕来,这两人都显得十分狼狈,不解的问:“主子,您为何要这么纵着这孩子?要奴婢说,该抓着那孩子打一顿才是。”
羊献蓉眼皮子一抬,淡声道:“你们难道看不出他什么身份吗?”
“身份?看他穿着倒的确不像是小太假,难道?”
红袖与小允子的脸顿时白了起来,尤其是红袖,如果是那位,她还敢这么说,要是被听到了,嘴巴怕是都要被撕烂了。
羊献蓉微微点头:
“他就是当今太子,司马遹。”
两人一听,腿都有些发软,小允子忙道:“奴才听闻太子顽劣不堪,喜怒无常,又甚是喜欢作弄人,娘娘您与他打赌,若是惹怒了他,那?”
“放心,他还是孩子心性,不打紧的,况且,本宫有的是法子治他。”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了,司马遹浑身沾染了不少泥巴,眼神却是极亮,大声道:“我数了,一共一千五百六十七朵。”
羊献蓉却笑着说:“可我却认为一共一千五百六十六朵。”
“哼,我不信,你乱说的。”
她含笑不语,缓步上前摘了一株牡丹花下来,将之揉碎,洒落一地,浅笑道:“你瞧,这不就剩下一千五百六十六朵了吗?”
司马遹这才恍然大悟了起来,指着她怒声道:“你在使诈!”
“兵不厌诈,总归是我赢了。”
“我不服气,再来一局。”
“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你不会不认账吧。”
“谁说我不认账了,是你在耍赖,我不服。”
“那好,既然你不服,那明日,还是这个时候,再来赌一次可好?”
司马遹连忙点头:“好,这是你说的,明日这个时辰,我非要赢你不可!”
语罢之后,便走了,红袖长呼了口气,小心道:“主子,可算是将这太子糊弄过去了,奴婢还生怕他找你麻烦呢。”
“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能找什么麻烦。”
羊献蓉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红袖却凑近了一些道:“主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奴婢可听说了,太子十分顽劣,而且性子暴戾,甚至还往教他读书的少傅的位置上扎针呢,还有啊,不久前,还派人活生生的打死了他身边伺候的丫鬟。”
羊献蓉眼色微眯,口中却训斥了一句:“不许胡说,你这丫头,别的都好,就是管不住这嘴巴,小心惹祸。”
红袖心中一紧,连忙低头应承了下来:“是,奴婢知错了。”
“回了吧。”
第64章 画卷 题字
回了芙蓉殿,宫汐迎了出来,笑着说:“主子回来了,今个倒要回来的晚些,早些只吃了些点心,定是饿了,奴婢这就吩咐人上膳。”
“要清淡些的。”
“是。”
膳食呈上之后,外面却听到太监奸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羊献蓉连忙起了身,躬身立在殿门处,不久,便出现了司马衷的身影,缓步朝着走来,扶起了她,脸上噙着几丝笑意:“爱妃不必这么多礼,起了吧。”
“谢皇上。”
“在用膳?”
“是,刚吩咐御膳房那做的,皇上可想用些?”
“也好,你这么一说,朕还真有点饿了,叫人添份碗筷。”
都是御膳房做的,倒也没多大分别,不过,味道清淡了些,羊献蓉又在旁软言伺候着,让是让他多了几分胃口,便多吃了一些。
用完膳之后,便用那新上供的春茶漱口,留有满口余香,而后,便又上了茶,他嗅了嗅,诧声问:“怎么有股花香?”
“回皇上,这是臣妾吩咐下人,将那牡丹花晒制而成,用来泡茶,再合适不过了,时令花色皆入泡茶,例如八月桂花,甚是馥郁香甜,也可做成甜点。”
“看来,爱妃倒是深谙此道,朕到时候可要多尝尝才好,你可不要藏私。”
“只要皇上不嫌弃,臣妾自是愿意,哪里敢藏私?”
司马衷喝着花茶,膳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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