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半点羞耻之心?你是公主,有的是好郎君,可你偏偏要铤而走险,做出这种事来,故意算计,真当皇上是傻子吗?”
司马绾愣住了,她似乎并未想到,她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对她动手,等她反应过来,便有些恼羞成怒了,厉声呵斥:“你一个小宫女竟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堂堂公主,要用这样的方法,你的傲骨与气度呢?你以为你成了皇上的后妃,日子便会好过?你是什么身份,先皇后的女儿,皇上对先皇后如此情深,就算他纳你为妃,你这辈子,也只会困守在深宫之中,终你一生都未必能见他一面!因为,一见到你,皇上的愧疚之心会越重,他会更厌恶你,根本不会再想见到你!”
羊献蓉的情绪也十分激动,吼出这些话时,身子都有些颤抖,她又气又怒,更痛心于她的不自爱,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当,她会将她的一生都给毁了。
“不……不会的,我爱慕他,皇上也会喜欢我,他会宠爱我,就像宠爱母后一样。”
她痛苦不堪,一脸的惨白,羊献蓉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十分痛心,为何,她的心竟扭曲至此,当真爱慕上了刘曜吗?
“公主,回晋之事已成定局,公主就算再闹也无济于事,奴婢言尽于此,还望公主自个能想明白。”
第658章 凤栖宫起火
司马绾瘫坐在地,并未理会她,显然是没听进去,羊献蓉从凤栖宫退了出来,又回头看了一眼,外墙的漆已显得有些斑驳,物是人非,只是,这人心却变的让人愈发看不懂了,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这么执拗?
她当真会乖乖回去吗?
当夜,羊献蓉正伺候着刘曜用晚膳,张全却慌张的进来禀告道:“皇上,凤栖宫……凤栖宫出事了。”
一提凤栖宫,刘曜便想到了司马绾,他的眉头便紧皱了起来:“又出什么事了?”
“凤栖宫起火了。”
刘曜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这桌子都快被掀翻了!他大步流星的朝外走,羊献蓉心底一紧,也忙跟了上去,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起火呢?
终于赶到了凤栖宫,大火正熊熊燃烧,宫人太监们惊慌失措的在灭火,羊献蓉扯住一个宫女问:“清河公主呢?她在哪里?”
“她……她在……”
宫女吓的一直哆嗦,并指着那起火的地方,羊献蓉想也不想就朝里面冲,她已经失去过司马绾一次了,不能再失去第二次,是她对她说了那些话,如果,真的因为受到打击,而让她引火**,她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而就在她要冲进去的时候,刘曜一把拉住了她,沉声道:“你要干什么?”
羊献蓉已在崩溃的边缘,颤声道:“她在里面,绾绾在里面,我要去救她。”
她挣扎着要冲进去,刘曜却已更大的力将她拽了出来,朝她吼:“你冷静点!司马绾不在里面。”
她的脸上一片茫然,口中喃喃道:“不在?不在吗?”
他指着左手边:“她在那。”
司马绾就在不远处,冷眼静静的看着,神色木然,只是那双眼,亮的有些骇人。
羊献蓉这才冷静了下来,还好……她没事,只是……凤栖宫怎么会起火呢?
刘曜走了过去,司马绾转过脸,朝他笑了笑:“你看,这火多美啊。”
“是你放的火?”
“是啊,若是没有这把火,恐怕你都不会见我一面吧。”
刘曜皱眉:“你想干什么?”
司马绾笑的十分柔美:“想见你,我要你亲口对我说,是不是真的要将我送回东晋。”
“是。”
“如果我不回去呢?”
刘曜眼底划过了一丝暗光,不带任何感情,一字一句道:“那么,你会老死在宫中,朕不会再见你。”
“果然……你很恨我?也对,你若下了黄泉,如何跟母后说,你临幸了我呢?你当然巴不得不再见到我了。”
司马绾讽刺道,火光中,她的眼神有些阴冷,又道:“母后留给你的,恐怕就剩下这一座凤栖宫了吧,里面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还有那些字画,她用过的物件全都被烧掉了,尘归尘土归土,刘曜,你现在还剩下什么呢?”
她大笑了起来,讽刺,冷嘲,羊献蓉看着她,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她的绾绾……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第659章 司马绾回东晋
刘曜脸色煞白,捂着胸口,他心疾之症犯了,一把火,将有关献蓉的一切全都烧掉了,这下,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司马绾看他如此痛苦,只觉得十分快意,又道:“还有,母后最爱的是我的父皇,书房内,你应该经常出入吧,她极擅丹青,房内却只放了一幅画,是她画的,可那画中的男子,根本不是你,是我父皇,她的心思可一直在我父皇身上呢,现在他们在地下团聚,双宿双飞,而你又算的了什么呢?”
刘曜身子晃了晃,羊献蓉忙搀扶住了他,怒瞪着司马绾,厉声呵斥:“公主!你故意说这些话,就是为了刺激皇上吗?你又不是先皇后,又如何揣测她的意愿?身为女儿,你一把火将这里烧了,又故意说这些挑拨是非的话,用心未免太过险恶了!”
司马绾冷冷一笑:“女儿?呵,我宁愿她从未生过我,若不是她为了别的男人,将我抛下,我又怎么会沦为别人卑贱的侍女?我一个公主,成为了最卑贱的侍女,忍受着毒打与侮辱,若不是一口气撑着,我早就死了!那个女人又何曾来找过我?”
羊献蓉惊诧的看着她,做过别人侍女?她失踪的几年,竟遭遇如此境遇……
她面色狰狞的大笑了起来:“不过,你知道那些欺辱我的人都怎么样了吗?那个一直欺辱我的小姐,我让人挖掉了她的双眼,砍去了手足,跟狗一样的趴在我面前,又折磨了她半年才杀了她,又让司马睿抄了她满门!”
“绾绾。。。。”
她喊了她一声,心底钝痛,司马绾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又落在了刘曜身上,冷声道:“你既然不要我,甚至践踏我的尊严,那便作罢,我司马绾不是没骨气之人,只是……我发誓,这份耻辱,我会让你百倍偿还!”
司马绾被送回了东晋,羊献蓉站在墙头上目送着,心口一片荒芜,她的绾绾……性子这么倔强,她心底有深深的不安,她有着那样的性子,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回到太极殿,刘曜剧烈的咳嗽着,嘴唇呈紫色,侧躺在床榻之上,神色发白,他的身子原本恢复了些,喝了酒之后,旧病又复发了,反反复复,就连江太医也没法子。
“皇上。”
“人走了?”
“是。”
“你过来。”
他朝她招了招手,羊献蓉顺从的走上前去,他一把搂着她的腰,朝他怀中一坐,她欲挣扎,却被他禁锢的更紧。
“你是谁?”
“奴婢不知皇上的意思。”
“以为司马绾在殿内,你不顾大火便要冲进去,你叫她绾绾,看她的眼神也不一般,可你的年纪还没她大。”
羊献蓉心底惊诧,她竟露出了这么多的破绽?
刘曜抚着微疼的头,眼底有着细碎的光,声音也变得轻柔了起来:“你总让朕觉得很熟悉,仿佛……仿佛献蓉就在我身边,宫妃不乏像她的人,可朕只会厌恶,她们都不是她,可你……你握笔的动作,说话的样子,都像极了,你告诉朕,这是为什么?”
第660章 换取信任
“奴婢……”
羊献蓉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解释,又或者,她向他坦白,她就是她?
刘曜的眼神骤然之间又变得冰冷了起来:“献蓉生前,你应该就在她跟前伺候着,否则,对她的一举一动不会如此熟悉,也不能如此模仿,这局从一开始就设下了?”
她禁闭着嘴,将那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他不会信的。
“不是。”
他松开了她,轻推开了她,淡声道:“是与不是,都已无妨,只是……要朕完全信你,你服下这药。”
他拿出了一药瓶,羊献蓉接了过去,疑声问:“这是?”
“毒药,敢不敢吃下去?”
她深看了他一眼,仰头便直接吃下了,刘曜眼底划过一丝欣赏,不管她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她已赢得了他部分信任。
“这是解药,一月服下一颗便是,这是三个月的用量,你乖乖听话,便不会有事,你若有异心,便会死的很惨。”
她低下了头,应道:“是,奴婢明白。”
“下去吧。”
她转身退了下去,眼底一片清冷,手抚着心口的位置,那……有些疼。
入夜之后,宋九出现在了她的房内,看她的眼神十分疼惜。
“主子,为何要服下那毒药?那是组织中用来控制人的,发作起来,会让人生不如死,皇上怎么能将这东西用在你身上?他要是你是……”
羊献蓉给他倒了一杯茶,温声道:“只有这样,才能获取他的信任,不是吗?我露出了太多破绽,这是唯一的方法。”
“可你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了自己?”
“没什么委屈的,不会死就是了,秦芮可有什么异样?”
“皇上已上朝,之前不好的传言都压了下去,皇上又暗中下令盯着景恒宫,她暂时不敢有什么异动。”
羊献蓉点了点头:“她倒不是什么大威胁,只是,不能让她过的太潇洒了些,既然,她敢对太子下手,那么……她也该尝尝被人暗算的滋味。”
“主子是想?”
“不用让她死,我要的……是让她感受那濒临死亡的痛苦与恐惧。”
她的声音透着一种阴冷,脸色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她从来……都不是心软之人。
秦芮最近觉得身子有些不对劲,越来越力不从心,时不时的有昏厥之感,手脚发凉不说,后背还生了不少小疙瘩,宣了太医,可太医也说不个所以然来,只说让她安神定气,不可多虑。
她大发雷霆,将那几个太医都赶了出去,废物!全是废物!
没过几日,她却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脸泛青色,手脚无力的甚至抬不起来,后背的疙瘩竟变的越来越大,成了脓疮!
全身无一处不疼,她惊恐,害怕,可找来的太医,依旧说不清楚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紧拽着流苏的手问:“流苏,你说,本宫是不是要死了?”
流苏忙安抚她道:“怎么会?娘娘,你别自己吓自己,奴婢这就去请江太医过来,他是太医令,医术高明,必定能治好娘娘的病。”
第661章 秦芮中毒
秦芮惶惶不安,朝后脑勺一抓,又是一手的头发,背部疼的厉害,整个人骤然之间就瘦了下来,她甚至不敢照镜子。
江太医来了,为她把了脉,却紧皱起了眉头:“娘娘……你这病好生蹊跷。”
秦芮紧张的问:“江太医,你不妨直说,本宫这到底是什么病?”
“不像病,倒像是……”
“是什么?”
“毒。”
“什么!”
秦芮吓的脸色发白,连声问:“那是什么毒?”
“恕微臣孤陋寡闻,微臣也从未见过,只是,这种毒会让人渐渐虚弱无力,侵蚀娘娘的身体,微臣……也不知如何解。”
秦芮身子颤抖了起来,谁都怕死,她从当上夫人之后,也算是享尽了荣华,手握权势,如今,竟被人暗算,她如何不害怕?
“江太医,你医术如此高明,求你救救娘娘。”
江太医摇了摇头:“微臣只能尝试着开个方子,不过,到底有没有用,微臣也不敢妄言。”
秦芮只当他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便让他赶紧去开了方子。
他退下之后,秦芮发了好大脾气,阴着脸道:“能对本宫下毒,定是身边之人做的,流苏,本宫要清查景恒宫!
江太医回了太医院,房间之内,多了一人,正是宋九。
“事情办好了?”
“办好了,那药会稍微缓解她的症状,但实则,会将真正的毒侵入她的体内,她活不过半年。”
宋九赞道:“做的不错。”
江太医那原本温润的脸浮现少许冷意:“太子是先皇后留下的血脉,是将来的储君,她敢对太子下手,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主子若是知道你如此忠心,想必会很高兴。”
江太医面露落寞之色:“江家有如今的荣耀,都是先皇后给的,我愿为先皇后肝脑涂地。”
宋九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些,别让那女人发现了。”
“放心,那方子没什么问题,不会发现什么端倪,她的好日子也已经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