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人的死亡,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似的,一个接一个。
不由得想起在旗子里看到的情形,大哥惨死的样子让人十分痛心。
不知不觉地,她再次泪流满面,喃喃道。“填河?想法很美……”含着泪光,她脸上泛起一点笑意。
这里是她唯一凭吊前世亲人的地方,哪怕整座城的人因此染病死光了,她也决不允许这段河流被填。河涌污染,容易引发各种疾病是人们老早就知道的事,那些人死性不改依旧往河里乱扔。
自寻死路,怪得了谁?这就是报应!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清河可以,填?绝对不可能!
仇人已死,秋宝性情变得偏激起来。心中积压的恨意无法宣泄,渐渐凝聚成怨气。于是。她在那段河岸的石柱打下特殊印记。然后回到酒店,隔空布下一道诱发人类心性五欲的毒瘴。
人人的心中皆有五欲与怨气,平日里受人伦道德的约束影响积压心底罢了。靠近河边的人只要生起一丝填河的念头,立即诱发其内心阴狠恶毒的一面不断算计身边的人。并且坚决阻挠填河事件的发生。
设下瘴气的人是秋宝。主人心中有恨怨。所布下的阵法自然充满负面情绪怨气。感染主人的意念,那些受染的人当然会按照她的意思行事。
这,便是五毒旗主逐渐迈向祭旗的原因。
识海中。那面正在缓缓转动的赤旗上赫然出现她的名字。心中塞满恨意的秋宝先是低低地笑了几声,然后笑声越来越高昂,最后,室内响起一阵肆意狂笑。
她不在乎,真的。在这一刻,秋宝往日里对五毒旗的顾忌一扫而空。她现在不怕死,不怕死在旗子里,只要能看着那些人带着恐惧与不甘痛苦地面临死亡,她心里痛快。
陷入仇恨之中无法自拔的秋宝并不知道,其实她的这种想法与前几届祭旗的旗主所经历的一模一样。当初她在旗子里边做的那些事,在现实当中她一件都没做。
但是,命运之轮依旧让她逐渐踏上死亡之路。没人逼她,是她心甘情愿的。
让猎物自己一步步达到祭旗的标准,是五毒旗的特长。
对于秋宝来说,她主动设下阵法诱发生灵五欲,罪业着实不轻。可是她不在乎,每当想起前世亲人所受到的苦楚,她心如刀割,誓要大家一同经历大哥临死前经历的痛苦。
当一切办妥之后,秋宝在平州市逛了一趟街。
在前世,母亲很喜欢去一间店里买些毛线回来给大家织毛衣、毛帽手套什么的,而且只认准一间店,从不去别的店买。幸运的是,那家店还在老地方,只是老板换了个年轻的。
秋宝在那里买了三种颜色的毛线,然后去布行扯了一截红丝绸。
这些地方有母亲来过的痕迹,她要把这些东西买回去编成一条抹额,然后系在额头上与法衣合成一套。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管日后是祭旗还是咋的,她希望自己能体面些。
做完这些事,秋宝全身的精气神仿佛被一下子抽空了似的,感到极其疲累。她连夜回到安平市,爬墙进校然后回到自己的宿舍,洗漱一番后她就躺下了,这一躺就是两天两夜。
因为心力交瘁,她病了,这次是真的。
即使如此,她仍记得灵芝仙草要晒太阳。每天中午趁舍友们午睡,她强撑着起来把灵芝仙草搬出阳台晒,仙草一出,被放养在外的小麻雀立即自动自觉飞回来守宝。
见主人病恹恹的,护食的它并不护主,十分警觉地展开双翅挡住正在开花的仙草,独让灵芝暴露在外。
意思很明显,让主人吃灵芝,别动它的仙草。
秋宝脸色苍白,摸摸它的小脑袋,虚弱地笑道:“我不吃,你放心。”然后呆呆地坐在阳台上候着。现在吃什么她都没胃口,明知灵芝能治百病,可她懒得碰。
病吧!反正病不死。有点自虐倾向的秋宝坐在阳台上干等,目中无神地等了一个小时才收起仙草继续睡觉。
由于她躺了两天依旧一动不动,不去看医生,也不吃饭。住宿的钱瑶与孙小芬害怕了,赶紧把校医叫了来。
来的是庞医生,他仔细给她看了一下,然后开了药,叮嘱钱瑶她们盯着她吃。
但是秋宝没吃,她醒了睡,睡了醒,除了晒灵芝那一刻,其余时候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庞医生见她不肯吃药,只好给她打了针。烧退了,她人依旧起不来。
“庞医生,严不严重?要不要送她去医院?”石子轩忧心忡忡道。他老爸出差了,秋莲这个亲妈胜似后妈,根本指望不上,若搬回家说不定被她阴阳怪气地一通骂,指不定宝妹反而病得更重。
姚家更加别想,明说了不要她的,何况他也没那口才说服姚家人把她接回去治疗。
他唯一能想到的可靠地方只有医院。
女生的宿舍里,除了几个平时与秋宝交好的男生外,范玲和两名篮球队队员也来了,她们是抱着内疚的心情来的,一个个神情无比的沮丧,同时心里嘀咕,睡美人果然是三分钟英雄。
早知如此,那场比赛就不应该找她来候补,偏偏还遭人暗算。唉,真是祸不单行。(未完待续。)
第102回
庞医生仔细地给她看了一遍,确定她身体无恙,就是没什么精神罢了。于是决定下午再来看一下,如果还起不来就送她去医院。
医生既然这么说了,大家只能听从。
可是,当他们下午过来时,得知秋宝已经被家人接回去了。
学校肯放行,又声明是她的家人,石子轩便以为是姚夏如通知了姚家过来接人,心里颇为感激。少年思想单纯,以为两人毕竟是亲姐妹骨肉相连,他决定等宝妹康复回来三人约一起吃顿饭,大家重新认识一下。
而且,姚夏如可是校花,安平市的名缓。如果心地是个好的,他想试试看能不能近水楼台摘了这朵高岭之花啥的。
与之相反的是,姚夏如认为是石家把人接走了。
“没想到秋同学真的体弱多病,我一直以为她是装的。”课间休息时,举止优雅而端庄的姚夏如靠着自己的课桌,对着候杉面带一丝遗憾说。她说话时,也朝桑明哲那边微笑一下,免得冷落了谁。
桑明哲正在抄作业,闻声抬头咧嘴笑了,“装?就她那智商?她要有你的三分心计就不会被人在背后阴了一把,平时除了睡她还懂什么?你也太瞧得起她了。”
跟才子说话心好累。
自古以来,才子多是心高气傲的,他们自视甚高,不惧权贵,说话常常得罪人也不怕。
姚夏如额角乍紧,嫣然笑道:“班长好像很大怨气。是为了秋同学上周的篮球赛么?”
“不然你以为呢?真是没想到,平时看着一个个人模人样的,为了几个臭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臭钱?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姚夏如心里突了下,杏眼倏然睁大,露出一副恍然的样子,“班长的意思是……会不会你想太多了?其实不管是排球、篮球,我以前在学校见她们全是这么凶悍的作风,摆脱不掉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大家是对手,总不能要求敌人迁就秋同学吧?候同学,你说对吗?”
桑明哲说话总是暗藏机锋。说出来的话像一把把利刃。她怕哪儿戳哪儿。
姚夏如神色不变,却心乱如麻,难道他是子桑家的小少爷?
候杉见话头转到自己身上,挑挑眉。不以为然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场。以我个人的意思。最重要的是人没事。何必计较太多。”
姚夏如眉目舒展,笑道:“还是候同学比较客观。对了,班长。候同学,不如今天下课我们去她家里探望一下?说来惭愧,我是今天才相信,没来得及去探望。”
“我不去了,”候杉浅笑了下,翻开笔记本提笔抄录,“今早去看了一下,发现她精神不大好。去的人多了会打扰她休息,还是你俩去吧。”
桑明哲一边抄作业一边爽脆地应下:“去就去,不过上门探望不好两手空空,得备些礼物吧?水果还是花?俗气了这些,姚同学有什么好建议?”
姚夏如笑了笑,“女孩子一般喜欢花。可是班长,你不是说下午去拿货,明天给我们送来吗?我那些朋友可都眼巴巴等着收货呢。”她经常听妈提起,那对贱人母女占尽了姚家便宜。
她亲自上门取笑一番还可以,买礼物就免了。她宁可高价多买几条狗,也不愿意在贱人身上多花一分钱。
桑明哲呆了呆,有些懊恼道:“呃,那我改天吧!要么姚同学你自己?”
“啊?那算了,还是等她好了再说吧!听你们说的应该没大病。”
见桑明哲、候杉两人神色如常,在课堂间依旧谈笑风生,姚夏如桃粉的唇瓣微微扬起。
根据他们对姓秋的态度可以看出,貌似两个都不是。妈妈说过,那位子桑小少爷对那小贱人可好了,凡事护着她的人都有可能。她也依稀记得,那漂亮尊贵的小男孩一直对小贱人念念不忘。
除非,那个小男孩长大了,当初的想法变了。
但是,变了心的话他就不可能在这里出现。而且,一个人不管怎么变,其天生的气质是怎么也变不了的。
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满脑子生意论,整天想着赚钱的穷diao丝;一个是平日里只爱装范、爱炫耀的暴发户。
不管他们的才华如何,言行举止均透着一股庸俗不堪的气息,出不得大场面。虽然两人皮相不错,也有才华,可是这些有什么用?无权无势,才华再高也是替人打工的贱命。
可是,姚家人要的是能让姚家更上一层楼的佳婿。
她那么努力,那么听话,为的就是将来嫁给一个能让她与妈妈尽享荣华富贵,在人前能仰眉吐气的男人……
不管外边的人怎么猜疑,被家人接回的秋宝如今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安歇。医生来给她仔细看过,走的时候她依旧紧闭双目沉睡不醒。
这里不是石家,更不是姚家,而是子桑家。
下午课毕,候杉千兜百转之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少爷,医生说了秋小姐身体无大碍,只是抑郁成病损耗精气神,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白轩汇报道。
候杉把手中的课本交给旁边的佣人,脱下外套,换上一件干净的家常服,说:“才去了一天就病成这样,那条河肯定有问题,把它做了,以免再有受害者。”
“是。”神色温和的白管家继续说,“秋小姐那天比赛的事有结果了,确定姚小姐正是幕后指使。那位小姐还说她是不得已,因为父亲在姚家大伯手下办事。如果姚小姐吩咐的事情办不好,她父亲在单位也讨不了好,听起来蛮让人同情。”
“哦?难为她了。”面对权贵,平民总是如此的无奈。对此,候杉亦深表同情,“既然是迫不得已,把她父亲调离姚家的掌控,这样她就不用受人胁迫做些不想做的事情。”
调离而已,职位不一定比现在的高。
“好的。那姚小姐那边……要不要让她父亲口头教训一下?”
“不必,她的未来不大好过,让她缓缓。”候杉想也不想就说。“京城那边如何?”
“情况稳定,而且目标近期会从安平市经过,少爷随时做好准备就行。”说到这里,白管家顿了下,说,“少爷,不如把李海棠调回来?让她多陪秋小姐说说话,同龄人在一起心情会变得轻松愉快,病好得也快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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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回
候杉蹙眉,“那神经兮兮的姑娘?不好吧?会不会传染?”他家宝宝身体脆弱,容易感染各种古怪疾病。
白管家好笑道:“少爷不必担心,负负得正,不正常的人聚在一起互相中和,最后恢复正常的几率极高。”
什么叫负负得正?候杉睨他一眼,没眼色的家伙,他家宝宝不知有多正常。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一扇房门前。
像没察觉候杉的不悦,白管家微笑站定,待他推门进去后,方转身离开。
进了房间,候杉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坐下,目光柔和地凝视那张苍白脆弱的脸庞。
日常中,这张带着一种中性美的脸庞要么毫无表情,要么神色冷淡,即使偶尔带着笑意,眼眸中仍是一片疏冷……以前什么都跟他说的小姑娘不见了,如今的她什么都不肯跟他说。
这张熟悉的脸蛋上,他再也找不到她小时候的纯真,找不到自己一直惦念着的欢快笑容。
与她的最后一次视频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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