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是父母亲,二老貌似苍老了许多,母亲眼角微湿,一双枯瘦的手颤抖着握紧她的。
“莲子,你吓死妈了……”
——妈,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妈,你听见我说话吗?妈,我才是莲子。
旁边的父亲错开眼睛,长叹一声,“莲子,你不小了,以后出门要带眼识人,别再跟那些来历不明的人交往。”
——爸,你眼力毒辣,难道也看不出我有什么不妥吗?爸!
“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没下次了,真的没下次了。”她的声音如此熟悉,又如此的陌生,那种语气根本不是她的。
可在大家眼里,那个声音就是她本人。
到底怎么了?莫非……
正想着,一个辣眼睛的人进来了。
“妈,你怎样?以前让你多喝两口灵芝汤又不肯,呛了几口辣椒粉结果睡了一天一夜,现在全家人身体最差的就是你。”秋宝的态度一贯淡漠,语气有着埋怨。
听得旁人不禁相视而笑。
有怨言才好,最怕连一点情绪都没有,这证明她们母女关系真的在缓和中。
众人退出房间,给这对共过患难的母女留出谈话的空间。
秋莲握住她的手,语气哽咽,“喝,以后我一定喝……”
秋宝难得地不推拒,“不必等以后,姥姥已经在厨房炖好了,待会儿就能喝。”
——怪物,一定是你这怪物干的!你居然敢让人抢我的身体,我是你妈!你个孽畜。
“阿宝,妈以前那样对你……”
“妈,我都结婚了,还提过去干什么?不过以后你还是少跟那些人来往,我怕他们瞅准你下次还会来。”
——畜生,你还我身体……
“妈知道,所以打算辞职专心在家带孩子,有空就带贝贝去你姥爷家。反正她也喜欢种菜,逗逗小黑……”话说到这儿,忽然被秋宝抬手轻轻捂住嘴。
“嘘,妈,你以前一直死狗死狗的叫,别叫错了。”
——果然是你干的。
秋莲拔开她的手,笑得婉约温柔,“我知道它们叫什么,只是不喜欢叫罢了,你姥爷把它们当人看,太不卫生了,让人反感。”
哦,原来如此,秋宝恍然大悟。
——畜生,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秋宝忽而嫣然一笑,凑近秋莲跟前:
“干嘛要放你?你为了自己一人舒服,让所有人都不舒服,倒不如反过来。以后你一个人不舒服,我们所有人都开开心心地生活岂不更好?你呀,以后就好好呆在里边吧,再也不怕我祸害你了。”
声音放得很低,秋莲能听到,外边的人却听不见。
——不,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错了,秋秋,我错了。
“我不是秋秋,妈,你目光如炬,她已经如你所愿早死早投生了。”
——你就是秋秋,我知道错了,求你放我出去吧。
这时,一名长相清俊气质温雅的男生牵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进屋来。
“宝宝,你跟妈说完话没?贝贝嚷着要跟妈说悄悄话。”
“说完了。”秋宝松开手,在某个绝望的眼神中头也不回地来到他身旁。
“妈妈,你生病了,今晚一定要喝光姥姥煲的汤。”天真的小女孩高兴地扑到床前,三两下脱鞋上床,欢快地搂着母亲的脖子撒娇蹭蹭。
——贝贝,我的好孩子,妈在这儿,你听得见吗?
“好,妈一定喝。”母女俩亲昵地搂成一团。
——贝贝……子桑,你别走,听得见吗?我才是秋莲,秋秋的母亲,你的丈母娘,子桑。
老天怜她一片诚心,对方果然如愿地回过头来,眼神透着担心。
“宝宝,她一直这样行吗?身体会不会吃不消?”
“没事,有我的结界护着呢。人生短短几十年,等她即将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便能恢复,很快的……”
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
看着那对小年青逐渐远去,秋莲不禁意志力崩溃,尖声长叫:啊——!
她的尖叫无声无息,世上没人听得见,房里反而洋溢着一对母女温馨快乐的欢声与笑语……
“秋姨这是精神分裂,还是你操纵了她?”子桑问她。
难得大家总算吃上一次舒心的晚餐,小俩口一路散步回家。
秋宝想了想,“嗯,算是精神分裂吧。我把她善的一面抽出来换成主魂……”喜欢搞事那个被压下去了,遵守不伤她性命的承诺。
人性本善,再恶毒的人也有好的一面。
这么做有利有弊,以后秋莲的身体比以前差些,还好家里有灵芝给她撑着。
“唉,可惜还是没查出幕后指使。”子桑惋惜地说。惟恐她失手,他的人一直跟在身后。
“时机未到吧?急不来。”踩着路边的小石栏走,一手搭上他的肩维持平衡。
这话也对,确实急不来。
伸臂环住她的腰,语气清朗明快,“那以后家里的酒还要不要?”
“要,要,我想喝。”
“啧,姑娘家家成酒鬼了。”
“怎么滴,不行?”
“行,但不准在别的男人面前喝,包括石家大哥二哥。”
嘁,霸道,专。制……
跑掉的帽套男秋宝认得,对方屡次犯在她手上,业力还差一条人命,她不想放过他。
五毒神的行为准则与常人不同,所以她没跟子桑提起。
至于李芸和那个男人的魂魄与灵力,皆已收入旗中,剩下两具尸体是为了诱人上门。
业力珠越多越好,虽然得费劲清除戾气。(未完待续。)
第598回
从两人的思维中得知,他们本是独来独往表面个性和善的人群,后被一个神通广大,无处不在的无名氏联系上。
无论身在何地,那个无名氏总有办法与他们对上话,例如落在脚边的一片树叶上有字,在图书馆看书时夹在书里的一页书签,诸如此类的。
人已死,自然断了联系无从查起。
正如子桑说的,幕后指使依然无头绪。
不过,戴帽套的那个人仓惶逃离前被她打了烙印,秋宝打算找个机会把他给收拾了。
修士的功力凡人没法比,一个顶俩决非虚言。
对方还差一条人命,她等得起,可是担心往生寺的人出来救他。
没错,戴帽套那个正是慧和的师弟。
他三番四次撞到她手上,可见是一场缘分,她无法接受猎物再一次在自己手中被人救走。
利用五毒旗的业力激发他人的五欲心性属于违规行为,但是……
……
“丧尽天良啊!救命的钱都偷,天打雷劈的畜生,不得好死啊……”马路边,一个蓬头垢面的老汉坐在绿化带边沿哭得稀里哗啦,不时拍打大腿咒骂小贼生娃没******他在这儿哭两天了,没什么人留意,也没见八卦媒体过问伸出援手。匆匆路过的人见他哭得可怜,怜悯心起,有的给他买了盒饭,有的给他扔了钱。
当然,大面额的钱没有,多半是一块、五块不等的纸币。硬币多些,面额小,哪怕攒满钵也不到几百。
何况他没钵,好心人帮他用硬币把纸币压好才没吹走。
人活一辈子,哪能没遇到几个难事?哭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吃的喝的有人替他解决了,愿意花时间深入了解真相的一个都没有。
日落黄昏,又一天即将过去,他还坐在路边神情麻木,时不时悲从中来哭骂一场。
平时都是他一人坐那儿,今晚有些例外,旁边来了一个形象粗糙的流浪汉。
对方穿得破破烂烂,露出来的皮肤跟掏过煤似的脏得要死,右脚穿着一只烂拖鞋,而且坐下没多久,苍蝇、蚊子全来了。
“咕咕……”流浪汉可能饿了,肚子擂鼓般响。
华灯初上时,流浪汉就地一躺,咕咕声响了一阵一阵,他自己半点都不在乎,闭眼张嘴呢呢喃喃地吵死人了。
老汉实在忍不住了,拎起身边一盒饭丢给他。
闭着眼睛的流浪汉鼻子动了动,一股烧鸭的浓郁香味涌来,不由得睁开眼,看见盒饭时立马翻身坐起。
“嘿,谁那么好心?谢谢啊,好心有好报,男的英俊潇洒,女的貌美如花……”说着各种好听话,一边忙不迭地打开盒饭掰开筷子狼吞苦咽。
老汉旁边听罢,神情微嘲,苦笑道:“呵呵,好心哪里有好报?都是骗人的。”
他的话不高不低,流浪汉却听得很清楚,不依了。
“哎,大哥,我说的不对吗?啊?人人都这么说,你凭什么说骗人?”
老汉没理他,而且他太吵,心烦,起身准备换个地方。
不料,那流浪汉是个犟脾气,饭也不吃了搁一边去,扯着他不放追问哪里说错了,找个证据出来。
“我特么就是证据!”老汉火大地甩开他的手,满腔愤怒让他五官扭曲,“我本以为他们真的迷路,好心指给她看结果钱被摸走……”
嚷完,他又想哭了。
可怜他老伴得了癌症,中晚期,医生说她才五十岁治愈的机率起码有一半。
为此,他把家里祖传的宝贝卖了,准备拿钱给老伴治病。
结果回家的路上碰到一辆小面包车,下来一个女的向他问路,然后将他兜里的钱袋子连同银行卡全部摸走了,还把他的自行车给辗变形。
他家在农村,路途遥远鲜少人走,骑单车得三个多小时,平常没什么车子经过。
如今单车没了,他又没手机,只能一路追着小面包车再次进了城。
一双腿哪能跑得过轮子?何况还是四个。
等他找到人帮忙报警,按叮嘱去银行准备冻结帐户时,里边的钱已被取空。那辆小面包车的车牌号是假的,进了城可能已恢复原样,警方查不到。
总之,他的钱打了水漂。
打击太大,老汉连死的心都有,自觉无颜回家见老伴,打算呆在城里等到警方有消息为止。
没钱住店、吃饭不要紧,人生过得比黄连还苦,饿死就算了。
这些天他一直这么想。
老汉说着说着,又蹲在路边猛擦泪。
“哎,老哥,先别哭,天无绝人之路。呃,这样,”流浪汉捧着盒饭在旁边蹲着,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给他,悄声道,“我送你一份礼物当报答赠饭之恩。这个是灵药,泡水喝能治百病,信不信随你,小心拿好。”
把灵药塞到老汉手里,流浪汉捧着盒饭边吃边走,一只拖鞋哒哒地响。
能治百病?骗谁呢。
老汉本来不信,闻了闻,有点清香味。
转念一想,反正事情不能再坏了。与其在这儿枯等,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一回,回家试试?或许真能治,之前听一些老家伙们说民间有灵药,或许被他碰上了呢?
再抬头一看,流浪汉早没了踪影。
于是,老汉把那一小包粉末塞进裤头的暗袋里,匆匆往家里赶。
心系家中亲人,身无分文的老汉披星戴月地连夜赶路。
盗亦有道,在普通老百姓的心里,抢匪小偷对穷人是不屑一顾的。他不是花季年华的女子,而是一个穷老头,夜里赶路应该没问题。
过于乐观,往往造成悲剧。
途经一片小树林,林中窜出一条人影举手往老人脑后利索劈去,颈骨断开老人倒地,瞬间没了呼吸。
“别怪我,你怀璧其罪,要怪就怪那个给你药的人。”
劫匪朝老汉的尸首双手合什忏悔一番,然后目标明确地从老汉暗袋里掏出一小包粉末,眸中神采闪烁。
贪婪地凑近闻一闻,气味清新,令人神清气爽。
哈哈,如果它是传说中的灵药,等治好身上的伤马上找那个流浪汉去,相信他身上还有很多。
男人欣喜若狂,正要撕开袋子将粉末和口水吞了,忽觉身后轻风浮动。他猛然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一片红芒袭来,身体仿佛被无数双利爪撒裂拉扯,万般剧痛。
他挣扎几下,很快,意识已陷入黑暗之中。(未完待续。)
第599回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夜幕下,一名红衣女独自在路边,双掌中间浮着一个光亮的珠子力量涌动,情形诡异。待光芒平稳后将之收起,女子摊开手掌,一把黑白两面的扇子出现在手心。
她手持扇子往地上的尸身扇了一下,发出些微声响,没过多久,已然死去的人忽然吐出一口浊气,眼皮动了动……
老汉醒了,他摸摸自己的后颈脖,他依稀、仿佛、好像记得自己被人敲了一记?
造孽哦,现在的短命鬼一个两个眼力忒毒,他家往上数三代都是穷人,从未遇过被人打劫这种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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