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亭台里,秋宝冷着脸,继续向河面施压。
河两岸都有她的封印,岸边石壁直达河底,他们在河底安装雷符等于对她进行攻击。
所以,他们任她处置。
人要死,功力也要取,这是她对他们的惩罚。
让他们死在河里还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一举两得。
不过,和尚不愧是往生寺的弟子,他惊觉自己的功力被河面的古怪力量吸收,忙镇静下来,盘腿坐下念动佛咒护体相抗衡,暂缓功力流失。
另外三人就没那么好运了,身上的功力如流水般泄出,不多会儿便四肢乱划乱踹,垂死挣扎。
眼看和尚也快抵不住了,可能他命不该绝,秋家露台的三个符印突然光芒大作,一股吸力将秋宝禁锢在原地。
半空中陡然出现两道黑影,闪电般刺向亭台里的人儿。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手中的诛邪剑被从屋里窜出的两人一举拦下。
是桃叶式神,两名妇人的身手非常厉害,出手有力动作灵敏,徒手与对方打了起来。
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刻,秋宝的灵识已撤回。
和尚一脱困便逃得不见影子,连埋伏在河两边的国安军都逮不住他们,晕倒在河里的三个废人已被救起,并送回相关部门受审。
说回秋宝家,她的注意力不再关注河边,而是惊诧地瞪着两个式神。
对方虽身带邪气,用的招式全部带着道家的气场,属于驱邪除魔之类的人物。而式神是灵物,徒手与对方的法器对打却毫发无损,手臂铁铸似的,对方的武器砍来锵锵作响,观感忒爽。
子桑教的吧?
她不由想起他临回京前一晚,拿着两片桃叶在书房不知捣鼓什么花了大半晚的时间,原来是为了这个?
女人都是感性的,爱人对自己的爱护能化解很多负面情绪。
秋宝也不例外,眼前惊奇的一幕,令她阴郁的心情刹那间阳光灿烂。
她的心情很美,敌人的很差。
发现符纸对她们无效,露台上的诛邪阵法也是半点效果都没有。他们有些慌了,一记重击逼退二式神,然后果断跃上栏边准备逃跑。
不料,他们快,两个式神更快,眨眼已抢先一步出现面前当胸重重一击,将他们死狗般摔在亭台边。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秋宝朝他们手一伸,本想翻身向另一边逃跑的两人但觉身体一空,仿佛灵魂被抽出,意识全散。
将两人的功力尽数抽出,任其尸身颓然落下。
“把他们扔到安水河。”
今晚去安水河作死的人多,不差这两个。
两名式神领命而去,秋宝在家将今晚夺来的五股力量融合成一颗珠子存放好,然后清除露台的符印痕迹。
他们是入侵者,业力不够不必祭旗。身死,魂魄该去哪儿去哪儿,她不管。
来刷怪的人,必须做好被怪刷的准备。
子桑的举动让她开心满满的,不管是逃脱的和尚,联合外人刷她的秋莲,她一概懒得追究。
该来的还会再来,不必她多费心思,她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在家研究两位式神的功夫到底有多深。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那天清晨,秋莲接到一个电话。
“他们死了,她确实很厉害。”对方的语气十分平淡,“千万别让她知道你联合外人对付她,否则……后果很难预料。”
秋莲慌了神,“那,那怎么办?你们说能解决我才……我一直全心全意地供奉你们,你们不能撒手不管。”
“别慌,我没不管,只要你按我说的办,一定能解决那妖孽。”
“好,好,你说……”
于是有一天,秋宝下课时接到亲妈邀约一起逛街的电话。
去到目的地,不光亲妈在,同行的还有一个叫李芸的,说是秋莲的朋友。
秋莲今天表现很有母女爱,不断地让秋宝试衣服,她们俩看效果,还给石子贝也买了些。
约傍晚七点多,三人去了一间私房菜馆吃饭。
“阿宝,听说你婆家会酿酒?”李芸笑问,给她倒了一小杯,“来,这是店家祖传秘方酿的,酒水清得能照出人影,你尝尝味道如何?”
清得能照出人影……
不知怎的,这句话箭一般掠过秋宝的脑海,她下意识往酒杯里一望,啊,真的……看得很清楚。
念头方毕,她整个人定格了一般瞳孔逐渐放大,目光呆滞。脑后一痛,被深深扎上一枚插着纸符的长针,接着两肩各插一针。
“呵呵,莲姐,你女儿既漂亮又可爱,亏你舍得这样对她。”李芸冲秋宝左右端详一番,确定中招之后才对秋莲笑说。(未完待续。)
第596回
她懂得催眠术,也是摄魂师,不过后者鲜少人知道。
说句老话,知道的要么是自己人,要么是死人,毕竟摄魂师名字不好听,在普通人眼里妖里邪气的。
秋莲见秋宝被定住,这才松了一口气,手按胸前拍了拍。
“谢了,这种怪物我消受不起,现在送你吧。”尔后又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处置她?要尽快,别再出什么漏子。”
“要不要问问她你真正女儿的下落?”
秋莲一愣,良久才摆摆手,“她一早说过我女儿不在了,身体被占用那么久,哪里还有命在?算了算了。”
在又如何?七岁被夺了身体,就算活着也是一个智商停留在七岁的低能儿。子桑小少爷会要一个弱。智?不离了才怪。
徒惹世人笑话,何必呢?
若是死了,不管多少年他都是秋家的女婿,会在多方面照顾妻子的娘家人。算是她为父母做了一件好事,尽了孝道。
作父母的也能在家给她立个牌子香火供奉,祈求她来世能投个好胎。
“莲姐,你心真狠。”李芸望着她似笑非笑地说。
“我心狠?她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女儿的,我现在替我女儿报仇有错吗?!”像被揭开一层遮羞布,秋莲恼了,“你们最好手段利索些,我女婿可不是省油的灯。”
基于出钱出物的人是大爷,秋莲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话,傲然拎包便想离开。
“哎,”李芸快步上前一拦,“别走啊莲姐,母女骨血相连。她是怪物,万一你也是怎么办?还得查过最放心。”
秋莲心里一紧,警惕心起,“你什么意思?”
李芸倏地手指在秋莲面前一划,一缕馨香传入鼻尖。
秋莲忙退后两步一连打了几个喷嚏,猛然发现自己浑身发软。
“你,你想干什么……”本想高声怒喝与尖叫,话一出口方知道她的声音听起来软弱无力,不禁吓了一跳。
李芸笑嘻嘻地蹲下,好心地解释:
“没什么,我们有个同伴受伤得用女人来治。领导怕一个女人解决不了,只好将你留下了,反正你们是母女一定不会介意吧?别担心,这儿的监控坏了,拍不到我们。事先也交代过,客人不叫服务生不许进来。”
“李,李……我,我女婿不,不会……”放过你。
“你女婿?切,”李芸嗤笑,神情不屑,“如果他知道是你把他老婆带给人糟践,你猜他会怎么想?还有你丈夫,那可是一个正直人物,连我领导都夸他骨头硬。如果他看见自己老婆跟人鬼。混,相信表情一定很好看……”
无视秋莲的一脸便色,李芸陶醉地陷入想象中。
“好一对同病相怜的翁婿,真想看看他们当时的表情。”忽又想起一事,“啊,你还有一个小女儿……”
“不,不要……”秋莲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可惜声音弱弱的,拼尽吃奶的力气都提不起调。
见秋莲脸色铁青,李芸十分的满意。
“对,就是这样。那家伙最喜欢你们这种外貌端庄的荡。妇,到时候一定狠狠地疼你一场。放心,会给你留口气的,你女婿家的酒啊、茶啊,都是稀罕物,得靠你帮我们拿……”
说到这里,李芸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落在秋莲眼中更显面目可怖又可憎。
这时,门被悄然打开,进来两个身材高大壮实的男人。
一个样貌普通,一个戴着宽大的帽套,他不抬头,外人绝对看不清真面目。
进来后,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望向李芸:“搞定了?”
李芸嗯了声,指指定住身形的秋宝,“她就是那个怪物,虽然我左看右看都是人。这个就是她。妈,她说她女婿很厉害可能很快找到这儿。法师,时间长短你自己可得掌握好啊。”
环境、人物都是按他的要求办的,在别人的地盘办事才够刺激。如果事发,他们逃离是轻而易举的事,不会惹火上身。
戴着帽套的男人发出一阵低沉愉悦的笑声,似乎对这个安排相当满意。
他的笑声未落,室内跟着响起另一个清悦的笑。
笑声一起,室内众人立即警惕环视四下,“谁?!”
谁字刚出口,戴帽套的男人已经风一般从紧闭的窗口窜出。他动身的刹那,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一道影子扬手向他背后扔了一样东西,啪地打个正着。
不过,那人最后还是逃了。
“是你?”当看清楚出手的人时,李芸与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傻眼了,“你,你明明被我……”
秋宝浅显而笑,怡然自得地伸手拔下脑后、肩上的长针,将之捏在指间微微发力,呼地一缕火花掠过,长针化成灰烬落在地上。
不好!她果然是怪物。
李芸反应敏捷地手一甩,呯,一股呛人的浓烟在室内炸开,随后室内几下啪啪声响。
刚才有人撞破窗口逃逸,如今室内又有大动静,从外边路过的除非是死人,否则一定听得见。等他们撞门进来,马上被室内的浓烟呛得涕泪横流,忙退了出去。
这间私房菜馆消防太差了,如此浓度的烟雾居然没撒水。
浪费好长时间,当浓烟散去,室内除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被呈十字钉在墙上外,再无其他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睡了好长一段时间,秋莲这才慢慢醒来。
刚一睁眼,旁边探来一张熟悉的脸庞,“莲子,你醒了。”语气充满了惊喜。
与此同时,之前发生在私房菜馆的惊恐场面一幕幕掠过脑海,一时间分不清状况的她不禁惊恐尖叫,本能地伸手推开他。
——救命,放开我!
“晋龙,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是哪儿?”
呃?这声音谁的?好熟悉,这儿还有其他人?
秋莲感到特别惊讶,她明明是尖叫,为嘛听起来音量并不高,还有一种弱质纤纤脆弱可怜的味道?
她不禁怔住,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晋龙?
石晋龙神色憔悴,温柔体贴地轻拍她的手背,宽慰道:“别怕,这是家里,事情阿宝都跟我们说了。你那个朋友李芸是邪教的人,专门施展催眠术拐卖妇女儿童,死有余辜……”
正好监控坏了,没人看见秋莲母女进去,人死了怪不到娘俩头上。
当然,石晋龙再正直也不可能把妻女往浪尖上凑,在明知死者作恶多端的情况下,警方已经把死者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未完待续。)
第597回
那是邪教,一旦被人泄露娘俩的情况,日后麻烦少得了吗?
“……幸亏这次有阿宝在,否则……”石晋龙说着说着,不禁后怕地将妻子紧紧搂在怀中。
——阿宝阿宝,要不是她我会摊上这么恐怖的事?她就是个灾星。晋龙,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屋里没声音?她明明说话了呀!晋龙,晋龙!
“嗯,多亏有她在,否则我再也见不着你父女俩,还有我爸妈……现在想想,真的好愧疚。”
——不,这话不是她说的!晋龙,晋龙,听到我叫你吗?
见妻子一脸愧色,石晋龙积压心头的沉重感总算有些缓解,笑言:“孩子长大了,不像以前那样老与你针尖对麦芒。好了,爸妈和阿宝、小贝他们在外边,怕影响你休息,我这就叫他们进来看看你。”
“嗯。”秋莲拭去眼角的泪意,含笑点点头。
——不,晋龙,我在这儿!
可是,石晋龙恍若未闻,径自打开房门出去。
——怎么回事?!谁在替我说话?你是谁?!
内心惊恐万分的秋莲抓狂地爪子乱挥乱划,可惜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她绝望地发现,不管自己使多大的力气,手脚依然不听使乖乖地搁在被子上。
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惜,直到房外的人进来都没人回答她,因为大家听不见。
进来的人是父母亲,二老貌似苍老了许多,母亲眼角微湿,一双枯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