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也有四十出头了,从梦里得知她为了连家的事闹得心力交瘁,还是让她安心地过完下半生吧。
正想着,门口那边传来说话的声音。秋宝愣了一下,说话的是一对男女,而且,两人她都不认识。
第44回
容容,把这屋子卖掉了?
秋宝略感失落,其实卖掉也好,人不在了,屋子留着有何用?徒添烦恼罢了。
“子建,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说服周容?今天给个准话行不行?我那姐妹都等得发霉了!”
刚想离开,不料听到这句话,秋宝略一迟疑,门开了,客厅里的灯随即亮了起来。
秋宝四下瞧了瞧,钻进衣柜里就免了。她房里也有窗户,窗帘厚重,最适合藏人。加上她体积小,缩在窗帘上端的角落里,就算他们拉开窗帘也难以发现她。
客厅里,那两人把家具上的隔尘布掀开,然后打开窗户透气。那个男在屋里四处看了一下,女的把手袋往边上一扔,一屁股坐在铺着软垫的实木沙发上瘫着了。
男人在她旁边坐下,把车钥咯地扔在茶几上,可能被催得烦了,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耐。
“行了行了,我现在一有机会就跟她说,她偏不肯我有啥办法?要不这样,这屋子一时半会儿搞不定,你让她另找房子先用着?”
女人嘁了声,瞥了男人一眼,鄙夷道,“你以为我们的钱大风刮来的?每一分同样有血有泪的好不好?这屋的前任房东全家死光光正是压价的筹码,时间一长那事就淡了,到时候还谈个毛线啊?亏你还男人呢,蒜皮大的事也做不了主……”
男人烦躁地抽出一根烟点上,“我们还没结婚。”
“钥匙在你手上了,房产证上加个名你都搞不定?哎,唐子健,你这软饭吃的够窝囊啊!”
两人应该很熟了,女人说话阴阳怪气,男人居然不生气。
“是,没你厉害,松松裤头带,票子、房子全来了。其实那女人很听我的话,就这房子……这次她出长差才把钥匙给我,让我有空就过来帮忙打打扫。啐,我一个大活人还不如一个死人重要,有时候真怀疑她两个老女人是不是有一腿,想想老子真他。妈的憋。”
藏在暗处的秋宝闭上眼睛,额角抽了一下。
脑海里,那把赤色小旗略兴奋。这东西算个屁法宝,分明是五把要命的锤子……她好歹活了两辈子,德行修养深厚,不跟垃圾多作计较。压下怒火,淡定,必须要淡定。
话说回来,周容挑男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因天生丽质,周容四十岁的女人有着一张二十年华的脸,看中她模样、身材或者性格的男人一大堆,羡煞一众好友单身狗。
但是,看上她财富的男人倒是第一个。周容不管工资、福利都比连丹少一半以上,渴望少奋斗二十年的男人一向是围着连丹转。
秋宝冷静下来后,内视识海中的五毒旗,只见那把青色旗上浮出两个微弱的光点来。
那是贪婪的代表旗,光点是屋里那对男女刻在旗子上的灵魂烙印。
当欲。望到达一定程度时,如果旗子就在附近便会主动刻上烙印。以后不管他们跑到哪里,只要贪。欲在,旗子就会有反应,并鼓动其贪。欲膨胀,加速死亡的结果。
若想摆脱,除非心中无欲,一旦复发,烙印重显。基本上,千百年以来,被打上烙印的人几番辗转之后,最终的归属是把灵魂业力全部奉献给五毒旗。
别说她冷血没有人情味,这对狗男女在密商算计她闺蜜,算计怎样才能贱买连家的房子。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不但不尊重亡灵,竟敢拿来开玩笑?!
身为亡灵之一的秋宝按下额角微微凸起的青筋,轻轻吁出一口气,尔后气沉丹田。五毒旗在体内虎视眈眈,她不生气,时刻保持平常心态静静看着狗男女作死。
只听那女人哧一声笑了,“那可说不准。”
她不安分的眼珠子转了转,香软的身躯忽地换了个方向,挺着丰。满的胸脯整个人趴在男人身上,娇笑连连,一手按在男人的胸膛上,手指缓缓地划着圈:
“周容死活不肯卖了这屋子,说不定这里就是她们的销。魂窟……嗯哼,所以才舍不得。你呀,好可怜,头上绿油油的。”娇嗲的声音妩媚入骨,撩得男人心猿意马,难以把持。
他环住怀中的娇躯邪邪一笑,顺势将她压在身下,趁机在她胸前捏了一把。嘴巴凑到女人耳边,神情猥琐,语气暧昧道:“哦?你男人才可怜吧?千年老王八之首。亲亲,不如咱们今晚再给他添上几笔绿?”
“噫~,死相,还几笔呢,能划上一笔长——的算不错了。”女人的语气刻意拖得老长,眸光似水荡漾,显然也是动了情。
玩可以,正经事同样不能忘。
“子健,老实说,你是我唯一真心喜欢的男人。只要你帮我搞定这栋屋子,让我在姐妹跟前长脸,我什么都答应你,包括把你介绍给那死老鬼。你在他那里就算当个小主任,也比在商场当经理强。”
她把话说得透彻,见男人眼里透出一股惊喜,不禁心下得意,“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只给你半个月,半个月时间搞不定周容,你我就拜拜~”男人一身贱骨头,不抽鞭子不加油。
“半个月?!”唐子健皱起眉头,略显迟疑,“时间太短……”
女人脸色一变,用力推开身上的他,“拜拜!”
唐子健见她翻脸,不由大为头痛,忙伸臂一扯将她拽回怀里。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女人没那么好哄,冷笑地问,“如果她还是不肯呢?你打算怎么办?”
男人迟疑片刻,眸里闪过一丝狠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一个老女人,老子陪她睡了那么久,平日里拼命装孙子把她伺候得开开心心,怎么也得讨点甜头。”
女人这才嫣然一笑,眼珠一转,建议道,“要不这样,一不做二不休,让她签张保单如何?我有个姐妹闲着没事干改行当了保险人,曾帮几个老板对付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原配,有经验。”
青旗上的亮光渐盛。
秋宝往识海里瞄一眼,赤色旗子红芒闪灼……尼个连旗主都想煮的破烂锅!
再来一次深呼吸,不动怒,不必动怒,人生如此的美好!陷害闺蜜的大阴谋全让她听到,由衷地赞美老天爷,感激上苍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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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回
由于顾忌五毒旗的威力,秋宝好辛苦才按下怒火,但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她气得跳出来。那对狗男女商量完阴谋后,因手脚不规矩开始情难自禁。女人嫌弃沙发太小施展不开,极力怂恿男人进主卧办事!
居然想玷污父母的卧室?!杀了他们!
秋宝的怒火直接爆表,赤色旗子的光芒炽盛到飞起……她迅速冷静下来,抹了把汗。
这把破旗,时刻惦记烹煮主人才是大道。
幸好,那男人猴急等不及想就地把她办了。在他心里,长夜漫漫,这整间屋子今晚都属于他,先在外边尽兴再进卧室也不迟。
两人在五毒旗上烙了印,只要闭上眼睛静下来心,秋宝在房里也能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不过,平静归平静,怨气犹积郁在心,不愿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自家给糟塌了。于是秋宝意念一动,抽出那把老盯着她的赤色旗子往客厅的方向一指,旗子凭空出现在客厅里,把沙发两头的撑脚斜斜一割,随后散去。
其动作快速,无声无息。
狗男女的动作亢奋激烈,沙发几次摇晃后,卟的一声,歪跪在地。
正在上边胡混的男女吓了一大跳,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倾斜的沙发一个翻转,两人滚落在地。光裸的皮肤接触地板的冷意侵入骨髓,打了好几个冷颤。
“怎、怎么回事?!”冷意刺激神经恢复一点理智,女人有点心慌慌。
此刻的她终于想起这里是死过人的屋子,又是大晚上的,语气惊疑不安,声音微颤。被扫了兴致的男人啐了一口,不以为然地起身仔细瞧瞧了沙发,发现沙发断开才会翻侧倾倒。
“没事没事,沙发老化坏掉而……已?”他说着说着,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语调立即僵硬起来。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哪个男人小时候没看过几本武侠小说懂得一些推理?老化坏掉的缺口有那么整齐吗?而且,按那种倾斜的角度,他们一坐上去就该翻倒才对,为何等到现在?
这么一想,男人浑身直冒冷汗。他竭力保持冷静,一边胡乱整理身上凌乱敞开的衣物,抖着手去拿车钥。
“啊,肚子饿了,你在这儿呆着,我去买夜宵回来吃。”关键时刻看出一个人的品性如何。为了以防万一,为了自己能成功逃命,他想都不想就把女人押在这里让暗处的人或灵放心,能让自己顺利地跑出去。
快十二点了,男人一想到这个,全身毛发悄悄竖了起来。
女人本来就心慌慌,哪儿敢一个人呆在这儿?“哎,等等我!我也去我也去!”见男人头也不回,她连自己的包包外套都忘了拿,衣衫不整地追了出去。
两人争先恐后钻入车子仓皇离去,秋宝这才睁开眼睛,从暗处出来去了客厅。
由于受到惊吓忘了关灯,客厅里灯火通明。
秋宝再瞧瞧旗子,发现青旗的光芒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意味着那两人的贪。欲受到了打击。
众生的欲。望达到一定境界才会被旗子捕捉烙印,例如伤人性命,刚才那两人的贪念已经到了要人命的程度。如今被秋宝一吓,心中有所畏惧,贪念减弱,可惜了。
祭旗,是指目标人物的**或灵魂进入旗子里的世界继续贪或嗔,永无止境,永不超生。
业力要达到祭旗的程度,不仅仅是害死一个人就可以的。五毒旗的力量能让他把周边的人或者亲人弄死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最后才到他自己。那样的人进入旗内会更加癫狂,充当助长旗主修为的强力马达,永远出不来。
其实,旗主可以随时把人收进去。业力浅的话,对方一旦在里边醒悟会马上被弹出来。
此举非但没用,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法宝。
所以,秋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除非她乐意看着他们的计划成功,置周容的生死于不顾。若真是那样的话,她自己最终也逃不过被祭旗的命运。
秋宝把客厅收拾好,准备把屋子里的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扫一遍。熟悉的房间里,仿佛仍有亲人们留下来的气息。她动作缓慢,两行泪默默地流着,前世的种种涌上心头。
打扫完卫生后,她的心情也平静下来了。好歹有家人留下来的链子,总算让她心灵有所慰藉。环顾四周,秋宝心情苦涩。既然家人全死了,屋子留着没什么用,还差点害周容丢了性命,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把屋子卖了,把钱还给周容,让她过回原来悠闲自在的生活吧。四十多岁的独身女人不该过得如此窘迫难堪,就算周容甘之如饴,她连丹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周容没欠她任何东西,如今是她欠了周容的。
尤其周容是一个以感情为精神食粮的女人,若得知男友为了钱欲取她性命,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呢。
所以,卖了吧!秋宝笑了,眼眶里泛着闪闪的水光。有亲人在的地方才是家,而这里,只是一栋空房子罢了。
下定决心,秋宝在屋里动了些手脚。
五毒神经里,神通之术不足为奇。她虽是学徒,小小神通术只须多耗费一些精力也可以办到。
末了,她从原来的窗户翻出去,再把它关得牢实。再一次依依不舍地凝望这栋熟悉的屋子,良久,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一次,她前世的一切,真的永别了……
几天之后的一个傍晚,有两辆车子缓缓驶了进来。在院子的草坪处停好车,下来几个男女有说有笑,而且个个手里都提着好些食材,一副聚餐的样子。
奇怪的是,他们每人手里还拿着一根棒球棍。
“进来进来,哎,出这趟差可真是把我累坏了。”走在前头开门的女人妆容衣着均无可挑剔,只是眼角眉梢间略显疲惫。
她就是周容,连丹的好闺密。
另外一个衣着随意的女人嗤了声,挖苦道:“你活该,找个男人养着多自在呀,偏你清高。”
这两个女人聚在一起老是打嘴仗,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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